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人重逢
這一邊,陳休思氣的直跺腳。她陳休思何時受過這種委屈,這沈茗未免太囂張了些。沈茗,是你先惹我的,既然你讓我不痛快了,那你也休想痛快。
這陳休思本來就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囂張跋扈慣了,又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沈茗這番招惹了她,今天這宴會定是不會暢快了。
可她沈茗是誰,至少她比這陳休思多活了一世,又怎會怕她這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呢。
宮宴才剛開始不久,陳休思便來到了沈茗的方桌前。
「早就聽聞沈家大小姐目中無人,仗著自己嫡女的身份處處給自己的妹妹臉色瞧。原先還是不信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陳小姐,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這別人家裡的事,你又如何得知呢?」這回開口的,是莊家大小姐庄姿雅。
「庄小姐有所不知啊,方才進宮時我就走在沈小姐後面。本想走上前去打個招呼,沒想到正聽見沈家大小姐在訓三小姐呢。
話說的那叫一個難聽,知道的,曉得是長姐在訓自家的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主子在訓自家的奴才呢!」陳休思說著,抬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來。
「呵!」沈茗也不解釋,只是冷笑一聲。這陳休思說謊的本領可真是一流的,這無中生有的事情也能讓她說的繪聲繪色,彷彿真的發生過一般。
「這可是真的?」庄姿雅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關切的望著沈玉茹。見沈玉茹不說話,便又接著道:「玉茹妹妹,是不是真的你大大方方說出來便是。這在場這麼多姐妹,都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庄姿雅目光灼灼的盯著沈玉茹,臉上全是關切的表情。彷彿沈玉茹是她非常重要的人,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在中秋宴會上對沈玉茹說過那些不堪的話一樣。
「對啊,說話啊,不用怕……」
在場的各位世家小姐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紛紛轉頭看向沈玉茹。
「自古以來,長姐教訓家妹,都是應當的。」沈玉茹低頭小聲道,這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太不像話了!」
「怎麼能這樣呢?」
「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沈玉茹此話一出,宴會頓時炸開了鍋,那些平時連話都說不上的世家小姐,此刻全然一副和沈玉茹是好姐妹的樣子。
她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聚在一起,對沈茗指指點點,彷彿她真的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壞事一樣。
若是從前,她定會站起來與她們理論。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那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了。在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後,她早就明白了許多道理。
比如,這些世家小姐各個都是看熱鬧的主,她們不會真正的為誰打抱不平,自然也不會記住一件事情太久,要不了多久,她們就會像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再比如,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怎麼說是他們的事情,我們既然堵不住他們的嘴,那就一定不要因為他們而壞了自己的心情。
沈茗全然不在乎那些世家小姐怎樣說她,她自顧自的吃著糕點,喝著茶,直到填飽肚子,才轉頭對身邊的冬竹道:「冬竹,隨我去走走吧!」
「小姐!」
冬竹一副擔憂的樣子,莫不是自家小姐腦袋出了什麼問題,不然為何別人如此說她她也不反擊,這可一點也不像她啊。
「無妨!」沈茗默默的退出席間,轉頭對冬竹道:「這一群人賞梅啊,太過熱鬧,反而亂了心境。不如一個人賞梅,安安靜靜,也樂得自在。」
「這皇宮啊不愧是這京城最好的地方,就連這御花園裡的梅花,也開的比外面的要艷麗幾分!」看著這滿園的梅花,冬竹不禁感嘆道。
沈茗淡淡的笑了笑,並未說話。前世因著嫁給周乾清的緣故,所以進宮的時日並不少。也正是因為這樣,沈茗才知道,其實這御花園裡的花朵並非開的比外面好,只不過是有著專人打理。
一旦發現有開的不好的花枝,便立馬用剪刀剪了去。就像這宮裡的人一樣,一旦失去了容貌或是利用價值,便再也沒有容身之處了。
「小姐,你等等!」
冬竹突然叫道,沈茗轉頭。只見冬竹不知何時摘了一支,梅花握在手裡。
「我看這梅花開實在美麗,俗話說,有花堪折直須折,便想著摘上一支,為小姐簪在頭上。」
說著,便伸手將梅花插在了沈茗的發間。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忽然沈茗聽到有斷斷續續的,像是有什麼小動物在哀嚎的聲音。
「冬竹,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好像是有…」
「走,隨我去看看!」
兩人循著聲音一路往前,終於在一棵梅花樹旁停了下來。找到聲音的來源后,沈茗便讓冬竹上前查看。
「小姐,是一直白貓!」
冬竹轉頭對沈茗道。
沈茗上前,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隻白貓。它通身毛髮雪白,趴在梅花樹下,若不仔細去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不過是一堆雪花罷了。
她蹲下身來,將白貓抱在懷裡。白貓也很乖,或許是因為沈茗的懷抱太過溫暖,此刻的它也不再發出聲音,只是用頭輕輕的蹭沈茗的手。
「冬竹,你身上可帶有吃食,這小東西八成事是餓了!」
「有,離席的時候我拿了些糕點,想著小姐逛累了可以吃,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冬竹說著,便將糕點遞了過去。沈茗伸手去這接糕點,因是蹲著的緣故,袖子不自覺的向上縮了縮,露出了她手上那條從小便戴著的金絲紅線編織沒了聲音的鈴鐺手鏈。
白雪茫茫間,那條手鏈是那樣耀眼。
而這一切,碰巧被順路經過的顧明淵盡收眼底。在看見沈茗手上那條手鏈后,他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金絲紅線,鈴鐺手鏈,難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