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至參宴
「母親。」
「主母。」
二人看見張氏,便再沒朝前走了,就站在門口等著張氏走過來。
「怎麼,是要出門嗎?」
「這不是冬至快到了嘛,想著要進宮一趟,就想同二妹妹一起出去出去選身衣裳。」沈茗微微一笑,對張氏說道。
「我就猜著你們姐妹二人想要選衣裳,想著這天寒地凍的天,又不方便出門,所以便叫下人買了許多好看的布料回來,就放在我院子里了,你們隨我過去選料子便好。這大冷天的,實在不適合出門。」張氏看著裹成粽子的沈茗有些心疼地道。
「那也好。」
「對了,茗兒。你還記得上次的溫公子嗎?你覺得怎樣?」
「什麼怎樣不怎樣的?」沈茗假裝不知道自家母親再說些什麼。
「茗兒,你知道母親說的是什麼,你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哎呀,母親。今天不是說選料子的嗎?咱們就不提這些好嗎?」沈茗轉過身子朝張氏的懷裡蹭了蹭,撒嬌道。
「好好好,咱既然咱們茗兒不喜歡呀,那母親便不說了,安心選料子便是。」張氏哪兒受得了沈茗撒嬌呀。
「長姐,你看這塊怎麼樣?」另外一邊的沈清清正拿著一塊粉色的料子看向沈茗。
這沈清清生的白凈,粉色又是最襯人的顏色,最適合不過了。
「嗯,好看,咱們清清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沈茗說笑道。
「長姐,你又取笑我。」
「哪有呀,長姐不過是實話實說。」
兩人說笑著,一旁的張氏也不自覺的揚了揚嘴角。這沈茗與沈清清自幼便不合,本以為上次跌破額頭后,兩人的關係會更加惡化。
沒想到倆人卻突然好了起來,這自家姐妹,若是能和平相處,那當然是她最盼望不過的。
「我叫廚房煲了湯,茗兒,晚上便在這裡用膳吧,清清也別走了。」
「是!」兩人異口同聲地答到,不禁相視而笑。
轉眼便到了冬至,這日,沈清清身著一身水粉色的料子,襯得整個人都嬌艷欲滴的,再加上頭上那支粉紅色步搖,更是美的不得了。
沈茗則是身著一身翠綠色的衣衫,雖不似中秋那日那般樸素,卻依舊不像沈清清那般招搖。
冬竹看著自家小姐,不禁有些納悶兒,這小姐以前是那麼愛出風頭的一個人。每逢宴會必打扮的嬌艷欲滴,恨不得每場宴會都拿她當主角。
可自從那日是摔破了額頭醒來后便像變了個人似的,性格沉穩了許多,也不是從前那般愛出風頭了。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這兩次宴會都穿的如此樸素。
沈清清本想著能在這次宴會上覓得一個如意郎君,卻不想還沒出沈家大門,便滑倒在地摔破了腿,不能進宮了,沈茗只得同沈玉茹一同前去。
「玉茹,你和陳大公子怎麼樣了?」
是沈茗先開的口,不論如何,沈玉茹也是她的妹妹,是她沈家的一份子,她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她往火坑裡跳。如果有可能,她定不會要她沈家任何一個人同陳大公子扯上關係。
「勞長姐挂念,一切都好。」
沈玉茹卻是一副不領情的樣子,看也不看沈茗一眼,只是客套地回答道。
「他對你怎樣,可還貼心?」
沈茗不死心,接著問道。
「勞煩長姐掛心了,陳大公子對我很好。此事我母親也已知道,要不了多久,陳家就會上門提親了。就不勞長姐記掛了,有時間啊,還是多關心關心清清吧!」
「玉茹,你既叫我一聲長姐,那你的事,長姐就不能坐視不理。」沈茗也有些惱了,這沈玉茹怎麼油鹽不進,她怎麼就不明白,這是在為她好呢。
「在要嫁給一個人之前,你必須得了解他的品行為人,如若不然,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長姐說我終有一天會後悔嗎,還是說長姐就認定了我不會覓得如意郎君。我告訴你……」
沈玉茹終於捨得抬頭看了一眼沈茗,本以為會看見一臉嘲諷的沈茗,沒想到對方正關切的看著自己。那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原本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長姐不是那個意思,長姐是希望你……」
「夠了!」沈玉茹打斷了沈茗,不管沈茗究竟想說什麼,她都不想在聽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亦相信陳大公子。不管此番沈茗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她都不想去了解。
「就快要到宮裡了,玉茹想要休息片刻,請長姐自便。」說完,她便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再同沈茗說話了。
「哎!」看著閉上眼睛的沈玉茹,沈茗不禁嘆了一口氣,她究竟該怎麼辦呢?她又能怎麼辦呢?到底要怎樣才能不讓沈玉茹嫁給陳大公子。又或者說,有些事,是她沈茗根本改變不了的。
沈茗覺得她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圍著,即使重來一次,她依舊改變不了某些悲劇的發生,頂多是將悲劇的主角換了一個人而已。這樣想著,她一路都心不在焉的。
沒想到快要到宴場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還沒抬頭,沈茗便開口道歉。本以為可以息事寧人,沒想到對方卻不依不饒。
「呦!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沈家大小姐啊,怎麼,出門沒帶眼睛嗎?還是說,沈大小姐目中無人,是故意撞上來的呢?」
沈茗抬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精緻美麗的面孔。面前的人,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與這漫天的白雪形成鮮明的對比。
頭上更是各種翡翠珠釵,亮的人挪不開眼。這樣張揚的,不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陳休思又是誰呢?
「陳小姐,我家小姐已經道歉了,你又何苦出言不遜呢?」自家小姐受欺負了,冬竹又怎能不開口說話呢?
「啪!」只聽得清脆的一聲,陳休思的手便落在了冬竹臉上。
「我們做主子的說話,哪有你們做奴才的插嘴的份兒,沈大小姐,要不要我幫你管教管教你的奴才呢?」
「不必了!」沈茗抬頭,冷聲道:「我的人,還輪不到別人來管教。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冬竹,我們走!」說罷,也不給陳休思說話的機會,便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