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妻換錢
『夫妻』這種關係，在感情好的時候，親密無間、難分難捨，在感情不好的時候，恨不得把對方狠狠踩在腳底。
蕭銘在提及我的時候，不像是在說一個跟他多年同甘共苦的妻子，倒更像是在說一隻雞，臉上寫滿了嘲諷。
面對他的挑釁，顧奈表面的尤為淡然，只是輕飄飄的應了句，「沒事，就算是揀你剩下的，只要是她，我心甘情願。」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說『情話』可以說的這麼動聽，這是第一次。
許默是個追求浪漫的主，在聽到顧奈這句話時，沖我使了記眼色，「沒看出來啊，外表跟冰山一樣，內心滿熾熱的嘛！」
我抿著唇不吭氣，李清再次拽了蕭銘幾下，小聲嘟囔，「快走吧，媽這張老臉今天都被丟光了。」
呵，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講究臉面，如果真的講究臉面，剛才又何必做那些丟臉面的事。
蕭銘在李清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臨走時還惡狠狠的瞪了顧奈兩眼。
蕭銘離開，許默扭著水蛇腰上前，一手搭在顧奈肩膀，一手去扯顧奈的領帶，「顧先生，您是不是對我們家白律師有興趣啊！」
顧奈不著痕迹的避開她，薄唇挑開，「許律師，我是看上了白律師，不是你。」
顧奈話落，事務所的其他幾位同行笑出聲，許默撇撇嘴，鬆手，回頭，沖我嘟囔，「鑒定完畢，這是個沒有情趣的男人。」
許默的話太過曖昧，她話音剛落，我臉驀地一紅，踩著高跟鞋走到顧奈面前，「顧總，今天的事很抱歉，你的車……我會賠的。」
「你怎麼賠？」顧奈聲音帶著獨有的磁性。
「等回頭我把房子跟車子都要回來后，我就把他們都賣掉，有了錢，我就給你還。」我一臉認真的說，說完，怕顧奈嘲諷我不自量力，忙又補了句，「我知道，就算是把這些都賣掉，也還不上欠你的錢，但是我可以打欠條，我慢慢還。」
玻璃窗外，陽光照射進來，打在我臉上，顯得我臉愈加泛紅。
聽到我的話，顧奈審視了我一會兒，悠悠的開口，「既然如此，你剛才何必拿這個作為交換條件便宜了蕭銘，你是，心疼他？」
我淺笑，「你覺得他這樣對我，我還會心疼他？只不過是那些東西都是我辛辛苦苦賺錢買的，我不想讓自己的心血讓那種人渣糟蹋而已，對於你，在這件事里，你從始至終都是無辜的，你該得到你應有的賠償。」
我把自己該說的話都說完，掃了眼辦公室里工作同事，「顧總，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吧，現在是我上班時間。」
「好。」顧奈一個應聲，轉身，好了個空位置坐下。
我狐疑的看著他的行為，思考，是不是自己剛才沒把話說清楚。
我往他身邊走了幾步，小聲說：「顧總，我說咱們之間的事，私下再聊，現在是我工作時間。」
「可以啊！」顧奈大大方方的說。
「那您還不走？」我實在沒辦法，只能直接開口。
「我想白律師誤會了，我在這兒等朋友。」顧奈開口，說話神情認真，一點看不出來像是在開玩笑。
我們這個律師事務所實在不算大，肉眼所及，就這麼幾個人，如果說顧奈的朋友就在這兒，此刻肯定就上前打招呼了，但是所有同事除了看熱鬧，一個相熟的眼神都沒遞過來。
我正想著顧奈是不是在說假話，門外傳來我們老闆葛嘉寧的打電話聲。
「你說什麼？不行，不行，你給的價格太低，要不你去隔壁事務所吧，隔壁便宜。」
「又想要金牌律師，又想價格便宜，哪裡有這種好事。」
「說什麼？讓我潛規則你？別逗了，我只喜歡錢，你要是給的錢足夠多，你潛我都行，只要你現在打錢，我出門打個車，給自己系個蝴蝶結，主動送上門。」
……
像我們老闆這麼接地氣的人，在金牌律師行里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葛嘉寧掛斷電話，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媽的，沒錢還想請金牌律師，你怎麼不想上天？」
「老闆！」
「老闆」
事務所的人起身，參差不齊的問候。
葛嘉寧擺擺手，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煩，邁步往他辦公室的方向走，走了幾步，又返身回來，落在顧奈身上，好奇的問，「你什麼時候來的？來找我？有事？」
顧奈從椅子上起身，看我一眼，笑笑，「白律師，這位就是我朋友。」
我，「……」
被突然點到名的葛嘉寧一臉懵圈，「什麼意思？」
「我說，你是我朋友，怎麼？難道不是嗎？」顧奈邊說，邊伸手攬上葛嘉寧的肩膀。
「當然是啊！」葛嘉寧理所當然的說，然後在我跟顧奈之間看了看，跟顧奈說：「走吧，找我什麼事，去我辦公室說。」
隨著顧奈跟葛嘉寧走進辦公室，許默從座椅上起身，走到我面前，用手肘磕了我下，開口，「什麼情況啊？你那位追求者到底是什麼來頭？別說，我看著他挺面熟啊！」
「豐威娛樂的老總。」我盯著葛嘉寧緊閉的房門，舒緩的長舒一口氣。
許默猛地一拍腦門，激動的拽住我胳膊，「大姐，你這是要發達了啊，咱們倆先說好，這些年姐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應該有數，你要是有錢了，千萬不能忘了我。」
我鄙夷的看許默一眼，「許律師，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你是這麼沒節操的一個人。」
許默撇撇嘴，「我活這麼大，第一次見正兒八經的霸道總裁。」
「那你以前工作中接接觸的那些呢？」我揭她老底，邊說，邊往自己辦公位置上走。
許默跟過我來，「以前接觸的哪些？是張三還是李四？還是王二麻子？」
我手頭還有幾個官司要打，懶得跟她調侃，默聲，低頭。
進入工作狀態不久，蕭銘給我發來的一條簡訊，字裡行間全是對我的愛意——白首，咱們倆都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我承認，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原諒？怎麼原諒？是當這件事沒發生？還是大大方方的接納周真真肚子里的孩子？
我輕嗤一聲，沒給他回信息，誰知，緊接著，他第二條簡訊又發了過來——白首，我本來不想把真相告訴你，想給你一個驚喜，其實，我跟周真真只是逢場作戲，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我只是想借著周真真的關係上位，等我事業穩定了，我就會跟她分手。
講真，跟蕭銘過了這麼多年，今天，是我覺得最噁心的一天。
我手指動動，準備把他拉黑，蕭銘發來了第三天簡訊——白首，等我好嗎？
看著蕭銘發過來的這一連串簡訊，我覺得我不給他回復點什麼真的是對不住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我正準備給他回復一條——『滾』，手機忽然被人抽走。
我回頭，顧奈陰翳著臉站在我身後，「白律師，還不死心？」
「顧總，這是我的私事。」我起身，秀眉微蹙，「麻煩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顧奈把我手機捏在他手裡，把玩了會兒，揣進他西服外套，轉而從他身上掏出一個手機遞給我，「我的私人電話，現在起，咱們倆換號。」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顧奈，就見他傾著身子貼近我耳邊，「白律師，我的頭頂，絕對不允許染一點綠。」
聞言，我心倏地一緊，伸手把他推開。
我誤會了顧奈的意思，他是想宣誓主權，而我，卻以為他是在說我在婚姻存續期間出軌他的事，誤以為他把我想成了那种放盪形骸的女人。
我跟顧奈對持，葛嘉寧從辦公室走出來，見我們倆之間『戰火硝煙』，輕咳兩聲，走到中間說和，「呵呵，那個，我跟你們倆商量點事。」
我跟顧奈陰沉著臉，誰都不做聲。
葛嘉寧左看右看，見我跟顧奈誰都不為所動，再次開口，「兩位都已經很熟了，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那個顧總的公司現在需要一個法律顧問，我覺得白律師去就很合適，兩位覺得呢？」
「我覺得不合適！」
「我覺得很合適！」
我跟顧奈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我說的第一句，顧奈說的第二句。
葛嘉寧聽到我們倆的回答，尷尬的笑笑，「呵呵，兩位自己商量下，自己商量下！」
「沒得商量，顧總公司的業務，我能力有限，做不了，老闆還是交給其他同事做吧。」我冷著臉開口。
葛嘉寧雖然不常在公司露面，但我們平時都稱呼他叫老大，從來不叫老闆，我今天這樣稱呼，其實就是在變向的表達我的不悅。
聞言，葛嘉寧撓撓頭，「白首啊，咱們也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這點面子你得給我。」
說完，葛嘉寧走到我跟前小聲嘀咕，「顧總給出的價，是咱們事務所一年的收入，你也是咱們事務所的一份子，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