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沈家舞會
傍晚時分，路燈漸漸亮起來了，散發著昏暗的光線。
我微微拂開窗帘，向下看了看，街上人依舊不少，這與清冷的歐洲真是截然相反。
雙手摸索著，想要尋找那個熟悉的東西。
終於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盒子，裡面卻空蕩蕩的，只留有甜膩的味道。
「竟然沒有了。」我搖了搖頭，不耐煩地起身，只著清涼的睡衣便出了家門。
腳踩拖鞋，走在了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這樣的環境很叫人害怕，可是，我不是一般人。
常年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害怕，在我心中早已不見蹤影。
況且，國內的治安不知道比歐洲好了多少倍。
只不過，除了那個男人。見到他的那一瞬間，依舊會心驚肉跳，心裡發怵。
街上偶爾會出現一個醉酒的男人，搖搖欲墜，喝得不省人事。
快速走到便利店，我拿起一盒熟悉的糖，眼睛卻撇到了今日的報紙。
「今天沈家將會舉辦一場盛大的假面舞會，屆時由沈家大公子主持。」我拿起報紙，上面照片赫然刺痛了我的眼。
此生，我最怕的男人。
「小姐？」一個收銀員喊了我一聲。
「給你錢。」我掏出錢，放在了玻璃上，徑直走開，也沒有顧身後的吶喊。「小姐，找您的錢……」
漫不經心地在大街上走著，報紙上的每一個字，我都恨不得吃了，生怕漏了任何一個細節。「據猜測，沈家舉辦此次舞會為了聯姻……」報紙的猜測落入我的眼中。
我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都已經被趕出門了，還去關心這些幹什麼。
我頹唐地坐在長椅上，報紙隨便一扔，散了一地也不想去撿。
等等，我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地方。
既然是沈家的舞會，那麼，她和瑞軒肯定會參加。
那……
我想著，急急忙忙地去撿地上的報紙，仔細尋找著，看看有沒有時間，地點。
終於，在一行不起眼處，發現了我想要找的東西。
時間還不晚，現在舞會根本沒有開始。
不過，據我的了解，沈家舉辦的活動，沒有邀請函又怎能進去？
我想著，剝開了一顆糖，卻不著急吃，冥冥之中，我想起了一個人，說不定她能夠幫我拿到邀請函。
迅速走回報亭，我打通了那個人的電話。
「喂，嵐姨，你能幫我搞到沈家舞會的邀請函嗎？」
雖然，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幫我，更不清楚她背後的主謀是誰，但是，我真的想要見瑞軒一眼，哪怕，遠遠地瞥一眼也好啊。
現在只能一搏了。
「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現在，你向前走幾步，會有一輛黑色的車，他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她說完，掛掉了電話。
蘇嵐的話，讓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她會預料到我會給他打電話？又為什麼要幫我？我帶著猜疑，向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那裡，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如果這樣的話，蘇嵐背後的人肯定來頭不小。
我想著，走到了車前。
隨即下來一人，畢恭畢敬地打開了車門。
半疑半信地坐上去，車子在公路上飛速前進，似乎要趕著去什麼地方。
「我們要去哪裡？」我坐在後座上，疑惑地看著開車的那人。
「自然是小姐想去的地方。」那人不帶任何聲調地說。
待在歐洲七年，幾乎沒有聽到過中文，如今回國，才覺得漢語是多麼的親切。
在外漂泊這麼久，這裡，才是我的家。
車子突然停下，將我的思緒打斷，身體卻由於慣性微微向前傾。
「小姐，到了。」那人說著，在前面帶路。
這個地方似乎是一家店，雖然簡約，但這其中還是有著微微不起眼的奢華。眼尖的我在這裡看見了很多價格不菲的東西，只是赤裸裸地擺在大廳里。
看樣子，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定製衣服的地方。
來來往往的男女，都穿著與我格格不入的衣服，顯得得體又奢華。而我就像一個小丑穿梭在他們其中。
但，這並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這些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淡定地跟在男人的身後，我直視前方，無視了一束束不友好的目光。
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個狹小的房間，他打開了門。「請進，小姐。」
拖拉著拖鞋走進去，一個滿頭銀絲的女人坐在那裡，立體的七官精緻無比，她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到來。
「換上。」她指了指桌上的禮服，打量著我。
看到這禮服，我才明白，我來這裡的目的了。
去參加舞會，不可能穿著睡衣拖鞋去。不過，我不得不佩服蘇嵐，她竟然就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忐忑地穿上禮服，竟發現無比合身，就像為我量身定做一般。
試衣間里，我獃獃地看著自己。
寶藍的魚尾裙更襯得我膚色白皙，同色的高跟鞋顯得腳踝纖細不比。
這七年來，我第一次好好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生得美麗，但這都要感謝沈家的那個女人，感謝她給了我一副好皮囊。
這眉眼，無不遺傳自她。
我拂上這張臉，恨不得將它撕碎，因為，這簡直與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輕輕打開門，門外的女人眸子似乎亮了亮，她圍著我轉了一圈，讚歎著：「看來，這禮服，確實是特別配你。」
她說著，拿出了一張粉色的紙。
「舞會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祝你好運。」她說完將我推出。
我怔怔地下樓，發現那輛黑色的保時捷在樓下停著，看來，它在等我。
看著窗外飛梭的建築，我緩緩地打開邀請函，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看來，我能見到瑞軒了。
「小姐，到了。」
沈家的莊園，我抬頭望了一眼，還是原來那樣的豪華氣派。
手將要打開車門的那一刻，卻被喊住。「小姐，您忘記拿了一樣東西。」
他說著，遞過來一個精緻美人魚的面具，看來，這也是提前為我準備好的。
「謝謝。」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