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竹林中

青年差人項小龍邀請到自己的好朋友陳霖到家裡做客，叫了一頓十分豐盛的海鮮外賣，當然是有求於人。

一邊剝龍蝦，項小龍一邊試探著問：「怎麼樣，那個外語遊戲你鑒定過了嗎？什麼樣的人能開發出來？你覺得。」陳霖是一個青年的創業者，對於IT產品比較熟悉。

陳霖：「當然是有大公司資源的人，如若不然，卡通形象怎麼能製作得那麼好？我覺得至少是全球TOP10的牛逼公司才能搞的出來這種卡通效果，反正跟我們小創業者沒關係。」

項小龍：「那個自創語言的功能試過了嗎？」

陳霖頓時非常興奮，先是嘰里咕嚕說了一番話，然後說：「聽得出我剛才說了什麼嗎？」

項小龍：「呃……聽不出，自創的？」

陳霖哈哈一笑：「我剛才說的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聽不出來吧？當然是我自創的，這個應用很有意思誒，因為現在用聲音控制AI助理越來越流行，但是在路上走著的時候，旁邊那麼多人盯著，有時候很不好意思，用自創的語言來控制AI，太棒了！」

項小龍：「呃……真的這麼給力啊……」

陳霖：「給力！為什麼要研究這個產品？你也對創業感興趣嗎？可我聽說你加入國際差人組織了啊？」

項小龍：「對，我正在參與調查這個產品背後的少年天才，實話告訴你，這個產品背後只有三個人，兩個是啥也不懂的高中女生，當然，已經畢業了，正要成為大一新生，這個男的是靈魂人物，據說……他獲得了幾十家世界名校的金冠認證，可以說，想去哪兒上大學都可以，但他還是選擇了名不見經傳的維多利演藝學院，學大提琴！」

陳霖：「他犯了什麼罪？」

項小龍：「什麼也沒有，但是他喜歡跟非常危險的人物混在一起，這個是工作機密，我不能說，既然你這麼看好這個產品，不如你加入這家公司，順便幫我當卧底，如果他不犯罪，那當然最好，有前途，如果被你發現了什麼，我幫你申請經費！反正你怎麼都不會吃虧！」

送走了陳霖，項小龍接到了中年差人朱嘯虎的電話：「隨無涯在湖邊呆了整整24小時一動不動，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我正在外地出差呢。」

項小龍趕緊戴上佩槍、AI耳機和警徽，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公寓樓的電梯，並且給自己的AI下命令：「蟲蟲，讓警車在公寓門口等我。」

AI：「收到，請主人放心。」

警車在蟲蟲的控制下，剛好在項小龍走出公寓樓的幾秒鐘內從地下車庫開出來，項小龍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20分鐘之後，賽博皮卡警車來到了青衣公園，項小龍跳下賽博皮卡，快步走進公園，按照GPS的定位，走向那片鬱鬱蔥蔥的竹林。

因為竹子的根系會無限制在地下橫向擴展，所以對周邊的建築物非常有害，很多地方都立法不準種竹子，所以，青衣公園的竹林顯得尤其可貴，項小龍是一個入世未深的年輕人，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他只是被這片美麗的竹林所吸引，眼前一亮，甚至放慢了腳步。

竹林邊上有一張長凳，長凳上坐著一個小丑，項小龍確認了一下，這個小丑裝扮的傢伙，就是隨無涯了，不過……體型不太對。

項小龍走進了兩步，眼角一撇，看到了小丑的腳下露出一小段電子腳鐐，他走上前彎下腰，正要看個究竟，忽然間，小丑發出瘋狂的大笑，差點兒把項小龍嚇尿，倒退了三步。

項小龍驚魂未定，他已經有八成把握，這個小丑只是一個模特假人，隨無涯應該是已經逃脫了。不過，還要確定一下，他再次走上前，小丑似乎能感知有人靠近，又狂笑了起來，粗糙的喇叭發出刺耳的音質，令人非常不愉快。

這種不愉快還讓項小龍產生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不安感是從何而來，但是，顯然非常正確，因為這個假人的肚子里被安置了含能材料，就在小丑第二次刺耳狂笑之後的一秒鐘，含能材料炸裂，撕碎了方圓十米之內所有的低熵物質，當然，也包括活生生的項小龍。

警報聲立刻在中年差人朱嘯虎的耳邊響起，他此時正在參與一個國際差人組織的一個會議，立刻拿起手機來看，發現幾個紅字：警告！隨無涯的電子腳鐐失去信號！

顧不得開會禮儀，朱嘯虎立刻撥打項小龍的電話，當然，收到的都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這讓朱嘯虎眉頭緊鎖。

朱嘯虎忐忑不安地堅持到了會議間歇，立刻跑到會場外面跟維多利市當地的差人同事聯絡，多番打聽下來，終於知道了青衣公園發生一起嚴重的熵增事件，他的小老弟恐怕是凶多吉少，因為按照規定差人是不能關機的。

朱嘯虎呼喚自己的AI助理：「大蟲！幫我預訂航班，讓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維多利市！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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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演藝學院，放學了，音樂系的同學們洋溢著青春的甜美氣息，大提琴這個專業的有三分之二都是女生，而且漂亮女生佔大多數，遠遠看去，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一個板著臉孔的中年差人貿然出現在這裡，如同雞立鶴群般的不合群。

費雪在這一大票的俊男靚女中沒有那麼突出了，不過，他一如既往地淡定，悠然停在朱嘯虎的面前。

朱嘯虎：「你必須跟我到局裡一趟，協助調查。」

費雪看他臉色難看，不敢多說什麼，默默點頭答應。

跟著朱嘯虎來到局子里，單獨的審訊室。

朱嘯虎：「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費雪搖搖頭。

朱嘯虎：「你的好朋友，忘年交隨無涯，逃走了。」他努力分辨費雪的表情，企圖看到犯罪的蛛絲馬跡，可惜，他什麼也看不到。

費雪：「哦。」

朱嘯虎：「逃走之後，他留下一個假人戴著電子腳鐐，我的同事去查看的時候，發生了可怕的熵增事件，方圓十米之內沒有活物，當然，包括我的助手在內，這已經上升到了恐怖事件，你知道嗎？」

費雪沉默了好久，說：「將軍難免陣前亡，請您節哀。」

朱嘯虎看到費雪鎮定的樣子，出離憤怒，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邊上的給費雪的從來沒喝過的一杯水都震到了地上。

「你知不知道是你幫助了他逃跑？！」朱嘯虎咆哮如同馬景濤。

開放式審訊室外面的差人和嫌疑人都扭頭來看發生了什麼。

費雪：「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我當然不會幫助犯人逃跑，我否認你的指控。」

費雪看似純真無邪的俊美少年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一絲年輕人應該有的情緒，跟他比起來，中年人朱嘯虎更像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朱嘯虎強壓下怒火，繼續訊問：「你為什麼要創造那種語言遊戲？以至於電子腳鐐完全無法理解隨無涯近幾天來說過的話！這就是幫助犯人逃跑的元兇，你，就是幫凶，死人了，差人死了，你知道嗎？」

費雪：「遊戲就是遊戲，遊戲是人類的本能，創造遊戲不需要理由。而且，我不明白你的邏輯，如果他利用了我的遊戲，那為什麼不調用一下，看看他都說了什麼？我的伺服器上面有記錄的。」

他也很好奇，把記錄調用來看一看，好傢夥，隨無涯創造一種加密語言，聽著是普通的對話，但是無論是人還是AI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隨無涯利用這個遊戲的加密特性，肆無忌憚地學習了很多很多的知識，似乎要在地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把他被關押50年的資訊都補上。

至於對方調用了什麼資訊，肯定是無用的，因為很明顯，隨無涯在極短的時間內，掌握了最新的開源AI程序，並且經過自己的改造，把數以百萬計的公開資料調用了一遍，讓后讓他自己的AI程序進行自我學習，到這裡，調查進入死胡同，根本不可能知道隨無涯學習了什麼，策劃了什麼，目的是什麼。

費雪有點嫉妒這個糟老頭子的驚人學習能力，可能比自己更強！這可是坐了50年牢的糟老頭子啊！

把隨無涯的所作所為捋了一遍，費雪斷言：「沒我的小遊戲，他一樣能逃脫，如果你還有點腦子，就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話。」

朱嘯虎：「你能聯繫到他嗎？」

費雪讓AI助理給隨無涯發消息，詢問他在幹麼。

隨無涯居然回復了：「我在閃金市。」

雖然是簡單的回復，但是信息量很大，因為按照規定，他不可能離開維多利市，既然說自己在閃金市，那肯定已經突破了法律的制約。費雪和朱嘯虎都沒想到他這麼乾脆直接。

費雪問AI：「June，他的IP真的是閃金市？」

June：「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