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幫著那個逆賊?
楚澤察覺到她的不快,緩緩鬆開,他看著她的眼,「既然這麼在意,便說明那個人還活著,以前的死不過是一個幌子,我說的可對?」
他的目光,似乎要望到她的心底去。
沈言道,「我也聽說他活著。」
眼下舉朝圍剿墨君逢,她要說他是真的死了,便是將三皇子當成一個的傻子。
「他沒有來找你,是不想牽連你。」
「大概吧。」沈言嘆了一口氣,「楚澤,現在是墨君逢和月司相鬥,我希望你不要插到他們之間,免得禍及自身。」
「你說得對。」楚澤眼裡閃過一絲什麼,「他們喜歡斗,那就讓他們斗去吧。」
沈言察覺到他話裡有話,是啊,如果墨君逢和月司兩敗俱傷,那麼楚澤,或者是楚懿,大可以做收漁翁之利。
世事就是這麼殘酷。
「答應我。」楚澤攬住她的肩頭,「不要再往這裡來了。」
沈言看向透著森寒的大殿,「你不能代替我做決定。」
「所以為了你的安全,我懇求你。」
楚澤眸子一深,「難道你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險嗎?你的生死,只在那個人的一念之間,你這樣做是為了墨君逢,你想和他一起承擔面對一切,可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眉頭緊蹙,語氣帶著責備,壓抑著憤怒。
或許,除了墨君逢,在這個人間,這個世上,他是第二個真正對她好的人了。
沈言想要說出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進宮的時候,她說與他提,無非是讓他斷了念頭。
誅心這種事情,她其實並不擅長。
可是分別的時候,楚澤卻斟酌問起,「報答的事情,想好了沒有?」
他是希望她對他提條件的,不然,他的接近就顯得刻意,多少次,他想去找他,可是卻沒有好的理由,因為他承諾,不擾。
沈言稍微默然,「朋友一場,你又不是沒幫過我,你來我往,也扯平了。」
實際上,她又欠了楚澤。
剛才若不是他出現,讓她不再糾結,月司下了死手,怕她已經到了閻羅殿去報到。
「扯平了?」楚澤眸中掠過一抹蒼涼,原來,一切在她的眼中,都不過是恩恩相報。
「楚澤,這一次我欠你的,會還。」
沈言彎腰,進入馬車,馬車遠去。
楚澤胸kou上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一陣陣揪疼。
她一次次忙著與他撇清關係,不留一絲餘地,可是,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是在等的啊。
院子里,再一次寂靜無聲,只偶爾有風掠過,帶起幾許積雪。
月司立在庭院里,唇角帶著一抹殘酷的冷笑,翻掌,片片雪花落在掌心。
「月司大人,太子妃如此出言不遜,您為何還……」屬下不解,急道,「難道月司大人是貪慕太子妃的美貌?那可是成大業的大忌呀。」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膽敢這般惡劣地羞辱和貶低月司大人,如果換做是別人,怕早就死得很難看,可是月司大人卻放過了太子妃。
隱藏在暗處的每一個手下都很憤怒,差一點忍不住出手,若不是怕違背月司大人的意願,又怎麼會一直等到最後?
「你們不懂。」男人幽冷道,「墨君逢在乎的女人,如果握到手中,便等於捏住了他的軟肋,太子妃是一顆好棋子,不用白不用,墨君逢才是我的心頭大患,我又怎麼會因為女人罵街,沉不住氣亂了大計。」
「我要做什麼決定,有我的道理,任何人也不許插手,否則,沒耐心與你們解釋這些。」
月司陰惻惻地笑了起來,眼裡寒波乍涌,手指緩緩攥了起來。
留她活著,也是為了證明給她看,她自以為任何人都無以撼動的男人,她心中最優秀的男人,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輸的人會是他墨君逢,而不是他。
沈言啊沈言,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日口吐狂言付出代價。
「拂月樓的情況怎麼樣了?」
立刻有人道,「小人才去打探回來,墨君逢早就暗中培養數名武功絕頂的手下,與大人派出去的幾位高手旗鼓相當,所以現在還僵持不下,至於那些大臣派出去的人,也只是白白送葬,無濟於事,要想拿下墨君逢,的確艱難。」
月司眸子一寒,浮起了譏諷,「想不到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招,我們之間,原來還有這麼多的相似之處么?」
還有,他選擇的女人,似乎也有些對他的胃口呢,只不過,他不可能會愛上那個該死的女人,只是比起其他女人,他倒是有心陪太子妃玩玩。
「墨君逢,哪裡能和大人比,他再有能耐,身上也有弱點,太子妃,雙生子,可大人卻沒有,而且如今這皇宮,已經是大人的囊中之物,很快天下,都會被大人掌握在手裡,墨君逢終究不過是大人的手下敗將罷了。」
這番話月司聽著倒是很受用,「再怎麼樣,他也是我的跟前唯一上得了檯面的對手,不可掉以輕心!」
按照這樣的情形,看來,他不得不親自走一趟了。
沈言很快就知道拂月樓的事情,而且墨君逢身份已經暴露,當下一驚,領了八個死士前去,至於梅蘭竹菊,就負責守護雙生子。
沒想到撞到了楚懿,他騎馬出太子府,身後帶了幾十個高手,百來名護衛。
沈言只感到心裡有些透不過氣來,彷彿被什麼包圍,一步步走進,巨網收suo,其中的大鵬再有能耐,可是能衝破大網,安然無恙地逃出來嗎?
她知道,這是墨君逢眼下的境遇,她因為擔憂,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感受。
看到她,楚懿眉頭皺了一下,「怎麼,想去救你的男人?」
「關你屁事。」
沈言也是騎馬,搶先一步,行在他的前頭。
楚懿卻拍馬跟了上來,幽幽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乖乖地待在太子府里,舉朝圍剿墨君逢,你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他嗎?本宮就不信,你會愚蠢到這樣的地步。」
她要是明確地表達自己的立場,那麼,連他也保不住她了。
沈言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是,她做不到,待在太子府里,任外頭鬧得掀了天去。
所有人都要殺他,可這天下,卻應該是屬於他的啊。
她忽然有點心酸。
其實,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就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奪走,而他們,都不是認命的人。
「我去,也是為了看你如何輸在他的手裡。」沈言平靜道。
「你……」楚懿一瞬盯毒了她,「放心,這麼多的人,就是為了取他的狗命,他都自身難保,更何況要對付本宮。」
沈言微笑,「你這麼自信的樣子很可笑。」
楚懿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頭,「沈言,你究竟想怎麼樣,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幫著那個逆賊?嗯?你不想活了嗎?你要被天下人唾棄嗎?」
沈言甩開他的手,「如果我死了,正好符合你的心意,你又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
「假慈悲?」楚懿冷笑,「本宮已經很久沒有對你假慈悲,只可惜你的心是鐵打的,是黑的,沒有看到而已,沈言,本宮寧願你活著,和本宮當仇人一輩子,吵一輩子的架,也不希望你成為眾矢之的,如果你還有一點腦子,就給本宮停下來。」
沈言看著他,唇角都是嘲諷,「楚懿,你是擔心多了我,導致你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