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不如我們來歡樂?
沈言不高興地推著他的胸口,「墨君逢,你這是有多無聊,你要是閑得慌的話,就去把宮中那個擋你路的人給殺了。」
可是,男人猶如一堵鐵牆般,怎麼推也推不動。
月司輕渺地笑了,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殺,也未必殺得了,不如我們來歡樂?」
沈言盯著那張臉,這無非是更為冰冷,更喜歡捉弄她,更陰幽的墨君逢的樣子,「你真的很在意這件事嗎?我以為,打擊對於你來說,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可是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模樣,是不是你以為,已經用不著偽裝了?」
「呵,是啊,他很可怕,在必要的時候,我可能會認輸,言,到時候,你會對我失望嗎?」
沈言臉上升起了不悅,「如果你只是一時受挫,說了這樣的話,我想我沒有關係,如果你真的認輸了,墨君逢,像我看錯了你,你說過,會對我們母子三人負責,我沈言絕不喜歡懦夫。」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男人推開,坐起身來,月司歪倒在軟榻上,只是笑,眼眸黑詭,胸前的衣袍滑落一部分,露出韌實健美的胸膛,卻是和雪一般白。
「這才是值得人敬佩的言。」
聞著梨花釀也差不多煨好了,沈言倒滿兩個杯子里,她執起一杯,憑欄而立,看著隱約飛落的雪花,「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該對我承諾,我會心疼你流的血汗,可你自己,難道不該堅持決心和勇氣嗎?你說,天下為聘,如果你始終只是一個流落的太子,我不可能嫁給你。」
酒在雪中涼得快,她一口飲盡,眼裡浮起一絲蒼涼諷刺,「我現在算不算強迫你呢?不過,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
月司執起杯盞,一步步來到她的身邊,他的深眸倒映著雪,顯得更加冷寂,唇角帶著一抹戲謔,攬住沈言的腰肢,淺啜一口酒。
「那麼,就到最後,看看,究竟誰能贏。」
京城之中,一座樓閣之上,這,是玉林坊的一處據點,才買下來的一處包地。
「哎,我又輸了。」謝雁初看著縱橫交錯的棋局,撒了手,搖頭,和尊主對弈,他從來沒有撐得過半個時辰。
「你什麼時候贏過,難道不該習慣成自然么?」
墨君逢唇角微勾,執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睫毛在香茗里投下一重疏影。
謝雁初就是一陣唉聲嘆氣。
墨君逢掀起眼皮看他,「宮中的那個人,查得怎麼樣了?」
謝雁初面色微微肅然,「罩著一個黑袍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額頭,連樣子都沒有看清楚,不過,他的眼睛十分冰冷,也極其詭譎,我懷疑他是一個懂得旁門左道的巫師。」
墨君逢幽幽道,「無妨,裹得再嚴實,總有脫下來的時候。」
謝雁初道,「我們布防在宮中的人,正嚴密地盯著,一有風聲即可稟報,不過這人行蹤詭秘,來無影,去無蹤,要抓到破綻並不容易。」
墨君逢修美的手指緩緩扣著黑曜石桌,眼眸沉靜如水,「你還有其他的話要說。」
謝雁初心想,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尊主的眼睛,「這一次,南姝本來可以和我一道離開,可是卻執意留在宮中,她說對不起尊主,她要補償她的錯誤,也為尊主的大業做一點貢獻,尊主也看到她的誠意了,我可以給她解藥了吧。」
墨君逢道,「你若一早就給了她,也是可以的,她是不是誠意,你心裡有數,你可以自己做決定,我無法給她想要的,她這一輩子的幸福,便依託在你身上了。」
謝雁初淡笑,「為了太子妃,尊主果然是片葉不沾身哪,不過,尊主要多久才去見太子妃呢為何又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太子府。」
墨君逢眼裡掠過一絲複雜,「暫時離開她,是不希望她被那個人盯上,不想那個人知道,她和我之間有什麼牽連,再說,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除掉那個人,若是只顧著風花雪月,怕會耽擱了大計。」
謝雁初深以為然,「還是尊主考慮得周到。」
墨君逢起身來,輕渺扔下一句,「該去宮中會一會那個人了。」
夜幕降臨,今夜沒有一絲月光。
「皇上,國師大人求見。」
齊公公進入書房稟報。
「噢,國師。」皇帝面上一冷,「哼,他還好意思來,讓他進來吧。」
墨君逢踏入書房,微微拱手,「皇上最近如何了?」
皇帝盯著他,「自然是比以前好多了,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手腳,幸虧發現得早,不然朕可能已經不能坐在這裡好好與你說話了,國師大人,你為朕效力也有一些時日,竟然沒有發現這麼嚴重的事情么。」
墨君逢將皇帝略略一掃,意味深長一笑,「皇上請勿生氣,我不是在為皇上除掉墨君逢的殘餘亂黨嗎?這些時日,又有了不少進展,這是名單。」
說著從袖子里取出一頁羊皮紙,放在皇帝面前的書桌上。
皇帝看了一眼,皺眉,「這些人真的都死了嗎?都是存在過的人?」
墨君逢勾起唇角,「不然,皇上以為是我編造的?浪費心思和時間玩弄皇上,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倒不如閒情逸緻,吃喝玩樂。」
皇帝眼裡仍然是不信任,慢慢道,「朕聽說,墨君逢還活著,這,是不是真的?」
墨君逢眉梢一挑,「墨君逢不是早就死了?而且還被挫骨揚灰,早就不存在於這個世上,皇上還是不要杞人憂天,以免身體受到牽連。」
「可是有人明白無誤地告訴朕,墨君逢還活著。」
皇帝用肯定的語氣說,「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個人比你還要厲害。」
墨君逢起身,踱步,「皇上指的,正是發現皇上的身體有問題的那個人吧,我倒是想要會會他,萬一他說了假話,存有什麼叵測不當之心呢。」
「好笑,你敢說救了朕一命的月司大人說假話,朕懷疑,真正說假話的人,是你。」
墨君逢負手,背對著皇帝,「罷了,你也不過是那個人的傀儡,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在你的頭腦里,有那個人的念頭,你說的話里,傳達了那個人的用意。」
皇帝看著他,幽幽地笑了起來,可是並不反駁。
「你想見月司大人,還要看月司大人願不願意。」
墨君逢踏出皇帝的寢殿,唇角帶著一抹莫測的冷意。
月司,月司你又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彷彿被什麼突然終止,下了許久的雪,竟然在今日停了下來。
慶陽和一些婢女在廣場上玩雪,看到黑狐狸踏步而來,丰神俊逸,身量修美,好似神仙下凡,眼睛不由得一亮。
國師這般比三皇兄還要俊美的男人,她倒是第一次見,也知道這個男人頗有能耐,連父皇都要敬畏三分,對他來說,權勢富貴,人間榮耀,想要得到任何人人望塵莫及的東西,都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難免叫她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
「嘻嘻,國師大人,接著呀。」
慶陽捧起一盆雪,揉成冰團,就朝墨君逢的肩頭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