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2
宗門大比定在主山的一個平台。
宗門大比是重要的比賽,所以規定每個人都不許直接飛去。
每人步行以示重示。
甜寶勉強的行走,隱身的小金蓮半摻扶著她。
清幽的小道,少年在前面帶路。
身後的雪衣少女款款而行,眼中不悲不喜,彷彿世間萬物也不被她放在眼中。
宛若清冷的月中仙子。
「小主人,你當心些。現在還不能動用靈力。」小金蓮輕聲道,心下有些晦澀,涅槃之後的小主人更接近大道。
她的小主人活的明白,洒脫,活活潑潑,大情大愛,也……無情無愛。
「……哥哥們坑我!」甜寶暗磨牙。垂下眼瞼,想著怎麼和她的小徒弟解釋。
分魂的她在洛溪之小的時候便把奄奄一息的他帶回山上。小徒弟本來身中劇毒,卻在她使盡方法后活了下來。
她分魂怯生,木訥,本來就喜歡躲起來的分魂,從小徒弟來了以後更是不願見人了。整日里躲在山上研究起她小徒弟身上的劇毒。每當小徒弟身體的毒快要發作時,她便取他的血來,研究各種解藥,灌他吃,幫他度過每一次的毒發。後來他身上的毒越來越複雜,她只好以身試毒把小徒弟的毒慢慢引進體內,自己來嘗試各種解藥。
於是把身體也搞虛弱了。
連靈力都不敢亂動。
小徒弟體內有種奇異的血脈,讓她研製的解藥灌進去后達到某種平衡。
而她自己……卻什麼都不解釋。
一個小孩子,被各種可怕的冰冷的物具取血,被灌各種藥物。甚至在必要時,以鞭打來達到藥力的均衡。
取血、灌/葯、鞭打!!!
這不是變/態才幹的事嗎?天啊,分魂怎麼也不解釋一下啊喂!
這小徒弟估計在心裡已經扭曲了,恨也恨死她了吧。
現在估計在想著怎麼弄/死她了。醒來的時候不是想給自己吃孔雀淚嗎?
甜寶苦笑的搖頭。甚至怕他修行會影響他體內的平衡,還不教他修行。後來小徒弟去找她的三師兄李承悅修學。把體內的氣息打破了,當晚回來整個人昏死過去了。她無奈,才將開始給他度靈力的。慢慢的,他境界越高,她需要輸送給他的靈力就越多。
不然就不能維持他體內的平衡,若平衡打破,他只有破體而亡了。
現在這徒弟體內已經達到某種平衡,而她的靈力也幾乎哀竭。
而這小兔崽子還想著殺她!
「師尊,前面就是了,看師尊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洛溪之面色擔憂的問。
甜寶漫不經心的睨了他一眼,「無事。走吧。」
高台上的青年快步下來,揚手給她的臉部打了個屏蔽的法訣,青年急聲道:「小七來了。怎麼過來也不戴個帷帽。」他小師妹的容貌驚人,又怕人,被人瞧見更是不自在。
「……六師兄。」甜寶垂眸,她的六師兄祈君傳,也是小時候師父帶回來后照料她的人。只是她後來越加孤僻,遠避著人,整日躲在自己的清遠峰里。對六師兄也不多加理睬,才漸漸的少往來了。
「常樂仙子來了!」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聲。
「那常樂仙子嗎?可惜看不到臉,不知道是怎樣的絕色。」
「好羨慕洛溪之師兄啊,有這樣的美人師父。」
「是啊,天天對著這個的絕美仙子,死也甘願了。」
……
洛溪之聞言諷刺一笑,身體仍然感覺到那些冰冷的針扎到他體內,血液流失的眩暈,被灌各種葯汁的恐懼感和時常被鞭打的痛苦。
這些人若知道他們所仰慕的仙子,是一個蛇蠍心腸,道貌岸然的毒修,不知道什麼感想。
「小七,你隨我去那邊坐。」祈君傳想拉她去高台上。
「師尊,弟弟有一招式尚未明白,大比在即,想請教一下師尊。」洛溪之恭敬的行了一禮。
甜寶微嘆了一口氣,心知躲不過去了,垂眸對祈君傳道:「六師兄,你先去吧。我稍後便來。」
祈君傳看了甜寶一眼,小七很少說這麼多話的,不是點頭就是搖頭。頂多就嗯一下。這次不但來了,話也多了些,他心中十分欣慰,微笑的想揉揉她的腦袋,卻被甜寶躲過去了。
祈君傳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擔憂的道:「那你注意些,臉色這麼蒼白,一會叫四師兄給你看看怎麼回事。」
甜寶點點頭。她墨玉般的青絲隨輕風微微揚起,纖細柔美的身姿似有煙霧籠罩。弟子們雖然瞧不真切她的容顏,卻也忍不住仰慕她的風姿。
「哪個招式,使來看看吧。」甜寶眸色淡漠的道。
洛溪之點點頭,拔出配劍,舞出招式。劍光刺目,忽然之間,劍尖指向甜寶的心臟處。
來了!
甜寶身形微偏,劍尖忽然一歪,扎向她的小腹,烏血頓時湧出,滴落到地上,把地上的青草都焚枯。
「小主人!」小金蓮驚恐的傳音。
「無礙。別過來。」甜寶微微擺擺手。
洛溪之拔出劍,大聲的道:「各位,大家快來看,看看我的師尊。大名鼎鼎的常樂仙子,她是個毒修。看她流出的血,連小草都枯萎了。」
「天啊,真的,沒想到我們一直仰慕的常樂仙子居然是個毒修。一身的毒血,太可怕了。」一名修士急忙退到幾丈外,驚恐的看著身中劍傷的少女。
「真沒想到,她到底害死過多少無辜啊。」
「快離遠些。」
……
不多時,弟子們驚駭的退到幾丈遠,都驚恐的望著這邊。
毒修是和邪修一樣可怕的傳在。稍靠近些都隨時可能被毒死。
祈君傳扯著老四曲子蓮匆匆的趕下來。
「洛溪之,你搞什麼鬼。」祈君傳扯過洛溪之的衣領憤怒的道。
「如六師伯所見,師尊是毒修。」洛溪之冷聲道。
「你放屁!」小七是他養大的孩子,善良怯生,平時連只小螞蟻都捨不得踩,說他是毒修,怎麼可能!
「眾目睽睽之下,師尊體內的毒血,連草都枯死了。六師伯請看。」
「你放屁,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小七這孩子,心性純善。所有人,去思過崖思過,今日之事,若有亂議者,刑堂侍候。」
「師伯,你這是偏袒!!!」洛溪之悲涼的看著他,「師尊她不但拿我當煉藥試驗,還用針取我的血,鞭打我。你看看我身上的傷痕。」洛溪之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傷痕纍纍的上身。新傷舊傷。還有各處密密麻麻的針痕,多得駭人。
「……這不可能。」祈君傳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傷痕。
「師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清遠峰查看,那些刑具都還在,各種毒藥也在。要不是我百毒不侵,我早被毒死了。」洛溪之眸中的恨意如凝實質。
……
兩人仍在吵,曲子蓮皺著眉給甜寶把脈。
「小金蓮,可以宰了這小兔崽子嗎?下手真狠,直接往我心窩裡扎!我才不要原諒他了。」小甜寶虛弱的道。
「可以。我來下手。」小金蓮冷冰冰的揚起手。
「別別別啊,姑奶奶們,殺了他這世界又要重啟了。他現在黑化了啊,告訴他真相就行了。別動手啊。」系統嚇了一跳。它怎麼那麼命苦,老大怎麼把它派到兩個姑奶奶這兒來啊,摔!
「重啟就重啟,重啟一次殺一次。」小金蓮怒道。
居然敢扎她的小主人!!!
系統快哭了,「重啟多了這小世界要崩潰了啊。」
「罷了,我就隨便說說,本來我也有錯。你們別吵了……嘔……」小甜寶嘔出一口烏血,整個人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