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被扇耳光//

在場看熱鬧的人都驚呆了，不得不佩服這個樣貌平平的女子，一是因為她敢不卑不亢的回懟飛揚跋扈的朱靈靈，二是因為她竟然知道覓香樓的老闆姓墨。

火涇城的人從未見過覓香樓的東家，也從不知道覓香樓的東家究竟是誰，只知道這家酒樓的菜品很獨特，素來生意很好，火涇城的許多人皆喜歡來覓香樓喝酒、品茗、用膳。

「你……」朱靈靈被氣得眼中焚燒著憤怒的火焰，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好似一個調色板。

舒淺鈺輕笑一聲，「你什麼你？既然這家酒樓和你們朱家毫無干係，你又有什麼資格將我驅趕出去，嗯？……想來，必是由於天還沒黑的緣故，你還沒夢醒，夢遊至此處。」

「放肆！」朱靈靈厲喝一聲，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官腔。

舒淺鈺的眸色冷了幾分，厲眸掃向朱靈靈，「你才放肆！不過是區區一個三品官員的女兒，光天化日，天理昭昭，也敢在天子腳下倚官仗勢，當真是有恃無恐！」

她爹鎮南大將軍在朝中是一品官，朱靈靈她爹工部侍郎是個三品官，所以她有什麼好怕的。

朱靈靈被說得理屈詞窮，看見隱隱透著凌厲之氣的舒淺鈺，她的內心無端生出一股畏懼之感。

「我們就是這般有恃無恐，怎麼了？！」憶妙說得理所應當。

「少跟她廢話，來人，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口出狂言的醜丫頭，給本小姐撕爛她的嘴！」朱靈靈怒不可竭，扯高氣昂的沖她的侍女們命令道。

朱靈靈旁邊候著的那四個丫鬟欲上前去抓住舒淺鈺。

舒淺鈺看著蓯蓉，使了個眼色。

蓯蓉忍得夠久了，都快憋壞了。

她立即上前，將丫鬟伸向舒淺鈺的手在中途截下來，一捏。

那一捏，用了些巧勁兒，骨頭「咯咯」作響，丫鬟疼得眼冒金星，慘叫連連。

朱靈靈氣得牙痒痒，忽然站起身，趁蓯蓉還在與她的丫鬟們周旋之際，一巴掌就朝坐在對面的舒淺鈺狠狠扇去。

舒淺鈺雙眸微眯，準確無誤的握住朱靈靈揮過來的手腕，倏然站起身，一巴掌回扇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隨即甩開朱靈靈的手。

在場的眾人吸了一口涼氣，覺得這個陌生女子真是膽大包天。

朱靈靈愣在原地，反應過來時，狠狠的瞪著舒淺鈺。

舒淺鈺迎著朱靈靈盛滿怒意的目光，語氣平和的說道，「這家店不是你們朱家人開的，莫要總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這般仗勢欺人，不然，你遲早是會遭殃的。」

蓯蓉已經將朱靈靈的那些丫鬟們放倒在地。

舒淺鈺說，「蓯蓉，回家。」

「好嘞！」蓯蓉應聲。

朱靈靈心中那個叫不甘心吶。

她忽然發狂似的衝過去，將舒淺鈺推下樓梯，以泄心頭之憤。

「小姐！」蓯蓉驚呼。

朱靈靈冷笑。

恰在這時，樓梯上一前一後來了兩波人。

舒淺鈺往樓梯下撲去，撲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上，那女子的身子後仰，往樓梯下摔去。

「大小姐！」傳來丫鬟驚慌失措的顫聲。

在驚慌之餘，舒淺鈺忽然飛快的伸手握住樓梯的扶手，才不至於滾下樓梯。

而那名被舒淺鈺撲倒的女子被下面的一名男子給攬進懷中，才幸免於難。

這場風波終究是有驚無險。

「小姐，你沒事吧？」蓯蓉被嚇得臉都白了，慌忙走下去查看舒淺鈺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舒淺鈺淡淡的道，眉梢含著凌厲之氣。

舒淺鈺忽然冷笑了下，大步流星的走上樓梯，面無表情卻氣勢十足。

蓯蓉愣在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轉過頭，疑惑的往樓上望去。

接下來的一幕又讓蓯蓉呆住了。

只見自家小姐抓著朱靈靈，狠狠的抽了朱靈靈幾巴掌，下手很快，毫不留情，動作十分利落精彩，朱靈靈似毫無反擊之力。

她抽完后便將眼冒金星的朱靈靈丟開，隨即若無其事的理了理略微凌亂的外衫，然後氣定神閑的走下樓梯，向那位被她撲倒險些摔下樓梯的小姐道歉后，才往覓香樓的門口走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這整個過程中，蓯蓉愣愣的目光都隨著舒淺鈺的路線而移動。

舒淺鈺走至門口似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盯著還愣在原地的蓯蓉，說了句，「蓯蓉，還站在那兒發什麼愣？快跟上，回家！」

蓯蓉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下樓梯跟上去。

***

剛才那位被舒淺鈺撲倒的溫柔恬靜姑娘——李玉嫵。

原本李玉嫵打算去覓香樓的二樓吃茶，不曾料到上樓梯時有人突然從上面朝她撲下來，所幸有人將她攔腰救下，她才逃過一劫。

李玉嫵站定身子，慌忙從錦衣玉帶的男子懷中退開，誠懇的道了聲「謝謝。」

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聲音軟糯溫柔。

祥王沈昭瑞定定的盯著眼前這位曼妙的佳人。

一雙澄澈透亮的秀眸，清麗脫俗的裝扮，面色微微發白，顯然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風波中完全緩過來。

祥王沈昭瑞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玉嫵微微一笑，輕聲道，「李玉嫵。」

祥王沈昭瑞只覺得她的笑容瞬間令世間萬物都黯然失色。

——玉嫵，碧玉嬌嫵。

李玉嫵的貼身丫鬟春華慌忙上前，「大小姐，你沒事吧。」

「我無礙。」李玉嫵低聲道，「先下去吧。」

兩人正在交談間，忽聞樓上傳來「啪啪啪……」的巴掌聲，幾人皆疑惑的往樓上看去，只看見一個素衣淡裳的背影正在教訓人。

李玉嫵緩緩走下樓梯。

祥王沈昭瑞看了眼上面后，也走下樓梯。

巴掌聲過後，一個樣貌平平的女子從容不迫的走下樓梯，來到李玉嫵的面前，對剛才的事情誠意十足的同李玉嫵表達了的歉意。

然後帶上自己的丫鬟離開。

李玉嫵已經沒了吃茶的興緻，待舒淺鈺一離開，她也和春華離開了覓香樓。

祥王沈昭瑞看著遠去的倩影，若有所思。

***

再說這朱靈靈，她的臉被舒淺鈺扇得腫起來老高，跟發麵的饅頭似的，膨氣膨脹。

方才朱靈靈是要反抗的，但不知怎麼的，那個醜陋的野丫頭力氣大得驚人，她的力氣根本就沒辦法撼動半分，旁邊的丫鬟過來阻攔，卻被野丫頭幾腳踢開，莽撞粗魯，她只能白白受了那野丫頭的耳光。

旁邊的客人們也被這一幕給驚得獃滯住，眼睛睜得滾圓。

朱靈靈從沒有這麼委屈過，待野丫頭下樓后，當場就哭出了聲。

她發誓，她一定要讓那個賤|女|人死得很慘。

但是朱靈靈轉念一想，粗鄙的賤|女|人叫什麼名字她都還不知道，頓時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當即就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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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府。

世人眼中的病秧子宣王沈昭熙回府後，便傳專門為他看診的紀太醫給他號脈。

紀太醫看診時，蹙眉不語。

紀太醫年越五十，在太醫院中，他的醫術極好。

過了一會兒，他恭敬的拱手道，「啟稟王爺，您的脈象古怪，請恕卑職醫術不濟，斷不出是何病症。」

宣王沈昭熙不搭話，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去。

紀太醫走後，屋子裡面安靜了下來。

沈昭熙微微蹙眉。

一個月前，余州的土匪橫行，景安帝派朝中的霍將軍去余州捉拿土匪，但那余樵縣的岐源山上的那幫土匪實在是狡猾，霍將軍與幫土匪打游擊時，僵持不下。宣王借著去初山寺小住這個理由，悄悄去了余樵縣。不曾想，那天剛掃蕩了土匪窩，他卻在半夜遇上了紫囂門的殺手。

遐想間，隨流和風決進來了。

隨流手裡拿著宣紙和一幅卷好的畫，恭敬的道，「稟王爺，鎮南大將軍家的小女查出來了。」

沈昭熙平靜的道，「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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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舒淺鈺。

芳齡：十五歲。

家庭背景：父親舒南枝是南國鎮南大將軍，官居正一品，為官清廉正直，剛正不阿，深得景安帝的信任。母親是武安侯的妹妹，已逝。父親舒南枝還是個很痴情的男子，正妻去世后，未再續弦。大哥舒淺陌是名將軍，性子淡漠。未婚夫是火涇城禮部尚書劉大人的嫡長子劉小滿。

舒淺鈺是名正正經經的官家女子，出身將門，五歲那年因罹患癆病，被父親舒南枝送去南國柳州找朋友醫治，自此，舒淺鈺常年不在帝都火涇城。

舒淺鈺性子溫和，溫婉喜靜。

家庭關係：舒家的家庭環境很溫馨和睦，全家人都非常疼寵舒淺鈺。

舒淺鈺去了柳州后，時常行蹤詭秘，直至今年初春才回火涇城：一是因為父親舒南枝在南國邊關征戰沙場多年，前不久大勝蠻夷；二是因為舒淺鈺馬上過了及笄年華，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回來是為了與未婚夫劉小滿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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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流念完了上面這一段后，將手中的畫卷展開，「王爺，這是舒小姐的畫像。」

沈昭熙接過，看著畫像，良久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