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聞不問
施雨落和沈再峰無比鬱悶地跟著保衛走下了山峰,最後,老老實實交了罰金才得以脫身。「唔唔唔,明明還有別人上來過,剛才還有人要鬧自殺呢,憑什麼只罰我們兩個……」
「一派胡言,我怎麼只看到你們兩個?」
飛機上。
夏如心低頭沉默於座椅之上。
「你說的,只要我救了他,你什麼都聽我的。」
「嗯。」夏如心只好答應。
景曜銘又一次取出戒指,霸道地套在夏如心的左手無名指上。
「婚禮定在三個月之後。」他面無表情。
夏如心感覺不出他是悲是喜,可她很清楚,自己在聽到他講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是欣然接受的。
原來,他是肯娶她的,明媒正娶,還承諾著要給自己一個婚禮……
「景曜銘……」她摸了摸已經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剛想開口與他重歸於好。
他卻不願意聽她說話,冷然地將頭轉了過去。
這樣的挫敗感,讓夏如心有些受傷。我剛才無視於他浪漫的求婚,一門心思都投入在救溫書言身上,他一定生氣極了,他現在這樣,是在報復自己嗎?
之後的生活,也驗應了夏如心的臆測。
景曜銘又開始忙於工作,每晚都忙至三更半夜,回到家裡,有時身上還帶著濃濃的酒氣。
他一般不怎麼喝酒,即使是有應酬,也沒有人敢灌他景大少爺的酒,除非他自己想喝……
夏如心倔強冷清的性子,對比也是懶得去想法子改變的,既然他將自己擱置一邊晾著不管,她也難得清閑,我行我素地或者自己的小日子。
每日,她會告知傭人想吃的食物,自己閑來無事,也就會翻翻育兒書,這些書都是景曜銘心血來潮時買回來的。
現在他已經將書遺忘了,沒再碰過一下。
男人也許都是這樣,剛開始積極而主動,時間長了,也就疲於應對,冷淡,忘卻,直至……拋棄……
夏如心這樣想著,也就越發覺得男人靠不住了,感情經營到此刻,她所剩下的,也許也只有他強行留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家人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了消息。彷彿已經徹底與她決裂,大有此生不相往來的意味。
她撫摸腹中已經有了胎動的孩子,現在,這個孩子已經成為她唯一的親人了嗎?
想著想著,清淚劃過清冷的面龐……
「你在這裡做什麼?燈也不開,別告訴我你在這裡看書。」景曜銘突然推門進來。
夏如心忙拭乾眼淚。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她不答反問。
「項目結束了,就回來了。」他將公事包往沙發上一扔,疲憊地躺倒在床。
夏如心見他要睡,便起身出門,不做打擾。
「晚上的慶功宴,你陪我去。」他閉著眼睛,突然說道。
「嗯。」
她順從。為了溫書言的事,她早就失去在他面前反抗的權利。
溫書言被救以後,景曜銘縱使心中不爽,也沒有終止自己家的醫院與溫氏藥廠的合同,所以溫氏藥廠算是真真正正的恢復了運營,重振了過去的雄風。
當夏如心穿戴整齊走到門口的時候,景曜銘已經在車內等候了。
明叔在她上車以後,替她關上車門,駕車來到了慶功會的酒店。
兩人一路無話,下車的時候,景曜銘也沒有替她拉門。
夏如心穿的是一身款式寬鬆的白色連衣裙,腳下鞋子有些三四公分的高度,把她的體型拉得修長勻稱,若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她其實是個懷有五個月身孕的孕婦。
可她畢竟是個大著肚子的孕婦,低頭會看不到自己的雙腳,走上酒店的台階,她就因沒能即使發現還有一級台階,而險些絆倒。
她跟在景曜銘身後,一個踉蹌,扶住她的卻是白瑩雪。
「如心,小心一點。」白瑩雪妝容精緻,氣質從容優雅,小心地扶她站穩,還體貼地詢問她有沒有摔到。
景曜銘早就已經停住腳步,回頭看著她們,面露促狹。
「對不起。」夏如心本能道歉,摔跤不是她的錯,可若是因為摔跤而傷到腹中胎兒,那便是她的錯。
她想,這應該會是景曜銘的思維邏輯,所以,她道了歉。
景曜銘沒有說話,面色依舊噙著涼薄,卻將他高貴的手伸了出來,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同她一起進入餐廳。
東華剛剛完成了一個大項目,職員們都能得到很大一筆分紅,所以非常高興,大家也都玩得很瘋。
他們一杯又一杯地敬酒,景曜銘來者不拒。
夏如心第一次見景曜銘喝酒,速度是如此之快,而且還白的紅的混著喝。
「夏小姐,我敬你同景總早日結婚,百年好合!」一個穿戴得光鮮亮麗的女員工冷不丁地跑來給夏如心敬酒。
她忽閃的眼眸中,分明帶著戲謔,她一廂情願地認定著,夏如心不過是景曜銘玩玩的女人擺了,結婚這樣的事,是絕對不可能在兩人之間發生的,所以故意這麼說著,其實是在給她難堪。
經過這麼多事情后的夏如心,怎會還是剛入社會時候的小白兔?
她垂眸羞澀一笑,故意顯擺出左手無名指上的鴿子蛋,「謝謝,你猜得真准。」
如此反應,愣誰都會猜到他們好事將近了,敬酒的杯子又多了幾個湊過來。
夏如心得意地看了,那女員工一眼,隨手拿起手旁的一杯紅酒,正要喝下,景曜銘卻出手奪過,一口氣幹掉了一整杯濃純的紅色液體。
一旁的白瑩雪將之看在眼裡,她待在景曜銘身邊工作,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對景曜銘的脾氣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難看出來,他和夏如心之間存在著很深的芥蒂。
還有景曜銘近期常駐於辦公室和應酬場合,鮮少回家,他們吵架了?
白瑩雪露出一絲狡詐地笑容,「總裁,我再敬您。」
景曜銘碰杯,又飲下一杯白酒。
白瑩雪沒喝酒,卻突然揉起了眼睛。
「莫妮卡,你怎麼了?」景曜銘問。
「我的隱形眼鏡好像掉了,總裁,你快幫我看看還在不在,萬一掉在酒里就糟了……」
景曜銘微愣一下,然後竟然當著夏如心以及眾人的面,托起白瑩雪的下顎,仔細端詳了一下道:「還在。」
當然還在,白瑩雪她自知自己天生一對勾魂的大眼睛,戴上幽蘭的美瞳,那更加是晶瑩撩人,猶如自帶十萬伏特的發電廠般叫男人慾罷不能。若真掉了,眼睛一大一小該有多醜,才不會叫景曜銘如此仔細的欣賞呢!
這一動作,自然引起同事的一陣起鬨。
「莫妮卡,你好福氣呀!」
「喲喲,景總對莫妮卡真好,好羨慕哦!」
一時之間,大家都將剛才還當眾展示鑽戒的夏如心晾在了一邊了。
夏如心在心底發出冷笑,這就是做景曜銘這樣身份男人的女人的悲哀嗎?
人人都心知肚明,你不過是男人的一個花瓶擺設,高興時賞玩罷弄,玩膩了就棄之不顧,隨時隨地都可另覓新歡,縈繞在旁的鶯鶯燕燕,牡丹桃花,永遠絡繹不絕……
不過,如此公眾場合,想叫她難堪可沒這麼容易!
她拿起白瑩雪的紅酒杯,搖晃著說道:「隱形眼鏡掉酒里了,看酒杯不就好了,幹嘛要讓人看你眼睛呢?如果一定要人盯著你的臉看的話,那我就不妨成全你……」說著,白瑩雪臉上就被這酸甜的紅酒,好好滋潤了一下,妝容瞬間花糊,好不狼狽。
眾人一陣唏噓,全都收斂了剛才的起鬨,沒人敢率先做聲。
景曜銘此時卻露出笑容,緩和氣氛道:「有句話,叫千萬別得罪女人,我公司女人不少,看來我只有敬所有女性一杯,免得我也遭遇這樣的報應。」
大家迎合著他的說詞,繼續歡笑了起來。
夏如心繼續陪在景曜銘身邊一起應酬眾人,白瑩雪只得一個人默默退到洗手間,洗去一身的紅酒。
如此以來,大家也都看出來,外表柔弱的夏如心其實並不好欺負。直到慶功宴結束,再沒有哪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敢跳出來挑戰這位未來景夫人的權威了。
走到車前,景曜銘一直微醺的臉色在夜風的吹拂之下竟然已經快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他的酒量是真的好。
明叔一路都開著窗,好驅散他滿身的酒氣,夏如心穿著單薄,已經有些冷得微微顫抖了。
景曜銘見狀道:「明叔,停車。」
車子停在了偏遠郊外的路燈旁。
景曜銘開門下車,「你把窗關了,送她回去,我想自己走走。」
「可是,少爺,這裡離別墅還有三十多公立……」
明叔還沒說完,景曜銘就已經關了車門,固執地一個人朝前走去。
身為管家的明叔不敢忤逆少爺的命令,猶豫了幾秒,只得踩下油門繼續往別墅駛去。
「大概也只有明叔你才受的了他的臭脾氣。」夏如心忍不住對明叔抱怨。
明叔嘆口氣說道:「少爺就是這樣,面對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是不懂該怎麼表達,你感覺他對你陰晴不定,就越能說明你在他心裡舉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