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終焉武裝
「滴——！」
短促地提示音從背後傳來，羅燃眉頭一動，剛才的思緒也被打斷。
「走了。」羅燃抬起手錶看了一眼，現在距離12點還有不到半個小時。
他轉身走進焚化間，關掉了機器后拉出空蕩蕩地合金床。
爺爺原本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一枚藍色的六邊形寶石靜靜躺在那裡。
這是每個基地用來紀念失去親人的方式。
進入焚化爐的屍體最終會被燒成灰，最後加入特殊元素用骨灰凝聚成寶石。
「爺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回家了，你一定能看到那天。」
羅燃伸手抓起寶石，從旁邊找來一條金屬項鏈穿起來掛在脖子上，彷彿這樣做就像爺爺還陪伴在自己身邊似的。
他輕聲說完后，眼底的悲傷逐漸斂去，掉頭走出了焚化間。
「先去找到終焉武裝，否則時間不夠。」羅燃想了想轉身走向基地的東北角。
這裡看起來就像一片荒草叢生的空地，甚至還有幾株像是蒲公英的靈界雜草長在地里，可羅燃非常清楚，這裡就是基地最重要的實驗室。
羅燃走到一根斷裂的水泥柱旁邊，拔掉上面蔓延的藤蔓，伸手摸索了幾下后，摸到一個扳手。
「呼哧——」
他拉動扳手后，原本平整的空地忽然像是被人整齊地裁剪出一大塊正方形的裂口，連帶著草坪和泥土都被隱藏在地下的合金板頂開。
「咳咳……」
羅燃捂著口鼻，被通道下的灰塵和濁氣嗆得直咳嗽。
自從爺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為了照顧爺爺尋找物資，羅燃已經許久沒有來過這裡了。
「老朋友，這麼長時間沒看你不知道你怎麼樣了。」羅燃輕聲說著，踏在向下蜿蜒的水泥階梯上。
他剛走下去，兩排柔和的光芒便從道路兩側逐一亮起，隨著羅燃離開幾秒后再次熄滅。
能源同樣是基地短缺的東西，哪怕用血月發電，該儲備的能源還是需要節省下來。
羅燃沒有管這些，看著周圍熟悉的實驗室和展示廳，他心頭多了幾分自在和放鬆。
這裡被廢棄后，曾經就是他最好的遊樂場，甚至閉著眼睛他都能找到存放終焉武裝的房間。
「歡迎光臨，95號實驗室為您服務。」
一個電子合成音響起，半空中由全息影像凝聚出的人臉懸浮在羅燃的頭頂。
這是實驗室負責中樞調控的人工AI，羅燃曾經也跟它說過話，可惜對方除了特定指令外，沒有絲毫智慧和可以交流的地方。
「這是存放資源的地方，不知道裡面還有沒有物資。」羅燃沒管人工AI，路過資源儲藏室的時候心底有些好奇。
他只是微微停頓了半秒，最後還是放棄了腦海中的想法。
如果裡面有能用的東西話，恐怕早就被爺爺給拿出來了吧……
繼續向前走，剛走到第一個轉角時，羅燃就看到了控制室。
「就是這！」
羅燃眼底閃過一道精光，甚至心底還多了幾分忐忑和亢奮。
那裡有他心心念念的終焉武裝，也是陪伴他回家的保障。
他快步走過去，用手掌覆蓋在控制室外面的指紋驗證光板上，環形的六角形大門這才旋轉著打開。
「還是老樣子……」
羅燃走進實驗室，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默默地回憶起來。
那時候不管是傷心、難過還是快樂，羅燃都會跑到這裡，不管是心底有什麼，他都會回到實驗室告訴自己唯一的傾訴對象。
「零零一號……好久不見了。」
羅燃轉頭看向指揮室左側的牆壁，那裡掛著一台終焉武裝。
高大的終焉武裝足有兩米高，一米七的羅燃站在它面前甚至顯得有點矮。
終焉武裝整體由金黑色構成，頭顱的位置則被一個碩大的面甲遮擋，稜角分明的頭盔下包裹著殘破的身軀。
黑金色的戰甲顯得非常威武，左胸的位置上則標著紅色001。
這就是這台的終焉武裝的名字，也是羅燃從小到大對它的稱呼。
裝甲上半身沒有完全覆蓋，而是露出了乾癟的青灰色皮膚，一直到小臂上才有護臂和手套。
裝甲下半身則是被戰甲包裹延伸到大.腿和腿彎的位置，小腿部分沒有太多防護，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少了什麼。
終焉武裝是由人類科技和喪屍作為原動力組成的，被包裹在裝甲下面的則是終焉武裝的實際驅動力——喪屍！
「可惜，老夥計你還是這麼慘。」羅燃輕車熟路地走到終焉武裝面前坐下，抬頭隔著透明玻璃和營養槽仰視著這個老朋友。
只見威武的終焉武裝卻有一條小腿露出了個巨大的傷口，缺失了肌肉不說，甚至連森白的骨骼都能看到。
那條受傷的左腿上，盔甲也出現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破洞。
焦糊的表面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貫穿了似的，恐怕正常活動都夠嗆。
終焉武裝的背後還有背著一柄斷劍，上面的缺口看起來就像是被某種銳利的牙齒也咬碎了似的，字跡也模糊不清。
右邊的胳膊也好不到哪裡去，凹凸不平的裝甲下一條手臂空空蕩蕩的，甚至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還真是懷念小時候的日子啊……可惜現在就剩下你和我了。」
羅燃有些感慨地說著，伸手放在營養槽玻璃上。
他之前沒有想到爺爺說的終焉武裝就是自己的老夥計，實在是因為它太破了。
破到簡直會讓人懷疑它動一下就散架的地步。
要不是爺爺臨終前讓羅燃去帶上這台終焉武裝，恐怕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老夥計還能動！
「不管怎麼樣，以後咱們就是夥伴了，等下你可別太難為我。」羅燃笑著調侃道，就像是兩個多年不見的老友在互相打招呼。
不管終焉武裝再殘破，羅燃也絕對不會拋棄自己的老朋友。
「滴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
就在這時，羅燃手腕上忽然傳來一陣輕響，他抬起手腕看向錶盤眼底多了幾分興奮。
「十二點……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