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平等條約
葛嘉寧說的情真意切，故作悲戚戚的一張臉，就差給我跪下。
我抿抿唇，不想撫了他的面子，小聲說：「老大，我跟他真的八字不合，您就不能換個人嗎？」
葛嘉寧扭頭看了眼顧奈，回頭為難的跟我對視，「小白啊，一切以大局為重啊！」
我，「……」
在葛嘉寧各種威逼利誘下，我最後只能選擇了妥協。
說完工作的事，我攤開手繼續跟顧奈要手機，顧奈雙手插兜，一臉淡然，「白律師，我剛才說過的話，不想再重複一遍。」
「顧總，麻煩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我上面還有很多客戶的電話，你這是在妨礙我工作。」我深汲一口氣，溫怒。
見狀，顧奈從兜內把手機掏了出來，我還以為他要把手機還給我，沒想到，他只是下載了個軟體，把我手機上面的通訊錄都給我複製了過來。
複製完，顧奈從我手裡拿過他的手機，給我黏貼過來，又按了幾下，薄唇微彎，「蕭銘的手機號我替你刪除了，我覺得你們倆以後沒必要再聯繫。」
我，「……」
我在律師這個行當里，打混的時間也不算短，顧奈是我見過讓我最無可奈何的人。
初次見他的時候，我覺得他這個人高冷的很，似乎多跟他說幾句話都會被凍成冰雕，後來，那次醉酒，我又覺得這個人有些痞性，但現在，我只覺得這個男人難對付。
葛嘉寧讓我成為豐威娛樂律師顧問后，當天中午做東組了個局，說是請顧奈吃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飯桌上，葛嘉寧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協議，讓我跟顧奈簽署，顧奈大筆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我出於職業慣性，大致翻閱了下，還沒來得及仔細看，葛嘉寧就在旁開始催促，「白首啊，快簽吧，老大還能騙你？咱們倆都打多少年交道了？」
我沒多想，拿起筆，在協議上刷刷寫上我的名字，寫完，葛嘉寧一臉笑意的把協議一式兩份，給了顧奈一份，他保管一份。
簽完協議后，吃飯期間，許默在我耳邊小聲嘀咕，「白首，我怎麼覺得今天這局面是場鴻門宴呢？」
「鴻門宴總得有目的吧？老大擺這場鴻門宴的目的是什麼？」我淺笑。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把你打包送給顧總啊，你難道沒看出來，那個顧總對你有意思？而且你看咱們老大，擺明了就是狗腿子。」許默嘟嘟喃喃的說。
說完，許默用手肘戳了我一下，「你看，你看，那個顧奈又開始看你了。」
聽到許默的話，我心底咯噔一下，扭頭，顧奈果真正往我這邊瞧。
我驀地臉頰發熱，低頭。
「白首，沒想到你在感情這方面也是個雛啊，他不過就是看了你一眼，你就收不住了？」許默打趣。
我沒理會她，伸手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面前的碟子里，「多吃飯，少說話。」
我沒想到顧奈會真的跟葛嘉寧合夥坑我，因為在我看來，我身上實在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優點能讓這兩個大佬聯手算計我。
但，我錯了，大佬想要算計一個人，是根本沒理由的。
飯局上，葛嘉寧喝了不少，最後說出他跟顧奈是相識多年的兄弟。
我跟許默對此都深表懷疑，因為在此之前，我們從來沒見顧奈來過葛嘉寧的公司。
酒足飯飽后，葛嘉寧喝的有點多，踉蹌的走到我身邊，一隻手拿著酒杯，另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白首啊，我這兄弟可是痴情種，你可不能負了他，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要是負了他，我跟你急。」
我面無表情的聽著葛嘉寧的話，只當他是喝多了耍酒瘋，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葛嘉寧攬著我的肩膀喋喋不休的說，最後顧奈斜眼看他，「差不多行了，喝點酒就撒酒瘋。」
「怎麼能說我喝點酒就撒酒瘋呢？我不是撒酒瘋，我就是看你這個千年鐵樹開了花，為你感到高興。」葛嘉寧說著，返身往顧奈身邊走，雙手扳正顧奈的肩膀，「兄弟，哥們替你感到高興啊！」
顧奈黑著一張臉，「滾蛋！」
最後，是顧奈結了這筆賬，我跟許默皆默契的認為，葛嘉寧那貨就是為了不想出飯錢，所以才故意把自己灌醉，裝瘋賣傻。
出了酒店，我本來準備回事務所，被醉酒的葛嘉寧攔住，「白首啊，你以後就不用回事務所了，直接去豐威娛樂上班就行。」
「啊？」我一臉懵圈，完全沒有聽懂葛嘉寧在說什麼。
葛嘉寧從自己身上掏出剛才簽署的那份協議，打開，翻到中間，指著中間的一排小字，「你好好看看。」
我靠近，細看——今後嘉寧律師事務所白首將在豐威娛樂設立工作點，並全天在豐威娛樂工作，且，隨時隨地聽從總裁顧奈的命令。
我，「……」
我這簽的到底是工作協議還是賣身契？
我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看著下面自己簽下的名字，胸口鬱結著一口悶氣。
看著醉酒的葛嘉寧，我知道現在就算跟他說也爭辯不下什麼長短，扭頭去看站著八風不動的顧奈。
顧奈臉色如常，察覺到我的目光，十分淡然的回應，「協議是你們老闆擬定的，我之前也沒細看，對於其中的條例不是很清楚，但既然大家都簽了，我會安排人在我辦公室隔壁給白律師收拾出一間辦公室。」
得，顧奈說的好像他還挺為難的樣子，真是老狐狸！
最後，許默攙扶著葛嘉寧回事務所，我上了顧奈的車。
車上，顧奈伸手從抽屜里給我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遞到我面前，「剛才在飯桌上我瞧著你沒多喝水，多少喝點。」
我接過，道謝，輕抿一口，目視前方。
「白律師，其實你跟我在一起不需要這麼緊張，我最多也就是對你有好感，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用強。」顧奈輕笑，表現出來的是跟他氣場所不同的親近。
我想，他應該是為了跟我套近乎，所以隱藏了自己的鋒芒，但，一個人氣場，就算他再刻意隱藏，也總會有那麼幾分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顧奈把車開到豐威娛樂辦公樓下，保安眼疾手快的跑上前開車門，顧奈溫涼著臉，下車。
這才是他該有的氣場，剛才在車上所表現出來的，太假了，假的都讓我覺得自己身處數九寒冬。
下車后，顧奈走在前，我走在後，從進辦公樓開始，就不停的有人小聲揣測我跟顧奈的關係。
走進顧奈辦公室，他跨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看向我，「白律師隨便坐，我等會兒讓助理給你收拾辦公室。」
說完，顧奈開始翻看手邊的文件，時而簽字，時而蹙眉。
人都說，工作的男人最具魅力，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觀察一個男人工作，果然，此言不虛。
就算以前我跟蕭銘過日子，我也從沒見過他工作的樣子，他每天似乎都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回家，每次回來都是凌晨，別說在我面前呈現工作的樣子，我甚至都察覺不出他到底是幾點回來的。
想著想著，我出神，顧奈處理完手邊的文件，抬眼看我，我正處在神遊狀態，他薄唇微勾，玩味的看著我。
忽然，顧奈平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發來一條震動簡訊，顧奈眉峰皺成一個『川』字，起身走向我。
頭頂被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我驀地回神，顧奈雙手撐在我肩膀兩側的沙發上，臉色有些陰翳，「白律師，你跟蕭銘準備什麼時候去辦理正式的離婚手續？」
「啊？」顧奈態度轉變的太快，讓我一時有些適應不了。
顧奈撐在沙發扶手的一隻手臂收回，轉而捏向我的下頜，「白律師，有一點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申明清楚，我不喜歡頭頂染綠，一點都不喜歡。」
「顧總，你到底想說什麼？是想說覺得我是那種風塵、放蕩形骸的人？」我神汲氣，略怒。
顧奈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手鬆了松，「我不是那個意思。」
說完，顧奈一眼不瞬的看著我，「原本，我是想慢慢等你離婚，再慢慢追求你，然後再結婚，然後白首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顧奈說話的神情太過認真，聽著，我心底某些情緒開始發酵。
「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顧奈話鋒一轉，拿著從我這兒奪走的手機，按了兩下，薄唇挑開，「我等不了那麼久，我已經跟蕭銘約好明天早上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我會親自陪你去，等你離婚完，咱們就正式開始交往，直到你答應跟我結婚。」
我覺得顧奈是瘋了，如果不是他瘋了，就是我得了臆想症，不然，一個堂堂豐威娛樂公司的總裁怎麼會拽著我一個二婚女人不放？
我靜默不做聲，顧奈直起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襯衣袖口，「抱歉，我沒有太多時間跟你談戀愛，但是我會盡量調整自己的私人時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