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腐爛
「是我。」
爸只是很平淡的回答,似乎對高恭這樣的驚訝並不感到意外。
「你怎麼在這!」
「嘿,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呆著,有問題?」
爸咧開嘴笑起來,好像高恭在說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看到這樣的一幕,我的腦袋直接蒙了,爸他和高恭以前就認識?
還沒等得及我提出疑問,高恭直接站起來走出院子,頭也不回的說:「既然這是你家,那我也沒必要繼續呆著了。」
「哥,先等等!」
我不知道高恭為什麼突然提出要走,可現在他走了,村裡的事誰來解決!
「你不能走!」
爸在背後大聲說,語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收了我家的錢,就得把事情給解決了再走,這是規矩。」
「還訛上我了!」
高恭身形頓了頓,嘴巴里嘟囔了一句,隨即繼續向外走去。
我看著高恭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向爸。
「你們認識?」
「不熟,就見過幾次。」
爸拋下這句話后,轉身進灶房,應該是去洗漱了。
我心裏面有些疑惑,他們不熟,可剛才他們的對話,可沒有一點不熟的樣子,他們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麼?
匆匆洗漱后,我也沒去地里幹活,用紙帶了一點兒葯直接去了國強叔家找高恭。
不過高恭並不在,秀紅給我說,他和國強叔去了李嬸屋子。
石頭死了,因為棺材鎮上的木匠鋪還在做,所以要先在屋子裡停放兩天,等棺材到了才行。
等我到的時候,看到國強叔正組織這石頭的白事,而高恭正坐在院子外的台階上抽煙,一臉愁容的樣子。
「哥!」
大老遠我就沖他吆喝,他抬頭看我一眼,把煙頭給掐了扔到一邊。
「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看看。」
剛沒走兩步,還沒到院子門口,就聞到一股惡臭。
「這什麼味!」
我捂了捂鼻子,往屋子裡瞅了一眼,石頭的屍體上被蓋上白床單。
「屍臭。」
聽到高恭這樣說,我愣了愣。
「這怎麼可能!」
石頭昨天才從水裡撈起來,就算這個天再熱,也不會就那麼一晚上就這麼臭!
「事情就是這樣。」
高恭說著,站起來轉身進屋,讓我跟他進去。
到了屋子裡,他直接掀開蓋在身上的白床單,看到現在石頭的樣子,我差點當場吐出來。
石頭的臉已經很明顯變形,雙眼腫脹成球,淡黃色的液體,從他的眼睛縫鼻孔還有耳孔裡面流出來。
並且散發出來的味道,更是讓人噁心。
高恭把白床單重新蓋在上面,帶我走出屋子。
「村子陰氣重,不然腐爛不會得這麼快。」
「那石頭也是?」我忍不住問高恭。
他點了點頭,說道:「他死和劉二水一樣,和那山坳有很大的關係。」
我心裡頭沉了一下,有些怯怯的問他:「那哥你打算怎麼做。」
「能怎麼做,你家老爺子帶頭不讓填山坳,我有法子也變得沒法子。」
我尷尬的笑了笑,爺爺的犟脾氣,要是他發話了,村子里的確沒人拿他有什麼辦法。
高恭說著,看了我一眼。
「這事兒我知道你起不了什麼作用,回頭我讓王國強多找老爺子談談,你……大清早過來幹啥。」
我急忙從兜里掏出爺爺給我帶的葯,說道:「哥,這就是我吃的葯,每隔半個月就得吃一次。」
高恭把紙包接過去,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轉頭用著奇怪的眼神看我。
「哥,這葯有什麼問題么?」我急忙問他。
他把紙包放在手裡揚了揚,道:「你真不知道這是啥玩意兒?」
我立即問高恭那是什麼,因為爺爺從來沒給我說過,就算問起也不肯給我說。
高恭隨手把紙包扔到我手裡,說:「這是死人的骨灰,你應該就是靠這借陰壽的,你爺爺應該認識某個會這法子的能人,不然他是搞不到這玩意兒的。」
他說的後半句,我根本沒仔細聽,但是一想到我喝骨灰喝了十幾年,心裏面就慎得慌。
「哥,你沒騙我?這真的是骨灰!」
高恭斜著眼睛看著,就像是在看個傻子。
「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本來一開始我還在為他說我是個陰人的話心存懷疑,可聽到他這樣說,我已經完全相信下來。
「那我這樣,沒什麼問題吧?」
「有啥問題,該吃吃該喝喝,跟普通人沒啥兩樣,只要不出遠門就行。」
高恭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讓我放心。
「哥,我不是這意思。」
我向正在院子里幫忙的秀紅看過去,她注意到我的目光,轉頭沖我笑了下。
高恭注意到我們的樣子,頓時恍然大陸,臉上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你小子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他說這話的同時,還猥瑣的嘿嘿笑了一聲。
「哥,你就別調笑我了。」
我頓時大囧,急忙打住他接下里想說的話。
高恭大笑幾聲,湊在我耳邊說。
「照理說生兒育女應該是沒啥問題,只是陰人和活人生的孩子,會是啥樣的我也不知道,畢竟沒人干過這事兒。」
聽他的語氣,我看著秀紅忙裡忙外的身影,心情沉到極點。
石頭的葬禮還要繼續,我和高恭談了幾句后,也跑去和秀紅一起幫忙了。
在廚房裡我和秀紅一邊理菜一邊談著話,她的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一卯哥,叔叔回來了,他過得還習慣吧。」
「還行。」
爸他這幾天在家,大多數時間都很少說話,更多的就坐在院子里抽煙,抬頭看著山坳的方向。
「昨天,叔他去找我爸了。」
聽她這麼說,我的心一下跳起來,急忙問他:「他找國強叔說什麼了!」
「說咱兩的事兒。」
秀紅的聲音很低,他的臉紅得也更厲害了。
「啊!」
我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心裏面一瞬間各種驚慌害羞窘迫夾雜在一起。
秀紅埋頭低聲對我說:「一卯哥,你別這麼激動,外面還有人!」
我急忙往外瞅幾眼,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重新坐會凳子上。
「那叔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