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龍虎山求醫
「我來看看。」婉兮走到了吳軍閥面前,伸出了雙手要捧那個嬰孩。
吳軍閥戳了戳嬰孩的小臉,把孩子交給婉兮。
婉兮閉上眼睛,打開了慧靈之眼。
慧靈之眼仔細感知著,嬰孩身上的傷病情況。
在他的身體里,有著冰火兩重天兩種力道。
力道相互碰撞之下,無時不刻折磨著他。
忽然,在他的身體里有一隻帶著純陽之力的眼睛睜開。
一個陰沉的古怪的聲音響起:「呵呵呵,一個還在母親肚子里的慧靈之女,居然可以給母體帶來力量。」
母親肚子里的慧靈之女??!!
婉兮心中大駭,什麼意思?
啊??!!
「你這個孩子,真可憐,生下來,就要被親生父親吃掉。」那個聲音好像是從那隻藏在嬰孩身體深處,兩股陰陽之力交匯處的那隻金黃的眼睛發出的。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感覺戰慄。
肚子里的孩子擁有了慧靈之力,所以她才能找回原來的力量。
如果是這樣,這個孩子就避免不了被吞噬。
她在那個嬰孩體內的意識,被一股力道狠狠的退了出來。
冷汗從她的額頭滾落,她不斷喘息著平復自己的心情,「怎麼會這樣?」
造化弄人啊!!
她的內心陷入驚恐,完全忘了周圍還有其他人。
「婉兒,婉兒?你怎麼了?難道他的病,你也治不好嗎?」吳軍閥關心的問道。
婉兮抱著那生病而過於瘦弱的孩子,差點就扔出去了,「是,我治不了他,肖副官,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連您也沒有辦法了!!這世上還有誰可以呢,難道這孩子就註定,生下來就要夭折嗎?」肖戰龍十分不忍,這個孩子是吳有匪唯一的血脈。
他想讓這個孩子活下去,繼承吳有匪全部的衣缽。
婉兮心亂如麻,「我……我不知道,我說什麼都不知道,對不起。」
「沒關係,您一定儘力了。」肖戰龍把孩子抱了回來。
吳軍閥強顏歡笑,「你們在外多年,終於回來了,接風洗塵的筵席已經在宴會廳準備好了。我都是我親自在食坊點的菜,都是合你們胃口的。」
「這些事還要勞煩爹操心,我們怎過意去?交給下人做便好。」婉兮還是失魂落魄的,她可以自己死。
但是要她的孩子死,是絕對不可能的。
沒有一個母親,是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她就算拚死也會護著腹中骨肉。
吳凌恆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婉兒,你在發抖啊。」
「可能是妊娠反應吧,近幾日,一直都很怕寒。」婉兮被吳凌恆觸碰,忍不住渾身一震,差點就躲開了。
吳凌恆皺了眉,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婉兮披上,「怕寒就多穿點,第二次當娘了,還這麼不小心。」
「娘親,你覺得冷的話,握著我的手吧。」吳攸寧把手遞給婉兮。
婉兮觸摸到他的手,忽然摟住了他的頭顱,抱在懷裡,「爺爺認你了嗎?我看他一直都沒怎麼跟你說話。」
「爺爺也沒說不認我,只是讓我在父親的院子住著,穿父親以前穿的軍裝。」吳攸寧很清楚吳軍閥對他的隔閡,雖然吳攸寧帶了吳凌恆的手信。
可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以一個十來歲的樣子在吳軍閥面前出現。
真的很像江湖騙子,吳軍閥就是不冷不熱的晾著他。
婉兮揉了揉攸寧柔軟的髮絲,柔和道:「爺爺是一軍主帥,難免戒心重,你慢慢和他相處,就會發現爺爺是一個很愛自己孫子的老人。」
「我知道的,娘親,爺爺對我很好,我能感覺出來。」吳攸寧給吳軍閥夾了一塊雞腿,對吳軍閥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
吳軍閥略有感觸,小聲問道:「這小子這麼大,真是你和凌恆的孩子?」
婉兮看向吳軍閥,道:「爹,攸寧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看起來年紀才大些的。」
「怎麼說呢?我看著他是像吳凌恆小時候的樣子,不過,總是難免彆扭嘛。」吳軍閥舉著杯子笑了幾聲,喝了一口酒,低頭把吳攸寧夾了的菜吃掉。
婉兮對吳軍閥道:「爹,我想讓攸寧去軍校上學。」
「若是去軍校的話,以什麼身份呢?」吳軍閥瞥眼看婉兮,等她回答。
若對外宣稱這是吳凌恆的兒子,還不讓全國上下笑話。
他們夫妻幾時懷的孩子,人盡皆知。
突然來了個半大小子說會他們的便宜兒子,還不給笑掉大牙。
沒人會信,那是吳家的孩子。
婉兮心疼凝著兒子攸寧,輕聲道:「以尋常人家孩子的身份考進去吧,日後立了戰功,再說別的。」
「也好。」吳軍閥一點都沒有以前那種重視這個孩子的樣子,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對攸寧的戒心。
另一方面肯定是因為吳有匪的死,他的死真的震撼到了吳軍閥。
他是好孩子!!
錯怪他也就罷了,他如今走上黃泉路,很可能是自己一雙手造成的。
吳軍閥心裡惆悵萬千,背上萬千。
一場家宴下來,全都是他一個人在自斟自飲。
陳有容要扶他回房休息,被他大力推倒在地上,「都是你!!是你!!你還敢來扶我,我……我真後悔娶了你。」
「大帥,對不起,我當初真不該請我師父那樣做,你原諒我吧。」陳有容慌張的爬起來,一路跟著道歉。
吳軍閥醉的已經糊塗了,「滾開,不許跟著我,否則,老子斃了你。」
「爹醉了,你別去惹他,讓他冷靜一下。」婉兮怕陳有容真的被吳軍閥失手傷了,上去扶了一把陳有容。
陳有容啜泣的起來,「婉兒,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我……我不知道。」婉兮應該是這個家裡最早對吳有匪起殺心的,她最沒資格評價對錯了。
吳軍閥酩酊大醉,來到銀樓。
手裡抄著一把狼牙棍,把曾經給吳凌恆改命的祭壇打的稀巴爛,「有匪,爹真的錯了,錯了!!爹希望你和凌恆,都好好的,不要有人犧牲。」
「如果可以,爹死,換你們平安。」他是真的很痛苦。
哪個父母沒有愛子之心呢,吳軍閥一開始覺得自己對吳有匪沒有感情。
實際上並不是的,拋開張氏的話。
他還是很重視這個兒子的,是因為當初誤會他叛變,才會……
才會……
吳軍閥越想越傷心,狠狠吐了一口血栽倒在地上。
直到深夜裡,大家找不到他著急了。
婉兮開了慧靈之眼,在帶著大家在銀樓地下找到了吳軍閥。
要不是婉兮和吳凌恆同時給吳軍閥運送靈力,吳軍閥鐵定就一命嗚呼了。
身子轉好過來,嘴裡還是醉醺醺的懊悔,「有匪,你聽爹講,爹好像再見你一面。」
「陳有容,麻煩你把他帶回去了。」吳凌恆冷漠的道了一句。
肖戰龍也是跟著他們來的,不過手裡一直不離身的抱著吳有匪的孩子,「大帥這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也不必說風涼話,誰沒有做錯事的時候,你當初中了蠱投靠段薄擎,父帥寬容了你,你卻不原諒父帥,這事難道就做對了?」吳凌恆冷冷道。
肖戰龍一挺腰桿,冷笑了一句,「這你就錯了,我從來沒有投靠吳有匪,是大帥命我跟著吳有匪的。」
「你……你是卧底潛伏在大哥身邊的?」婉兮震驚異常。
肖戰龍垂頭,「若不是我沒有發現大少爺只是假意叛逃,可能今日,就不會這樣了。」
翌日,吳軍閥酒醒。
但在床上生了重病,卧床不起。
婉兮和吳凌恆前去探望他,他病里憔悴。
非要抱吳有匪的孩子,抱的時候手臂顫抖的厲害,「他已經死了,難道唯一的骨血,也留不住嗎?」
「我和婉兮沒法子,但是可能還有一個人有辦法。」吳凌恆對吳軍閥道。
吳軍閥眼神有點冷意,「誰?」
「玄清道長,我想把孩子抱去龍虎山,讓他看看。」吳凌恆對吳軍閥道。
吳軍閥竟然對吳凌恆生出了一絲殺伐之意,「你大哥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才能繼承整個吳家,你會那麼好心?」
「吳三爺,我看你是瘋了,看誰都像惡人。」吳凌恆一聽,冷怒道。
吳軍閥笑出聲了,「你敢說,你沒有心思,讓吳攸寧繼承?」
「吳家從來沒有要交給吳攸寧,他頂多是代為繼承,最後傳到誰手裡,你心裡該跟明鏡一般。」吳凌恆一字一頓。
吳軍閥纏綿病榻,但是腦子還算清醒,「零落,零落的轉生,她受那麼多苦,是所有人虧欠她的,不管是大總統、孔家、金家
吳家、孫家,個個都虧欠她。」
「所以大哥為什麼會帶兵回吳家,我和婉兮為什麼征戰疆場,把於系和金系拿下來?最後這些東西,都是拿去贖罪的。」吳凌恆道。
婉兮小聲言道:「也不全是贖罪,她心地仁善,若能成天下之主,乃是百姓福祉。」
「是是是!!只有婉兮才說到了最對地方,零落當了這個主,國家才會和平,我們這些老東西打來打去本來就不對,呵呵呵,你要帶這半死不活的孩子去龍虎山也可以。」
吳軍閥自嘲的笑了,眼神卻是在算計吳凌恆,「你必須把婉兮帶上,她心底仁慈,怎麼也不會對這個孩子存有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