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閻洋有些坐不住了,他來邊界是自己向宮容要求的,條件是半月後必須回到閻家,但目前他並不想就這麼回去,既然和刑家結盟,自然是要與其站在一起,回了閻家,就只能待在宮容和閻丠的身後,說不定連真實的狀況都無法掌握。
這些雌蟲總有理由。
不論最終是哪方掌權,他都不會允許自己成為一個任人驅使的傀儡。
邊界的生活對閻洋來說是真的枯燥,這裡環境惡劣,路途險峻,且道路閉塞,除了乘坐飛艇以外,開越野車的話起碼得翻山越嶺好幾天。除了國家送來的最高軍事設備,其他的能多簡便就多簡便,比起繁華的首都,這裡簡直就是貧瘠的山溝溝。
軍雌們除了監控守衛,再加上每日的訓練之外,幾乎就只剩下偶爾打打野味這個唯一的活動,閻洋表示敬謝不敏。當然了,野味也輪不到閻洋去打。
坐在城門上方的監視亭里,雄蟲雙手托著腮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默默算著自己回去的時間,注視著城門外的流民們。
其實亞倫的士兵們也不是完全閉塞城門,在門外的屍體積攢過多的時候,他們會開門清理一次,拖去遠處燒掉或埋葬,每當這時,流民們就會以為有可趁之機,騷動起來,一下子又會多出許多屍首。
這邊一小堆,那邊也是,閻洋看著、數著,心裡計量著他們大概什麼時候會再開城門。烈日炎炎,腐爛的□□散發著臭味,每一秒都在折磨站在最前方的軍雌們。不僅如此,細菌的滋生,也會添加產生疾病的可能性。
閻洋走上城門,在城牆邊小心翼翼的露出個腦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他捂著鼻子彎著腰鬼鬼祟祟的挪動著。
身旁站的筆直的站崗士兵默默看著:「.....」
已經餓到面黃肌瘦的流民,真的還有氣力引起暴動嗎,閻洋皺著眉暗自思付,隨即在牆角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一個小雌蟲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閉著雙眼,嘴裡還似乎振振有詞。
閻洋:「......」他這算是有信徒了嗎?沒想到這小屁孩還挺虔誠。
然後,虔誠的信徒睜開了雙眼,與他四目相對並張開了嘴。
雄蟲挑眉,nonononono!
「天神大人!」
好傢夥這一嘴下去,周圍立馬起了騷動,還有了人傳人的趨勢。
「殿下在上面,他來看我們了!」有人驚呼道。
「殿下請發下慈悲吧,我們只是落難的公民,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
「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只是個三歲的小雌蟲,什麼都不懂。」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您的子民只是在純粹的殺戮,這是您所想見的嗎?!」甚至開始質問起來,情緒開始像水一樣開始聚涌,起伏,他們像是要建造一艘大船,借著浪潮撲上岸去。
「砰砰!」士兵們開始朝天鳴槍,以示警告。
然而流民們似乎突然間開始團結起來,甚至推搡著,迫不及待的朝著城門走去,還有些氣力的,已經開始張開骨翼,就要騰飛過來。
瘋了,情況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報告殿下!我們很快就會開始開槍射擊,請殿下迴避!」站崗的軍雌朝閻洋行了個禮,說道。按照平常,擊退流民是不用長官下達命令的,只要城外的一旦越界,他們就有了開槍的理由,但為了雄蟲的安全,也顧忌到不該讓雄蟲直面血\腥,士兵們並沒有舉槍。
聞言,閻洋皺著眉頭,一時有些舉棋不定。
刑博舒磐越等人聞訊而來,一見到這個陣仗馬上有了對策。
「舉槍,上膛!」幾乎是毫不猶豫,磐越立馬下了命令。
「閻護衛長。」刑博舒開口道。
「到!」閻千帆上前一步。
「帶殿下回去。」
「是。」
閻千帆走到閻洋身邊,「殿下,請。」
閻洋擺手,正要說些什麼,卻正對上刑博舒的雙眸,那雙眼裡沒有多餘的神情,只有不容置疑的態度。
行吧,他點了點頭,走下城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也就幾步的距離,身後開始了整齊的槍擊聲,還有似乎要衝破耳膜的哀嚎,幾乎要讓閻洋舉起雙手捂住耳朵,但他忍住了。
雄蟲走後不久,城門上的局勢卻是一轉而變。
只見磐萊舉著亞倫新出的隱藏式45D腕部激光發射器,對準了刑博舒。他雙眸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人,但微微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心中的不安。
只見刑博舒舉著槍頂住了磐越的頭部,不知何時竟已經將人挾持。
磐萊故作淡定的開口,「刑上將,你這是在幹什麼,有何不滿可以說出來,用這種方式對你我而言都是得不償失。」
刑博舒彎起嘴角不屑的笑出聲,槍口把磐越的太陽穴頂出一個凹痕,「也沒什麼不滿的,就是你們兄弟兩把我當傻子,我可是不服。」
原來是早就暴露了,磐萊暗道不妙,出聲呵斥,「你不要忘了刑博淮還在回亞倫的路上。」
「不敢忘,當然不敢忘,陛下高明,表面上讓刑家代表出面參加國際外交,多大的榮幸啊,誰知道實際上想的卻是這般打算,分離我刑家子孫,施加威脅。」刑博舒冷下臉面,咬牙切齒,「我祖爺爺為你們磐家征戰沙場數十年,鞏固基業,如今本該安享晚年的年紀卻遭到了如此背叛,多麼諷刺,我若再不反擊,難不成等到落敗之時等著磐玉旨這個偽君子在我刑家人的屍體上立個徒有虛名的英雄冢?」
「季老先生卸下元帥之位不是我們想要的。」磐萊反駁道:「但明明是刑家不肯交出兵權,怎麼能怪我們生出異心,功高蓋主古來有之!」
聞言,刑博舒瞳孔一縮,掐住磐越脖子的手越發用力,「看來我們沒得聊了、」
「哥!」看著兄長漲紅的臉色,磐萊徹底失去了鎮定,「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刑博淮?還是要做這一命換一命的虧本買賣。」
「怎比得上你磐家的雌蟲多呢,一兩個當成棋子扔掉也無妨啊。」
此言一出,磐萊便知這是在嘲諷自家四弟當年的慘死,當下大怒。
就在這時,竟有一雙佝僂的手腕攀上城牆邊緣,骨瘦如柴的流民就要從這爬起,刑博舒一驚,對著流民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磐越趁此時機掙開刑博舒的手臂,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已經暫時將流民控制住的士兵們看著城門外成片的屍首,再扭頭看著上級間的鬥毆,一時茫然怔在原地。
帶著一小隊親兵護送著雄蟲的閻千帆此時很疑惑,閻洋不肯回自己的卧房,偏偏走到了士兵們訓練時的更衣室里,而他此時已經在原地等了許久。
終於,雄蟲走了出來,卻是身披一件灰色斗篷,還是看起來十分陳舊的那種,材質也非常差勁,與雄蟲平常穿的衣服是萬萬不能比的,只見他戴上兜帽,把自己徹底隱藏在斗篷里。
閻千帆:「...殿下您這是?」
閻洋整個身體都縮在寬大的斗篷下,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這樣是不是就認不出我是雄蟲了?」
「額...」閻千帆摸摸鼻子,「是的殿下,但是您沒必要...」在他看來閻洋只要待在營地里,不出去就好了,沒必要戴斗篷多此一舉。
「我們回去。」
聞言,閻千帆一驚,只見雄蟲已經往城門的方向走了,「殿下,暴動尚未結束,我必須確保您的安全。」
「閉嘴。」
城門上的情況已經到達了白熱化,幾個軍官間的鬥毆已經演變成了兩家的士兵們的共同比拼,甚至連城門外安靜下來的流民都注意到了這個景象,心裡想著真是活久見了。
不過這也說明刑磐兩家,這次算是徹底翻臉了。
閻洋趕到的時候,磐越壓著刑博舒,就要把他往城牆外推,此時刑博舒的大半個身子已經在外面了。
然後只見雌蟲的身體正式翻出牆外,掉了下去。
雄蟲大驚,搶過閻千帆腰間的槍支,便朝天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混亂的場面頓時有了一瞬的停頓,閻洋緊皺著眉頭走上城門,忙探頭一看,刑博舒落在流民的屍首上,有東西當了墊背,看樣子並無大礙,他鬆了口氣,大聲喊道:「全部給我到下面列隊站好。」隨即走到磐越身旁,手一抬便「啪」的一聲在雌蟲的臉上留下個巴掌印。
磐越捂住臉頰,有些呆愣,隨即便是驚怒出聲,怒吼道:「閻洋你打我?」
閻洋撇了撇嘴,晃了晃扇疼的掌心,不以為然,「怎麼,我以前打的你還少嗎?越哥哥,是不是太久沒見了,你連我的人也敢動。」
一旁的磐萊開口道:「是刑上將先動的手。」他看著閻洋平靜的面容,登時明白了什麼,繼續道:「我早該知道了。」
刑閻結盟,似乎並不意外。
但磐越卻還是不能接受,他感受著火辣辣的臉頰,心裡滿是對閻洋忘恩負義的惱意,忍不住指責出聲,「刑家也便罷了,我磐家可從未虧待過閻氏,閻洋,你捫心自問,從小到大,雌父待你如己出,哥哥們也一直寵著你慣著你,如今,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閻洋聽著磐越那把他當成負心漢的語氣,笑了,他抬眸毫不猶豫的直視過去,「哥哥在邊界這種地方呆的太久了,不如你回家去,好好問問磐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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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突然發現一個bug,就是雄雌之間的區別除了骨翼之外貌似沒有任何其他描寫,在骨翼平時都是收起來的情況下他們是如何分辨對方是雄是雌的呢...,看身高和身材?疏忽了疏忽了,就當他們的設定就是一眼就能看出吧233
祝大家國慶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