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亞 6

「請問去哪裡？」祁霽皺了皺眉，看向窗外，這條並不是回家的道路。

周年坐在副駕駛上回頭，他笑著說道：「是這樣的，我看你和歲歲身上都帶著傷，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是先帶你們去醫院看看。擅自決定這件事情，沒有告訴你，真的抱歉。」

周歲偷偷看著祁霽，生怕他說出停車之類的字眼，沒想到祁霽只是挪開了眼看向窗外的大雨，低低回了一句，「恩。」

周年雖然笑得人畜無害，但祁霽明白他的意思。

周年一開始說他在醫院，那之前周歲就要去看病，原因是自己踢得那一腳。那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告訴自己載著去醫院，是怕周歲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沒地方找人。

周歲也看出來了周年的意圖。

剛剛上車后飛鴿傳來了消息，一連十幾條都是陳燃和白葯發來的，大意都是他們給周年打了電話說了巷子里的情況，還提到她被踹了一腳的事情。

所以之後在咖啡店裡頭，周歲才能收到周年給她發的簡訊。

周年外表溫和，長得一幅欺騙人的皮囊，和時許一樣眼裡平常都帶著笑，但是外表之下是另一幅樣子。

雖然換了一個身體，但是好歹做了十七年的精神系異能者，對於這個事情還是很敏銳。

她第一眼看到周年的時候其實心裡不是很舒服，產生了一種本能的抗拒，到現在她都沒找到抗拒的原因，於是周歲把這個歸結於她不喜歡和她看不透的人說話。

不管是對於周年的直觀感受還是陳燃、白葯還有陸持笑提到周年的態度，腦子裡都在叫囂著這個人不簡單。

「啾啾，原主的哥哥是什麼來頭？」

周歲突然想起腦袋裡還有一個bug，斟酌了一下問道。

「你等等啊，我看看，」腦中響起了數據波動的細微聲響，接著啾啾說道，「周年，二十四歲，性別男，莫亞星球機器人超異能研究院副院長，在大學的時候就研發出最新的機器人晶元，使得機器人可以開始理解人類思想，是莫亞星球機器人研發史上一個很大的進步，現在仍然以周年當時研發的晶元為基礎改造最新晶元。」

「成就我就不讀了，這也太多了，總之就是獲得了很多很多的成就，比一些人一生的成就都要多。」

周歲眼角垂了垂，「他沒去異能局？」

「什麼？」啾啾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得有點懵。

「他異能力這麼強怎麼沒有去異能局工作，反而去了機器人超異能研究院？」

周歲說得詳細了一點。

周年的異能力很強。

異能者互相之間是可以感知到對方的強弱，當然，厲害的異能者可以選擇收斂自己的氣息，但是很少人會這麼做，浪費時間浪費能力，除非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才會做出這個選擇。

周歲感知到周年的異能力應該和她之前學校的S級教官差不多，非要一個形容詞那就是很強。

在去找祁霽的路上，周歲和啾啾要了莫亞星球的資料以及莫亞星球的法典。

和她在咖啡廳里推測的差不多，莫亞星球和巴鶴星球的進程、科技發展速度幾乎是一模一樣。

要說不同的地方，周歲現在暫時只發現了兩個星球的管理者不同。

星球的進化使得現如今的異能者越來越少，而像周年這個強度的異能者更是少見，他們是異能局每年特定的招收對象，並且星球上都會把這些人當做祖宗一樣供著。

所提供的資源、福利都是最好的，所以很少會有頂級的異能者沒有進入異能局工作的情況。

而且異能者和機器人研究人員其實是有一定隔閡，星球上行業那麼多，異能者會去別的行業工作並不奇怪。但是作為機器人研發人員的是少之又少，特別還是像周年這種頂尖異能者。

雖然現在星球法律中明文規定機器人同人類一樣平等，但是異能者對於機器人的態度是所有異能者中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大機器人時代，許多工作都被機器人代替，甚至有人提出了用機器人代替異能人員處理超自然事件。

星球的管理人員歷來都是異能者佔三成，而隨著時代的變化、現在異能者越來越少的情況下，比起異能者，更多的管理人員傾向於機器人。

處理事情的速度比人類快並且不會生病，並且面對現如今異能者大量減少的情況下，也能減輕對於異能者人員的損害。

莫亞星球和巴鶴星球一樣曾經都通過了這個法案，讓機器人試行了一段時間，讓他們代替異能者處理超自然事件。

但結果可想而知，機器人基於本身的特定條件，這個事情實行起來難度很大，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辦到，法案實行不到一年便被廢除。

雖然管理者本意是想儘可能減少對於異能者的損害，但反而造成了相反的效果。

異能者對於機器人的態度發生了很大轉變，造成異能者都不太樂意進入機器人研發的工作。

所以周歲對於周年去機器人超異能研究院還當上副院長的事情有些小吃驚，而且從履歷來看他從小就是奔著這個目標去的。

啾啾「哦」了一聲，解釋道：「人各有志嘛，再說了，現在異能者和機器人之間的摩擦已經沒有當年那麼大了，周年作為頂尖人才，當然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個科技院的名字這麼招人恨，摩擦沒有當年大才是見了鬼。

周歲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沒再說話。

她望了眼窗外暗沉下來的天色，這個地方比她想象之中還要有趣幾分。

「Sir，阿爾科醫院到了。」車停穩后，坐在駕駛位的人乖巧開口。

周歲反射性抬眼瞧了她一下，從鏡子裡頭看到她眼睛里的綠色程序波動愣了愣。

剛剛居然沒發現這是個機器人。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高等級機器人，外表和普通人一樣，幾乎看不出差別。皮膚紋路也十分細膩，表情、動作全都十分模擬。

「Fred,你就在車裡等我們。」周年囑咐道。

「好的，Sir.」

阿爾科是一所私立的醫院，院長宗航是周年的同學，和周年的關係很好。周歲和祁霽進了醫院之後，直接由專人接待進了私人病房，二人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由院長親自接診。

做腦磁波的時候，院長看著光腦上的波動，突然抬起頭和周歲打了個對眼。

周歲怕這個腦磁波能夠檢查出什麼不對勁，她不敢確定現在的科技是否能夠能夠根據腦波看出已經換了一個靈魂。

如果發現這幅殼裡換了個人估計會被抓起來研究，所以她有些心虛一直盯著宗航，好巧不巧宗航抬頭看了她。

周歲心裡緊了緊，面上拉起一個笑容。

宗航對著她笑了笑，又垂下了頭。

正在檢查腦磁，周歲不敢和啾啾對話，怕會顯示出什麼異常，只好忍住了心中的問題忐忑不安地做完了檢查。等到全身體檢完畢，她坐到了病房的沙發上才開口問道：「腦磁波應該不會檢查出來靈魂換了一個人吧。」

「放心啦！現在雖然科技很很很發達，但是要做到這個事情以現在的技術還是不行的。剛剛我也看到了，那個叫做宗航的醫生應該是剛好抬頭吧，不用太緊張。」

「好。」

談話間，祁霽推了門進來。偌大的病房就他們兩個人，周年作為監護人被宗航叫走了，因為他的原因，這個病房裡頭也沒有護士，就連機器人都沒個影子。

周歲眨了眨眼，看著一瘸一拐走向另一個角落沙發的祁霽開了口「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祁霽淡淡回了一句。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周歲頓了頓，本來想做到祁霽身邊的沙發，但是隨即想到他的態度放棄了這個想法，想到祁霽剛剛說的明天沒課的事情，兩人距離著一張歐式長桌的距離，周歲問道：「明天沒上課？」

祁霽：「……」

他終於抬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女生。

「沒有，」他頓了頓沒忍住接了一句，「今天上課說的放假。」

周歲「喔」了一聲手指卷了一圈綠頭髮。

***

院長辦公室

宗航划拉了幾下光腦上傳來的檢查結果，看著自己的老同學說道：「放心吧，小歲沒什麼大事，各項指標穩定，對比起上一次體檢好了很多，腦波的波動也開始趨近正常。就是腹部有塊青紫，背後以及手臂上有幾道刮傷，待會兒給她開點外傷的葯就好了。」

周歲手指打著圈，點點頭，「那就好。」

「那個名叫祁霽的男生呢？」他問道。

宗航停住了滑動的手，盯著光腦的界面看了幾秒，他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扣了幾下，轉過頭來問道：「你妹妹什麼時候和吸血鬼玩得這麼好了，你居然還把人帶來我這裡，我記得你最討厭吸血鬼了。」

周年扶了下眼鏡，溫和道：「歲歲的同學，剛剛幫了她。而且歲歲大了，我也無權干涉她的交友，不是什麼壞人就隨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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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可能有點亂，就是大機器人時代，但是存在異能者，且異能者和機器人不太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