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九章，浩蕩露面//
上面是舒淺鈺幼年時的肖像，模樣天真可愛。
下面是舒淺鈺如今的模樣，相貌平平，皮膚粗糲，膚色焦黃。
一旁候著的隨流和風決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之色，只因他們都已經知曉前兩次為沈昭熙診治之人便是舒家女。
過了一會兒，沈昭熙將畫像遞給隨流，抬眸看著支摘窗外的小榭，平和的問道，「就這些？」
這些信息和一些世人所知道的並無太多不同。
「目前只查到這些。」隨流回答，復又將畫卷卷好。
沈昭熙沉吟半晌，隨後淡淡的道，「繼續查。」
「是。」隨流恭敬應聲。
沈昭熙抬眸看了眼風決，「說吧。」
今日風決親自帶著人去盯了盯舒淺鈺。
想起今日在暗巷死胡同裡面發生的事情，還有覓香樓中的事情，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位神秘的舒家小姐。
說她性子溫和，溫婉喜靜，風決簡直不敢苟同。
風決先是將覓香樓裡面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述說了一遍，然後才將暗巷裡面的發生事情細細的道來。
隨流聽到舒淺鈺身邊的那名丫鬟蓯蓉一個人放倒四個小廝，外加一個並沒有什麼拳腳功夫的浪蕩子，直接將浪蕩子衛三川和他身邊的小廝給打得滿地找牙，頓覺蓯蓉的身手敏捷不凡。
沈昭熙問道，「將人打倒在地之後便完事了嗎？」
「回……回王爺的話，還沒完……」風決一想起後面的事情，覺得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反胃，想要嘔吐。
隨流疑惑的看著神情古怪、極力忍耐的風決。
沈昭熙沉默半響，才又淡淡的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風決忍耐著不適，敘述道，「舒小姐將被蓯蓉打趴在地上的浪蕩公子衛三川一腳踩在腳底下，她用腳死死的將他摁住，致使他動彈不得，她還命那四名小廝解下腰帶，交至她的丫鬟蓯蓉手上。四名小廝見自家主子被降住，不敢有絲毫違抗，乖乖的解下|身上的腰帶。」
隨流更加疑惑了。
——讓他們解下|身上的腰帶做甚？
沈昭熙沉靜的問道，「然後呢，她叫他們做了什麼？」
風決想起今日自己自己藏匿在暗處親眼所見的荒誕事情，他的胃就不自覺感到難受，面容扭曲。
風決咬了咬牙，繼續道，「她叫蓯蓉把手裡的腰帶做成一條長繩子的同時讓那四個小廝去……嘔……去吃牆角里的狗屎……嘔……最後將那五人全部綁在死胡同里的那棵大樹上……」
甫一話落，風決便飛快的跑了出去，因為他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實在是快要憋不住了，慌忙跑出去嘔吐。
風決感覺未來的十日，不，一個月，甚至是未來的三個月，他吃飯都不會有多大的胃口。
這位舒家女表面上溫婉端莊，性子溫和，做起事情來，真真是令人出其不意。
一個字，「絕」！
兩個字，「真絕」！
三個字，「太絕了」！
五個字，「真他娘的絕！」
隨流聽后，也感覺胃裡有絲絲不適。
這位舒家小姐，該怎麼說呢，做了這種事情后，竟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跑去覓香樓吃茶。
虧得她還喝得下茶水，這承受能力，一般人望塵莫及。
沈昭熙一臉波瀾不驚，並未表露出任何情緒。
隨流道，「王爺，火涇城的左馮翊莫大人已經下馬，換成了徐大人，另外，按照您的吩咐，江湖上的紫囂門已經被剷除。」
沈昭熙未語，揮手讓隨流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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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祥王府。
啪——
祥王沈昭瑞聽見他的屬下來報，氣得怒摔手中精緻的綠吹釉杯。
前左馮翊莫大人被人抓住了把柄，被人蔘了一本，證據確鑿，已經被革職；紫囂門也已經被滅門，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紫囂門如何，他倒是無所謂，主要是莫大人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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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一則消息和一則傳聞轟動整個火涇城。
消息一，火涇城的紫江苑內，紫荊花盛開，武安侯突然放出消息：接下來這半個月，火涇城內的親朋好友無邀也皆可前去他的園中遊園觀賞紫荊花。
傳聞二，坊間傳言，鎮南大將軍家的小女和禮部尚書家的嫡長子，這對多年未曾見面的未婚夫婦將會在紫江苑首次約見。
紫江苑是火涇城內一座著名的園林，屬於武安侯的私園，裡面以紫荊林為主體，有池、亭、樓閣，還有江水和綠蔭。
整個火涇城內最大的紫荊林當屬武安侯的這處紫江苑。
素來，沒有武安侯相邀，外人沒人能夠進入得了他的紫江苑中，但今年卻不同，也許是武安侯一時高興，便教他所有的親朋好友皆可前去紫江苑賞花。
至於鎮南大將軍家的小女和禮部尚書家的嫡長子，據知情人士稱，兩家的長輩知道這對未婚夫妻十年有餘未曾見過一面，首次約見時難免會覺得生疏，這一生疏，便難免會拘謹和無話可說，是以，為了避免兩人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雙方長輩便體貼的將他們見面的地點選在武安侯的紫江苑中。
此消息和傳言一出，近幾日火涇城內陸陸續續有眾多達官顯貴前去紫江苑的紫荊林中賞花，特別是年輕的俊男少女們更是熱忱於去園中閑逛遊玩。
據知情人士稱，早些年，鎮南大將軍的夫人和禮部尚書的夫人兩人是好友，後來，禮部尚書劉大人和他的夫人見鎮南大將軍家的小女兒生得伶俐可人，便同將軍夫人提及此門婚事，鎮南將軍家兩口子商議過後，並未拒絕，自此，兩家人的婚事便定下了。
當年，鎮南大將軍家那位小女舒淺鈺因罹患重病，命懸一線，火涇城的眾多太醫郎中皆對此疾病束手無策，後來舒淺鈺被父親送去一個江湖友人那裡醫治。
自此之後，將軍家的小女從未回火涇城。
一晃十年多過去了。
前段時日，鎮南大將軍凱旋而歸，不日，其小女也回火涇城。
如今，關於這位神秘的將軍府小女，坊間傳言頗多。
有人說，當年，舒淺鈺的母親在世時，生得傾國傾城，其父親生得氣宇軒昂，威風凜凜，其大哥生得劍眉星目，玉樹臨風，想必這位鎮南大將軍的小女定然容貌不俗。
還有人說，恐怕……這位鎮南大將軍家的小女貌丑無鹽。
說完了鎮南大將軍家的小女，再來說說關於這位禮部尚書家的嫡長子。
禮部尚書家的嫡長子劉小滿長得劍眉鷹眸，五官端正，一表人才，火涇城中對其青睞的年輕待嫁女子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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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春日融融。
武安侯的紫江苑在今日熱鬧了一番，名動整個火涇城。
在世人看來，往往一天中未時是人們納涼的時刻，因為這個時辰是人們感到最舒適的時候。
未時正點，紫江苑。
禮部尚書的嫡長子劉小滿如期抵達紫江苑，他是乘坐劉家的馬車來的，除了一個趕車的馬夫，再無其他隨侍跟從。
暖暖的春光下，丰神俊朗的劉小滿在紫江苑寬闊的庭院前下馬車，讓車夫將馬車移至一旁，在外面等候，隻身信步往庭院的門前走去。
旁邊的其他遊客以及門前的侍衛們皆將目光放在劉小滿的身上。
劉小滿穩穩噹噹地踩著一階一階的如意踏跺，踩完踏跺，剛走上紫江苑大門前，身後便傳來了樂音。
樂音中有琵琶聲和笛聲，琵琶笛聲交錯，音樂聲舒緩，甚是悅耳動聽。
劉小滿和庭院前的眾人皆抬眼往聲源處看過去。
又寬又長的平緩道路兩旁種著紫荊樹，紫荊花繁盛。
然而，此時，人群卻將寬寬的道路顯得非常狹窄，只因有一隊不少於一百人的人馬陣仗浩大的往紫江苑門前的庭院而來。
領隊的人是鎮南大將軍府的侍衛長，一身玄衣，騎著高頭大馬。
跟在侍衛長身後的是十位騎著馬的侍衛，這些騎馬的侍衛也皆身穿玄衣。
再後面是四十位粉衣侍女，手中提著花籃，一邊不緊不慢的前進，一邊從花籃中拿出桃花花瓣揮灑，桃花花瓣落了滿地，給地上鋪了一層桃花綢子。
緊隨其後的是一輛華貴的緋色華蓋馬車，頂上的華蓋圓潤，四周有一層緋紅的幔紗，遮住了坐在馬車裡面之人的神秘容顏，迷離的輕紗隨和煦的春風搖曳。
琵琶聲和笛聲從馬車內傳出。從薄薄的緋紅輕紗可隱隱看見馬車裡面坐著三個女子，中間的人端坐著，坐在她左右兩旁的女子，一女子手彈琵琶，一女子吹豎笛。
拖拉華蓋馬車的馬兒是兩匹雪白的高頭大馬，馬車的馭位上，除了趕車的馬夫，左右兩旁還分別站著一名粉裝侍女，皆是一手提著花籃，一手撒桃花花瓣，如同天女散花。
馬車左右兩旁分別還有五名身穿粉裝的侍女步行緊緊跟從。
再後面依舊是四十位粉衣侍女，手中提著花籃，一邊信步行走，一邊從花籃中拿出桃花花瓣揮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