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心一直在往下沉

第22章:心一直在往下沉

軒轅承影按動了,手腕上的儀器,他需要支援。

那些特警圍住了還在燃燒的幽靈,他們需要確認軒轅承影已經死了。

趁他們圍著車子等火熄滅的空隙,軒轅承影提著一箱炸彈,悄悄地留到他們商務車後面,在每輛車子的底部都安了炸彈,炸彈爆炸的時間是五分鐘。

軒轅承影重新回到剛才藏身的地方,解了褲子的皮帶栓在腰上。將十把手槍全部上好子彈,八把手槍都插到了皮帶上,左右手各拿一把。

軒轅承影輕聲倒數著:「3……」

「2……」

「1……」

所有的商務車前前後後開始爆炸,火光囂張,爆炸聲如雷。

「他沒有死!」

不曉得是哪個人喊的,那些特警全都戒備地看著垃圾山四周。

「砰……」

「砰砰……」

軒轅承影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只要炸毀了他們的商務車,他們就不能在補充彈藥。

大家武器數量都一定的條件下,他覺得最後沒命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他們人多,軒轅承影只有跟他們玩游擊戰。

如果不是他們的子彈外殼,都是經過特殊材料製成,專門針對他可以操控子彈流行的特異功能,軒轅承影根本不用那麼麻煩。

每次他打出一槍,也等於暴露了自己的方位,會有無數槍朝他藏身的地方射擊過來,他必須在子彈到達之前,快速地閃人。

還剩最後一把槍的子彈,特警所剩人數,估計還有八人。

軒轅承影估計,他還可以擊斃兩個人。

大家都是高手,也心知肚明子彈是有限的,都在玩心理戰術。

軒轅承影不開槍,那些特警也不開槍。

十把手槍的子彈全打完了,特警跟預估的一樣,還剩四個人。

他們四人手上的槍,還有子彈。

軒轅承影開始挑選逃命的路線,既能暴露身體讓他們開槍,消耗他們的子彈,又要不被他們打中。

「砰……」

那四人扔了槍,子彈已經全部打完。

軒轅承影也沒必要藏身了,從垃圾山走了出來。

一身潔白的襯衣已經被垃圾染成了花衣服,看不出來它原本的顏色。

夏天晝長夜短,晚上七點多了,天空都還沒有黑完。

他們赤身肉搏能力絕對是最強的,軒轅承影估計在八點之前解決掉他們。

四人將軒轅承影圍在了中間,從前後左右開始拳頭、腳攻擊他。

軒轅承影一邊閃躲著,一邊進攻。

幸好他身影靈活,移動腳步詭異,才沒變成被動挨打的局面。

拳頭、腳掌帶起的風聲,拳頭相碰的聲音、腳互踢的聲音、身體被擊中的聲音、還有吶喊聲,從天未黑到天漆黑一直交織在一起。

一個倒下了,兩個,三個,最後一個都倒下了。

最後只剩軒轅承影一個人還站著,氣喘如牛!

這些特警他媽的真耐打,軒轅承影覺得自己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不過是他贏了。

「砰……」

就在軒轅承影放鬆警惕的那一瞬間,一個子彈對準他的心臟飛射了過來。

下意識的回頭,軒轅承影看見一個穿特警服裝的小個子,站在了垃圾上,槍口對準他還冒著煙。

劇烈的疼痛,頃刻就席捲了軒轅承影的大腦。

意識模糊之前,他扯掉自己上衣的紐扣,朝那個小個子特警飛射了過去。

紐扣穿透了咽喉,小個子特警倒下的瞬間,軒轅承影也失去意識,跟著倒下了。

那時候是晚上八點,正是柳橙橙看錶的時間,奇怪軒轅承影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

柳橙橙跟他打電話,手機鈴聲在廢棄廣場響起:「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變老……」

鈴聲響完,廢棄廣場又恢復了安靜。

空氣里瀰漫著腐臭味、硫酸味、血腥味……

柳橙橙又撥打了軒轅承影的電話十幾次,鈴聲不斷在廢棄廣場響起,一遍一遍重複著:「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變老……」

可惜手機的主人,此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柳橙橙一直等,晚上十點的時候,張峰終於回來了。

「張哥,他呢?他人呢?」

張峰不敢看柳橙橙的眼睛,臉色蒼白不已。

心一直在往下沉,一直在往下沉。

「張哥,告訴我,他怎麼了?」

柳橙橙顫抖著手,拉住張峰,乞求他告訴她真想。

「夫人,老大他……」

張峰說到這裡,聲音嗚咽了,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他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柳橙橙大力的搖晃著張峰,她不信,她不信。

眼淚悄無聲息滑落了下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夫人,節哀!」

張峰說完,就偏過頭。

柳橙橙發了瘋似地,對張峰拳打腳踢。

「節什麼哀?你不要咒詛他,不要詛咒他……」

張峰任由柳橙橙打罵。

「他怎麼可能死?他身手那麼厲害,連子彈都可以操控,他怎麼會輕易掛掉?你騙我,一定是騙我的!」

柳橙橙拒絕相信張峰的話,軒轅承影曾經從綁匪手上救她的時候,她見識到了他的能力,那可是比科幻還科幻的神奇魔力,他怎麼會輕易死去。

「夫人,對方是特警,還是全國前六十位的。他們開了九輛商務車,帶了最先進的武器……」

柳橙橙放開了張峰,捂住耳朵,拒絕聽到張峰的聲音。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他不是超人,即使是超人,面對那麼多高手,能安全脫險的幾率也十分小。

淚水成河,柳橙橙癱軟在地,大哭了起來。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殘忍?

再過幾天他們就要結婚了,就能合法的、長久生活在一起。

為什麼那麼對她?為什麼呀?

寶寶、貝貝才找到爹地不久,才享受了那麼短暫的父愛。

「夫人……」

柳橙橙悲痛地暈了過去,張峰焦急地呼喚著她。

軒轅承影的卧室,此刻柳橙橙躺在床上一臉蒼白。

如果不是鼻子還有出入的氣流,真懷疑她也掛了。

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柳橙橙迷迷糊糊聽到:「媽咪……」

寶寶的聲音。

「媽咪……」

貝貝的聲音。

兩個小傢伙爬到柳橙橙的床上,一人站一邊,搖晃著還在昏睡的人。

慢慢睜開眼睛,對上寶寶、貝貝黑寶石一樣的眼珠子,柳橙橙一把將他們抱在了懷裡。

「你們怎麼回來了?」

剛問完,昏迷之前的記憶全都恢復了。

「媽咪,爺爺、奶奶在大廳等你!」

寶寶感受到了脖子上的濕意,假裝不知道媽咪哭了,轉達著軒轅正奇的話。

「好,寶寶你陪妹妹在這裡睡覺,媽咪去去就回來!」

貝貝死死地摟住柳橙橙的脖子,萬分不舍地說:「貝貝要媽咪抱著睡!」

「貝貝乖,你先跟哥哥睡,媽咪一會就回來抱貝貝!」

將孩子們按到了床上,給他們蓋好薄被,柳橙橙退了出去。

在樓梯上,柳橙橙遠遠就看見軒轅正奇和白樂樂坐在客廳沙發上,感覺一夕之間他們突然蒼老了許多。

「爸爸、媽……」

軒轅正奇冷冷地看了柳橙橙一眼,偏過頭不看她。

白樂樂一直都笑笑咪咪的臉,此刻被滿臉寒霜所取代。

「別這麼叫,我們承擔不起!」

她那慈愛的聲音,此刻變得冰冷。

柳橙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

假裝的堅強此刻全部瓦解,淚水從柳橙橙眼裡流了出來。

「你還哭?你這個喪門星,都是因為你。我兒子,那麼優秀的兒子,居然……」

白樂樂說不下去,聲音嗚咽地不成樣子。

「不可能,他絕對不會……你們也騙我!騙我!」

柳橙橙不願意相信軒轅承影真的死了。

白樂樂捶胸頓足,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因為喪子之痛,更加糾結在一起。

「騙你?我們也希望是騙你的!」

軒轅正奇的聲音沒那麼尖銳,可也明顯聽得出語氣里的悲傷。

「大晚上我們連夜跑來這裡,你覺得我們會是在騙你嗎?」

兩個滿頭銀髮的老人家,這麼晚出現在山間別墅,他是真的……

「不……我不相信!」

柳橙橙拚命的搖著頭。

「屍體,我要看屍體!」

人死總有屍體吧,沒有看到屍體她絕對不相信他死了。

「啪……」

白樂樂直接給了柳橙橙一巴掌,打得她頭一偏。

「你個喪門星,居然還敢說……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克夫,我的影兒,怎麼會?怎麼也不會呀!

哇……嗚嗚……

滾!你給我滾!現在就滾!」

柳橙橙知道自己錯了,屍體是多麼敏感的詞語。

連忙跪下,抱著白樂樂請求到:「讓我看看他,讓我看看他行嗎?」

白樂樂一腳就將柳橙橙踢出老遠,當年年輕的時候,她也是道上出名的大姐大。

「你還想害的他在陰間都不得安生嗎?喪門星你給我滾!」

柳橙橙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自己身體的疼痛,哭著請求白樂樂讓她見軒轅承影最後一面。

白樂樂連忙呼喚著管家:「張峰,張峰……將這個喪門星給我趕出去!」

張峰攔住了柳橙橙,不讓她靠近白樂樂。

「夫人,對不起,你走吧!」

柳橙橙死活都不願意離開,張峰又不好對她採取強硬的措施。

兩個人就一直僵持著,最後軒轅正奇看不下去了。

「張峰你下去!」

白樂樂捂著臉,倒在沙發上嚎啕大哭。

軒轅正奇對傻站著,默默流淚的柳橙橙說:「你過來!」

柳橙橙站到了軒轅正奇的面前。

「坐吧!」

老人家口氣很溫和,一向冰冷的臉,因為喪子的痛苦,更加冷峻。

「爸……」

柳橙橙沒有坐,輕輕喚了一聲,捂嘴不讓聲音哭出來。

「你媽說的話,別放在心上。影兒出事,不能怪你!」

軒轅正奇說了一句公道話。

柳橙橙點頭,她不怪白樂樂,她只是太痛苦了,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

「你知道為什麼會有前六十位的特警,帶著最先進的武器,狙殺影兒嗎?」

柳橙橙搖搖頭,她只聽別人喊他老大,難道是政府要整治治安?

軒轅正奇等了好久才說了三個字:「因為你!」

淚眼朦朧里全是不信任的目光,這怎麼可能?

因為她,怎麼可能是因為她呢?

「別不相信。就是因為你,才給影兒引來殺身之禍!」

軒轅正奇口氣是十分肯定的。

柳橙橙瞪著軒轅正奇,眼神全是控訴,覺得他在誹謗,在栽贓!

「周勢宏,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柳橙橙點頭。

「就是他,找了他爸爸,軍部的上將周十強,派了那些人對付影兒。」

柳橙橙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出幾個字:「可是……他身手了得!」

「身手再了得,也是凡身肉胎。影兒是打敗了他們所有人,最後卻被人偷襲,子彈射穿了心臟!」

軒轅正奇畢竟是男的,能控制住情緒,沒對柳橙橙大吼大罵。

敘家常話一般,很平靜地告訴柳橙橙,軒轅承影被害的原因,致死的過程。

柳橙橙懵了,軒轅承影之所以會……

全是因為她,確實都是因為她。

「你現在覺得我有冤枉你嗎?」

沒有冤枉她,確實是因為她,軒轅承影才會慘遭不測。

「周勢宏對你是勢在必得,你走吧!我們不敢留你,軒轅家幾代人的心血,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葬送了。」

說這些話,軒轅正奇語氣仍舊很溫和。

是周勢宏那個人渣害死了他,也是她害死了他。

柳橙橙「噗通」雙膝跪在了地上。

「爸爸,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他!我會離開!」

抓住軒轅正奇的褲腳,繼續說:「寶寶、貝貝是你們的孫子,麻煩你們好好照顧他們。」

周勢宏如此喪心病狂,孩子們跟著她,有太多未知的風險。

柳橙橙不能冒險,一點風險都不能冒。

「這個是當然。你一個人下山不安全,我叫司機送你吧!」

軒轅正奇對柳橙橙也算是仁至義盡。

柳橙橙沒有拒絕,轉身上樓看了寶寶、貝貝,背起自己的筆記本,捂嘴離開了山間別墅。

寶寶打開窗子,看著柳橙橙坐在車裡,消失在漆黑的夜裡。

小小的手捏成拳頭,一拳砸到了牆上。

害媽咪如此難過的人,他以後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放過。

「奇哥,這樣好嗎?」

捂臉在沙發上哭得白樂樂,移開雙手,臉上根本沒有淚痕,反而皺眉,有些擔心的問軒轅正奇。

「為了徹底消除隱患,打消那個人的顧忌,這是必須的。樂兒,別難過!這些都是暫時的,那孩子受得委屈,我們會討回來的!」

白樂樂倒在軒轅正奇的懷裡,心疼地說:「我可憐的閨女!」

柳橙橙坐在車子里,看著窗外無盡的黑暗,一如她的未來。

手背用力的擦過雙眼,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

這些濕濕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她必須冷靜下來,還有更大的麻煩等著她。

「就在這裡停吧,我可以打的!」

車子一到大青山腳下,柳橙橙就叫司機停車。

司機放下柳橙橙,開車回去了。

城市夜晚的街道,都是燈火通明,儘管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夜晚的風透著寒意,柳橙橙雙手抱胸,站在路邊等計程車經過。

昨夜還擁著她入眠,跟她溫存的人,如今已經是陰陽兩隔。

說好不哭的,不流淚的,想到這些,臉上還是爬滿了濕濕的兩行水珠。

她該怎麼辦?周勢宏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軒轅家的人趕她離開,就是為了避免正面跟軍部的人衝突。

雖然她知道這是一個法制的社會,但是實際的國情,卻是人的權利無邊大。

上將那是多麼大的官,平頭老百姓又怎麼能跟他抗衡。

軒轅承影不能白死,隨意踐踏她的人生也不能就此算了,她要報仇。

既然他周勢宏要她,為了得到她,甚至不惜出動特警殺害軒轅承影。

她為什麼要逃?要躲開?她會親自送上門。

是他將她拉進暗無天日的地獄,那他也得享受地獄的滋味。

一輛亮著「空車」的計程車路過這裡,柳橙橙招了手。

柳橙橙讓司機載她去了一個酒店,開了房間倒頭就睡。

第二天柳橙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艷陽高照。

如果不是枕頭上那濕濕的一塊印跡,不是陌生的酒店,她以為那些都是噩夢。

陽光散滿房間,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溫暖。

柳橙橙翻身下床,進浴室把自己清洗乾淨。

從浴池裡出來,好像換了一個人,甚至連悲傷的表情都被洗澡水沖走了一般。

她從行李箱找出她最性感、漂亮的衣服,給自己穿上。

柳橙橙平時是不擦口紅的,頂多冬天空氣很乾燥的時候,用點潤唇膏。

此刻她站在一棟高樓的下面,掏出化妝鏡,拿著嫣紅的唇膏,一遍又一遍塗抹著嘴唇。

原本粉嫩亮澤的唇,全被紅紅的化工唇膏掩蓋,柳橙橙收起了鏡子。

將那支只用了一次的唇膏,筆直的扔緊了垃圾桶里。

而後款腰擺臀,搖曳多姿地走進了大樓裡面。

周勢宏接到大廳前台小姐的電話,驚喜無比地親自下樓迎接柳橙橙。

「小東西,你怎麼來了?」

道貌偽然得傢伙,柳橙橙在心裡將周勢宏罵了好幾遍。

臉上卻綻放著嫵媚的笑容,只是笑容沒有達到眼底,柔弱地說:「上次你說要娶我,現在還有效嗎?」

周勢宏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措手不及,不過想想也正常,軒轅承影已經死了,聰明的女人都改如此選擇。

不管她是看重了他的身份,還是其他外在的東西,他有信心不在不久的未來,讓她徹底愛上他這個人。

「永遠有效,你答應了!」

軒轅承影不知道在地獄那個陰暗的腳落地飄蕩,罪魁禍首此刻卻笑得那麼幸福,柳橙橙覺得要拉周勢宏下去陪軒轅承影。

「只要你能滿足我的條件!」

周勢宏很急切地回答:「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我要在航空母艦上舉行婚禮,如果你能做到,隨時可以通知我,我住在XX酒店!」

說完柳橙橙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為什麼堅持要在航母上舉行婚禮,這都源於黑晝的功能。

再來找周勢宏之前,她從黑晝哪裡了解到了許多周勢宏那個上將爸爸的事情。

周勢宏看著柳橙橙遠遠消失的背影,整個人在大廳跳了起來。

「小東西,終於答應嫁給我了!」

喜悅沖昏了周勢宏的腦袋,他根本就忘記了柳橙橙附加的條件,也忘記了他不是航母的艦長,即使是艦長都沒權利在上面舉行婚禮。

「老闆,哪種刀最鋒利?」

柳橙橙站在武器專賣店專櫃外面,看著一把把弧形的武士道、劍鞘華美的藏刀、精緻小巧的瑞士軍刀,還有銀光閃閃的長劍,詢問著該店的老闆。

老闆很會說話:「我這裡每把刀都鋒利!」

柳橙橙是一個外行,她買刀不是作為裝飾好看,只需要刀最原始的功用——殺人。

「我要最容易攜帶,又不容易被發現的刀,關鍵是鋒利,最好能一下子隔斷狗的咽喉!」

柳橙橙描述著她對商品使用價值的需求。

老闆用複雜的眼色打量著柳橙橙,沒想到一個看上去那麼柔弱的姑娘,居然買刀為了殺狗,這心腸也真夠歹毒的。

商人以利益為重,不管她買刀得目的是為什麼?反正有錢賺才是王道。

「鋒利、易攜帶、不易被發現,我推薦你買瑞士軍刀。既可以做裝飾,又有適用價值。」

老闆從專櫃里拿出一把瑞士軍刀,給柳橙橙掩飾了它許多種功能。

「你看,一把瑞士軍刀集合了很多的工具。這個是鋸子,這個是開紅酒的,這個是叉子,這個是牙籤、這個是剪刀,這個自然就是刀……」

老闆拿出一塊玻璃,用刀尖劃過,一條很深的印跡留在了玻璃上。

「多少錢?我買了!」

柳橙橙給了錢,直接拿過瑞士軍刀,沒讓老闆給她包裝。

回到酒店,柳橙橙把玩著瑞士軍隊。

為了試試,它是不是像店主說得那麼鋒利,柳橙橙將手指頭放到了刀鋒上,輕輕一抹。

鮮血順著刀鋒流成一條粗壯的紅線,疼痛隨之而來。

柳橙橙扔了手裡的刀,皺緊眉頭,死咬住嘴巴沒有叫出來。

鮮血不斷從割開的縫隙里噴涌而出,抓了一把餐巾紙,死死地包裹住手指。

不到一分鐘,餐巾紙都被鮮血染紅了。

「老闆果然沒騙我!」

捂著手指,柳橙橙打的去了醫院,看著醫生給她處理手指,差一點就斷了,裡面的骨頭都看得見。

「不用麻藥,醫生你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柳橙橙需要身體那種疼痛,來抵消心裡無法釋懷的疼痛。

這點疼算什麼?比起躺在冰冷的黑暗裡,一點也不算什麼。

這個手術過程,柳橙橙哼都沒哼一聲。

不是俏臉上滿頭的大汗,恰白的膚色,真懷疑那些疼痛只是一場幻覺。

柳橙橙一直窩在酒店裡,連手機都關了機。

沒事她就用幾根手指敲打著鍵盤,她不是在碼字寫小說,而是在寫遺書。

她已經計劃好了,在航母舉行婚禮的時候,作為周勢宏的爸爸,她是應該會跟他敬茶,有機會近距離接觸。

就那個時候,她決定用瑞士軍隊結果那個人的命。在別人地盤上,她殺了他們上司,她也沒想過能逃脫。

畢竟她不是特警,也沒有任何身手,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同歸於盡,她一定要給軒轅承影報仇。

只是想到寶寶、貝貝,每一次眼淚都打濕了鍵盤。

遺書寫好以後,柳橙橙將它保存到了網路硬碟上。

其他所有的時間,她都在網上搜索如何刺殺,刺殺的訣竅、技巧、必殺技等等。

並按照資料上的描繪,反覆的在酒店裡練習。

十天以後,周勢宏來到了柳橙橙所住的酒店。

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反正他老子答應他們在航母上舉行婚禮。

柳橙橙什麼行李都沒帶,甚至筆記本都扔在了酒店。

她只帶了一把瑞士軍刀,跟周勢宏回了他的住所。

面對周勢宏,柳橙橙一直都戴著一張笑面。

看著這個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罪魁禍首,在心裡無不想著怎麼殺死他,讓他怎樣生不如死的好?

周勢宏的家,自然是那種奢華之極的別墅。

柳橙橙對這一切一點都不關心,更不在意。

「小東西,你終於要是我的了!」

周勢宏坐在沙發上,摟著坐在他身側的柳橙橙,一臉幸福。

偌大的別墅里,現在只有柳橙橙和周勢宏,家政人員全被周勢宏放了假。

盼了多少年,終於能跟柳橙橙在一起,他自然不希望有外人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

「小東西,我想親你!」

周勢宏陳述完,就側過臉,著勢要親柳橙橙。

「現在不行,等結婚以後吧!」

柳橙橙仍是一臉笑意,手卻擋住了周勢宏親過來的嘴,不讓他得逞。

「為什麼不行?反正都要結婚了!」

周勢宏怎麼甘心被拒絕,有點不高興的柳橙橙的答案。

她裝什麼純,早就給別人未婚生子,還跟她裝B。

說這話,柳橙橙是笑著得,可是語氣卻十分冰冷。

「不行就不行,如果你想逼我悔婚就那麼做!」

她是他等候了五年多,千方百計才得到的女人,自然不能粗暴的對待,他願意等她心甘情願交出自己。

「小東西,生氣了?你是我的女神,我會尊重你,不會強的。」

周勢宏放開了柳橙橙,沒再要求跟她有親熱的舉動。

柳橙橙從來沒想過將身子交給軒轅承影以外的第二個人。

「小東西,餓了嗎?」

周勢宏放家政人員假,本來是打算跟柳橙橙在別墅里,任何一個地方,毫無顧忌的滾床單。

沒想到柳橙橙不答應,如今美夢落空,周勢宏只能轉移注意力。

他們回別墅的時候,在外面吃過晚飯的,柳橙橙根本沒什麼胃口,也沒吃幾口飯。

此刻她感覺肚子確實餓了,不過她拒絕吃飯。

「不餓!」

「那我們看電視好了!」

周勢宏發現柳橙橙雖然臉帶笑容,卻並不跟他多做交談,有點挫敗。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各佔據沙發的一角。

雖然大家都沒看電視,眼睛卻都落在電視屏幕上。

外面天已經黑了,皎潔的月光普照著大地,一切都變得朦朧而美麗。

有幾個身影在大樹的掩護下,解決掉別墅外面守護的那些特警,悄悄朝別墅靠近。

「什麼人?」

周勢宏首先發現闖進別墅裡面的人,立刻站在柳橙橙面前,成守護姿勢。

柳橙橙早已經對未來不抱任何希望,生死又算什麼?

她一點都不害怕,打量著闖進屋子裡的人。

五個人,全是黑色的緊身衣褲。金髮、藍眼、高鼻樑,卻都是清一色的外國人。

別墅外面,有周勢宏爸爸派在外面,專門保護他安全的特警,各個都是好手。

這些突然闖進來的外國人,沒一點響動就闖了進來,周勢宏手心全是汗。

五人為首的那個人指著周勢宏身後的柳橙橙,用那種外國腔說道:

「我們要她!」

「休想!」

說完,周勢宏拉著柳橙橙站到沙發的背後,躬身從沙發下面掏出了手槍。

「砰……」

將柳橙橙按到沙發背後,周勢宏朝闖進來的五個人開槍。

「碰碰……」

子彈和撲克牌相碰,發出金屬碰撞那樣刺耳的聲音。

子彈都打完了,那五個人還是安然無恙站在那裡,甚至位置都沒有移動一下。

「夠了,我們沒時間陪你玩!」

就在周勢宏準備去拿第二把槍的時候,兩張撲克牌插到了他手腕上,很快他雙臂都鮮血淋漓。

「小妞,跟我們走!」

為首的那個人,朝一直冷冷看著這一切的柳橙橙伸出了手。

「你們是誰?」

那人動了動嘴巴,吐出了一個詞:「Mafia」

柳橙橙已經好幾年沒接觸英語了,以前初中、高中學得哪點知識,早還給了老師,半天也沒也翻譯出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周勢宏的聲音無比痛苦,因為聽到這個詞語,震驚不已地翻譯出:「黑手黨!」

柳橙橙這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那些小說、影視作品常常描寫的,很厲害的有組織的犯罪團伙的成員。

「我不認識你,你們為什麼找上我?」

柳橙橙力持鎮定,最近是不是她的倒霉日?遇到黑手黨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被她碰到了。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跟我們走!」

柳橙橙看著這個滿臉絡腮鬍的外國大漢,捏緊自己的瑞士軍隊,堅決地表示自己的態度:「不,我不會給你們走!」

她還沒給軒轅承影報仇,她才不要跟這些人走。

「由不得你!」

不等柳橙橙有什麼反應,她只感覺脖子一痛,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手裡的瑞士軍刀也掉到了地上。

普通人跟那種練家子的,即使你有最好的武器,也是沒什麼用的。

周勢宏疼得冷汗直冒,看著柳橙橙被那幾個帶走,哭求地喊:「你們不能帶走她!」

回答他哭喊的,是兩張撲克牌射到他雙腿上,讓他連路都不能走了。

柳橙橙醒來的時候,四周沒有一點光明。

伸手不見五指,柳橙橙下了床,中途被傢具絆倒好幾次,四面牆都被她摸完了,才找到有點像門的地方。

「開門……開門……放我出去!」

柳橙橙大力拍在門上,居然是鐵門。

「開門……開門……」

白嫩的玉手拍打在冰冷而堅硬的鐵門,手掌鑽心的疼著。

雙手快打麻木的時候,鐵門傳來了人的聲音。

「小妞,安分點。如果再讓我聽到鐵門發出的聲音,很久沒碰女人的弟兄多了!」

赤裸裸的威脅,無情而冰冷跟鐵門一樣。

柳橙橙不敢在拍射門了,她就不相信他們一直把她關在這。

瞎子一般,摸索著回到床邊,身子無力倒在了床上。

當無法改變現狀的時候,就學著接受吧!

漆黑的四周,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母親自殺后的那個晚上。

天地之間,沒有光明、一絲光明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暗,籠罩她整個身心的黑暗。

沒有人疼她,全世界都拋棄了她。

不過這一次柳橙橙沒有曾經的恐懼,她還希望曾經懼怕的鬼神,能在這漆黑的世界里出現。

那樣她至少可以見見母親,詢問她是否過得好。

如果運氣再好點,也許他……

成了鬼的軒轅承影,會來這裡找她。

即使是索命,她也認了,至少能最後看他一眼。

「啪……」

黑暗裡傳來清脆的一巴掌,那是柳橙橙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她真該死,她怎麼就相信了,相信了他真的掛了呢?

他是那麼妖孽的男人,不是都說禍害一千年嗎?他的命不會那麼短,一定是搞錯了,他們搞錯了。

淚水流淌在漆黑的夜裡,如果不是壓抑地哭泣,是找不到它的印跡。

可是軒轅正奇說,子彈穿過的是心臟!

那還有活命的幾率嗎?她還能自欺欺人嗎?

疼得是臉,更疼得是心。

如今自己被關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甚至還被自稱黑手黨的人囚禁,她要怎麼給他報仇?怎麼逃出升天?

想到她特意買的瑞士軍隊,她以為只要有一把鋒利的武器,就能報仇。

現在看來她當初想得好簡單,對於真正那種高手,她這個弱女人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瑞士軍刀哪裡排得上用場。

軍隊里的上將,那絕對是練家子。

她連黑手黨的混混都打不過,還能指望靠一把瑞士軍隊報仇嗎?

想到軒轅承影,想到他那樣的人,居然是因為一個女人,就是她這樣一個女人,斷送了性命,柳橙橙就不能平靜。

她不能就這樣算了,也不會放棄報仇。

即使目前報仇對她來說太以卵擊石,人家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要壯大自己。

黑手黨,各國的黑手黨,都是專門跟政府作對。

如果她要求加入,是不是報仇的勝算更大一些?

還有黑手黨為什麼指名要她?她不記得自己有招惹這樣的黑社會組織。

他們敢從周勢宏別墅,公然將她搶走,甚至還弄傷了上將之子,甚至留下名號,如此大膽的行為,就不怕上將找他們麻煩。

太多的疑問在柳橙橙腦海里沒得到解答,她決定什麼也不要想了,想也想不明白。

安心的睡覺,好好的休息。

真相早晚都會出來,日升日落又會是新的一天。

即使新的一天,她將雙手沾滿鮮血,她也要給他報仇。

鐵門轉動的聲音,驚醒了床上的柳橙橙。

隨著門得開啟,光明終於來到了這間屋子。

歐洲復古式的裝飾:奢華的宮殿傢具,精緻的壁燈,繡花的地毯,高雅的油畫……

「小妞,適應能力很強!」

之前五人之中為首的那個人,眼神戲謔,打趣著柳橙橙。

是呀,有幾個女人被黑手黨綁架了,還能如柳橙橙睡得如此安穩。

「柳橙橙,我的名字,不要叫我小妞!」

柳橙橙打量著進來的這個人,身材高大魁偉,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你好,我是托馬斯!」

托馬斯介紹完自己,就伸出滿是金色汗毛的手,要跟柳橙橙握手。

柳橙橙連忙從床上站起來,伸出了自己的手。

站在床上柳橙橙才勉強能跟托馬斯的目光對視,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高。

「托馬斯,你好。」

柳橙橙一點都不害怕,決心給軒轅承影報仇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當自己死了。

明眸毫不怯場,對上托馬斯那震懾力十足的藍瞳。

「你真是黑手黨?」

托馬斯語氣很平淡,聽不出情緒:「你真勇敢!柳橙橙,你是迄今為止,世界上第一個敢懷疑我身份的人!」

柳橙橙很幽默地面對托馬斯的警告:「你真酷,托馬斯,你是迄今為止,世界上我第一個見識到自稱是黑手黨的人!」

明眸、藍瞳對視了幾秒鐘,托馬斯突然來了一句:「不虧是他的女人!」

柳橙橙一把抓住托馬斯毛茸茸得大手,急切地問:「你知道軒轅承影?」

「他沒死?」

「是他讓你帶走我的?」

「托馬斯,告訴我!」

一連串問題從柳橙橙嘴裡爆發了出來。

藍瞳一直盯著柳橙橙抓住他手臂的玉手,眼神危險。

「放開,你們東方女人不是一直很矜持嗎?」

柳橙橙第一次看見一個人變臉那麼快,有點怕怕地鬆手了。

「柳橙橙,除非我主動,你最好別隨便碰我,否則揍了你,別怪我待客不周。」

托馬斯說得很嚴肅,也很認真。

柳橙橙不自覺點頭,她有點明白黑手黨的恐怖,托馬斯的眼神好嚇人。

「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

托馬斯那凍死人的眼神,才慢慢有了溫度,又恢復了之前那種玩世不恭的神色。

「軒轅承影我不認識,他死或者不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之所以會在這裡,是我受一個兄弟所託。半年以後,你可以離開義大利。這期間你最好乖乖的配合,別想逃跑,更別想回國。」

升起的希望又突然熄滅,還是她太天真了,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柳橙橙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不願意在幻想和自我催眠中浪費日子。

「我不會逃跑,托馬斯你能引薦我認識你們黑手黨的教父嗎?」

「你為什麼要見黑手黨教父?想做什麼?」

托馬斯的眼神很震驚,一般女人聽到教父都會逃之夭夭,怎麼會主動去接近?

「我想加入黑手黨!」

柳橙橙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就你?」

托馬斯的語氣是輕慢而質疑的。

柳橙橙態度決絕,口氣堅定:「對,是我,我柳橙橙想加入黑手黨!」

「不行!」

托馬斯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為什麼不行?」

柳橙橙努力毛遂自薦:「我還年輕,我學習能力很強!」

托馬斯找到了一個理由說服柳橙橙,黑手黨是一個進容易,永遠不可能退出的組織。

「但是你已經成年,肌肉、骨骼全部發育完成,再塑造那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柳橙橙不滿,托馬斯的拒絕:「你又不是教父,你怎麼能代替教父做決定?」

托馬斯擺了一個很酷的姿勢,摸著自己滿是絡腮鬍的下巴。

「不好意思,黑手黨教父,就是在下!」

柳橙橙上下打量著托馬斯,這個人就是黑手黨教父?

那些影片、小說里描寫那麼神奇的人,也只不過是個凡人,沒什麼特別之處。

柳橙橙滔滔不絕地勸說托馬斯:「英明、睿智的教父大人,你就准我加入黑手黨吧!你別看我個子小,腦子很靈活的,現在不是都流行高科技犯罪嗎?你教教我,我一定是那方面的高級人才。」

托馬斯看著柳橙橙,不是他不想收她,關鍵是他男人有言在先,如果他允許她加入黑手黨,那黑手黨就等著被殲滅。

「你為什麼要加入黑手黨?」

柳橙橙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明眸全是仇恨的怒火:「我要變得強大,我要報仇!」

「如果你只想變得強大,不需要加入黑手黨。我會派一個高手,教你學習的技能。」

托馬斯正發愁,怎麼完成他男人交代的任務?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她,變成一個道上的高手。

「謝謝!今天就開始好不好?」

柳橙橙不在堅持加入黑手黨,畢竟變強才是她的初衷,報仇才是她的目的。

「只要你自己沒問題!」

托馬斯領著柳橙橙走出了房間。

「在外面,你要記住,你是我最寵愛的情婦,其他男人給你搭訕,你就說我的名字!」

看著不懷好意的目光,柳橙橙記住了托馬斯的話。

露膀子、赤上身的義大利男人,三五步就可以見到幾個。

他們看見托馬斯和柳橙橙走過,眼神是曖昧而輕佻的。

托馬斯帶柳橙橙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面前,指著柳橙橙說:「吉米,她叫柳橙橙,以後半年你負責訓導她。」

吉米比托馬斯要瘦削、矮小的多,青筋凸出的雙手,正在仔細地擦拭著厚厚的眼鏡鏡片。

「柳橙橙,吉米是黑手黨的總教官。如果你真想變強,就好好跟他學。」

很平凡的一個老頭子,看不出他居然是培養殺手的頭頭。

不過人不可貌相,越是平凡的人說不定越厲害。

柳橙橙恭謹地彎下腰:「吉米老師,拜託了!」

吉米理都沒理柳橙橙,繼續擦拭他的鏡片。

「這個手機你拿著,有事打我電話!」

托馬斯給柳橙橙了一部手機,而後離開了。

這裡是一個獨立的校園,不知名的花兒看得很艷,卻沒有香氣。

吉米坐在木廊上,柳橙橙站著。

吉米給柳橙橙說的第一句話:「做好下地獄的準備了沒有?」

柳橙橙想了一下,才明白吉米的意思。

「再苦再累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讓我變強!」

吉米戴上眼鏡,起身就走。

第一次被人如此冷落,柳橙橙厚著臉皮跟上。

出了小院,走過長長的走廊,落入眼前的是一片碧波蕩漾的湖,湖的對岸是座假山。

「想我教你,就跟上吧!」

吉米對柳橙橙說完第二句話,一個跳躍,身子落盡了水波粼粼的湖裡。

不到一分鐘,水面冒出無數個水泡泡,他的身影一點都看不到。

「吉米老師!吉米老師……」

柳橙橙對著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湖面,大聲地呼喚著。

雖然對生死已經看開,可是看著這深不見底的湖水,柳橙橙感覺小腿發軟。

吉米老師不要命了嗎?這麼深的湖水,無疑是投湖自殺。

「想我教你,就跟上班!」

吉米跳湖之前那句話,在柳橙橙腦海里回蕩。

「死就死吧!」

柳橙橙閉上眼睛,身子前撲,落盡了湖水裡。

「怎麼回事?」

柳橙橙不會游泳,跳下湖,她就做好被嗆水,或者淹死的自覺。

可是身子並沒有想象中那樣下沉,湖水也只淹到大腿處。

腳底能踩實,那這就不是湖底。

湖底的泥土被水常年侵蝕,早就成了淤泥。

「吉米老師……」

既然水這麼淺,吉米那個狡猾的老頭,都不給她說。

吉米已經站在湖對岸的假山上,給柳橙橙招手。

柳橙橙從水裡,走了過去。

「走吧,真正的訓練還沒開始!」

吉米說完,就走進了假山的山洞裡。

柳橙橙褲子被水打濕透了,粘連在身上特別不舒服。

看著已經走遠的吉米,柳橙橙收起所有的不滿,小跑步也走進山洞。

入口是長長的隧道,隧道兩邊,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扇緊閉的門。

吉米帶柳橙橙走進隧道左邊,第三個門。

門是那種不鏽鋼製作的,朝裡面一推,所有的黑暗都遠去。

入目的全是訓練用的道具,柳橙橙就認得幾樣:練拳的木樁、扎馬步的梅花樁、射擊用的靶子……

其他那些造型怪異,鋼鐵做的東西,柳橙橙第一次見到。

「先從扎馬步練習,梅花樁上站一個小時!」

吉米指著插在沙潭裡的梅花樁,對柳橙橙下達第一個訓練的任務。

吉米拿了一本漢語書,坐到旁邊翻閱了起來,不再搭理柳橙橙。

柳橙橙看著那些間隔一米,齊齊豎立的木樁,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去。

前面十分鐘都還很輕鬆,後面就太難了。

腿一軟,柳橙橙從木樁上丟了下來。

鼻子、嘴巴全都進了沙子。

吉米那個老頭,看都不看柳橙橙一眼,更別說安慰的話。

「吐……」

吐掉沙子,柳橙橙又爬到了木樁上。

一個小時一秒不差,吉米放下書,指著木樁說:「現在訓練手,一個小時!」

雙腿已經麻木,柳橙橙挪到木樁前。

學著電視上,那些功夫巨星練拳的姿勢,打向了木樁。

「疼……」

不光是手疼,還有臉也疼。

手打向木樁,木樁轉動起來,木樁枝椏打到了臉上。

吉米好像沒看見柳橙橙被木樁打,也不教她要領,自己沉浸在書本里。

「疼……」

柳橙橙又痛呼了一聲,吉米還是沒理她。

弱者即使能招來同情,也是被踐踏的命運。

柳橙橙把所有的疼痛都死死地悶在了心裡,一拳一拳打向木樁。

好幾次臉都被木樁打到,一張精緻的俏臉,此刻已經淤青紅腫。

二十分鐘以後,柳橙橙找到了要領,臉終於倖免被木樁親吻。

吉米從書本里,抬起頭瞟了一眼柳橙橙,又繼續看書。

「現在練習眼睛,一個小時!」

聽到吉米的聲音,柳橙橙才停止了出手的動作。

蔥白般的玉手,此刻血肉模糊,又紅又腫,弄得更壽星饅頭差不多。

練拳的木樁,此刻已經被柳橙橙的鮮血,給染成了紅色。

吉米扔給柳橙橙一把槍,幾盒子彈、幾頁使用說明書,又窩到老位置,看他的書了。

大一柳橙橙軍訓過,那時候練習射擊的是刺刀步槍。子彈都是教官事先上好的,就連槍托都是教官幫忙給托住的,她只需要扳開關就好。

看著手槍里空空的子彈夾,柳橙橙仔細閱讀起使用說明,第一次學著裝子彈。

子彈裝好以後,開始瞄準射擊。

槍是滅音槍,子彈打出,沒有槍聲。

虎口被槍的後座力震麻,柳橙橙還是微閉著眼睛,瞄準、射擊。

一盒子彈打完,柳橙橙走到靶子處,檢驗射擊的成果。

別說擊中靶心,就是上靶都沒幾個。

柳橙橙走回射擊位置,繼續裝子彈、瞄準、射擊。

所有子彈打完,吉米眼睛盯著書本,對柳橙橙說:「暫時就訓練到這裡,你先去吃飯。休息一個小時,再來這裡繼續訓練!」

柳橙橙感覺全身好像散了架,每塊骨頭、每一寸肉都是疼得。

艱難地挪動著腳步,走出了房間,走出了隧洞。

被湖水打濕的褲子,早已經幹了。

不過上衣和頭髮卻被汗水打濕了,跟湖水浸泡了一般。

微風吹過來,那種微弱的風力,柳橙橙感覺都可以吹到她。

挽起褲管,到大腿上面,柳橙橙渡水準備躍過湖面,去那邊岸上找吃的。

也許是第一次經過這麼高強度的訓練,身子受不了。

她走到一半,幾個踉蹌,魚兒回歸大海一般,一頭栽進了水裡。

直立著自然不會被水淹沒,可是平倒在湖水,柳橙橙滿嘴都被水灌了進去。

因為敲打木樁受傷的雙手,此刻泡在水裡,那種疼痛讓她意識清醒了許多。

嗆了好幾口水,柳橙橙連忙閉住嘴巴。

感覺水在鼻孔里飄蕩,眼睛被水灌得生疼,雙腿在水裡亂蹬,雙手在水裡亂抓。

隨著身子下沉,柳橙橙摸到了鐵板一樣的東西。

因為有了著力點,雙手撐在鐵板上,腳也有了踏實的感覺,做下蹲運動一般,柳橙橙從水裡冒了出來。

吐出嘴裡的湖水,大口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爬上岸,柳橙橙整個人癱坐在湖邊,看著水波蕩漾的湖面,心裡有一絲后怕,差一點她就溺水死掉了。

「東方女人真得很堅強!」

托馬斯的聲音,在柳橙橙身後驚嘆地響起。

手腳沒有一點力氣,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身子被託了起來,托馬斯抱起了柳橙橙。

柳橙橙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跟別說反抗托馬斯的擁抱。

托馬斯抱她回了她之前住的房間。

柳橙橙被放在椅子上,托馬斯從衣櫃里找出一套乾淨的衣服。

「你可以自己換衣服嗎?」

柳橙橙抬起好似有千斤重的手,指著門口,小聲地對托馬斯說:「嗯,你先出去!」

托馬斯走了出去,還很紳士的帶上了房門。

柳橙橙脫掉濕衣褲,換上乾淨的衣服,才打開門。

一個染成藍發,燙成大波浪髮型的義大利女人,端著一個托盤,進了柳橙橙的房間。

「閣下,讓我給你準備的午餐!」

義大利面、烤羊排、蔬菜湯。

鍛煉了三個小時,消耗了大量體力。

柳橙橙也沒客氣,走到小型的餐桌邊狼吞虎咽了起來。

藍發義大利女人,看著柳橙橙吃飯哪個樣子,一臉的鄙視。

這樣糟糕的東方女人,怎麼就成了閣下最寵愛的情婦。

托馬斯雖然是黑手黨教父,如果他要庇護的人跟他沒什麼關係,他手下那些不安分的傢伙,還是會膽大妄為冒險的。

更何況還是柳橙橙如此精緻、惹人喜歡的東方小女人。

為了杜絕不必要的麻煩,托馬斯在黑手黨內部宣布,柳橙橙是他最寵愛的情婦,誰動了她,就等於跟他挑戰。

藍發義大利女人只是托馬斯的女僕,曾經多次想勾引托馬斯未果,對初來乍到的柳橙橙,自然懷恨在心。

十分鐘不到,所有的食物都被柳橙橙,風卷殘葉掃進了肚裡。

藍發義大利女人看著吃光了食物的空盤子,用義大利語罵柳橙橙是一頭能吃的豬。

柳橙橙聽不懂她的話,還以為她問她吃飽了沒有?

滿臉笑意給藍發義大利女人,用漢語說道:「謝謝,我吃飽了!」

藍發義大利女人聽到「謝謝」,表情一愣。

顯然她是懂漢語的,她真沒想到這個女人,被她罵了居然給她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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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誰動了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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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心一直在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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