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搏命
羅燃的質問聲在廣場上回蕩，哪怕有些聽不懂人類語言的靈族也能感受到那股憤怒。
暴怒就像是從火山口中迸發出的岩漿，炙熱而滾燙。
「呵，人類，種族之間的戰鬥沒有對錯。」
站在最前方的大祭司站了出來，輕輕地開口說道。
他不想因為一個小子就讓培養多年的間諜失去立場，重新融合精神力結晶太重要，絕對不能節外生枝。
「不論你願不願意看到，眼前的就是結局，人類必將滅亡。」
大祭司聲音陡然拔高，從開始的勸說變成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緊接著，他隨意地揮了揮手。
那隻乾枯藍色大手彷彿有魔力一般，瞬間把皮逸皮幾人的精神力壓制到了最低點，甚至羅燃都有種力被抽空的無力感。
這就是大祭司，靈族頂級強者的實力！
「徹底消失的應該是你們。」
羅燃靜靜地看著大祭司，伸手從身後摸出了一個金屬製成的小管子。
管子裡面流淌著銀色的藥液，這正是當初離開終焉武裝學院后，妮可姐妹聯合起來送給羅燃的鈦Ⅳ溶劑。
「這是……鈦Ⅳ溶劑！」
皮逸皮忽然張著嘴，臉上滿是震驚地看著羅燃。
「羅燃不會是想要現在用掉吧？」
妮娜的聲線有些顫.抖，用鈦Ⅳ溶劑提升帶來的能量衝破大祭司的控制，這種做法確實可行，可失敗的話也會讓羅燃精神力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攔住他。」
大祭司眼角一跳，身上精神力陡然綻放。
忽然，整片靈族領地上空被一層紫色網格包裹，縱橫交錯的網格節點上都像是一個個能源點，上面匯聚著凝結的精神力攻擊。
在這種關鍵時刻，大祭司沒有留手。
尤其是族內戰鬥力本來就空虛，精神力晶核更不能出什麼差錯。
「唰——！」
上百道精神力射線像是密集的細雨，以羅燃為圓心覆蓋了他半徑五米的所有空間。
「其他人也立刻出手！」
嚴恪大吼著，他的臉上因為精神力的關係，逐漸從脖子下方蔓延出一層跟靈族相同的黑色花紋。
這層花紋不光是精神力增長的標緻，更是血脈開始逐漸朝靈族開始轉化的象徵。
「轟——！」
一陣轟鳴不斷從羅燃的方向傳來，激蕩的碎石和灰塵中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情況，隨著大祭司的命令，其他靈族人也加入了攻擊當中。
精神力波動像是潮水一樣，瘋狂地朝四周蔓延，甚至羅燃站著的位置都出現了短暫的精神力真空和扭曲狀態。
「一號！！！」
咆哮聲從灰塵當中迸發，一股猶如實質的精神力像是大手狠狠扯碎了周圍混亂無比的精神力攻擊。
只見祭壇下方，羅燃雙眼赤紅湛藍色的精神力此刻已經轉化成了純粹的血芒。
「噗——！」
站在祭壇上方的大祭司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臉上滿是震驚，甚至連眼眶中的紫色精神力都變的逐漸黯淡。
「怎麼可能！」
大祭司滿臉錯愕地看著羅燃那邊，從開始到現在，那隻不過是個稍微強一點的人類罷了，現在竟然能突破他的精神壓制？
可羅燃不會管他心裡的震撼，此時累積在一起的精神力已經到達了閥值。
兩道猶如利箭的光柱從他的眼眶中迸發，穿透了一個靈族狩獵者身前的精神力屏障，後者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直接洞穿。
「呼——！」
下一秒，鎏金色的身影拖拽出一串殘影出現在羅燃身邊，一號帶起的勁風直接吹散了羅燃身邊的塵埃。
這次被勁風吹飛的皮逸皮三人也終於看清了羅燃的身影，他們放下當在面前的手臂后，都下意識地瞪大了雙眼。
慘。
現在他們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現在的羅燃。
密密麻麻地裂口在羅燃身上每一寸皮膚上綻開，細密的鮮血像是一條條小蛇不斷從傷口中滲出，最後染紅濕透了那件屬於聯邦軍的作戰服。
一個小小的淺坑在羅燃腳下凝聚，裡面全都是剛才短短几秒鐘凝聚出來的鮮血。
可羅燃還是搖搖晃晃地站在那裡。
他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甚至都沒法察覺到身上鮮血的流失。
只有那股恐怖的精神力不斷衝擊著的羅燃的大腦。
「你竟然把鈦Ⅳ溶劑用在自己身上。」
大祭司抹掉嘴角的藍色鮮血，眼底閃過一絲心悸。
他知道這東西原本的作用，可強化終焉武裝的鈦Ⅳ溶劑用在人體，需要承擔的風險和上限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
就算精神力再強，身體的強度卻不能改變太多。
「這還多虧了孟安那個瘋老頭子，還有嚴恪導師啊……」
羅燃笑了，哪怕臉上鮮血淋漓，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猙獰，但他還是笑得很開心。
他的目光凝聚在祭壇上，琉璃在那裡早就哭成了淚人。
「羅燃……」
琉璃憔悴消瘦的俏臉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她白皙的脖頸下也蔓延出了兩條黑色的花紋，就跟嚴恪身上的一模一樣。
「沒事，我來了。」
「我來找你了。」
羅燃輕聲安慰著琉璃，目光轉向大祭司。
他看起來就像被風吹過的殘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周圍的靈族卻沒有人敢動手。
那股蘊含在羅燃體內的精神力實在太強，強到連大祭司都要心驚肉跳！
「要不是你們曾經讓我看了那麼多次一號的記憶，恐怕我到現在也不可能想到，四大初原機根本就是曾經的一號、杜雨晴、李師師她們身體構成的！」
羅燃靜靜地看著大祭司，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沒錯，反覆閃現的回憶支離破碎卻有自己的邏輯甚至是體系。
可羅燃直到剛才才終於回想起他到底在哪裡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那是戰前，那是沒有爆發末世的記憶。
既然一號他們原本就是人類，那麼強化他們的鈦Ⅳ溶劑為什麼不能用在別人身上？
事情到這裡，羅燃似乎又陷入了一個死結。
但一號的特殊以及其他終焉武裝的強大與否，都讓羅燃把關注的重心歸結在一點上。
精神力！
不光要精神力夠強，還需要跟終焉武裝共振的能力。
這也是為什麼嚴恪對自己腦子裡的記憶那麼看重的原因，對方看重的根本不是記憶本身，而是精神力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