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響屁事件

陳子恆不再言語，他知道再問老道長不會再說什麼了。一直走到天黑，還是不見人家，卻見山上一間小房子，小房子裡面供奉著一個神胎，門上寫著山神廟幾個字。

「看來今天只有在這裡對付了。」老道長說。

吃了一些東西，老道長打開鋪蓋，鑽進去就睡。陳子恆怎麼也睡不著，想想自己的腿剛會走了，正想著跟老道長告別回家，卻遇見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好在老道長身上有銀子，不知道老道長會不會給自己幾個盤纏，自己在老道長這裡吃住了一個月，還得到老道長的照顧，儘管那時飢一頓飽一頓的，畢竟道長救了自己，再開口要錢就更不好意思了。

野狼嚎叫，林風呼嘯，怪異的叫聲此起彼伏。青兒在哪裡？會不會也是在冷的夜睡不著，青兒會想我嗎？陳子恆想到。青兒肯定沒有了。

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腳，把陳子恆從夢中驚醒，他揉揉眼睛，見外面只有一些熹微，就說道：「起來怎麼早幹嘛？再睡一會兒唄。」

「起來，一會兒就要來人了。」

「誰會這麼早上山？」

「今天是逢十的日子，燒香的人多，第一炷香來人很早的，你快起來。」屁股上有挨了一腳。

陳子恆這才起來，把包裹卷卷準備捆上。

「快點藏起來，山下上來人了。」老道長叫到。陳子恆正想出去撒尿，聽見道長這樣說，就趕緊躲，可是就一間屋子往哪裡躲？慌亂之中卷上鋪蓋趕緊鑽進了泥胎的後面。

老道長一閃身鑽進了後面的山林。

打山下上來一個女子，看年齡二十上下。女子進屋就跪倒在地，點上一炷香，口中念念有詞。「山神保佑，山爺保佑，保佑俺一家平平安安，保佑俺家和和睦睦。」

陳子恆聽見心裡罵道，就來拜一些山神，值得這麼早的來，害的老子一泡尿要憋著。

「山神爺，你一定要保佑，一定要原諒，原諒俺一時昏了頭腦，聽了那混蛋的話，那事不願我，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乾的，是他逼著我乾的，山神爺您要清楚，不要錯怪了妾身。」

小婦人繼續念叨著，陳子恆聽出了貓膩，原來這小婦人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心裡害怕，來求山神原諒來了，聽著有戲。

「山神爺您大德大恩，只要您饒過俺，以後當牛做馬伺候您，這是香火錢，你收著，以後俺會常來跪拜您的。」小婦人說著從腰裡摸出一塊碎銀子，放到功德箱里。

一夜沒有解決肚子里的東西，陳子恆忍不住放了一個響屁，這屁放的不夠敞亮，扭扭捏捏的，屁聲婉轉，像人說話一般「不······」

這個屁聲可把小婦人嚇壞了，她噗通一聲跌坐在地，磕頭如搗蒜。「山神爺饒命，山神爺饒命，家裡就這一點銀兩，以後就是賣身也會來孝敬您老人家的。」

陳子恆憋不住「呲呲」的笑出來聲音，小婦人聽見，臉色煞白，以為山神爺真的顯靈，嚇得屁滾尿流的逃下山去。

老道長從外面進來。看見陳子恆呲著牙發笑，問道：「你小子是不是看見那小婦人的什麼秘密了？」

「沒有看見小婦人的秘密，山神在，小婦人再大膽也不會在神爺面前寬衣解帶的。只是剛才我一個響屁把那小婦人嚇得花容失色。」

「你的一個臭屁會嚇得了人家？」

陳子恆就把剛才小婦人的一番話說了。

老道長聽了說到：「你趕緊下山，跟上那夫人，看她家在哪裡？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回來立即給我稟報。」

「咱們不是要趕路嗎？你管小婦人家裡是不是有啥事？你老人家是不是看上小婦人了？」

「混賬，師傅我要再掙一些盤纏，做一個富道士去雲遊。」

陳子恆撇撇嘴，心裡想，你一個假道士又要想歪點子騙人了。不過道長說了，就得聽話，誰叫自己的身體掌握在他手裡呢？

見小婦人已經走遠，陳子恆趕緊跟上，不遠的山下就有一個村子，村子不小，依著山澗，青山綠水，倒是古樸典雅。

陳子恆本來腿瘸，手裡一根打狗棒，在路邊撿了一個爛碗，十足的一個叫花子，小婦人進村了，他不能跟的太近。走著就見一戶人家，房子寬敞。裡面不斷的傳來一陣陣的哀嚎之聲，有人進進出出。

陳子恆拄著拐杖，手拿破碗。站在這家的門前，把碗伸到一個從裡面出來的一個壯漢面前。「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壯漢雙眼一瞪，罵道：「哪裡來的小叫花子，大清早的晦氣，滾。」

陳子恆嘴一咧，不生氣。太陽漸漸的升起，來幫忙的人越來越多，他趁機往這家院子里瞧。看見寬敞的院子里並排擺了兩個棺材，幾個男女哭哭啼啼，其中的一個婦人正是剛才從山下下來的。

一家死了兩個，看來這一家真的出大事了，老道長真是料事如神。陳子恆真是餓了，看見一家冒著炊煙，就一瘸一拐的進去，廚房裡一個老婦人正在做飯，看見門口來了一個叫花子，老婦人說道「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有大清早要飯的，看來你也是一個勤快人，來吧孩子，這是剛蒸好的窩頭，給你兩個。把碗拿來。」

他接過窩頭，把碗遞過去，老婦人給他碗里盛了稀粥。

蹲在牆角吃喝完畢，陳子恆夾著碗往人多的地方去。那戶人家門前來了兩班嗩吶，吹吹打打熱鬧起來，人多了，有賣糖葫蘆的來了，吹糖人的也來了，其他村莊看熱鬧的人也來了，當然也有和陳子恆一樣的叫花子來了，叫花子看見陳子恆，怒目而視。

人多了，嘴就雜了。

「這爺倆前幾天還好好，咋就一夜之間都不在了？哎！」一個老太太說道。

「你還不知道這一覺家是幹啥的，肯定是沖見了鬼神，地下的人顯靈了，這是遭報應了。」一個老頭說道。

「就你會說，小心你也會遭到報應。」老太太不滿的說道。

「我不說也有人說的，這一家就不是正經人，看那小婦人，一雙二花眼，是會給這家帶來災禍的，你不要不信。我年前就說過，這女子不能要，是老鄭貪人家的嫁妝，就給兒子娶進家門，喪門星。」老頭說了，往地上吐了一口。

街上的人多了，陳子恆就討了兩個饅頭，準備給老道長帶回去，那老頭肯定沒有吃飯。出村沒多久，就被一群叫花子攔住，為首一個蓬頭垢面，手拿打狗棍。

「肯嚴了？」乞丐問道。

陳志恆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傢伙說話啥意識，就嘿嘿的傻笑。

「報個迎頭？」乞丐又說。

心裡想這傢伙是哪裡人？說的什麼鳥語？就想繞過這群叫花子，不想剛走兩步，就被叫花子的打狗棒攔住。劈頭就是一棒子，陳志恆想我沒有招你惹你，你們是要幹什麼？

一棒子摟到頭上，後面的幾個乞丐一擁而上，一陣拳腳，陳志恆護著腦袋，腰裡挨了一下，剛討來的窩頭咕嚕嚕的滾下山坡。

和這幫乞丐糾纏不得，陳志恆拔腿就逃，那幫乞丐也不追趕，笑嘻嘻的看著陳志恆狼狽逃遠。

到了山神廟，裡面有幾個香客，不見老道長，陳志恆就來到後山，看見一塊石頭上端坐一人，近了，是道長。

「師傅。你真用功，你都那麼高的法術了還這麼修鍊。」陳志恆恭維道。

「你懂個屁，肚子餓，不練功受不了。」

「師傅，本來我給你討來兩個饅頭。路上被一群叫花子截住，挨了打，窩頭也掉進山溝里了。他們問我奇怪的問題，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啥？」

「他們怎樣問？」

陳志恆就把剛才的經過說了。

「他們說肯嚴了，是問你吃飽了吧？報個迎頭就是報上家門，報上姓名，是丐幫的黑話，你不懂，當然要挨打了。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你一個新來的，當然要把你攆走了，幸虧你跑的快，不然小命就沒有了。」

「都是要飯的，他們幹嘛這樣難為我？」

「要飯的多了，你不是他們這一幫的，自然不會放過你，丐幫是天下第一幫，裡面也有江湖。」

陳子恆懵懵懂懂，心想以後就是當一個要飯的也不容易的。

「下山看到什麼情況？」

陳子恆把見到情況和聽到的都說了。

老道長一臉興奮，說道：「隨我下山去。」

「要是再遇見那幫乞丐怎麼辦？」陳子恆膽怯的說。

「我教你幾句就行了。他們再問你你就說合吾合吾。」

「合吾是啥意思？」陳子恆想起來走鏢的時候，進山裡鏢師就叫合吾。

「合吾就是一起的，都是同道中人。」

「他們要是再問其他的呢？」

「你就看著辦吧，大不了再挨頓打，至少他們不會往死里打你。」

「好吧，我就準備挨打就是了。」心裡對老道長一肚子的不滿。

下得山來，來到那個村子，陳子恆遠遠的跟著老道長。老道長不讓陳子恆跟他太近，不要人看出他們兩個是一起來的。

道長來到那戶人家外面，立即停了下來，手持拂塵，口中念念有詞。好久，不願離去。這戶人家出來一個男人，那人披麻戴孝，像是死亡老人的兒子。

男人手裡拿了幾個小錢，遞給道長。他一定是把道長當做路過的雲遊道士，想打發走了了事。

道長不接，說道：「無量天尊，家門不幸，有妖孽作怪。」

有老者說道：「你爹和兄弟一同暴斃，甚是可憐，不如讓道長做法事，超度兩人的亡靈吧！」

那男人初始不肯，經不住眾人勸說和老者的呵斥，終於應允。

於是老道長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一通亂舞，桃木劍呼呼生風，口中唱著誰也聽不出的曲子，

」東方甲乙木對卯，傷門對震四青龍；西方庚辛金對酉，驚門對兌二白虎；南方丙丁火對午，景門對離三朱雀；北方壬癸水對子······」

道長舞了一陣，點燃手中的符咒，符咒在空中打了一個旋，慢慢的飄落在盛著清水的大海碗里，道長端起海碗，一飲而盡。來到兩座棺材跟前，棺材上面的蓋板敞開著，道長湊近，往棺材里看了一眼，這一眼不當緊，驚得口中的符水要立即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