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大人
「嘩啦……」後面響起起水聲,風昔年還沒開口,便跟著她回頭看去。樓雲從水裡鑽出,手上拖著一具——屍體。
「已經死了。」樓雲擦著臉上的水,打了個冷顫。睫毛上眉毛上還是滴著水珠,他用袖子幾下搓了,繼續說道:「屬下趕過去的時候,晚了一步。
他還是先自殺了。」
「看來,訓練有素。」層層的陰鷙從他的身上飄出來。風昔年看著風辭簌,笑道:「阿簌,看來,這背後之人是打算讓我們去衙門走一趟了。」
「怎麼可以?」朱顏的臉上掀起慌亂,急忙上前道:「你們的意思是,會有人要誤以為你們是殺的……
那男人嗎?不可能明明就是地上這人,我和妙妙都看見的,我們做證人。」
風辭簌瞧著風昔年臉上閃過的愉悅,很識趣地沒有說話。很明顯,那朱顏姑娘的好意不是對準她,她只是順帶的。
「美人,你真的願意做我的證人?」風昔年調笑道。那雙明媚的雙眼有著勢在必得的自信,嘴角的弧度又透著一股子邪氣,令朱顏的心跳陡然錯亂,臉上竄上的紅多得可怕。
「公……公子,小女願意。」緊張的感覺不斷湧上心頭,逼得她說話都不利索了。心口有絲絲激動和雀躍蹦出,幾乎要把理智全部吞噬了。
「這就好辦了。」彷彿是鬆了一口氣,風昔年望著撐船而來的衙役,視線與風辭簌的撞在一處,似笑非笑,裡面的瞭然卻又不謀而合。這種感覺,又讓兩人相視而笑。
「能幫公子和小公子,是小女的福分。」朱顏含羞的視線悄悄落在風昔年身上,看著越來越近的衙役,她的心又越來越沉。看來,這回又是逃不掉了。
「公子爺,屬下……」
樓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透著不舒適,驀然瞟到粉衣女子身邊的綠衣姑娘,眼前一亮,正想說話時,那些衙役已然靠了過來,如強盜土匪將周圍團團圍住,凶神惡煞地跑了過來。
為首的一人尚還年輕,說出的話卻是頗為不遜。
「聽說這裡死了人是吧?是你們殺的對吧?來人,給老子全部把他們綁起來,帶回衙門去審。」
身後的人正要扣住風昔年,那雙好看的眼眸陡然一狠,威懾的內力釋放出去,霎時將他周圍的兩個衙役彈飛了出去,掉進了水裡。
不屑一顧的眼神同時往為首的那人瞪去,他厲聲道:「爺看誰敢?誰的腦袋立得穩,睡就上。爺就不信,還有人能將爺困住。」
眾人皆是被這股強勁的內力喝住和那人身上的威壓驚嚇,不敢上前。
為首的衙役一下醒悟,暗想這人定是有什麼大來頭才敢如此肆無忌憚,頓時放緩了語氣,卻還是壓著架子道:「都給爺帶走。」
「那這具屍體?」有位衙役指著地上已經氣絕了的黑衣人問道。
為首衙役嫌惡地擺擺手,「等下扔去亂葬崗喂狼,真是多事。」
由於風昔年那一恐嚇,衙役壓著他們回去時,倒不像是犯人,反倒像是幾人被保護著往衙門走去。
畫舫的老闆躲在孤寂的小船里,看著那幾人被衙役抓了去,捶胸頓足:「這錢還沒著落呢……我的金條呀……我的發財夢呀……這還沒給錢,怎麼就泡湯呢?怎麼能走呢?」
瞧著周圍讓開的那群人,風辭簌歪頭問道:「你確定我們這樣過去不是招搖過市?」
「不好嗎?」風昔年一手搖著摺扇,一手負在身後,如散著步般悠然自得。
「本就生於雲端,不適合低調。如今只是給爺這樣一個的歡迎儀式,倒也算是他們的福氣了。」
「你這樣說話,確定不欠揍嗎?」她明白他的這種優越感從何而來,也明白他的性格如此,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阿簌,你讓爺落了兩次水,難道還不開心?要不是爺為了哄你開心,才不會任由自己出糗。爺知道自己是旱鴨子,自然是不會讓自己深陷於那種情境的。」
他的嘴角往下墜了墜,臉色明顯不悅了幾分。風辭簌忍住不願,拽了拽他的衣角,壓抑住自己那股想吐的心思嬌嗔道:「哥,人家錯了。
知道你是為了哄我開心,吃了不少苦,我都知道。咱們不氣了好不好?這一遭過去,我買個禮物送給你好不好?」
聽到禮物兩字,他的眼睛亮了,不悅盡數褪去,噘嘴問:「真的?你可是不要食言。不然,爺只會氣很久很久。」
「當然不食言。」她立馬收了手,正經道:「不過要得這一回合過去。要是給我們關大牢里,別說買了,活著出來都是一個問題。」
目光撞在一起,風昔年頓悟,餘光在朱顏的臉上遊盪了一下,他故意道:「是啊,要是進了裡面,能不能出來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要是出不來,性命也怕是不保了。
這樣的話,阿簌,你可能就要跟爺死在一起了。」
「不會的。」
恍然聽到這樣的話,朱顏的嘴裡一下冒出了這樣的話。
她一直默默跟在後面,聽著他們說話,也不知道如何進入話題。她的目光追隨著風昔年,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這下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心裏面迅速劃過害怕,堵不住她的嘴,迅速不顧禮節地插了別人的話。
幾人的視線同時劃過來,她有些猝然,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我和妙妙一定會為你們做主,請求林大人主持公道。這人命關天的事情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不會被關進大牢的。」
「林大人?」風昔年笑著問:「林大人是誰呀?」
糟糕……林朱顏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可是又迅速辯解道:「眾所周知,林大人就是覃州城最大的官。又為城主又為縣官,做了許多樁公道的事情,功績分明,定然會證你們清白。」
「你就這麼相信他?」風昔年又是追問。驕傲的臉色剛浮上,林朱顏又迅速反應過來,她現在不能漏了餡,趕緊裝作十分仰慕地說道:
「我哥哥乃是林大人的重視崇拜者,他可經常和我提起林大人,我自然是耳濡目染了。別人我不知道多少,但是這林大人吧,還是能說幾分的。」
「比如呢?」風昔年窮追不捨。
風辭簌低頭笑了笑,便聽見林朱顏回著:「林大人可是皇城派下來的人。二十年前,正當少年的他就獨自進津城求學,結果一次就中了探花,名列前茅。
原本只是在錦書館教書的,後來因為思想建樹卓越而批准做了四品攥文官,再之後,由於他生了一場病,不能過度勞累便請辭。
皇上便准了……只是丞相大人進言,說他是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不可浪費。
這覃州城恰巧缺少一位主事的,便讓他來了。果不其然,這幾年,覃州城雖少有不太平,卻也富足,民生安樂。
要不然,眼前這片盛世好景就不會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