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崢嶸歲月

「怎麼樣？好看嗎？」換了一身衣服的方碩在宋曲殤面前轉著圈。

宋曲殤定睛一看，方碩穿戴的那不全是蘇白走後她拉著自己逛街時買的嗎！

「好看！」喝的有點微醺的宋曲殤誇著方碩。「真好看！」

「你少喝點，我還有話要和你說。」方碩搶過宋曲殤手中的啤酒。

「說什麼啊？」

只見方碩抱來一疊文件，宋曲殤定睛一看，這不都是公司的項目嗎？方碩把那厚厚一疊文件分成三份，放在茶几上。

「這些是公司已經進行到一半的項目，有的要翻拍成電視劇，都進行的很順利，那後期只要跟進就行，這些都是我的心血，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你幫我盯緊點。那些是公司近年來的財務狀況，還有股票期權之類的，我都整理好了，應該是沒問題。這些是近期我談妥的一些項目，大部分我已經安排了，剩下的只要跟進就行，沒有太大的問題。」方碩說著，從書架上又取了兩沓東西，「最後這兩沓是新書，一本是我很早以前寫的，一本是最近完成的，版權什麼的我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處理就行。」

「啊對，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書》的版權就放在你這了，這本書是我第一本書，我當時簽約的時候沒賣版權，現在也不賣，你幫我守著，就不要賣給別人了。」

「你給我說這些幹嘛呀！」宋曲殤還搶著酒喝，「不有你嗎？我操什麼心。」

「這些年我們兩一起打拚，你也該幫我分擔分擔了。」方碩看著宋曲殤笑。

「說那麼多幹嘛！喝酒。」宋曲殤咕嚕咕嚕往嘴裡灌著。

方碩看著已經醉了的宋曲殤，扛著她上樓敲開了付流年的門。

「怎麼喝這麼多？」開門的付流年關心的問，再看看衣著華麗的方碩，「你這……是要幹嘛去？」

「大晚上的能幹嘛？高興嘛！就搗鼓她多喝了點。」方碩擺擺手，示意付流年趕緊進去吧！

回到家中的她，把和宋曲殤喝酒的地方收拾乾淨。關上了屋裡的所有燈，只有落地窗外的光灑在屋子裡。她從那面珍藏著紅酒的牆上取下一瓶最貴的紅酒，拿著杯子坐在落地窗前。

是上海的夜，遠處建築上的光閃爍著，這座不夜城似乎從來都不累一樣，永遠都可以燈火通明。是空落落的房子，灰白色系的裝修冰冷冷的。這一生，她活的都好匆忙，都沒仔細看過這樣至幻的夜景。

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往酒杯里斟上酒。她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在淡淡的夜色中紅的像血一般。她從來都是清醒的，不知道酒是什麼滋味。印象中這幾年談生意遇到應酬她總會如實告知勸酒的人，她酒精過敏很嚴重。但卻常常被大家誤會以為故意推脫。但她還是用實力證明著，不喝酒的她可以工作的很漂亮。

細想來這些年第一次有想喝酒的衝動還是大學那年，以為世界坍塌的她偷偷買了啤酒回宿舍，想要逃避的她想用這樣的方式一了百了。但後來酒沒喝到，卻被救護車接走了。班主任看著她嘆氣的樣子，她至今還記得。

這些年她都不知道是靠什麼活下來的，可能是夢想，可能是責任，亦或許是對蘇白的想念。只可惜所有她親近的人都離她遠去了。

她累了。

是真的累了。

她喝著那杯子里的紅酒，味道完全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好喝。有點苦，有點澀。她都不明白這麼難喝的東西為什麼宋曲殤那麼愛喝。那苦澀的味道就像她的一生，在舌苔蔓延著，肆虐著。但是她不想停，一杯接一杯的灌著自己。

脖子開始發癢，近而是全身。她知道，紅色的疹子已經侵襲了她全身，但她不去理會。然後很快的，心臟開始抽痛，像絞肉機絞著一般，疼的她握不緊手中的小半杯酒。

捂著撕裂一般痛的胸口，恍惚中她好像看到遠處掩映的燈光下有個小男孩慢慢走近，直到越來越近的時候，她才看清楚，那個人原來是蘇白。她看到蘇白向她伸出了一隻手，耳邊似乎想起了他常唱的那首許巍的歌。

我站在夏日的黃昏/身體迎著風飛舞/一雙鳥踩著我的肩/我聽見/她在歌唱著明天/我想問/這世界/是否遙遠又無限/她卻飛走/越來越遠/花開又花謝多少年/我依然/充滿幻想和期待/我身上結滿了果實/可裡面/長的全都是慾望/每一天/每一年/悄然生長的夜晚/讓我沉重又茫然」

癱坐著的方碩努力伸著手，似乎極力想握住蘇白伸來的手一般。在空曠的歌聲里，她漸漸閉上了眼睛，就那樣靠在了落地窗的一旁，抬起的手，漸漸墜落。一身紅裙的她掩映在夜色里，彷彿畫中沉睡的仙子。

上海的夜，依舊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