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終於回來了1!
「小、小叔叔,我……可以起來了嗎?」別墅很大,中式的裝修風格,古典簡約卻透著貴氣非凡。
季慕白跪在冰冷的瓷磚上,雙手舉著幾本雜誌,微微抬起腦袋斜著眼睛觀察不遠處,那個愜意地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男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問道。
季慕白的長發微亂,整張小臉聳拉著,面上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樣。
紙張被翻過一張,男人抬起眼,深邃的瞳仁晦暗不明,目光落在她那張愁眉苦臉布滿委屈的小臉上。
他面不改色,雙唇薄涼:「我讓你跪了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堵住了季慕白在大腦考慮了很多遍的求饒對白。
「沒、沒有……」
季慕白撇撇嘴,語氣訕訕的。
她悄悄地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她酸痛的膝蓋,男人陰沉的目光向她射來,嚇得季慕白趕緊擺正姿勢,一本正經地跪著。
她稍微動一會兒,他的表情就像要殺人,他是沒有讓她跪沒錯……
殺人於無形,莫過於此。
狐狸的狡黠,商人鑽漏洞的本能,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男人這才滿意地移開目光,低下腦袋看文件,掩下嘴角似有似無的得逞笑意,拿起鋼筆在文件的末尾簽下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墨黎。
文件被重重地合上,墨黎嘴角噙著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雙腿交叉,隨意地搭在茶几上,白襯衣紐扣被解開了幾顆,露出精壯的胸膛。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女。
「這三年,小日子過得挺逍遙。」他的聲音冷如寒窯,語氣里很是諷刺。
三年來,他給足了她自由,只要保證她安全,他不插手她的任何事情,甚至可以狠下心來不去知道她的所有。
三年了,他終於等到她良心發現捨得回來了,才讓人去查了她這三年來幹了什麼。雖然心知這丫頭片子從小惹禍到大,卻不想她背著他幹了這麼多的荒唐事。
她放肆到什麼程度,她任性,沒關係,他慣著!
但是這不代表,她可以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
「小叔叔,我過得很不好的,吃不好睡不好,我還每天都在想小叔叔你的。」季慕白連忙擠出幾滴眼淚,淚眼汪汪地看著墨黎,小可憐樣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
十足的諂媚討好語氣,她慣有的求饒方式。
明知道她的話是假的,傷心是假的,可墨黎的怒氣,還是消掉了一大半。
按捺住將她扶起來的衝動,墨黎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照片,挑著眉看著她:「是嗎?」
「嗯嗯。」季慕白連忙點頭,她都這樣求饒了,小叔叔要原諒她了吧?
「所以前年三月十五號,你去了酒吧是因為想我想得借酒澆愁?還酒精中毒了?嗯?」一張照片甩在了季慕白面前,拿起來一看,是她躺在醫院半死不活的照片。
炙熱的目光落在季慕白身上,季慕白心裡發虛,卻還是強做鎮定。
「小、小叔叔,你肯定是用人不慎了,說不定那個人只是和我長得一樣罷了,你別信那照片。」
話音剛落,墨黎懾人嗜血的目光便立馬向季慕白射去,季慕白立即沒了聲,心虛地低下腦袋,不敢對上墨黎的目光。
寬闊的別墅一時間只剩下了潺潺的流水聲和微弱的呼吸聲,靜的讓季慕白心慌。
她最怕墨黎安靜,他越安靜,就代表他的怒氣越大。
「我錯了……」季慕白低著腦袋,悶悶服軟。
「錯哪了?」墨黎心中一喜,開聲問道。
「不知道……」
墨黎本來消卻的怒意猛然湧上來,不知道?好,有骨氣!
他再次抽出一張照片,向她扔過去。
「五月,去蹦極了?和一個男的?!」
「我和那男的只是普通朋友,真的!」季慕白舉手解釋。
「去年一月,去了賭場。」
「他們逼我去的。」
「八月,沒錢了跑去賣唱?」
「不是賣唱,是街頭表演!」季慕白義正言辭地解釋,多好的藝術表演,在小叔叔口中就變成了賣唱了……
「賣唱就是賣唱,做什麼解釋?!」墨黎氣得將所有照片甩在季慕白臉上,卻沒有用內力,不然季慕白早就被甩飛了。
真是沒想到,他護了寵了這麼多年有朝一日會因為沒錢跑去賣唱!若不是她還知道回來,是不是就打算流落街頭了?!
「不解釋了……」季慕白垂下腦袋小聲地嘟囔著。
對於這種野蠻人,她說什麼也沒用。
見她久久不說話,墨黎冷哼一聲,繼續冷嘲熱諷。
「沒出息了就跑回來?」
「不是,小叔叔,我是想你了。」季慕白搖搖腦袋,目光真摯無比。
「呵!想我了?」墨黎眼底的諷刺一閃而過,「小小,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想他了?這麼拙劣的理由,他會信?墨黎冷冷撇了她一眼。
她若是真想他了,為何三年來一通電話都沒打回來?
她若真是想他了,為何在他三年生日里連一聲祝福都沒有,留他一人守著手機過了大半夜?
墨黎深吸一口氣,盡量把語氣放的平緩。
「小小,你記不記得我十八歲的生日願望?」
季慕白眨眨眼,一臉懵懂:「小叔叔,你知道我記性不好……」
墨黎苦笑一聲,心裡酸澀無比。
十幾年來,反反覆復的心痛,他早已習慣,從習慣到麻木,從麻木到風輕雲淡。
十八歲生日,人界的成人禮,他帶她去山上看了一晚上星星,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麼多星星,他告訴她,她所以的第一次都只能陪他一起過。
第一次看滿天星星,初吻,初夜……
她當時答應那麼爽快,他早該知道不該對她抱太大的希望。
「小叔叔,你別生氣了,小小以後乖乖聽你的話……」季慕白放下雜誌,一點一點地向著墨黎蹭去,兩隻小爪子抓住墨黎的袖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聲音軟糯軟糯。
「回去跪著,沒有三個小時不準起來!」墨黎冷了冷臉,說的格外決絕。
「那剛剛的時間算嗎?」季慕白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誠摯地問道。十分沒眼力見地看不出墨黎此時的心傷,墨黎酸澀的心更塞了。
「不算!」墨黎咬牙切齒地說道,拍開季慕白的手,徑直走出別墅。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