第十二章 賢妻良母

金禹坤帶我去高檔法國餐廳吃飯，還點了兩杯香檳酒。說實話當侍應生問我牛排煎幾分熟的時候，我特別想說十分熟，但是怕他嘲笑我，只好說七分。

我一點也不喜歡裡面帶血絲的牛排配生切的西紅柿洋蔥什麼的，甚至於對鵝肝松露也不感興趣。

但我還得裝作很喜歡，裝作吃得很美味，這是對於施恩者的一種尊重。

吃過飯，他問我吃飽了沒有，我既沒有吃好也沒有吃飽，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吃飽了，還說確實很美味。他於是順口說道：「那麼明天我們還可以來這裡吃。」

我一聽就覺得頭皮發麻。照這麼下去，我估計用不了一個星期，我絕對能把D罩-杯給生生餓成C。我靈機一動，嫵媚地蹭了蹭他的胳膊，「要不，我明天晚上親自下廚，做飯等你回來吃好不好？」

「你還會做飯？」他有點詫異，捏了捏我的手。雖然我家生活一直都很拮据，但我媽一般不讓我幹什麼活，做個飯還要求我戴手套，所以我這一雙手還是保養得細皮嫩肉的。

我問他口味，他卻沒回答，說只要是我做的，他都喜歡。這說了等於沒說，看來是想跟我玩你猜我猜。

我笑嘻嘻地，「我一般是不做飯的，不過覺得女人在家裡做法，會比較像家的感覺。禹坤，你喜不喜歡？」

「好，有什麼需要可以讓祝嬸幫你。」

祝嬸是他家的保姆，有五十多歲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在他家的緣故，她不經常出現，只趁我不在的時候去打掃一下衛生。她話不多，見到我也只是微微點個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已。

我覺得像我這樣身份的女人，生活在他家，我的地位也沒比祝嬸高到哪去，而且她比我的資歷老，說起來我恐怕還不如她。

我不敢得罪她，到了第二天吃完午飯，我找到她，小心翼翼地說明了來意，詢問她金禹坤的口味和喜好。

祝嬸對我不冷不熱的，說了幾樣菜名，什麼水煮魚，酸辣肥腸，紅燒獅子頭之類的，還說獅子頭要肥肉多一點。

我心裡犯起了嘀咕，又是辣的又是肥膩的，這口味是不是有點太重了？我多少知道些金裕海的口味，他是偏愛淮陽菜系和粵菜系的，不愛吃辣，他兒子應該不至於差那麼多吧？

我估計金禹坤對我的廚藝是沒抱什麼希望的，但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給他做飯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我斟酌了一下祝嬸的意見，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索性沒讓她幫忙，按照金裕海的口味選了兩三個菜，又按著祝嬸說的選了兩個，還特地加了兩道甜品，親自出去買了菜和佐料，回來洗菜備菜。

我事先給金禹坤打了電話，知道他準備回來了，就開始把菜下鍋。時間控制得正好，最後一個菜端上桌，他正好開門進來。

我把圍裙解下來，跑到門口去迎接他，還送上一個甜蜜的吻，「親愛的，你回來了！」

他進屋看見滿桌子熱騰騰的飯菜，吸了吸鼻子，臉上的表情絕對是驚喜，「清歡，都是你做的？」

我拉著他往餐桌邊上坐下，一面盛好了飯送到他面前，「不是我，是田螺姑娘么？」

他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在密切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和臉上的表情。我發現他根本就碰都沒碰那碗水煮魚，倒是把金裕海也愛吃的一道文思豆腐差不多都給吃光了。我裝作隨意地問道：「你不愛吃辣？」

他這回鬆了口，很認真地說了，「不怎麼吃辣，不吃肥肉和內臟。」

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那個祝嬸，果然是故意的，幸虧我沒聽她的。

吃過飯，他坐到沙發上，摟著我坐在他身邊，忽然湊過來，很輕地嘆道：「清歡，你知道嗎，每天下班回來，家裡亮著一盞燈，有一個溫柔的女人，一桌熱騰騰的飯菜，這才是家。這種感覺，是我一直都求而不得的。」

他的語氣沒有了平常的調笑，特別的認真，連帶著我的心都跟著輕輕一顫。幾度肌膚之親，雖然能感覺到他的脈脈溫情，可總少了幾分真情實意，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只是把我當成玩物和可能有使用價值的女人。但今天，當他抱著我的時候，我彷彿觸碰到了他的心。

「那我就每天準備飯菜，等你回家。」我雙臂環上他的脖子。我倒是沒有想到，我又一次無心插柳，居然就這麼贏得了金主的歡心。

那晚我們在床上也如膠似漆如魚得水，極盡糾纏。大概是因為他開始有了那麼幾分真心實意，他比往日更加溫存，簡直有種把我寵到骨子裡去的錯覺。

我彷彿被拋到了雲層里又跌落下來，幾度嘗到那種蝕骨銷魂的歡愉，一直折騰到精疲力竭，軟癱在他身下討饒，他才輕笑著饒過我，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裡。

後來的那段時間，我每天竭盡全力地討好他，為他變著花樣準備飯菜，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一次比一次更合他的胃口。作為回報，他對我也相當好，時不時的會給我買禮物，會給我很多小驚喜。在他那裡，我好像第一次嘗到了被寵溺的感覺。

那是一段值得用一生來珍藏的美好時光，我把它當成一段甜蜜的戀愛來過，也用了十分的真心來對待他。雖然我不得不對他編了無數的謊言，但在這大把的謊言織成的面具掩蓋下，我用的是一顆千真萬確的真心。

我想我愛上了這個男人，儘管我一直在騙自己，告誡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因為終有一日，我將會離開他。

我在金禹坤家裡待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等到感冒徹底好了，額角上的疤也淡了，用劉海稍微遮一遮就行的時候才決定回去看看我媽。

這幾天里我媽並沒有給我打電話，她大概也知道我的處境其實挺艱難的，不想給我添麻煩。

就算金禹坤不在家，祝嬸也經常不知道從什麼角落冒出來，有時候還挺嚇人的。我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什麼地方有我不知道的攝像頭正在看著我。

我出門以後給我媽打電話，可是好半天都沒人接。我再打，打了好幾遍，才接了電話。電話剛接通，我就聽見那邊環境很嘈雜，還聽見有人喊：「開大還是開小，快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