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川劇《白蛇傳》訪日演出日記

1987年川劇《白蛇傳》訪日演出日記

按1987年，中國對外演出公司與日本文化財團達成協議，川劇《白蛇傳》赴日本商業演出。團長李致，演出公司代表兼首席翻譯孫蘭翼，副團長嚴福昌，翻譯邱季生。導演及主要演員任庭芳、古小琴、楊楠樺、陶長進、王道正。

5月13日

六時離開旅社。到北京機場稍等候，即辦出關手續。總的來說比較順利，沒有抽查，九時半起飛。到東京的航程大約三小時，入關也很順利，沒有檢查行李。

日本文化財團事務局局長佐佐木修、《朝日新聞》析原一雄等先生到機場迎接。在機場集體合影。佐佐木修先生開小車來，我、孫蘭翼和嚴福昌乘小車同行。到金剛飯店，住2438號房間。有套間，便於開會。

日本文化財團法人代表山脅龜夫先生在飯店迎接。

五時半，佐佐木修來談日程。日方安排很好，我們沒有提不同意見。七時，佐佐木修陪NHK電視台村上德來訪，擬在演員走台時拍攝變臉特技。這是艱苦的談判。我沒有同意，態度既堅定又友好。兩位日方女翻譯笑了，說我很幽默。

東京很熱。在機場，析原一雄問我：據說一演《白蛇傳》，天就會下雨，是不是這樣？我說是。有趣的是臨睡時關窗帘，窗外果然小雨淅瀝。

5月14日

早起。本擬在旅館附近走走，因雨作罷。

駐日政務參贊王豐玉，是原共青團中央同事，打電話問好，希望有機會見面。

開小組長會。

與武功演員談心，希望他們保證休息，注意安全，演出前提早練功，避免發生意外事故。

早餐質量差，日方接待人員小倉表示歉意。

下午參觀陽光大廈，六十層。從底層到樓頂，乘高速電梯，只需三十六秒鐘。頂上可觀望東京四周風光。繼續到附屬建築十至十一層，參觀國際水族館。

晚七時，日本文化財團和朝日新聞社舉行歡迎會。約一百四十人參加。我駐日大使章曙出席。日方山脅致歡迎詞，我致答詞。談到東京太熱，因演《白蛇傳》下雨，在場人士很開心。按日本的傳統，打開青竹梅酒，用正方形的木杯飲酒，別有風味。我忙著把導演及主要演員任庭芳、古小琴、楊楠樺、陶長進和王道正介紹給章曙大使和山脅，又和多位戲劇評論家交談，沒有吃飽飯。新華社就歡迎會發了消息。

宴會結束后，使館文化參贊王達祥到我房間，並與主要演員見面。王達祥是我在共青團中央工作的同事，1965年，我們一同接待日本民主青年代表團，我領隊，他翻譯，彼此友好。1985年5月，我率四川出版代表團來日本時，他剛任文化參贊。

5月15日

早晨有小雨。

通過邱季生，與八重州圖書中心董事兼社長的石橋長久、東方書店店長安井正幸取得聯繫，他們是我在日本出版界的朋友。1985年我率四川出版代表團訪問日本時邱季生是翻譯。

十時半，王豐玉來。

下午二時，去日本國立劇場。這是東京最古老最好的劇場，我們在東京時將在這裡演出。今天的任務是對光，同時全本排練。NHK電視台記者村上德採訪我和變臉演員王道正。談到如何變臉，王道正說保密。我說：「如果我不說，觀眾會一直探索，如果我講了，大家就索然無味了。」這是我在歐洲對付觀眾和記者的辦法。

5月16日

十時，召開全團大會。

導演任庭芳講了演出中的問題。我做了動員：希望大家放下包袱，輕裝上陣，進入最佳競技狀態；即使出點小問題，也不要緊；總結教訓，下次改了就行，不追究責任。

今天兩場演出。

下午二時，午場開始。觀眾反應強烈。與歐洲相比，日本文化與中國文化更接近。售價一千日元的說明書上，有中文和日文的全劇本，觀眾事前可知劇情。還可花五百日元租一個譯意風，譯意風可解釋劇情，提醒觀眾什麼時候有特技。演到最後一場《金山寺》時，觀眾情緒達到高潮。但是日方有一些規定，如演員謝幕不得超過三次，我們儘可能遵守。

四時，石橋長久來訪。《中國青年報》記者徐放新來採訪。

六時半，開始晚場演出。我駐日大使章曙夫婦、文化參贊王達祥，新加坡和澳大利亞駐日大使，日中友協理事長清水正夫等出席觀看。可能是由於晚場官員專家多，開始時觀眾比較克制，不輕易鼓掌，但隨著劇情發展，觀眾的情緒逐漸達到高潮。謝幕時，觀眾長時間熱情鼓掌，我們不得不多次謝幕，突破了清規戒律。不少人說，在東京的外國演出中，觀眾反應如此熱烈，尚無前例。最高的評價是：川劇集中了東方文化的精華！

此前，我雖有信心，但也有點緊張。特別是午場的年輕人多，擔心他們不理解。現在放心了！

5月17日

星期天，又下雨。

午場演出前，山脅找到我。他看到昨天兩場演出時，我站在劇場的後面看，擔心我離得太遠看不清楚，送給我一個很小的望遠鏡。他怕我推辭，一再聲明：這個望遠鏡是他自己平日里用的，已經很舊了，但鏡套上面刻有他的英文名字「YAMAWAKI」，希望我不要嫌棄，留作紀念。我表示感謝，高興地收下。

晚場是加演的，效果仍好，因下雨，觀眾少一些。

東京都日中友好協會副理事長古川萬太郎送來一籃水果，分送給病號和主要演員。

5月18日

午場演出滿座。

多數演員感到疲倦。武功演員李德莉感冒較重。

由佐佐木修陪同，拜望了國立劇場理事長佐野文一郎先生，並贈紀念品。

八重州圖書中心石橋長久來訪，取走19日戲票。

佐佐木修邀請我明天去東京王子飯店介紹川劇。該飯店組織了高級藝術觀光團，請我們與四十多位婦女見面，她們一邊吃飯一邊聽我們講。我同意去，但要求我們講的時候，她們不能吃飯，這樣不嚴肅。佐佐木修同意。

5月19日

十一時，我和演員王起久、楊楠樺一起去東京王子飯店。我介紹了有關川劇的情況，回答了提問。

與山梨縣知事望月幸明、廣島縣知事竹下虎之助取得聯繫。我受四川省省長蔣明寬委託，邀請與四川結成友好省縣的廣島縣知事、山梨縣知事來看川劇。

下午二時，古川萬太郎到飯店看望我，交談半小時。

午場，由二組演員上演，觀眾反應仍強烈。佐佐木修表示滿意。李德莉感冒好轉。

晚場，八重州圖書中心董事長兼會長河相全次郎與石橋長久、德永秀和太田勇夫婦等八人來看川劇。八重州圖書中心是日本最大書店，與四川出版有聯繫。我到劇場迎送。

5月20日

五時醒，翻看《朝日新聞》標題。

十時，散步去劇場，途中與演員沈麗紅談心。

午場，中學生觀眾、女生多，反應熱烈。既鼓掌，又驚叫。我問了幾位女生的意見，她們害羞，只說好極了。佐佐木修告訴我：東京櫻蔭高中學生家長，打電話給日本文化財團，感謝財團為學生安排了這樣好的節目；還有的學生動員自己的母親看《白蛇傳》。我把這些情況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為此《中國青年報》發了消息：日本中學生喜歡川劇。

五時，幸治小姐來訪，我上次訪日時，她做翻譯。

六時，出版人田村幸夫和夫人雅子來訪。

晚場，我在劇場門外，歡迎山梨縣知事望月幸明和夫人。散場后，知事夫婦到後台看望主要演員，我代表劇團送他們禮物。知事表示，願意再次訪問四川。

5月21日

在東京演出七場，今天休息。

九時半，全團去向陽商店購物。我喜歡買鍾。單從鐘的價格看，比我前年買時上漲近一倍。

十一時，我、孫蘭翼、任庭芳、古小琴和徐建祥，應NHK電視台邀請，去帝國飯店吃日本料理。日方多人出席。

下午三時，廣島縣知事竹下虎之助來訪，我介紹了川劇在東京演出的情況。

六時，我和邱季生應八重州圖書中心邀請去吉祥飯店。河相、石橋、德永秀等出席。飯菜高檔，但我們不太習慣。河相表示他佩服魯迅，魯迅是硬骨頭；認為郭沫若對自己的信念有動搖。他喜歡巴金，說他也有一個類似《家》里的大家庭。我幾次告辭，但河相談興極濃。他說，我們都是文人，學李白、杜甫交往，並表示願意今年接待四川出版代表團。最後，由石橋送我們去銀座參觀。

我和邱季生乘地鐵回飯店，吃速食麵。

5月22日

五時醒，做完一些事，又睡半小時。

得廣島縣電話，知事願意看《白蛇傳》。

十一時，一家畫報社來採訪我和王道正。

十二時，豐田女士來訪。豐田曾為巴金訪日做翻譯。當她看見巴老在夫人蕭珊骨灰盒前的照片時，流了眼淚。

下午二時，石橋長久第二次來看望我。

三時，《朝日新聞》的池田、析原來訪，他們高度評價川劇藝術。

八時，古川萬太郎來訪。清水正夫邀我6月4日參加宴會並懇談。山脅來，共商如何接待日本天皇的侄兒和夫人明天中午來看《白蛇傳》。

劇終，在大廳走廊遇內山書店經理內山籬（內山完造之子）。內山完造與魯迅是朋友。

回旅館，我贈武功演員一些葯，這些葯可以消除疲勞。見水池水滿，我跑去關水龍頭，摔了一跤。

5月23日

昨晚十一時入睡，今晨六時醒，算是這次來日本最好的睡眠。

十時，新華社記者來採訪。

午場，日本天皇侄兒高丹宮殿下及其夫人來看《白蛇傳》。山脅、析原和我陪同觀看。幕間休息，我們友好交談，殿下夫婦會見了主要演員任庭芳、古小琴和陶長進等，讚賞川劇音樂，特別是幫腔。由於殿下夫婦光臨，教師給學生打了招呼，場內氣氛比較拘謹。

《白蛇傳》劇照。古小琴飾白蛇，陶長進飾許仙

五時，會見國際通訊社社長黃遠行及其夫人、女兒。黃社長對中國友好，曾與故宮博物院合編《紫禁城》。

晚場，觀眾情緒熱烈。

散場時，黃遠行介紹我認識新加坡駐日大使李炯才和夫人，大使讚揚川劇藝術。

5月24日星期天

十一時半到劇場。

召開全團會議，肯定成績，強調不能鬆懈！

今天只演午場。小事故較多，張菁生腿受傷，可能是韌帶出了問題。

四時半，全團成員看NHK電視台在成都為川劇院拍攝的影片。

晚上休息。有幾人不假外出。召開組長以上幹部會議，再次強調遵守紀律，注意安全。

5月25日

十一時十五分，召開全團會議，強調遵守紀律。

楊楠樺對昨天看的錄像里沒有她有所誤會。我與她談心，告訴她那是以前錄的川劇院的，她是川劇學校的，所以沒有她。如果錄這次演出團的，必然會有她。

山脅來看望我。

因為張菁生受傷，二組無法演出，仍由一組上。

晚場，山梨縣副知事小澤來看戲，互贈禮物。本來擬請他與主要演員見面，但散場后沒有找到他。

演出時，王整踢慧眼的特技沒成功。

5月26日

晨起，像往天一樣，翻看《朝日新聞》的標題。

今天是沈麗紅的生日，贈她水果。

午場開始后，與佐佐木修交談，了解他們組織學生看戲的經驗。他對在東京的演出感到滿意，並介紹了組織學生看戲的做法。邱季生做翻譯，我請他把談話記錄下來。

《白蛇傳》是川劇五種聲腔之一的高腔，幫、打、唱融為一體。其中《樓》一場，白蛇喝了雄黃酒，變成蛇形在地上打滾。古小琴舞蹈似的翻滾，很美。幫腔男聲一般只一兩人，為烘托氣氛，我們要求後台的男演員全部上，這樣六七位演員一起幫腔頗有氣勢，被戲稱為「將軍合唱團」。我發現有時個別演員會溜號，為保證演出質量，每到這時，我必到後台「坐鎮」，他們一見我，馬上說「李部長來了」，趕緊集中，高聲幫腔。

全團乘飛機去大阪。五百公里，一小時到達。

《白蛇傳》劇照。古小琴飾白蛇，李凡飾女青蛇

5月27日

九時半，到附近散步，拍照留念。

中午休息。我駐大阪公使銜領事文遲（原共青團中央聯絡部副部長）來電話，以致沒有入睡。

四時，到劇場，條件甚好。

夜場演出，文遲和夫人及村人健一等出席。觀眾反應熱烈。飾男青蛇的曾道勛受傷，送進醫院，我很不安。

5月28日

早起，到醫院看望曾道勛。按昨晚決定，王恆奎和邱季生陪同曾道勛去東京治療，佐佐木修在東京新幹線車站迎接。

八點五十分出發去機場，將去福岡演出。

大阪到福岡，五百五十公里，飛行約一小時。我上飛機就入睡，醒來已快到福岡。日本是島國，從飛機上看去，四周是太平洋，島上片片綠色樹林，房屋頂則五彩繽紛；幾艘艦艇在海洋上行駛，拖著幾道長長的白色浪花。這在四川是難以見到的。

晚場開演前，東京來電話。曾道勛已住進厚生醫院，動了手術，效果很好。估計下月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國。

廣島縣知事竹下虎之助夫婦和稻田先生，從廣島趕來看《白蛇傳》，我們熱情接待。竹下用名片給省委書記楊汝岱、省長蔣明寬寫下感謝之辭。

佐佐木修從東京趕來。

演出效果很好，觀眾反應強烈。很多人說，觀眾這樣熱烈，在九州是空前的。從劇場歸途中，我表揚了全體同志，讚揚川劇院是一支經得起考驗的隊伍！

村上健一打電報祝賀在大阪演出成功！

福岡接待我們的朋友，和我們一起晚餐，喝紹興酒，很熱情。福岡的豆瓣醬與四川的豆瓣醬類似。主人沒有講話，但我仍說了感謝的話。

5月29日

九時，全團乘飛機返大阪，再乘汽車到京都。這是我第二次到京都。

下午演出前，多數成員在劇場四周散步，拍照留念。京都是日本的古都，綠化很好，空氣新鮮，與東京和大阪不一樣。可惜年輕演員不了解京都，主辦方也沒有安排我們去有周恩來詩碑的嵐山，演員們大多逛商店。

演出效果好，觀眾反應強烈。

曾經在成都見過的柵橋先生，來看了《白蛇傳》的後半場。

東京電話，曾道勛術後效果好。

5月30日

一早動身，乘汽車，十一時半到名古屋。

動身前，召開組長會議。強調要尊重管理演出團的日本工作人員，與他們交朋友。途中開聯歡會，兩個半小時，不知不覺就到了名古屋。

午餐后，少數演員過久逛地下商場，影響休息。開演前，一些演員在化妝室交換商品信息。我提醒大家不要這樣，要專心演出。

演出效果好，觀眾反應強烈。

5月31日

九時后，乘新幹線去橫濱，再換汽車去神奈川。

許多演員想拍照，被我勸阻，讓大家休息。由於休息好，精神充沛，演出效果很好。

山脅和佐佐木修都來到神奈川。

石橋長久送他的孫女和孫女的教師來看戲。

演出后，大家到海濱休息拍照，再去箱根小湧泉飯店吃飯。飯店營業經理飯塚和剛，得知我是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告訴我作家巴金和老舍都在這裡住過。

我住八二一房間，設施相當豪華。有大卧室和會客室，有淋浴、盆浴和桑拿浴，有智能馬桶。孫蘭翼和古小琴的房間也很好。我意識到，這是日方對演出很滿意所表示的感謝。

6月1日

今晨睡得較好，七時后才起。

早餐后，山梨縣委託人來接我們。行至河口湖，主人請大家乘船游湖。山脅與主要演員與見面，合影留念。

山梨縣知事望月幸朋和夫人設宴招待全團人員。先與全團人員合影。知事和我先後致詞，歌頌四川和山梨兩省市的友誼。知事夫人是戲劇愛好者，盛讚川劇表演藝術和音樂。

二時半，去富士山腳下看山。山頂有霧，看得不夠清楚。

山脅在途中返回東京。

飯店組織全團人員穿日本和服合影，大家興緻很高。

晚飯後，召開組長以上幹部會，布置最後一場演出任務。請一部分成員參觀我的豪華住房，以開眼界。

6月2日

早餐后，飯店營業經理請我題字留念。他展示了巴金的題字：「中日友好萬字長青巴金一九八四年五月廿四日」。我寫了感謝的話。臨行時，飯店工作人員執中國國旗歡送我們。

全團出發去松戶市。途中清楚地看見富士山。路過東京，午餐。二時半，到松戶市，該市屬千葉縣。

在歐洲最後一場演出時，後台秩序混亂，演員受傷，為了避免出現同樣的問題，在劇場召開了全團大會。希望大家既不要鬆懈，又不要過於興奮。把前半場文戲演好，先把觀眾吸引住，後半場武戲，不要增加難度，以免出現事故。為此，必須嚴格後台的紀律。

演出地點在聖德學院，一所大專學校，培養幼兒教師的。一所學校有這樣一個劇場，很不容易，只是後台窄了一點。

演出開始，前半場的文戲已經吸引住觀眾。我在樓上左邊側台，觀看觀眾的表情。但在表演「扯符吊打」這一個難度較大的動作時，演王道凌的演員任庭芳，突然從繩上掉了下來，大幕非正常關閉。我立即從二樓跑到舞台，看見任庭芳躺在舞台上，不能動彈，神志尚清醒，他艱難地說：「不能再演了！」我決定把任庭芳送醫院。演出怎麼辦？陳福昌自薦可演王道凌。大幕拉開，演出繼續，觀眾尚不知發生了事故。演員們情緒受到影響，我站在舞台馬門口做思想工作。大家通力合作，觀眾反應強烈；演出結束后，許多觀眾在外等候半小時之多，期待演員簽名。

任庭芳由佐佐木修、小倉和嚴福昌送進醫院。很快，佐佐木修回到劇場，說任庭芳沒有骨折，可能中樞神經受了影響，不需要住醫院。我告知演出正常進行，觀眾反應很好。我倆緊緊握手！當時，演出尚未結束。

現場處理問題時，我很鎮靜。回到飯店，一身疲軟，沒有洗澡就躺在床上，已是深夜一時多。

我感到我們的演員很可愛。

我們的民族、人民，大有希望！

6月3日

九時，日本文化財團、《朝日新聞》社，分別向演出團全體成員贈送紀念品。山脅、析原講話，我表示感謝。

我、孫蘭翼和山脅、佐佐木修，一起去醫院接曾道勛回旅館，並送任庭芳再做檢查，受到護士長山內幸子的熱情接待。山內幸子喜歡川劇，下午到旅館看望演員。

王達祥和新華社記者來訪。他們對川劇演出感到滿意。

6月4日

八時半，東方書店安井正幸來看望我。

九時，全團游迪士尼樂園。

晚六時半，日中友好協會在一家中國餐館請我晚餐。出席的有清水正夫、西園寺晃一、豐田正子、古川萬太郎。現場點菜，很可口，還有一盆泡著湯的「擔擔麵」。我談了一些巴金老人的近況。多數時間，我講振興川劇，他們頗有興趣，討論了如何把傳統文化保留下來的問題。

聖德學院送來照片，問候任庭芳。

6月5日

上午看望曾道勛和任庭芳。

十一時，文化參贊王達祥來送別。他祝演出成功！說這一次不僅為國爭光，其影響遠遠超過演出本身。

山脅、佐佐木修、析原和許多日本朋友把我們送到機場。彼此依依不捨，說了不少動感情的話。

九時，飛機抵北京，演員熱烈鼓掌！

2019年2月27日整理

附記

事隔三十二年整理，一些日本朋友的名字和職務已記不全了，一時又找不到名片。特別說明，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