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VOL2
轉眼就到了夜晚,皇家侍衛進來送來豐盛的晚餐就出去了。米鹿一邊大吃大喝,一邊咕噥著說:「深銘,我們什麼時候逃出去比較好?」
「當然是越快越好。」
「那就今晚凌晨吧!」米鹿想起逃亡的刺激,激動得兩眼發光。深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別激動得太過,你總得動動腦子,想想怎麼辦?」
「怎麼辦?」米鹿一頭霧水。
逃走,不就是撒腿就跑嗎?
深銘恨鐵不成鋼地說:「現在他們軟禁我們,自然會在房間各處安裝攝像頭監視我們。」他掏出手機,在房間里轉了幾圈,說:「一共有四個攝像頭。」
米鹿嚇了一跳,偷偷向上一看,果然看到柜子左上角有一個奇怪的探頭。因為顏色較深,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發覺。
「你怎麼發現的?」
「攝像頭會對手機信號產生干擾,所以用手機就可以監測出來。所幸的是,沒有監聽器。」
也就是說,在這個房間里,至少有四雙眼睛在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米鹿頓時沒有了食慾,哭喪著臉說:「完了,我剛才挖了鼻孔。」
「……笨蛋,誰會在意這種事情。」
「我還撓了痒痒,還在地毯上蹭了鞋上的泥巴,對著鏡子做了鬼臉,還……」米鹿如數家珍起來。
深銘終於忍不住,向她丟過去一個靠枕:「喂!笨蛋,又不是選美大賽,誰會在意你的形象好不好啊?」
米鹿總算是從懊悔中醒悟過來,求助地看著深銘:「是啊,我們被軟禁了。深銘,你一定有辦法逃出去,對不對?」
深銘搖頭:「沒有。」
她頓時失望極了,丟下吃了一半的雞腿,無力地望著天花板。
深銘一點也不感到愧疚,走到門旁打開門,對外面的皇家侍衛說:「請把餐盤收走吧,飯菜的氣味真的很難聞,會染到衣服上的。」
「請稍等片刻。」
「一秒鐘也等不了,」他十分嫌惡地捏住鼻子,瓮聲瓮氣地說:「你知道的,我用的香水十分名貴,飯菜味道會破壞這種香味。」
米鹿不屑地撇了撇嘴。深銘就是這樣的人,都自身難保了,還在意自己的皮鞋是不是鋥亮的,西裝是否筆挺。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半小時后,深銘又按鈴:「不想看到這裡有兩句渴死的屍體的話,就給我送一些飲用水。」
一個小時后,他直接開門:「有咖啡和點心嗎?」
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鐘后,深銘對皇家侍衛說:「能提供我一些針線嗎?毛衣破了一個洞,我需要縫補。」
兩個小時后:「請問有寵物貓嗎?我好寂寞。」
「貓咪拉屎了,請問有貓砂嗎?」
「有口香糖嗎?」
「算了,你們還是換一條狗過來吧。」
「能找一些傭人給我按摩下嗎?肩膀好痛。」
……
終於,在深銘第N次打開門提要求之後,皇家侍衛拒絕了他:「深律師,請你老實點!如果你想出去,就交出可疑物品。比如,身份文件,呵呵。」
深銘咀嚼著口香糖,聳了聳肩膀:「恕難從命,我真的沒有身份文件。」
「你和海雪小姐進了辦公室,在這期間她一定交給你了。」
「哦,你說進了亞黎王子的辦公室?」深銘呵呵一笑,「她是拜託我起訴給本市最大的花卉商人,為什麼送的蘭花容易枯死。」
皇家侍衛面無表情地說:「你這個謊言漏洞太大了。」
「我也這麼覺得。」
碰的一聲,皇家侍衛忍無可忍地關上了門。
米鹿有氣無力地說:「深銘,你這樣胡攪蠻纏,有用嗎?」
這五個小時里,她光聽深銘提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要求,耳朵就生了繭子。拜託,他平時到底過著怎樣養尊處優的生活,才會有這麼多的要求。正常人煩都要煩死了!
「當然有用,」他轉身冷靜地對她說,「據我觀察,外面的侍衛是兩個小時零十五分鐘換一次班。也就是說,在交接的時候,守衛最差。」
米鹿呆住了。
難道他一次次地提出要求,是為了觀察守衛們的破綻?
「現在距離他們下一次換班,還有五分鐘。」深銘看了看手機,胸有成竹地說,「也就是說,監視我們的守衛,也是五分鐘后換班。在這換班的幾十秒鐘內,我們做點小動作,他們也不容易發覺嘍。」
米鹿對深銘的鄙夷頓時轉化成了崇拜:「你太厲害了!」
「你的彈弓呢?」
「在口袋裡。」
深銘點了點頭:「那就好!」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米鹿感覺自己一生中,從未像此刻這樣緊張過。終於,五分鐘過去了,侍衛換班的時間到了。
深銘大致測算了一下四個攝像頭的位置,找出死角,然後走過去,掏出嘴中的口香糖,牢牢地黏在其中一個鏡頭上。然後他從米鹿手裡拿過彈弓,啪啪啪將另外三個攝像頭擊碎。
「他們監視不到是我們搞的鬼,只會先檢查線路,所以趁這段時間就是機會!」深銘一把拉住米鹿的胳膊,命令說,「我先製造混亂,你先逃!」
他掏出打火機,將窗帘點燃。熊熊大火頓時燃燒了起來。
「起火啦,救命啊!」米鹿驚恐地大叫起來。
兩名侍衛衝進房間,在濃煙中咳嗽著尋找兩人。趁著不注意,米鹿嗖的一聲鑽出了房間。
走道上空無一人,她慌不擇路地跑著,幸運的是並沒有人追上來。她跑到一個轉角,喘著氣等候深銘,可是過了一分鐘,他還是沒有跟上來。
深銘呢?
米鹿有一絲不妙的預感,向轉角外看去。她跑來的路上,並沒有深銘的身影。
咔擦一聲。
兩名守衛突然從轉角處出現,拿著槍指著她:「米小姐,請跟我們回去吧!」
不是這麼倒霉吧,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米鹿只好舉起雙手,和守衛回到了房間。房間里的火已經被撲滅,地毯上濕漉漉的,一片狼藉。一名年輕男子坐在沙發上,陰沉沉地看著她。
「是你!」米鹿一眼就認出了,這名男子的身形和那個神秘黑衣人很是神似。
男子冷笑:「不錯,我是亞當!我回來了!」
「你想幹什麼?」米鹿憤怒地大喊,「你不是被驅逐出皇室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亞當陰測測地笑了:「麗麗安公主遠在米蘭,亞黎王子現在被剝奪軍權。作為唯一的繼承人,我當然被召回王庭了!我剛剛見過父王陛下,他為了亞黎正在生氣呢。」
「亞黎是冤枉的,你才是真正的壞蛋!」
「吆,我可不喜歡你這個推理。」亞當冷冷地說,「快說,亞黎簽署的身份文件在哪裡?」
米鹿扭過臉:「不知道!」
「你最好說出來,不然我會對你使用辣椒水,那滋味可不好受。」亞當拍了拍手,兩名侍衛端上來一瓶紅彤彤的液體。米鹿恐懼地縮了縮脖子。
「辣椒水一旦灌入你的鼻孔、嘴巴和耳朵,你知道會是什麼感覺嗎?」亞當繼續恐嚇她。
米鹿害怕極了,但是她仍然在強撐著回答:「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來人!給她用辣椒水!」亞當一揮手。
就在這危急的關頭,一聲喊聲響起:「住手!」
米鹿回過頭,恰好看到深銘從窗戶里跳了進來。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對亞當說:「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好漢!」
亞當眯了眯眼睛:「我沒捉到你,你倒是自投羅網。快把身份文件交出來!」
「我沒有身份文件。」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亞當怒極反笑,笑容十分猙獰。深銘抬了抬眼皮:「不,我當你是五歲小孩。」
米鹿在旁邊都要哭了,都什麼時候了,深銘居然還不忘記自己的冷幽默。
「來人,捉住深銘!他很有可能是亞黎的同夥!」亞當對身旁的皇家侍衛大叫。沒想到,深銘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我有王後殿下的B級特赦令,誰敢上前!」
特……特赦令?
他什麼時候拿到了王後殿下的特赦令?劇情也太反轉了吧!
其他人也和米鹿一樣錯愕。一名侍衛上前察看了一下,對亞當說:「王子殿下,是特赦令沒錯。」
亞當氣得悚然站起來:「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弄到了王后的B級特赦令!」
「這個不屬於你管轄的範圍。」亞當走過去,將米鹿扶了起來,然後繼續對亞當說,「B級特赦令,不管犯了多大的罪,都可以在全臣會議上陳述冤情。亞當王子,今晚你如果繼續審問我們,就屬於濫用私刑!」
亞當無奈,只得向外走去。但是他走到門口,回頭對他們冷冷地說:「你們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招。我贏定了!」
房門被關住了。
因為有特赦令,所以他們可以回到動物園。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天幕上的星星都躲在雲朵之後,但米鹿沒有絲毫的困意。
迎著冷風走出國會大院,她還是驚魂未定,好一陣子才想起來問深銘:「你什麼時候拿到了王后的特赦令?」
「亞黎王子早就給我了。他預感到自己要被彈劾,怕保護不了我們,就給了我們王后的特赦令。」
米鹿敲了敲腦殼,覺得還是哪裡不對勁:「既然你早就有特赦令,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逃跑?」
有這麼一張王牌,他們居然還被軟禁了好幾個小時。最倒霉的是她,她差點被灌辣椒水啊!
深銘一笑:「等你回到動物園,就知道了。」
「哎?」
動物園距離國會大院並不是很遠,開車全速也只要二十分鐘。到米鹿踏進動物園的大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動物園裡站滿了軍人。尤其是大湖方向,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嘈雜聲攪亂了夜晚的平靜。
「這是怎麼一回事?」米鹿大驚失色,「這些軍隊都是……從哪裡來的?」
「米鹿!」人群中突然撲出一個窈窕的身影。米鹿定睛一看,居然是海雪。她結結巴巴地說:「海雪,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也被軟禁了嗎?」
海雪驕傲地一仰頭:「是被軟禁了,但我逃出來了!」
「這些軍隊是怎麼回事?」
「都是亞黎的軍隊,奉命來搜查湖底實驗室。」海雪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其實身份文件在我這裡!」
米鹿驚訝極了,看了看深銘,又看了看海雪,急不可耐地大喊:「快告訴我怎麼回事?」
深銘慢條斯理地開始解釋:「是這樣的,我們早就預感到亞黎王子會被彈劾,我們會被軟禁,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動用軍隊搜查湖底實驗室,找出亞當的罪行證據!但是亞當的舊臣蠢蠢欲動,先我們一步將亞當迎回了歐蘭皇室,這對我們很不利。為了轉移視線,我們故意造成身份文件在我這裡的假象,然後策劃逃跑,讓亞當的手下無暇顧及海雪那邊。這樣以來,海雪的出逃機會就大了許多。等她成功出逃之後,再拿著身份文件號令亞黎軍隊,來到動物園裡進行搜索。」
米鹿氣得哇哇大叫:「深銘,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難怪他一直都很輕鬆。
「但是還是要逃,我們要給海雪製造出逃的機會。」深銘笑眯眯地回答。
米鹿欲哭無淚。
什麼叫做交友不慎?這就是!
要知道,她出逃一次被亞當捉回,差點被灌了辣椒水呀!
海雪補充說:「這在中國的兵法中,叫『聲東擊西』,也叫『調虎離山』!」
米鹿還在生氣:「你們真是奸詐。」
「這叫智——慧!」海雪和深銘異口同聲地強調。
「我不管了,反正我要去睡覺了。」米鹿打著哈欠走向小別墅,「還有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哦天啊,我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