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枕戈——會挽雕弓如滿月（上）
第三十七章枕戈——會挽雕弓如滿月（蘇軾《江城子》）（上）
2019年6月14日星期五
藏青高原，世界的屋脊。這裡有連綿的雪山，星羅棋布的高原湖泊，還有垂懸的冰川。數不清的河流發源自這裡，世世代代哺育著億萬人民。
西疆，神奇的地方。它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方空氣都散發著神秘。肖劍答應陳小雨要帶她來的。現在不但來了，還提前了好幾天，只不過卻不是想象中輕鬆的旅遊。嘎貢機場建立在峰巒之間，在薩拉市的南邊偏西一些。機場不大，僅有一條4000多米的主跑道，平日里航班最多的時候也從未超過100架次，不過今天人們卻在這裡看到了與往常不一樣的景象。
先是幾輛軍用越野車響著凄厲的警報在前開路，後面是一串滿載著全副武裝的士兵的軍用卡車，間或還有幾輛人們平日里並不多見的裝甲車。整個車隊一路疾馳，跨過藏布雅魯江大橋，沿友誼路向東直奔嘎貢國際機場，並在機場西面的小路轉彎，直接開進了跑道。這是在當地的駐軍，他們受命第一批前往機場，建立警戒區，維持秩序，提前選定並準備好臨時指揮部的場地，同時全面負責安全方面的工作。因為全軍都已提升了戰備等級，所以他們的反應也出奇的迅速。在機場候機的旅客被警報聲吸引得紛紛側目，人們還在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卻又驚訝地發現這些卡車已經佔據了機場的一角，首尾相連，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方城」，只留下一個不大的出入口。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卡車圍起來的這一小塊空地上，還掛起了偽裝網，讓人無法再觀察到裡面的情況。而車上下來的一隊隊的戰士，也全部都是荷槍實彈，迅速拉起了警戒線，控制住了機場的每一個出入口和重要部位，而那個用車輛組成的「方城」，更顯然是防衛的重中之重。
準確迅速的動作，整齊有力的步伐，寒光閃爍的槍口，堅毅肅穆的面孔，所有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釋放出一種無形的肅殺之氣，讓氣氛瞬間就緊張了起來。而看到這一幕的國人，也為祖國擁有這樣一支威武之師而在震撼之餘感到了驕傲和自豪。
肖劍到達這裡的時候，所有裝備也剛剛從特勤一營本部用兩架軍用運輸機由裝備連的戰士押運到了，並安置在了臨時的「方城」里，只有兩輛模塊化戰地指揮車停放在「方城」入口的兩側。當地駐軍嚴格地遵守了保密條例，只負責外圍的警戒和和保衛工作。每當有特勤一營的人員到來，他們除核對身份外，始終沒有問過任何的問題。而肖劍也是在到達之後才從他們的嘴裡得知自己已成為這裡的全權指揮官。不過肖劍似乎對這個消息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在進行簡單的接洽之後，他就立刻登上了一號指揮車。車上的蝙蝠系統已經和特勤一營本部連接，陳衛國正在屏幕前等著他。
「聽說你遭雷劈了？」這是陳衛國見到肖劍的第一句話。
「嗯，是雷擊。飛機遇到惡劣天氣，不過還好沒出什麼問題。」肖劍很正式地糾正了一下陳衛國的措詞，不過心裡卻在腹誹著：什麼叫遭雷劈？我又沒幹過虧心事。
不過陳衛國顯然沒有在意，話鋒一轉就開始了正題：「沒事就好。情況比較緊急。已經確認二連五中隊通信是被有針對性的干擾了，我們已經有了相應的方案來解決。不過這不是重點。今天早晨根據偵察衛星傳回來的一系列圖像分析，敵方可能早就已經發現了五中隊的行蹤，並且已經開始針對他們有了行動。從目前我們得到的最新的衛星圖像來看，對方至少有三支部隊有異常調動，估計可能有超過一個營的兵力，並且配有坦克和裝甲車。按照現在雙方的行動路線和速度來看，零點以後五中隊就有可能和南邊的一支敵方部隊遭遇。」
陳衛國一邊說著，一邊有參謀在他的示意下把圖像給肖劍傳了過來。這是一組篩選並處理過的衛星圖像，雙方的人員、位置都已經用不同的顏色標註了出來，所以肖劍只是粗略地一看就發現了其中的關鍵：因為沒有夜間的照片，從天亮開始，用紅色標註出來的敵方部隊就好像是突然出現一樣。再對比前一天的圖像，很顯然這些部隊是在夜間開始行動的，估計也是為了瞞過我國的偵察衛星。但更重要的是，他們出現的位置太巧妙了，就好像能精確的得知五中隊的位置一樣。要知道我們的衛星能夠發現他們的行蹤，是因為他們的隊伍里有大型裝甲車輛，而且是進行了有針對性的仔細搜索才發現的。如果不是這樣，要單純依靠衛星在正常的偵察活動中發現地面上身穿迷彩的士兵，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五中隊在敵方控制區內一定會儘可能隱蔽行動，注意自己的行蹤的，絕不可能象逛街一樣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的。再有就是，從天亮到現在，五中隊三次改變了行進方向，這樣做可以在己方行蹤被發現后也能有效地迷惑敵方，讓對手無從判斷自己真實的目的和行進方向，也算是以防萬一的一種手段。可即便是這樣，五中隊每次改變方向，對方的三支部隊都會立即做出調整，像一張大網一樣，把五中隊牢牢地套在中央，完成最後的包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他們被包圍了。」肖劍用類似自言自語的語氣說到。
「這不用你說，瞎子都能看出來。我不瞎！」陳衛國沒好氣地說，「我現在想聽聽你怎麼看。」
「全面還是局部？」肖劍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句。
陳衛國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這個肖劍還真沒讓我失望。他心裡這樣想著，嘴上說：「我要聽詳細的，全面局部你都說說。」
「是！」肖劍先回答了一聲，然後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又接著說：「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首先我懷疑這是敵人精心準備的一個圈套。我國目前的形勢很緊迫，基本上算是有五個勢力勾搭在了一起。JP國一個、南海周邊的VI國等國家算一個、IN國一個、DT和ZD這倆恐怖組織算一個，最後是AM國算一個。從近期接連不斷發生的事件來看，很明顯是有人在背後蓄意謀划的。但所有的事件加在一起只要我國能忍得住，可能連衝突都算不上。而即便在東海或南海我國和對方有了衝突，也只是發生在有爭議的海域，不是當事雙方誰都不好強加干涉；DT和ZD這兩個恐怖組織更不用考慮，他們早被我國宣布為恐怖組織，並得到了很多國家的認同；AM國更不用說，我可以肯定這一切就是AM國在背後搞鬼；唯一只剩下了IN國。C國客機在IN國境內失事，IN國方面卻拒絕C國派人調查，這本身就很反常。雖然我們有理由懷疑是ZD份子的恐怖行為，但並沒有掌握任何有力的證據。我們急於找到證據，所以就有了五中隊的行動。
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先是在C國周邊不斷製造摩擦和事端，製造國際輿論；然後又成功地誘使我們的部隊進入IN國實際控制區內。如果接下來他們成功地包圍了五中隊，就有很大把握把這件事渲染成C國軍隊率先挑釁的證據，甚至可以歪曲成C國對IN國的侵略。這樣，C國無論從政治還是外交上都將非常被動，而前面說的那些國家就可以利用這件事發動輿論攻勢，並最終在之前的那些衝突中獲得極大的利益，無論是南海還是東海。
還有一點就是，即便他們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能證明C國的軍隊出現在了IN國實際控制區內，但由於五中隊的通訊被阻斷，我們就不可能知道具體的情況，只能從衛星上判斷出五中隊的處境。那麼在信息不對稱的情況下，IN國方面很可能以此為要挾，秘密地使用外交手段向C國施壓，迫使C國在一些事情上做出讓步。更有可能，最後出面的不只是IN國，還會有AM國，他們同樣能達到相同的目的……」
肖劍的這些話著實地震撼了陳衛國一把，因為這些話幾乎和總參最後得出的結論一模一樣。而這個結論則是根據情報、外交等等多個部門匯總在一起的情報和資料，反覆討論和分析之後的結果。可是肖劍這幾天明明是在旅遊啊，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這怎麼可能啊！一個十八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對國際的形勢有如此的認識？怎麼可能對周邊的環境判斷得如此清楚？怎麼可能把這些看起來各自獨立的事情都串連到一起？怎麼可能……
PS:「龍牙」系列第二部，《龍牙——長空飛龍》（暫定名）正在創作中，敬請朋友們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