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熟悉的身影

亨特給凱瑟琳發了個信息，內容是：「回警署后找各個部門的人打聽，我不認識或者不方便出面的便找了平時案件上合作的同事幫著打聽，已經查找了所有公務協助專家顧問清單、警署進出人員登記系統、案件記錄和涉及人員名單等，並沒有找到斐吉的名字，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行蹤信息。」亨特唯恐凱瑟琳擔心，又發了條信息：「最近有專家在秘密試驗新材料，是警署高層直接管理的，斐吉應該在這裡面，不用擔心；這種情況也並不奇怪，這種緊急情況下，警署高層機密部門可能會和專家沒日沒夜攻克難關，不希望被打擾。」凱瑟琳還是很擔心斐吉，拜託亨特多想想辦法，一定要找到斐吉。

監獄中，漢克斯繼續和斐吉討論。斐吉說過有的時候做夢，會和很多機器人在一起。漢克斯仔細想了幾遍這個事情，他對斐吉說：「小斐啊，如果你能和機器人對話，這說明你有一些獨特的地方，孩子，你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賦啊。」斐吉心想，機器人召喚我肯定是要我參與大掃除，估計就是人類大清除計劃，然後問漢克斯：「老哥啊，你別看玩笑好不好啊，你不會是讓我真的去殺人放火吧。」漢克斯說：「哎呀不是呀，你最起碼可以看一下他們有什麼計劃或者行動，沒準兒能發現什麼線索，這或許能成為打贏這場仗的關鍵所在。」斐吉想了想說：「這個事情是這樣的，我做夢的時候是半清醒的狀態，如果我特別排斥，腦袋劇烈疼痛后就終止了，不出現後面的內容。我最近都特別排斥，基本上出現這樣的徵兆，我就自己退出來了。」漢克斯說：「你不要排斥，下次你要進入這個夢，然後仔細看裡面的世界，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線索的情報。」斐吉表面答應，心裡犯嘀咕，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才會做這樣的夢啊，這是一件多麼不靠譜的事情啊！

哈爾斯知道哥哥被抓了，非常著急，但是他和政府的人一向沒有交集，也聯繫不上哥哥，也看不到媒體有任何後續的跟蹤報道，一籌莫展。哈爾斯突然想出了解決辦法，他在月球上也有幾個兄弟，哈爾斯把弟兄們叫過來，咬了下耳朵，幾個兄弟把一個叫做年糕的人綁了來，這個年糕是老K的幫派的。年糕被綁了跪在地上，年糕看到哈爾斯，不停的問哈哥這是唱的哪一出呀，咱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嗎，旁邊一個壯漢過來就是一巴掌，罵道誰和你一條船了，做夢了吧。年糕惱羞成怒，說：「哈爾斯我可告訴你哈，我可是老K的人，你除非把我弄死，要不然你就甭想離開月球城。」壯漢又走了過來，哈爾斯把壯漢拉住，說：「年糕，聽說你們夫妻非常恩愛，你的愛妻小蓮現在我手上，我把它關在一個礦箱裡面，現在被扔到荒野郊外，你知道我的兄弟們都是粗人，記性不好…」哈爾斯把手機打開，小蓮在掙扎，喊著：「老公，老公，快來救我，救救我，外面好冷…」

哈爾斯把手機拿走，說，想通了吱一聲。年糕本來不服氣，感覺哈爾斯只是個花花公子，看這個情況和陣勢也不好惹，趕緊喊住哈爾斯說：「有事兒好好商量，哈哥你說需要我幹什麼。」哈爾斯也還沒想到需要問什麼，看了眼弟兄，壯漢過來就是一巴掌，罵道需要交待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年糕，想了下，說：「聽說你為你哥哥的事情正在發愁，警察口的我倒是認識些人，聯合洲政府警衛安全保護署他們來月球辦案一般都是找我帶路，上次他們技術部的領導埃布爾來月球也是我帶著他們的。」哈爾斯說：「好，那你給我打聽到漢克斯的下落，我要和漢克斯通話，如果能辦到，手推了一下，這500萬是對你的獎勵，你跟老K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吧，老子有的是錢，你們老大要不是我養肥估計早喝西北風去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哈爾斯晃了晃手機，對著手機說：「把小蓮放到保溫車裡吧，先不要回來，看這傢伙的表現，把那個女的看好。」

年糕必須每天來哈爾斯這裡報道一次，壯漢每次安排把年糕關在小黑屋裡面，小黑屋5D的虛擬立體影像，大部分播放的都是哈爾斯和手下如何殘忍的殺人和折磨人，比如：用斧子剁手如何一下把骨頭斷開、用手術刀挖一個完整的眼、哈爾斯示範如何最少流血的方法切下耳朵、用小刀片一點點割大腿上的肉喂一隻瞎了眼的癩皮狗等。由於視頻過於逼真，每次年糕進之前還保留的一些反抗和僥倖心理在走出小黑屋的時候便蕩然無存，於是原本打算交待的兩句變成了八句，十句，年糕每次嘰里呱啦講好多，直到實在想不起來為止。年糕哪兒知道，這些視頻都是技術合成的，哈爾斯雖然吃喝嫖賭坑蒙拐騙但是還不至於如此殘忍。年糕通過最近的活動，知道了漢克斯被關在一個深海監獄裡面，如實稟報給哈爾斯。年糕還交待了很多有用的沒用的事情：老K最近撿了個箱子，準確的說是幾個其重無比的黑箱子，黑箱子刀槍不入，還佔據了老K的老窩，老K把黑箱子當大爺一樣供在家裡，現在黑箱子快成幫派的老大了；老K有幾個老婆幾個小妾，各自的情況什麼樣；還有老K如何安排人殺死老三角仔，三角仔曾經是伽利略集團老牌艦長後來因為貪污了很多鑽石逃到月球城成為黑市的宇宙百事通……哈爾斯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人，也聽不了這麼多，但是都做了記錄。哈爾斯要求和哥哥通話，年糕要求必須先把小蓮放了，哈爾斯倒也講信用，把小蓮放了，小蓮回到家后給年糕報了平安。

年糕發了個信息，兩三分鐘后，視頻通話接通，哈爾斯看到獄警，獄警把手機對著漢克斯的黑屋子，哈爾斯說：「玩兒我呢，黑洞洞一片，人呢。」獄警大喊了幾聲：「喂，你弟弟找你呢。」漢克斯慢騰騰走了過來，哈爾斯看確實哥哥沒錯，哈爾斯提出要求手機必須交給哥哥，獄警說如果有領導檢查隨時會收回並且銷毀手機，哈爾斯說可以，然後安排屬下把500萬現金給了年糕。

哈爾斯問：「哥你都挺忙吧，平時也很少跟我說說話啊。」

漢克斯說：「我現在這樣能忙嗎，你跟我聯繫多嗎，除了要錢，你跟我聯繫過嗎。」

哈爾斯心想，我費這麼大勁兒找你，怎麼還是這德性，嘆了口氣。但是看哥哥已經蒼老白髮斑斑，轉變了態度和話鋒，說：「哥，沒事兒，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安全，還好不好。對了……那個黑箱子又逃回到了老K那裡，就是之前賣這些東西給咱們的那個老闆。」

漢克斯，有點激動，罵道：「就是那個王八蛋，害我這麼慘！我這一輩子英明就毀在這個王八蛋手裡了，我跟你說啊，弟弟，那個黑箱子才是真兇，你必須，你必須把他緝拿歸案，要不然他還會禍害人間。」

哈爾斯說：「這不太可行啊，你知道這個可是外星物質，我只能派人偷偷監視，讓我捉我可真捉不住啊，你總不能逼著我去送死吧。」

哈爾斯和哥哥聊了十幾分鐘，第一次簡單通話就先這麼結束了。年糕拿了哈爾斯的錢，知道了哈爾斯是個講信用的人，兩人增進了信任，相安無事。

漢克斯鼾聲再次響起，斐吉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凱瑟琳說自己打呼嚕聲音很大，雖然自己不願承認，但是這個確實是事實，因為手環的睡眠助手有很清晰的記錄和提示，凱瑟琳曾經無數次告訴斐吉，打呼嚕是一種病，也是需要治療的，用現在的科技，這個並不複雜，做些小手術和器官塑形就可以了。斐吉想了些亂七八糟沒用的事情，好不容易睡著了。他感覺到自己瞳孔刺痛，他習慣性的用力搖晃著腦袋和身體，想掙脫出來，可是感覺瞬間被吸進去了，他又被聯網了。不過這次並不像之前的場面那麼混亂和動蕩，斐吉站在一個超級大的廣場的一個最靠後的位置。到處灰濛濛的，極遠的天空變成黑色，沒有太陽和任何的光線，現場極其安靜。整個廣場分為兩部分，左邊是機器人為主，右邊是人為主，都是一些年輕人很精壯，斐吉正好在左右交界線的地方，斐吉雖然站在人的隊伍裡面，但是離機器人倒是很近的，斐吉想確定是不是嚴格的要按照隊列，他仔細去看的時候，發現其實機器人隊列也有很多人，人隊伍裡面也有很多機器人。人的隊列裡面還有很多小孩子、甚至有嬰兒，在整個廣場最前面的位置，能看到一輛輛巨大的車，嬰兒密密麻麻的站在那個車上，分成三層，每層站著無數個嬰兒，嬰兒都光著屁股，筆直的像是雨後春筍。因為很遠，斐吉只能大概的看到輪廓，並不確認嬰兒是站在車上還是架子上，其餘的不管人、機器人都站的筆挺。

正前面，只看到左側是幾個黑箱子，右側是一個金字塔，一個黑咕隆咚，一個金光閃閃。他看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動靜，感覺等了好長好長的時間，他想這些傻X都豎在找這裡幹什麼呢。現場非常安靜，偶爾兩邊有互相走動的，有從這邊加入那邊的，也有從那邊走到這邊的，但是卻聽不到任何的腳步聲。現場的氣氛莊嚴肅穆，像是在等待什麼，斐吉心想或許會有將軍、領袖或是某個真正的大咖出現吧。可是自己到底應該屬於哪邊呢，斐吉正在糾結這個問題，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然後就看不見了；這個身影是在走動嗎，還是因為周圍的走動正好露出一個不動的身影呢？

這個身影是誰呢？斐吉還沒有把這個身影和熟人庫里的某個人關聯起來，眨眼時間就不見了，像是某種意識閃過以至於斐吉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斐吉想找人聊聊天，斐吉記得上次大家還挺熱情的，怎麼這次誰也不理誰了，廣場上數十萬、也可能上數百萬、也可能數千萬的機器人和人都站筆直的在那裡，像是一尊尊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