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戰火
顛簸的皮卡上，羅燃坐在副駕駛默默地看著窗外，這次重新返回要比他來望海廢土時舒服了不少。
「羅小哥，不是我說你，琉璃走了俺也著急，可望海那麼多地盤都沒收走……」
皮逸皮攥著方向盤，空出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
從那天得到終焉壁壘被攻陷的消息后，他就直接和羅燃從望海市收拾好資源重新返回終焉壁壘。
他還沒來及給家裡報喜，更沒時間親眼看到自己組建的力量成長壯大。
「你也可以不跟我去，沒人逼你。」
羅燃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他現在心底有些煩躁，哪有時間理胖子的插科打諢。
皮逸皮一聽，也老實地閉上了嘴，專心看著前面。
簡單平整的水泥路上，車流不斷朝皮卡這邊湧來，不少車上都掛著聯邦軍隊的牌照，裡面則坐滿了老人和孩子。
許多車后甚至還坐著持槍守衛，他們警惕的目光里滿是銳利，不時掃過周圍提防著可疑分子。
浩浩蕩蕩的難民群後方，終焉壁壘上不時竄起一道火光，夾雜著混凝土和鋼筋大片大片地剝落，砸在地面上。
「轟——」
「幹掉他們！」
嘶吼和咆哮在壁壘上方響起，這證明聯邦軍隊還在不不斷反擊著靈族的攻勢。
隨著皮卡靠近，終焉壁壘在羅燃的眼底變的更加清晰起來。
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壁壘正中心，像是壁壘被無形的大手撕裂，裡面複雜的電路則是整個要塞的血管。
此時的終焉壁壘已經不再是人類的驕傲，而變成了受傷垂死的野獸，還在憑藉殘破的身軀垂死掙扎。
「羅小哥，前面的情況不妙啊。」
皮逸皮好不容易把車開到警戒區外圍，他坐在駕駛室里咽了下口水，胖胖的臉上滿是擔憂。
他們皮家就是依附終焉壁壘的家族，現在壁壘倒塌整個家族的力量也會大幅下降。
最重要的是，他父母的安全恐怕也得不到任何保障。
連終焉壁壘都破了，不是聯邦軍隊總指揮這樣的重要人物，誰都不敢說自己的小命會不會在戰亂中消失。
畢竟，個體在兩個種族的戰鬥中實在太渺小了。
「靠過去看看。」
羅燃從皮卡上跳下來，身後跟著一號，他伸手摸了下自己懷裡的鈦Ⅳ溶劑，眼前似乎浮現出琉璃的俏臉。
終焉武裝學院，妮可，妮娜……
這些都是他心底曾經熟悉一切，現在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吧？
「得嘞。」
皮逸皮停好前去路邊把車子的油加滿，順便弄了一桶油備用，這才扛著自己的軍用背包跟上來。
終焉壁壘腳下的黑市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聯邦軍人和長長的警戒線，羅燃和皮逸皮出示自己榮光貴族的身份后這才能進去。
「先去聯繫你爸媽吧，看看能不能得到琉璃的消息。」
羅燃壓下心中的焦急，轉頭看向皮逸皮。
急沒有用，最重要的還是得先找到人再說。
「羅小哥，俺早就試過了，從壁壘被攻破的第一時間，我跟家裡的聯繫就已經斷了，學院的學員也緊急疏散了，現在咱們只能自己找了。」
皮逸皮苦笑著揉揉鼻子解釋道，靈族進攻自然不可能不在通訊上動手腳。
「那就先去黑市，這地方不可能消失，頂多換種形式存在罷了。」
羅燃愣了半秒，沉吟著說道。
黑市本身的性質就決定了它們是見不得光的，但同樣它們也不會害怕靈族打過來，誰上台對這些為了利益可以拋棄所有的傢伙都沒什麼影響。
「好嘞。」
皮逸皮點頭答應，二人順著警戒線以西避開戒嚴區后，朝著記憶中的黑市方向靠了過去。
遠處，磨盤大小的湛藍色光球在天空中不斷彈射，像是醉酒的精靈，盡情地在空中綻放出死亡之舞。
壁壘頂端，成編製的終焉武裝不斷投入戰場，它們身後的大炮瘋狂地噴吐出橘紅色光焰，像是一封封死神的邀請函。
這一切哪怕羅燃和皮逸皮僅僅在壁壘下方都能感受到，不時有傷員從電梯上被醫護小組抬下來，他們受傷的癥狀基本相同，都是全身抽搐夾雜著興奮和顫慄。
凡是被靈族精神武器轟擊過的人類，基本上都是這樣。
至於當場變成白痴的，恐怕早就被直接幹掉了。
羅燃二人繞過正在急救的醫療小組，心頭又是一沉。
這裡距離終焉壁壘雖然有一段距離，但並不算太遠，能把傷員放到這種危險區臨時搶救治療，這就證明整個聯邦軍隊已經快撐不住了。
至少後勤和醫院全都陷入了困境，甚至是超負荷運轉。
「羅小哥，你看那邊。」
皮逸皮忽然轉頭指向下方火光衝天的戰線，那裡除了在火焰中掙扎的藍色靈族外，同樣還有不少高等級變異喪屍從靈界那邊沖了過來。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羅燃注意到不少喪屍都有些畸形，顯然靈族想要通過這些來自靈界的喪屍消耗聯邦軍隊的火力和有生力量。
「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
羅燃微微眯起眼睛輕聲說道，如果事情真像那個控制白天浩的靈族說的，恐怕琉璃現在人已經在靈界了，現在這麼多喪屍湧入也代表著通往靈界的大門被控制。
那他們想要找到琉璃，就代表著必須要穿過靈族把控的區域。
這就是最壞的情況。
「先去黑市搞點情報再說，我還認識幾個專門賣情報的傢伙，說不定那有琉璃姐的消息。」
皮逸皮見羅燃臉色難看，安慰了一句就不再說話。
別說穿過靈族佔領的區域，就是從聯邦軍隊這邊出去都是件麻煩事。
「走。」
羅燃點頭，他們說話的空擋，電梯也到了黑市附近。
這裡還是那麼混亂，甚至根本沒有多少秩序，尤其是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時候，沒人會管這些傢伙的死活。
「嘿嘿，殺吧，殺吧……全都死光才好，這種人不如狗的日子勞資早就過夠了。」
散發著臭水的路邊，一個裹著破爛大衣的男人冷笑著咕噥道。
皮逸皮看到他，卻眼前一亮。
「羅小哥，就是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