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謂
江澄前腳一走,方才還滿臉不正經的魏無羨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將略帶迷茫的聶曉前前後後檢查了一番,他這才長舒一口氣,又將她攬進懷中小心的抱住再不撒手。
聶曉雖說被魏無羨這前後差別的模樣搞得有些懵,卻也是順從的趴在他懷中默不作聲,整座營帳中,一時間便只聽得見他們彼此沉穩、清晰的心跳聲。
須臾后,還是聶曉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道法陣會排斥你。」
若是早些想清楚,她斷然是會離那道六芒星傳送陣遠遠的。
「嗯……」
「無羨哥一個人在那裡,很孤單很害怕吧?」
置於身側的手臂緩緩上移,聶曉抱住魏無羨再次開始微顫的身體柔聲低語。
「嗯,很害怕!」
埋首在少女瘦削肩頭的少年微微揚唇,薰紅的眼角卻是滲出了幾許濕意,卻很快被他狠狠的泛回了眼眶。
「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不會忽然就走掉讓無羨哥擔心。」
話至此時,聶曉自己的腔調里也終是染上了幾許哽咽,想到自己在薛氏地宮裡的那些日子,她更是覺得心下有些委屈。
「嗯……」
又是一聲似有若無的輕嘆,魏無羨趴在她的肩頭蹭了蹭聶曉微涼的頰盼,須臾后,方才滿足的喟嘆一聲再將她抱的更緊
溫溫熱熱的氣息撩過聶曉的耳垂,激得她倏然瞪大了雙眸。
這種感覺……好奇怪,更奇怪的是,她非但不反感,心下更是莫名的……
歡喜?
「小可愛這些日子去哪兒了?」
終是決定鬆開她,魏無羨小小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雙大手卻是依舊捧著她的手難捨難分。
愣愣盯著被對面少年包裹著的手,聶曉有些晃神,耳邊卻又聽魏無羨微微揚聲重複喊著她。
「小可愛?」
「啊?哦……」倏然抬頭,聶曉輕咬唇瓣,竭力壓制下這種複雜的感覺甩了甩頭,這才對上魏無羨好奇的目光開口解釋,「這事兒,有點兒複雜……」
說複雜,卻其實也沒那麼多話要解釋,自兩人從亂葬崗上被薛氏的傳送陣強行分開,到她再次進入地宮回到那方神秘的大殿,又一等不知道多少日升月落方才再逢生門開。
略過地宮或是薛氏遺留不講,聶曉在那方不分晝夜的天地看書、打坐,等生門,而後終於被傳送到了上虞一座風景秀麗的山腰。繼而她匆匆下山,卻遇到了趕往岐山與大家匯合的林家征伐隊伍,之後的事情,聶曉便也不必再與魏無羨多做贅述。
前後分別近兩月的光景,卻在她簡短又明了的幾句話中交代了個清楚,彷彿只是過家家那般隨便輕鬆,聽到魏無羨耳中卻是再次惹他心疼難受。
那地宮之中雖無妖邪威脅,卻只她一個小姑娘孤零零困在其中無水無糧,若非玄武真氣讓她再因緣際會下達到了辟穀的階層,別說等到生門開,這傻丫頭怕是早早便因饑渴而死,永遠埋骨其中芳魂難歸。
后怕的又抱了抱天真到不知自己再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聶曉,魏無羨眸底堅毅閃爍,暗自下決心不管將來會付出何種代價,他也要永遠護好自己心愛的小姑娘安康無憂。
玄武洞后便被溫晁劫走不知所蹤的清河大小姐平安歸來,更是只在眨眼間,便輕易鎮壓了雲夢江氏那位招來的『邪祟』震撼眾人,瑞蓮仙之名再次楊威,無形中,便給這次射日之徵振奮了無邊氣勢。
而自這場送湯鬧劇之後,江厭離更似是徹底對金子軒死了心。非但再不給金子軒送湯只做好自己分內事,更是時時刻刻都避著金子軒,乃至蘭陵金氏的人走,據說金氏那名叫阿鳶的家僕也被趕出了金氏。
魏無羨說要做出法寶制衡陰鐵,自然不是隨口一提,他將那柄吸足了亂葬崗陰氣以及玄蛇血氣的玄鐵劍一併帶出了亂葬崗,又背著所有人以自身血肉為引,預備在一個月之內將其煉化,以符篆加持讓之擁有抗衡陰鐵的神力。
只可惜聶明玦等不及一個月,便匆匆制定了奇襲的計劃想要先發制人刺殺溫若寒,企圖讓不夜天上的傀儡因著溫若寒的死失去控制。於是在聶曉抵達岐山大營前一日,聶明玦便身先士卒,帶著幾名不凈世精銳門人偷偷上了不夜天。
那之後,卻是音訊杳然再沒了下落。
聶明玦臨行之前,曾吩咐藍曦臣鎮守大營,更與他約定以七日為限,若是七日之後自己沒回來,就讓藍曦臣不要再顧及他徑直統領百家齊齊攻山。
聶曉擔心兄長的安危,在告知忙於悄悄煉化玄鐵劍的魏無羨自己的去向及意圖后,便獨自前往藍氏的營帳欲尋藍曦臣將此間時局了解個清楚,可偏生的,她卻又忘記江澄早前跟自己提過,他要去主帳與藍曦臣和其他世家宗主商議戰事。
於是乎,聶曉這一去藍家營帳,也註定是見不到藍曦臣的。
「澤蕪君,良辰拜會,我方便進來么?」
站在藍氏營帳外,隱隱間,便看見一道挺直的虛影在帳幕上巋然不動,聶曉便兀自以為是藍曦臣在帳內打坐,當下沖那道人影請示一聲。然而不知是帳內人已然入定不曾聽見,還是她的聲音小了點兒,聶曉在簾外恭敬等了片刻后,依舊不見那道虛影有半分動作。
「澤蕪君,我可以進來嗎?」
稍稍提高了音量,聶曉上前兩步站在門帘前,透過微微敞開的簾縫朝裡面瞧了瞧,卻是因著角度的關係什麼都看不見。
帳內依舊靜默無聲,聶曉垂眸想了想,當下抿了唇角有些沮喪的轉身欲作罷,身後卻傳來窸窸窣窣似是有人掀簾而出的動靜。
頰畔浮上一抹喜色,聶曉倏然回頭,便看見數月不見的藍忘機正右手輕抬,撩了半片帘子站在帳前,一襲淺藍色的常服襯得他越發的身長玉立、清冷卓然。
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方直直的看著聶曉,遠遠的,那雙清淺乾淨似總是帶著點淡漠的眸子,卻將她所有的心神都卷進了那汪平靜寂寥的旋渦中。
明明沒有任何言語或動作,藍忘機就那麼看著她,卻讓聶曉整個人都不再平靜了,心跳快的,幾乎讓她感受到了瞬間的眩暈。
似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見到藍忘機如此看自己的時候,就會有種極不正常的反應。他一言不發,就這麼靜靜地,以那種深不見底的專註目光看著她,聶曉總會莫名心跳急促,難受的彷彿下一刻便會窒息。
她忽而,有些懼怕這種異樣的感覺。
「兄長,不在。」
短短四個字,藍忘機說的卻是斷續猶豫,素來古井無波的臉上更是冷漠的似是要僵掉一般。可那攥了帳簾的手指卻在聶曉不甚注意的地方緊了又緊,少年淺淡的瞳孔中,更是飛速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懊喪之意。
「哦,沒關係,等澤蕪君回來我再……」
『拜訪』二字未出口,聶曉忽覺周遭氣溫驟降,她狐疑的環顧了頭頂,卻半分未察覺有陰怨之氣出現。
再低頭,藍忘機卻已經放下門帘眼眸微垂,徑直朝她走了過來,額間抹額隨著山間夜風上下翻飛,少年周身的氣場卻是莫名壓得聶曉想要步步後退。
他在,生什麼氣?
遏制住想要後退的慾望,不知為何,總是能敏銳的捕捉到藍忘機那張雪玉般冰冷淡漠的面孔之下真情實感的聶曉急急開口,「藍二公子的腿好了么?」
少年踏步而來的動作停駐,他本略顯暗沉的眸光敞亮,看著只有數步之遙的聶曉明顯有些欣喜。
「數月不見,你的腿,好了么?長途跋涉輾轉於戰場上,當真沒問題嗎?」
說話間,聶曉的目光已經落在藍忘機早已經行走自如的腿上。
聶曉猶記得當初在岐山教化司重逢時,藍忘機的腿可是傷的很嚴重的,更是因為長時間不曾診治導致他不良於行,也不知是否會因為當時的耽擱,對藍忘機的腿造成什麼難以恢復的永久性傷害?
藍忘機看著她眸中關懷之意,倏然就散了周身的冷意輕輕頷首。
「那,青蘅君……還有雲深不知處都好嗎?藍老先生傷勢恢復的如何?還有藏書閣重新休憩了么,閣中藏書是否都修補重謄?還有,後山寒潭洞……」
話匣子一開,聶曉竟然也不再緊張了。
擔憂的太多,想問清楚的也更多,自離開雲深不知處后,他們大家都各自經歷無數坎坷。受困於岐山時,聶曉更一直斷斷續續聽到各大世家的消息,總歸不盡人意者居多,久而久之,她也便是將信將疑了。
「腿沒事,叔父尚好,藏書閣重建,藏書皆已經重新謄寫編纂,父親依舊閉關修養,還有……」難得話多的耐心回復她所有的提問,微微語頓,藍忘機便已經緩步上前靠近她兩分,少年輕垂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滿是關切的小臉,忽的就上揚了唇角,「藍氏子弟,一個不少!」
「啊?」
「死者復生,傷者痊癒,除了躲進寒潭禁地中的,悉數無傷無痛。」
他語帶動容,想起叔父所言,她當日吸噬漫天山火引天地動蕩,待他和退入寒潭洞的門人出來時,劫後餘生的雲深不知處竟煥然了一番新的生機。
一如當初岐山清談會那日,她焚天滅地之後,又教化百家那時如出一轍。
而後,金丹毀,修為失,玄武洞中步步艱難。
「復生?」
繼先前江澄和魏無羨告訴她蓮花塢門人復生之後又聞復生,微微怔愣過後,聶曉終究是想明白了個大概,當下也便無聲搖頭嘆了口氣。
再加上後來的白雪閣,她總歸是知道,自己的金丹為什麼要被天雷毀了。
癲狂時劍斬青山殺人不眨眼,轉身卻又逆天改命活死人於須臾間,這般逆天的存在,怕是本就有違此間天道,自然不能長長久久的存在,這天道只是收回此如悖論般的能力而留她一條命在,也算是頗有人情味了。
所謂身負大氣運,果然是生來運勢逆天的很吶。
恍然間,聶曉便想起了岐山射藝大賽之後,市井坊間對於她身世的各種臆想與猜測,關於那個雙蓮並生,青蓮凈世更凈大道而不被天道所容的故事。
都道事不過三,如此想來,她那顆被天雷轟散的金丹也就當真失的不冤枉了,不過若早知這逆天能力有限制,她怎麼著也不會在岐山失控時隨意浪費了。
自嘲苦笑間,溫熱的手指已經不動聲色探上了聶曉的脈搏,少年溫柔的執了她纖細的手腕,微凜的眉峰蹙攏間,卻是沉默不語良久沒有動作。
「藍二公子不用擔心,我沒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好過!」
輕笑安慰眼前少年,聶曉這話卻是半分不摻刻意的撫慰。
雖說金丹沒有了,卻陰差陽錯的得到了屠戮玄武和玄蛇修行千百年的真氣,更是契約了這兩隻妖獸於靈識之中為己所控,對於聶曉來說,當真算得上天大的收穫。
加之前些日子,在薛氏地宮裡看的百十來本精妙法訣,更是讓她順暢自如的將體內真氣捋順消化,雖說不能全部吸收,但只要能掌控二三,也夠她在未來的日子裡自保有餘了。
「你體內的玄武真氣……還有你先前所使用的招數,似乎,帶著點兒……」
藍忘機微微蹙眉,當日在玄武洞中她強行契約屠戮玄武的畫面歷歷在目,自然很快便猜到了聶曉丹府之中那股浩瀚的真氣來源。畢竟後來他與魏嬰折返回黑水潭時,她已經被那股失控的霸道真氣折騰的死去活來。
「妖氣對嗎?畢竟屠戮玄武是存活了千百年的妖獸,其真氣定然是會攜帶著妖氣的,不過,這會兒可能還有了點兒別的真氣……這話說來話長,眼下戰事吃緊,等以後有時間了,曉曉再與藍二公子慢慢解釋。」
想起玄蛇,聶曉便不得不提及亂葬崗,可是這會兒她並不想將那幾個月狼狽的經歷講給藍忘機聽,畢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資本。
更何況,魏無羨似乎也不曾告訴江家姐弟亂葬崗之苦,聶曉便也不願讓第三個人知曉此事,說出來的話,只怕是又要惹關心他們的人難過了。
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藍忘機自然是不會再多做追問。只經過這一番交談下來,兩人間方才的疏離氛圍終是消散殆盡。聶曉正想問問藍忘機他家長兄何時在營帳,自己好在那個時候再過來一趟,卻聽身後一道頗為驚喜的嗓音乍然響起。
「小小姑娘!」
「林二公子?這麼巧,你也來拜訪澤蕪君嗎?」
來人正是上虞林家的二公子林越,自金家營帳前聶曉技驚四座又被魏無羨拉走後,林越便一直處於懷疑自我的氛圍之中。
再從別家子弟口中打聽得知,跟著他的隊伍行軍好幾日的那位氣質出眾的『農女』,竟然是清河聶氏的大小姐聶良辰,林越更是又驚又奇直開始懷疑人生。
「林二公子?」
「哦,不,不是,在下隨意走走,不想在這裡遇到小……不,是聶小姐!」
被拉回神志的林越尷尬搖頭,再看向聶曉時,那雙清潤的星眸之中依舊是帶著淺淺的震撼。
「在下不知,姑娘竟是清河聶氏的大小姐,更是名動百家的瑞蓮仙子。」
聶曉聶曉,分明她早已經自報家門,他卻一直當她只是尋常姑娘姓聶名『小』,著實可笑的很!
「什麼仙子,公子莫要拿良辰說笑了,不過大家玩笑之言當不得真的。說來,是良辰未曾告知身份隱瞞在先,也該向林二公子道歉才是!」
「不,小姐從未對林越有過隱瞞,是在下疏忽,竟未曾將姑娘芳名與聶家小姐聯繫在一起,還請小姐恕在下這些日子以來唐突不周之過!」
他竟然讓聶家大小姐,與農女、女修一起混跡後方,還照顧他林家的傷病門人好幾日?!
「林二公子言重了,這次若非公子收留,良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到岐山與家人匯合,此番合該是我多謝公子才是!」
語至『家人』,聶曉笑盈盈的目光卻已經掃到了身旁神情恢復淡漠的藍忘機身上,少年本清冷的表情微滯,再轉眸看過去時聶曉卻已經不再看他。
「小姐言重才是,林越愧不敢當!」
「林二公子……」
「唐突?」
這廂兩人還在寒暄客氣,藍忘機卻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似是而非的字眼來。
聶曉微微一愣,轉眸卻見藍忘機正神情淡漠的看著林越,一眼不錯,乍一見和平日里沒什麼分別,可偏偏的,聶曉愣是從他清淺平靜的眸子里看出了點點的冷意。
當真是很冷的,凍得林越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
「這位公子是?」
「哦,對了,我都忘了!」打著哈哈緩和氣氛,聶曉上前一步沖指了指林越對藍忘機淺笑開口,「藍二公子,這位是上虞林家的二公子林越,我這次便是跟著林二公子的隊伍,才能這麼快回來的。」
林越順勢沖藍忘機施了一禮,後者從聶曉臉上挪開目光,這才俯身淡淡回了禮卻依舊默不作聲。
「林二公子,這位是我們聶氏的世交藍氏的公子,人稱藍氏雙璧之一的藍湛,藍二公子!」笑眯眯繼續開口,卻在對上藍忘機莫名黯淡了幾分的目光時,倏然補充,「也是我的好朋友,嗯……兼結義兄長!」
那黯然的目光微微一滯,終究卻也是恢復如常再無波瀾。
林越雖然沒有見過藍忘機,卻是對這位少年子弟中的楷模早已經如雷貫耳,再看他藍衣抹額絕世風華,當下便也越加震驚了。都道皎皎澤世、遺世明珠,但凡是在仙門中有些見識的,誰人不知道姑蘇藍氏雙璧的雅名?
可是一聽到聶曉介紹,眼前這位冷冰冰的公子就是藍忘機時,林越心卻中是有些意外的。
說好的清風朗月不染塵埃呢,這一言不合就放冷氣和傳言中的不苟言笑倒是吻合幾分,可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模樣,卻怎的看上去都像是有些霸道的主。
藍湛,藍忘機么……
又仔細的打量了藍忘機一番,似是想起了什麼,林越的臉色倏然便難看了幾分。
他終是想起在數月之前的岐山清談會上,傳聞是瑞蓮轉世的聶家小姐良辰,和姑蘇藍氏的藍忘機……
「抱歉,是在下冒昧了,在下告辭!」
匆匆拱手,林越不露痕迹的瞥了眼茫然不知發生什麼變故的聶曉轉身就走,他眸中晦澀翻湧,卻聽身後那姑娘略顯急促的呼喊聲在夜風中漸漸喑啞消散。
「誒,林二公子發生什麼事了?林……」狐疑轉身,聶曉看著依舊八風不動的藍忘機微微歪頭,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叫他冒昧了?
那林家公子將自己和藍忘機來回瞄了幾圈后,腦子裡到底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要嚇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林、不是,藍二公子,林二公子他怎麼了,他……」來來回回的幾句『二公子』叫的聶曉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她不由輕『呸』了聲,好不容易才將自己差點兒攪亂成麻花的舌頭給捋直了,聶曉才略有些挫敗的轉向藍忘機微微蹙眉,「我們商量個事兒行嗎?」
藍忘機微微垂眸盯著她也不接話,就那麼靜靜等待聶曉的下文。
「我發現咱們大營里二公子挺多,我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叫你湛哥哥,這樣也方便區分,不至於弄混了!」
想想哪天發音不標準亦或者聽者生了耳疾,她一聲『二公子』喊出來,整個大營的『二公子』都在答應豈不是尷尬的很?但若是直呼其名聶曉卻又覺得不太尊重,叫忘機哥感覺好奇怪,思來想去,還是腦子裡不時蹦出來的『湛哥哥』三個字最為適合。
既不會過分不莊重,又顯得比較親近有別於普通旁人,只是聶曉不知道素來不喜歡與旁人接觸的藍忘機,會不會討厭這種稱謂上親近,畢竟他似乎從小到大都不太喜歡與旁人近處,一如初見於雲深不知處山門之時,他說他從不與人碰觸一般。
果然她這話一說完,對面藍忘機臉上的淡漠當下就有了些許龜裂的趨勢。
「誒誒?不喜歡就算了咱們不勉強,頂多我以後在心裡想清楚了再開口,這樣……」
「不勉強!」
未完的話被打斷,聶曉倏然抬眸看著似是有些急切的藍忘機,一時間竟是沒聽懂般。
於是,便見他又貌似困難的補充了一句,「可!」
「什麼?」
心下幾欲抓狂,聶曉實在是不知道藍忘機說話的規律到底是怎麼定的?有時候語不驚人,有時候又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她著實不像藍曦臣那般,有完全讀懂這人心思的能力啊!
分明是她提出來的建議,到最後,卻總是就被藍忘機帶著,不知道拐哪條山溝溝里去辨不清主次了。
「……湛哥哥,不勉強……」
終是金口再開,明白他是同意了自己方才的建議,聶曉這才輕輕舒了口氣笑容漾開。
山風之中,少年俊臉從容,那墨發間一雙白凈的耳尖卻是悄悄的染上了清淺的緋紅,對面少女半仰著脖頸與之眉眼彎彎的恬靜笑顏,便深深的,印入了他如星河般幽邃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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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林越出場就是為了吃狗糧和助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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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嘰啊汪嘰,你比真香居士更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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