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綠蘿出院

綠蘿不喜歡呂艷為難高遠，便去拽她的手，埋怨說：「你問他做什麼，他又不知道，是喻芊露弄的，她甩我一巴掌，有點狠，出手前大概把手指上的哪個戒指轉了面，鑽石朝里，劈在臉上，就劃破皮了。她手上的可都是真鑽，連玻璃都能劃破，何況是我這麼薄的臉皮。」

她說著，突然兀自笑起來，她是笑自己沒心沒肺，這樣倒霉的一件事情，也能說得雲淡風輕。

呂艷聽完，氣不打一出來，指著綠蘿的臉跟一直不聲不響站在門口的雷小雨說：「怎麼樣？你們今天打那賤貨，是替天行道吧？是為民除害吧？早知道綠蘿弄成這樣，我都得進去踹上幾腳！你還叫他們不要打臉，她自己一點臉都不要，你還要人給她留著臉，算怎麼回事？就該撕爛她那張臉！」

雷小雨交抱著雙臂斜靠在門框上嚼口香糖，一下一下嚼，一臉垮相，說：「你不懂，留著她的臉還有別的用處。」

呂艷說：「呸！留著再去禍害別人？」

雷小雨笑笑，沒往下說。

綠蘿認識雷小雨，知道她是誰的誰。雷小雨望著呂艷笑的時候，綠蘿從她的笑意里捕捉到一絲接近孩子氣的調皮，好像是馬上要進行一個天大惡作劇的樣子。心裡便想著，喻芊露這次真的是碰上對手了，她的災難遠遠沒有完。

她現在一點都不同情喻芊露，這世界上的有些人，施捨任何感情都是浪費，譬如喻芊露，你現在同情她一下，將來轉個場，她卻反咬你一口，就像東郭先生和狼，農夫和蛇。

綠蘿給雷小雨一個好看的笑，透著秋天來臨的涼意，很是溫柔。

雷小雨倒是詫異，問：「你認識我？」

綠蘿抿著嘴，說：「哪能不認識，你是姚經理的太太。」

這下，雷小雨更驚，連同甜妹也跟著驚。

雷小雨說：「喂，你怎麼知道我們已經登記結婚了？」

綠蘿又抿嘴，笑得更美好，說：「先前不確定，現在很確定了。」

雷小雨一臉著惱的神色，說：「切，跟你們這群人打不起交道，一個一個都喜歡搞腦子。」

其實綠蘿是很確定的，雷小雨跟姚經理在一年前就登記結了婚，因為雷小雨的母親剛剛動過一場挺大的手術，所以準備等她身體復原以後再辦婚禮。雷小雨一向喜歡玩鬧，在外從不肯承認自己已婚，所以大家都只當她跟姚經理是男女朋友，從沒想過已成夫妻。

這些，都是綠蘿是刻意查到的，上次她在陸總的車上看見姚經理跟喻芊露手挽著手逛街之後，便留心打聽姚經理女朋友的情況，這個城市很小，來來去去就這麼些人，七扯八扯總帶著這樣那樣的關係，說起來不是認識就是聽說過，更何況雷小雨的父親是當地的地頭蛇，打聽起來一點都不難。

查到雷小雨和姚經理已經登記結婚以後，綠蘿心裡就有了今天的這步棋，但真的是萬不得己才走的一步狠棋，她知道一落子，喻芊露就一定是今天的下場，以後可能還會有別的麻煩甚至災難。

說來說去，呂艷之前對喻芊露說的那句話是對的，人在做，天在看，天道昭然，小心報應。所以綠蘿不背心裡包袱。

辦完出院手續，大家一起走到街上，甜妹給史辰東打電話，問他在哪。史辰東說在工地，甜妹又問在哪個工地。史辰東說在青雲路的工地。甜妹說：「我一會來找你。」

史辰東瞬間慌了一下，說：「我一會還有個會，開完會就回公司的，你別來了，都是泥泥水水的，臟。」

甜妹還想爭取弄清楚他到底在哪裡，呂艷給她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她便沒再問，說：「那行，我在公司等你。」

這邊甜妹一掛電話，那邊呂艷就把電話打到公司的保安那裡去了，問他們早上把喻芊露送到哪家醫院裡去的，得了答案以後，揮手喊大家上車，直往市東的一家私人醫院開去。

呂艷一邊開車一邊問綠蘿：「你爸爸媽媽那邊，怎麼應付過去的？他們不是說這兩天就來看看你和高遠的嗎？你這鬼樣子，怎麼見人？」

綠蘿說：「我打了個電話，跟他們講我馬上要出差，一個月才能回，叫他們過陣子再來看我，或者乾脆過陣子，我帶高遠回上海去看他們。」

呂艷笑，說：「你爸媽能信你的鬼話？」

綠蘿也笑，笑得調皮極了，說：「那有什麼好不相信的，這就是誠實孩子的好處，平時不說謊，關鍵時候說一次兩次謊，沒有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