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分敵我

水鏡華別墅群30號別墅，星洲生物科技公司董事長鄭裴的家，迎來一個自己開車的年長客人。

二手不入流的燃油車跟別墅群的氛圍格格不入，車上下來的客人卻絲毫沒有局促感，好奇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彷彿一隻擁有探索天性的獵犬。

別墅的大門口，有一個24小時不歇息的小噴泉，水池中肥碩的紅鯉魚成群地游來游去，吸引了客人的目光。

他在池邊站了好久，主人早就不耐煩了，親自走了下樓，來到噴泉邊，叫了一聲：「無涯子。」

隨無涯回頭：「鄭老闆。」

鄭裴：「安排好了，你直接去醫院就可以了，不用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

隨無涯：「謝謝，不過，我還有一件事，一件小事兒，如果鄭老闆肯幫忙的話。」

鄭裴臉色一沉：「我早就知道，你就像一個綁匪，不斷加碼！」

隨無涯撇撇嘴：「只是一件小事兒，不肯幫忙就算了，我想撈個人，我在閃金市是匆匆過客，你出手方便，我呢？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你想我出手嗎？」

鄭裴哼了一聲：「撈誰？」

隨無涯：「一個外號叫小賤的禁物販子，沒想到還挺能講，幫我殺了四個人，最後一次失手了，小夥子有點意思，我需要領養一條聽話的狗，小賤不錯。」

鄭裴火氣上涌：「你當閃金市是我開的嗎？殺了四個人的殺人犯，可沒那麼好撈，多少雙眼睛盯著。我自己日子也不好過，我給梅雨提供了一個名字，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兒子，剛好在我去他們家的時候暴斃，現在差人都經常找我問話呢。」

隨無涯：「你幹麼要去他們家？想親眼見證奇迹？」

鄭裴：「……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這女人的男人不行，竟然偷偷用了我的Y染色體合成受精卵，說白了，我給梅雨提供的名字竟然是……我自己的兒子。」

隨無涯也是瞠目結舌：『這……這……』

鄭裴：「我得知此事之後，不小心跟孩子對視，我幾乎能夠感覺到催產素在我體內覺醒，那滋味，真是難以言喻，理智瞬間喪失，讓人懷疑人類是不是擁有真正的理性，說喪失就喪失。」

隨無涯嘆了口氣：「對不起，沒想到你還能有這樣的遭遇，算了算了，你肯定是沒心情干任何事了，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大腦不過是各種激素的奴隸罷了，人類越來越擺脫基因的奴役，從固特異1844年發明硫化橡膠並很快用來避孕以來。但還是受到各種激素的奴役。比如說，人的同理心，就是束縛人類釋放天性的無形的手，我在50年牢獄之災被各種欺壓凌辱，都沒有勇氣反抗命運，我怕死，怕懲罰，怕權力，怕法律系統，怕國家機器，怕一切將我禁錮的東西，直到最近，我終於又辦法弄到一些藥物，阻斷我的同理心。終於，我可以無所畏懼地面對一切，哪怕是狂風驟雨，哪怕是專政鐵拳，哪怕是道貌岸然的一切正義。我在這一刻才感受到了自由。你要不要來一片？我的逍遙小藥片，隨身帶著呢。」

鄭裴哼了一聲：「我可不敢吃你的葯，你自個兒好好享受吧。」

隨無涯：「真的不幫忙？我自己要親自動手咯？」

鄭裴：「你可不要隨便殺害我的顧客，OK？」

隨無涯：「那不會，沒有契約精神，人會一事無成，既然我答應了你，怎麼會動你的顧客？不過，手術之前，我還是去把這個人弄出來，有用。」

鄭裴有些不安：「你打算怎麼弄？」

隨無涯：「初步打算，請個律師，讓律師送點小玩意給他。」

鄭裴：「律師證可不容易得到，我想沒有什麼律師肯輕易幫你。」

隨無涯：「是啊，所以我才要找你，否則的話，我可能要殺幾個律師祭天才能找到我的合作夥伴。」

鄭裴嘆了口氣，只能再次幫這個罪犯得逞。

「你要送什麼小玩意進去？」

隨無涯：「你知道量子鎖定嗎？」

鄭裴搖搖頭。

隨無涯：「量子鎖定有點像磁鐵，但磁鐵要麼是吸引，要麼是排斥，量子鎖定卻是將金屬固定在一個距離，是超導的一個有趣現象，因為超導狀態下原子間的摩擦力為零，就連磁場也不能有，否則就摩擦了，這時候，穿過超導的磁場就被規範了，所以，在超導物體的附近，金屬物體會被固定住，移動超導，金屬也會跟著移動。我用常溫超導製作了一個小玩意，可以通過量子鎖定來移動鎖具的內部金屬，所以，理論上可以打開很多的所謂嚴防死守的牢房，有了這個，就可以讓人越獄，小玩意就是這個量子鎖定萬能鑰匙。」

鄭裴覺得這種玩意兒難以置信，如果不是這個16歲就被「聯合國認證」的犯罪天才，他肯定不信，現在嘛，自然是將信將疑，但他只是幫個忙而已，越獄一個殺人犯，對在這個國家混得風生水起的企業家而言，只是小事一樁。在這個后發國家，沒有一點黑手段，是不可能混的好的，閃金市不相信眼淚。

有了閃金市的地頭蛇的幫忙，那個叫小賤的禁物販子一周之後就得到了越獄套裝，隨無涯給小賤制定了一個非常苟且的逃亡策略。在所有的越獄案例中，最困難的部分就是離開監獄之後的生涯，因為天羅地網在等待著逃犯，閃金市的監控攝像頭也不少的，殺了4個人的天字一號逃犯，當然會舉國之力追捕，賞金大大滴有。

隨無涯準備了「末日生存罐頭套裝」600個罐頭，分別藏在監獄附近的四個地方，每一個地點的儲備都可以足夠小賤吃一年，在幾個月之後，全國的天羅地網逐漸銷聲匿跡，他就可以出來逍遙法外了。

這些本來都是隨無涯自己逃生的手段，一旦風聲緊，他就會遁入荒山野嶺，隱匿好幾個月，現在順手牽羊給小賤當越獄的售後服務。

製造紅眼睛病毒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工程，需要小賤這麼一個得力的助手，既不要臉，又能殺人越貨，生存慾望強烈，必死的逃犯，跟自己一樣，完美的夥伴。

在隨無涯給小賤忙活越獄的項目的時候，另一邊的費雪則過著完全不一樣的美好生活，他成立了一個叫奕寧科技的公司，毫無疑問，是另外兩個合作夥伴王奕和許寧凝的名字各取一個字組合而成，被合作夥伴強烈抗議，因為竟然沒有費雪自己的名字在裡面，他才是公司真正的核心啊。

不管怎樣，奕寧公司還是成立了，遠程招聘遠程工作的員工5個，已經有風險投資人給了500萬天秤幣的投資，占股10%，公司估值達到5000萬，無論按照什麼標準，費雪都是非常成功的在校創業成功人士了。王奕甚至果斷申請中斷學業，全職投入到公司的運營中，因為她和許寧凝、費雪各佔30%的股份。

奕寧二人毫無疑問都心儀無與倫比的少年天才費雪同學，她們竟然約好了一起向他表白，在一次三人的露營時候。

彼時，三人正在露營地用太陽能烤爐燒烤，這是一種用聚光反射鏡製作的燒烤架，智能調節溫度，把烤串放上去就放心地等待，美味零門檻。

許寧凝比較饞，舔了舔唇瓣，這動作令男生迷醉，幸好費雪沒看見。

王奕發話了：「費雪，開學也挺久的了，你的同學里有沒有女生喜歡你啊？」

好戲來了，許寧凝顧不得流口水，瞬間打起了精神。

費雪：「沒有。」他回答得非常乾脆。

王奕喜道：「太好了！這麼說，我們就不客氣了，喂，如果你取向還算正常的話，就知道，我跟寧凝都喜歡你，今天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選一個做女朋友吧。」

王奕神色如常，許寧凝倒是小鹿亂撞，紅暈上頭。

費雪對兩個女生左看看右看看，老半天沒說話。

許寧凝也發話了：「你放心，我和王奕永遠是好閨蜜，不會嫉妒的，你下決定吧。」

兩個女生的顏值明顯差著一個階梯，王奕加入這場競爭還真是大膽啊。

費雪老神在在半天，終於說：「你們知道愛情是怎麼進化來的嗎？」

兩個女生一起搖頭。

費雪：「給你們科普一下。我們智人的高智商是有代價的，其中一個就是腦袋大，嬰兒非常難從產道出來，導致嬰兒越來越早產，在體外繼續發育，原始社會的小孩，要長到12歲左右才算能脫離母親的照顧獨立生活，如此漫長的時間，母親無法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尋找食物，只有依靠父親來幫忙，只有一種東西能讓父親肯來幫忙，那就是愛情。可以這麼說，愛情是沉重的育兒負擔的副產品，育兒負擔則是高智商的副產品，高智商呢，是剛剛學會直立行走的笨手笨腳的智人祖先在森林退化之後生存的突破口。而森林之所以退化，是因為東非大裂谷的誕生。一環扣一環，我們之所以能享受甜美的愛情，是一切都註定了的宿命啊。」

許寧凝遲遲得不到明確答案，不由得有些著急，她的美貌從小就特別耀眼，無法接受自己第一次想追求戀愛就遇到挫折，說：「是啊，宿命，所以，你還是得做一個選擇……」

費雪：「我的意思是，宿命歸宿命，可我們這麼聰明，為什麼不突破命運的擺布呢？你們倆我都喜歡，不如，我們仨在一起，不分彼此，不分敵我！」

他把手中的烤魷魚串兒同時遞給兩個女生，表情如同一個貪得無厭的地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