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做我的女人
一隻腳踏進沈家的大門,微風輕輕吹起我海藻搬的頭髮。
地板還是原來那個樣子。老爺子喜歡降香黃檀,所以家裡大部分傢具都是用這名貴的木材,就連地板也毫不例外。
稍稍抬起手腕,現在是七點七十八分,看來沒有來晚,距離舞會開始還有十分鐘。
微微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決定拼一把,畢竟戴著面具,誰也不可能認出我,我只是去看一眼,看看瑞軒好不好。
不知為何,我的心砰砰直跳。
輕車熟路地走上二樓的樓梯,我向後瞟了兩眼,確定沒有人跟著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鬆懈之中,卻沒有留意樓梯上是否有人,直愣愣地裝入那人的胸膛。
是那個男人,我此生永遠不想見到的男人。
沈景灝。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屋裡嗎?怎麼會提前下來?
「趴夠了嗎?夠了可以讓我過去嗎?」他冷冷地看著我,眼睛中閃過一絲的厭惡。
我慌忙地點點頭,轉身想要離開,不斷地祈禱著他沒有認出來我。
我的心中藏著一絲僥倖,畢竟我戴著面具。
「等等。」
原本要走的他,忽然轉過身來。
「你上二樓幹什麼?」他的眼深邃,似乎只要盯著他的眼睛就會淪陷其中。
故意不與他對視,我卻不敢張口,因為我怕如果一開口,便被他認出來。
「嗯?」他慢慢靠近我,就像一匹惡狼。
「下面我們有請沈家沈景灝先生為我們講話。」台上的主持人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他。
一個眼神掃過我,他徑直走到主持人身邊。
但我的心頭突然一緊,呼吸困難起來。那個眼神,與那夜他最後留下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慌慌張張地走下樓梯,想要逃出沈家,可老天爺偏偏要跟我開玩笑。
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人,阻攔住了我的想法。
「沈先生有令,您必須跟他跳完一支舞才能走。」
聽到這話,我瞪大眼睛,不敢猜測沈景灝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
但是我知道,沈家,現在決定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否則,被他認出來,可就死路一條啊。
靜靜地待在角落裡,我仔細地觀察著現場的動靜。
炫彩的燈光閃爍著,我將現場的每一個人身形都打量了一遍,卻沒有發現瑞軒的影子,難道,他在二樓?
躡手躡腳地想要走上二樓,卻被一個男子攔住,他戴著銀色的面具,身形與沈景灝有幾分相似。「跳支舞再走也不晚。」
熟悉的嗓音,相同的語氣,我的心頭一驚,瞳孔驟然放大。他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就在這剎那間,那男人的大手已經摟住了我的腰,臉貼在了我的耳邊,緊緊地抱著我。
音樂慢慢奏起,沈景灝邁出了他第一個舞步。他的步子很慢,似乎不是在跳舞。
「宋芮安,回國了?」他湊到我的耳邊,冰涼的金屬面具碰到了我的耳朵。
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兩步,他的手及時地將我扶住。
這是?他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
他的腳步漸漸向牆角靠近,剎那間,他將我抵到了牆角。
「因為沈睿軒來的吧?」
沈景灝在這時摘下了面具,露出英氣的面容,讓人不禁怦然心動。
我垂下眸子,不想看到這個男人。
他邪邪地笑了笑,靠近我的臉,因為面具的緣故,他吐出來氣息被面具擋了回去。「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
「瑞軒病好后,我就走,不會給沈家丟臉。」我提起裙子,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被一隻大手攔住。
他噗嗤一笑,好看的眉眼舒展開來。「沈家的臉是你能丟的了的嗎?宋芮安,你也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微微一愣,是啊,七年前能把我趕走,如今也可以。況且,沈家那麼大的家族,怎麼可能會被我丟臉,我可不是沈家的人。我的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可以讓你見到你的表弟和你的表姨,但是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他強行摘下我的面具,露出我未著粉黛的臉。
他的胳膊抵在牆上,將我環住。
「如果,我說不呢?」我不自在地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哦?那沈家裡的那個女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毫不在乎地說著,手指不老實地玩弄著我的長發。
「你……」我剛想要說些什麼,一根手指卻抵住了我的唇。「小芮安,別以為我不知道,沈家的那兩個,跟你關係不一般吧?」
他似乎意有所指。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我心頭一緊,呼吸瞬間變得困難起來,他是怎麼知道的?
「別不承認了,你的表情出賣了一切。」他說著,抬起我的臉,上面已經沁出了少許汗珠。
我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你說,如果讓老爺子知道了……」
「不要……」他還沒有說完,我的話便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現在,我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小芮安,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他的嗓音富有磁性,似乎能夠勾人魂魄。
「你在威脅我?」
我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了一切,如今我想否認也是不可能了。
如果我不答應,說不定他真的會告訴老爺子,到時候恐怕,母親在沈家的地位不保。
說不定,瑞軒也會為此所連累。
「威脅。」他噗嗤一下又笑了出來。「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本讓我威脅嗎?」
聽到這話,我便明白,他不是威脅,而是命令。
想起蘇嵐的要求,我忽然意識到,這是重回沈家的好機會。
「你的條件是什麼?」我忽然開口。
「做我的,情婦。」
「什麼?」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男人說的話。
「你答應,還是?」他故作曖昧地在我耳邊吹了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做夢。」我一把推開他,且不說被沈家的老爺子知道會怎樣,就連我自己,過不去那道坎,我的腦袋裡,浮現出那個黑漆漆的夜晚。
「那,我只能向爺爺,好好說說這件事了。」他說完,欲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