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有最糟，只有更糟的預言（二
明顯的推脫之詞，其餘六名大族長一齊露出鄙視的表情。
「都問。」渠和不容他迴避。
「聖山的意見是執行大族長會的決策。」山蛇嚴肅說：「我個人意見是，假如追趕太陽的獵魔士墮落機率是一半對一半的話，拜已經墮落了，夸父應該不會墮落。」
胡說八道！
明明知道山蛇在胡說八道，七位大族長亦奈何不了他，因為聖山代表出度大族長會是明確的旁聽身份，嚴禁參與討淪和決策有關山南八百族重大事物。
渠和大族長破壞規矩在先，山蛇自然回敬胡言亂語在後。
碰了一個軟釘子，渠和並不氣餒，轉向大巫師圖耳問：「大巫師，您的意見呢？」
大巫師在大荒山地位超然，極少對具體事物發表看法，一旦說了，往往有一錘定音的效果。
「巫師是神的僕人，沒有個人意見。」大巫師圖耳乾脆利落，直接將問題給頂回來。
然而，在場其他人幾乎全部第一時間明白了渠和的意思。
問山蛇不過是拋磚引玉，等待的就是大巫師圖耳這句話。
「大巫師，在整個大地人類未來命運將遭遇新的轉折點，蒙古人類將與魔鬼做一場規模宏戰況慘烈的大戰前，我們是否能有幸得到女媧神的指引和保佑？」渠和婉轉說。
當人類自身力量無法解決困惑時，本能開始向神來求取幫助了。
「渠和大族長，神是全能全知慷慨，會給虔誠信仰的人類指引，神又是不容冒犯褻瀆，自強自信的人類才能領悟真正的神意。」大巫師圖耳擺出神聖光輝模樣說：「如果大族長會確有需要，幸福聖王娥夫人的命運大轉盤會開始轉動，女媧神的神意會傳達。」
顯然，大巫師圖耳給了明確答覆，可以。
七位大族長內心同時鬆了一口氣。
預言，是巫師們最吃力不討好的一項最為重要的職責之一。
每一位巫師根據其能力大小，預言的事物不盡相同，預言的效果亦不相同。
有一點卻是明確，巫師的預言對其法力消耗極大，有些預言時候甚至會傷害其身體，極端的會影響其壽命。
像未來蒙古人類與魔鬼大戰結果如何，這個預言，因為內容涉及太深遠層面太廣泛，別說圖耳，集中全大荒山巫師，亦預測不出什麼結果來。
倒是對夸父個人未來命運如何，法力深厚的大巫師圖耳有幸福聖王娥夫人傳下的命運大轉盤和生死點睛筆，或許能嘗試一下。
問題在於，貿然請一名巫師去預言什麼事物，有不小的機率是在消耗他的生命，大荒山慣例中，貴為大族長，亦是不能輕易開口。
當然，大巫師圖耳自己願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六位大族長意見對立爭執不下，渠和難下決定，山蛇裝瘋賣傻，大巫師圖耳的預言顯然是打破僵局解決眼前難題的不二方法。
怎麼樣，同意不？
渠和眼神一一徵求眾人意見。
十穗陰沉著臉點頭。
板著臉的笙淪足足思考了半柱香時間，無奈點頭。
岐黃主動點頭，表達最明確的姿態。
甄縱的眼神表明，他有意見，服從這一決策。
圓天微微一笑，意思他早知會有此結果。
溫和一臉認真，微點其頭。
山蛇連忙昂頭望向洞穴頂，不給任何態度。
「大巫師，勞煩您推演一下若夸父追趕太陽，會有什麼樣的未來。」渠和確切提出了要求。
「大族長，神的旨意總是隱藏於錯蹤複雜的景象之中，唯有大智慧有悟心真誠信仰神的信徒才能透過重重迷霧，得到真正的指引和啟發。」大巫師圖耳告誡說：「請您們準備好，一定要心無雜念，純凈如初生嬰兒的心靈。」
說穿了，所謂預言，總是得到一些不明確模糊的信息，要靠個人的智慧去領悟和破解，大巫師圖耳事先的警告在提示，千萬別把一切希望寄於預言之上。
「大巫師，神總是全能全知慷慨，世人總是愚昧無知狹隘，虔誠的神的信徒唯有用其最大智慧和恆心去領悟神的旨意，若有所得，乃神的恩賜，若有所差，乃人的蠢笨！」渠和謙卑說：「我們時刻在準備，等候著神的旨意，來指引我們！」
渠和意思鮮明，明擺著沒辦法了，才來試試神這條路，大巫師您別羅嗦，趕快吧。
「大族長，最後提醒您們。」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不管話有多難聽，大巫師圖耳說：「巫師們有一句話語，預言中出現的景象，往往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大巫師，謝謝您的提示。」渠和表示謝意說：「大地上的人類是在苦難中成長，我們時刻準備著，迎接和面對來自任何方向上的打擊和挫折。」
預言怎麼回事，七位大族長皆有經驗，自要請大巫師放心，他們不是經受不住糟糕場面的人。
山蛇撇撇嘴，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虛偽，不就一個預言嗎？幹嘛折騰這麼久，無非是相互推脫責任，難怪夸父非要堅持去蒙古，大荒山這些人類戰勝魔鬼希望渺茫。
「好！」
大巫師圖耳應了一聲，盤膝坐好了，閉目養神，準備施展預言法術。
七位大族長不敢怠慢，渠和坐於正中，圓天、甄縱、岐黃在前，溫和在左，笙綸在中，十穗在右，密集聚攏，形成一個防禦架式。
經驗豐富的他們深知，預言術施展中，一旦巫師法力不繼，或出現某些不可控制的意外，旁觀者同樣有危險。
考慮了一下，山蛇坐在了岐黃身邊，他倒不在乎什麼意外，原因不是實力比七位大族長高，是自認身上沒有背負什麼整個大地類的殷切希望的職責，無懼於死，何在乎什麼危險。
「開！」
隨著大巫師圖耳一聲斷喝，他整個身體緩緩飄浮了起來，金色的光茫於身體之上折射而出，一時顯得神聖光輝無比。
「女媧神保佑！太陽神賜福！盤古神降恩！」
七位大族長齊齊高呼，表達內心最虔誠最真摯的情感。
「請！」
升至大約十步高位移懸空不動的大巫師圖耳暴喝一聲，語調中充滿威嚴莊重。
「呼！」
宛如一陣颶風吹過，一個直徑足足有十步長巨大的命運大轉盤突兀出現在眾人五十步距離外三十步高空中。
整個命運大轉盤是用白銀打造，上面十二種惟妙惟肖的動物雕像完全由黃金打造，而那根黑色粗長的指針，傳說中是用東海萬年寒磁鐵所制，具有神奇力量。
望著這個昔日幸福聖王娥夫人使用過的聖器，七位大族長和山蛇大長老無形中感覺莫名的敬畏。
右手憑空一招，一隻特大號閃閃發亮的生死點睛筆出現於大巫師圖耳手中。
「啪！」
大巫師圖耳虛空朝命運大轉盤上的十二種動物雕像一一點了過去。
頓時，無數光點於四面八方會聚入動物雕像之中，漸漸形成了十二團光團。
光點越聚越多，光團在膨脹在變形在生長。
「吱！」
成形的子鼠光影團首先飛出了命運大轉盤，繼續在空中吸納光點，讓身體實質化。
「哞！」
緊跟而出的是丑牛，它是動的速度甚慢，似乎被命運大轉盤內什麼力量攥著，非常艱難才擺脫。
「嗷！」
一聲震動整個洞穴的咆哮聲，寅虎怒嘯著，乾脆利落於命運大轉盤內衝出。
……
看出一些蹊蹺，岐黃雙手劃了一個圈，結成一個光明手印。
瞬間，周圍的光點大量增多，潮水般湧入了十二種剛剛脫離命運大轉盤的動物體內，助它們快速實質化。
朝岐黃點了一下頭，讚許她的相助，大巫師圖耳暗示她以後未經許可，千萬不要擅自出手，避免引發不必要的危險。
岐黃不以為然。
隱隱十穗一側覺得不妙。
怎麼說，圖耳與岐黃之間的關係相當雜，大荒山內沒幾個人能弄得明白清楚。
有一點是確認，岐黃本人是不願意當大族長，狂章更不願意，當然不會支持，真正撐她坐大族長之位的就是圖耳。
關係如此深厚，什麼事情不是心有靈犀，一個眼神解決了問題，需要當眾眉來眼去嗎？
若是做戲的話，他倆算計誰呢？
「十穗大族長，不知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大巫師圖耳開口說。
果然，果算計好了，十穗恨恨想。
七位大族長中，無人不對法術有相當程度了解，這是應有的基本素質。
若論法術水準，圓天和溫和武土出身，天賦一般，只是熟知法術知識外，運用些法術手段延年益壽，關鍵時派不上任何用場。
同樣武士出身的笙綸，法術天賦極高，領悟和理解能力不佳，法術水平僅高於圓天和溫和，亦無多大用處。
獵魔士出身的甄縱，法術天賦一般，領悟和理解能力非凡，奈何修習法術時間尚短，尚未有任何成就。
渠和以謀略出眾，據說法術方面頗有所長，然未曾有人見過，大荒山人類為顧全其顏面，亦無誰在任何場合逼他展示。
七位大族長中，真正擁有巫師法術實力的，唯岐黃和十穗兩位大族長。
由於各有自己的專長領域，無法比較兩人法術水平高低，可有一點明確，單論法力來說，十穗遠甚於岐黃，甚至自認不會遜色於大巫師圖耳多少。
顯然，有備而來的大巫師圖耳是看中了大族長十穗深厚的法力，欲抓他做苦工。
做苦工，倒沒什麼，私下算計，實在可憎！
十穗心不甘情不願。
「撲！」
一股法術波動傳來。
「大巫師，甄縱一時技癢，能否准充一試？」甄縱請求說。
出手了再來請示，甄縱分明是在逼十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