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橋歸橋，路歸路
「曾女士，你還有事？」沈鬱寒扯著顧蕁的手，維護的意味很明顯。顧蕁眉尖一碰，只轉了個念頭，就已經瞭然。
原來，他竟然早就知道了嗎？
曾慧沒有回答沈鬱寒，而是看著顧蕁，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你和沈鬱寒，你們……」
「他是我丈夫。」顧蕁努力的保持著笑容。
「你知不知道他和霈霈……」
曾慧踉蹌了一步，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女兒，竟然成為了小女兒的絆腳石。
顧蕁笑容一瞬收斂，「難怪！」
難怪沈鬱寒難以啟齒，沒有想到，她和蕭霈霈，竟然是和蕭楚一樣的關係。
顧蕁懶得在看曾慧那張萬念俱灰的臉，甩開沈鬱寒的手轉身就走。
「顧蕁！」
沈鬱寒緊張的叫了她一聲，冷撇了曾慧一眼，才提步追上了顧蕁。
此時的曾慧，只能扶住門框，勉強站穩身體，嘴裡不住的喃喃著：「不會的，絕對不會是這樣！」
「小慧，這是怎麼回事？」
遲鈍的顧德昌也終於察覺了異樣。
曾慧提了提肩頭的包，凄愴的表情化成了冷冽，「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顧自己吧！」
小女兒才是她的希望，大女兒這樣的身份，註定配不上沈家這樣的人家。
曾慧幾乎瞬間就做出了選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病床上的顧德昌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剛剛還喧鬧不休的病房，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想到剛剛女婿對待曾慧的態度，以及曾慧吃驚的表情，他似乎想通了什麼。
難道沈鬱寒就是曾慧口中的那個女婿，蕭霈霈，也就是曾慧和其他男人的孩子，竟然在顧蕁的婚姻當中橫插一腳！
如果是這樣，那曾慧讓他對付的女人豈不是他自己的女兒！
有了這個想法，顧德昌只覺得心驚肉跳，拿過一邊的手機，就給舊友打了過去。
那邊接通，未等他質問，男人暴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老顧，對不起啊，兄弟們辦事不利，不知道哪裡跑出來一個老頭攪合了好事。回頭，回頭我親自上陣，保證不會那個叫顧蕁的女人給你跑了。」
「老秦，你敢碰她，我跟你拚命！」顧德昌護女心切，胡亂的吼出聲。
「怎麼了？」對面的光頭老秦，莫名其妙的反問著。
顧德昌提起的氣力消散了，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呵呵，我就是你說的那個老頭，顧蕁她……是我的女兒。」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離譜的嗎？
他一心想討好前妻，卻哪裡能想到，前妻想對付的竟然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
曾慧回金宮的別墅以後，就直接上樓去找蕭霈霈。
彼時的蕭霈霈，正在鏡子前，看著一身的痕迹。
她努力保持的東西，就那麼被一個變態給毀了！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她慌得拉上衣領，看到是曾慧，她鼻子一酸，眼裡就湧上了眼眶。
「媽，我不想再等了！」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曾慧並沒有注意到蕭霈霈的異常，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蕭霈霈的面前，「我們的計劃，必須要提前了。」
蕭霈霈沒有想到會和母親這樣心有靈犀，滿心的歡喜，又被不知道哪裡來的惶恐取代：「可是，沈鬱寒不會見我的。」
曾慧眼中閃現出堅定，拉著女兒的手安慰，「別擔心，我有辦法！」
話音剛落，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是沈老太太從B市調配過來的傭人。
「蕭小姐，少爺回來了！」
蕭霈霈下意識的護住了胸口的衣領，「什麼……怎麼這麼快？」
剛剛她還怕見不到沈鬱寒，這會兒她卻一臉見鬼的表情。
「他在哪？」曾慧沒有忽略蕭霈霈臉上的蒼白，忍下疑問，轉頭問傭人。
「少爺在和小少爺說話，您要不要下樓去看看。」
因為老太太交代她暫時聽從蕭霈霈的話，所以少爺剛剛回來，她就不敢怠慢的上樓稟告。
「好，我們這就……」
「媽！」蕭霈霈抬手就扯住了曾慧的衣角，制止的叫了一聲，然後才看向那個傭人，「不用了，他又不是回來找我的，你先下去吧。」
傭人疑惑的看了房間里的兩母女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蕭霈霈快步走到門口關了門，一身的虛汗，打透了衣衫，「媽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曾慧不解，「為什麼……」
蕭霈霈拉開了衣領，在曾慧的怔忡下，眼淚滾出了眼眶。
「戴維那個混蛋找來了！」
……
轉眼便過了三天，顧蕁沒有意外的接到了曾慧的電話。
兩個人在一家露天的咖啡廳碰面，相對無言。
顧蕁一直抿著手中的咖啡，醇厚苦澀的味道蔓延在味蕾，她有些食不知味，低垂著眉眼，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完全忽視了對面的曾慧。
「咳咳。」曾慧喝了一口咖啡，順帶提醒顧蕁她的存在。
顧蕁放下了手中的耳杯，沒有看她，「有事就說。」
曾慧臉色有些發沉，隱忍著暴躁的脾氣笑了笑，「顧蕁，我知道你怨媽媽。可是我畢竟生了你，沒有我，就沒有你。對嗎？」
顧蕁抿唇一笑，大方的看向她，「是。所以，你直接說，你想要做什麼吧！」
曾慧沒有想到顧蕁這樣直接，到了嘴邊的話愣是轉了個彎，「你別怪媽媽自己，比起你妹妹，你確實配不上沈鬱寒。倒不如，成全了她！你放心，我和你妹妹絕對不會不管你的。」
顧蕁破涕為笑，這個沒有養過她的媽媽，讓她歷盡了人家的艱辛，品嘗了一切的苦楚，忽然回來，卻義正言辭的讓她把她的丈夫，讓給所謂的妹妹。
她是不是該感謝她？
「好啊。」她透徹的眼眸，一望到底，嫣然的笑容，卻讓人探不出情緒，「離婚協議書你應該準備好了吧，拿出來吧！」
曾慧握緊了挎包的帶子，眼中的震驚根本來不及掩飾。
她本來還想勸說一番，卻沒有想到，顧蕁竟然這樣痛快就同意了。
「你不在考慮考慮？」
「不了。簽字以後，我顧蕁，在不欠你曾慧什麼，你可同意？」
顧蕁抿著唇，笑容未達眼底。
在顧蕁的笑容下，曾慧終於有了一點無地自容的羞愧感。
可是比起利益，這點羞愧，儼然不算什麼。
「好。」
她從包里快速掏出了離婚協議，和一支筆遞給了顧蕁。
「你簽了，我們就斷絕關係，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