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紋面（二）

「哥哥，一點不疼，是嗎？」過了一小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彩虹小心翼翼地問。

「疼肯定疼，但是這點疼，根本不值一提！」岡巴斯不屑地斜瞅著彩虹說，「甚至還不如蚊蟲叮咬呢！」

「嫂子，我可是看出來了，你是一點不心疼我哥！啈！」彩虹撅起可愛的小嘴。

「嗬，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學會挑撥離間了！」岡巴斯笑著嗔她。

「誰讓你不知道心疼我哥的！」彩虹狠狠地白了岡巴斯一眼，脖子微微一揚，調皮地咧嘴笑了。

岡巴斯笑了，帕萊也笑了。道那·諾伊本來想笑的，卻沒法笑，只得強忍著。

沒一會兒，道那·諾伊的腦門上被帕萊扎出一塊豎起的長方形痕迹。帕萊用小布塊蘸蘸小盞子里的深色藥水，輕輕地塗抹在扎過的地方。然後，帕萊又將道那·諾伊的下巴上也像腦門子上一樣，扎了一片豎起的長方形痕迹，再塗抹上小盞子里的深色液體。

「好了，道那·諾伊。」帕萊站起身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真正的泰爾族赫馬社男人了！你就有結婚的資格了！」

說著，帕萊轉身拿過一面鏡子，遞到道那·諾伊的手中。道那·諾伊嚴肅地接過鏡子，看著鏡子中自己剛剛紋過的面容已經變成深色，神情愈加發嚴肅起來。岡巴斯看著自己的愛人換了新貌，尤其是紋上圖騰后，已經是名符其實的英雄了，她的心裡由衷地激動；進而想到，出草獵頭成功，在他臉上刺青后，他倆很快就要結婚了，她不由得紅霞滿面。她掃了他們一眼，還好，沒有人發現她的反常，她暗自慶幸，否則，尤其是彩虹，又要被她笑話死了。想到這，她狠狠地偷瞪了彩虹一眼。

「哥哥是真英雄！」彩虹看著哥哥英俊的臉龐，跳著腳叫喊，根本沒注意到岡巴斯所謂的眼神。

「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叫真英雄假英雄的！」岡巴斯笑著說。

「像哥哥這樣的，就是英雄，真英雄！」彩虹歪著頭說，「岡巴斯姐姐，從現在開始，我可要真正叫你嫂子啦。」

岡巴斯頓時又羞紅了臉，眼睛溫柔地瞪一下彩虹，又匆匆地瞟一眼道那·諾伊，羞怯地垂下眼皮。道那·諾伊用手輕輕地拍拍彩虹可愛的小腦袋，開心地笑了。帕萊看著他們三個幸福的樣子，也開心地笑了。

道那·諾伊一把拉過岡巴斯，將她的俏臉和自己的大臉盤子緊緊地貼在一起，再將鏡子舉在他倆面前。鏡子中，岡巴斯的俏臉更紅了。

「好燙啊！」道那·諾伊假裝被燙著了一般，猛地將自己的臉挪開了。

「啈！」岡巴斯感覺自己的臉更燙了。

道那·諾伊「嘿嘿」一笑，鬆開岡巴斯，放下鏡子。

「我們是勇敢的泰爾族人，我們是血性的泰爾族人。我們從不屈服。我們誓用熱血和生命捍衛我們的獵場和山林。只有英雄，只有英雄，才能通過彩虹橋，回到祖靈的家……」不約而同地，道那·諾伊和帕萊輕聲哼唱起來。

岡巴斯也唱了起來。

彩虹一反剛才略顯頑皮的神情，手捧著小木匣子，表情莊重地同他們共同輕唱了起來，低沉的歌聲在房間內久久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