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1
最近一段時間,戴維娜過得相當不好,她先是孤獨的從墳墓中蘇醒,然後又受到了法屬區女巫族群的排擠,如今她獨自一人躲在教堂的閣樓里,如果不是偶然復活了邁克爾·邁克爾森這個危險又有價值的秘密武器,她恐怕還在暗自神傷呢。
那個當初承諾要幫助她的勞倫斯哪去了?果然她還是被利用了嗎?
戴維娜發誓,她再也不會輕信任何吸血鬼了,除了她曾經的朋友,喬什和馬塞爾。
自從傑妮薇芙死後,女巫族群一片混亂,最後一個蘇醒的豐收儀式女孩凱西成為了新的掌權者。
戴維娜從小就認識凱西,和其他努力練習巫術的女巫不同,凱西一直是個空有天賦卻毫無腦子的幸運兒,如今卻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眼神中充滿了算計,從容不迫的指揮著所有人,甚至收買了狼人族群。
不過戴維娜並沒有多想,畢竟蘇醒之後,所有人都變了模樣,當初的莫妮卡也是如此,而可憐的她現在又一次死去,整個家族也永遠的走向了終結。
如今戴維娜唯一的目標,就是找出殺死克勞斯,卻又不波及自己朋友的方法,在那之前,她會牢牢的控制住邁克爾,讓他成為一個藏在暗處的終極武器。
這天上午,戴維娜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咒語書,閣樓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她示意邁克爾躲藏起來,警惕的靠近大門詢問道:「誰在那?」
「我是勞倫斯的朋友,她托我帶個口信給你。」
門那頭傳來了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戴維娜將信將疑的打開了門,面前陌生的臉孔讓她欲言又止。
對方是個身材高挑,面容精緻的年輕女性,紅色的波浪式長發垂在肩頭,深邃卻清透的藍色雙眸格外引人注目,她穿著輕薄短小的暗棕色西裝和黃色襯衫,筆直修長的雙腿裝在黑色緊身褲和短靴中。
沒等戴維娜回答,對方又說道:「好久不見了,不知道我換了副樣子,你還能不能認出我?」
對方說著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個帶著似曾相識感覺的標記躺在手腕上,令戴維娜瞬間恍然大悟。
「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
「我知道你吃了不少的苦頭,這是我的錯,是我忽略了你。」薩洛米坐在圓桌邊,目光掠過了桌子上的咒語書和地上殘留的陣法痕迹。
「這不重要,你不應該用假身份欺騙我,我不再信任你了。」戴維娜抱著臂膀坐在另一邊,顯然還在氣頭上。
「好吧,我不會強求你的,我的目標是整個法屬區,不僅僅是女巫而已,如果你想好了,可以來女巫街的灰色花園巫毒商店,找一個叫塔嘉的人,她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薩洛米臨走前,朝柜子後面多看了一眼,雖然對方藏得很隱蔽,但她還是聽到了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地上殘留的陣法和咒語書翻開的那一頁,暴露了戴維娜正在研究的方向,她似乎在尋找切斷吸血鬼與始祖們血脈連接的方法。
薩洛米並不擔心,這可不是某個年輕氣盛的小女巫能夠實現的,即便是擁有埃絲特的咒語書也不行。
從教堂門口的台階處走下來后,薩洛米看到了擺在花壇里的十字架,鮮花,蠟燭和基蘭神父的照片,一旁的寄語寫道『願你進入天堂,願你與主同在』。
基蘭神父死了,他受到了和侄子肖恩一模一樣的詛咒,在逐步癲狂的過程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薩洛米早就猜到,是波利奇做了這一切,那個難得的復活機會,應該就是通過殺死背叛者和敵人換來的。
果然薩滿是討人厭的,薩洛米又一次肯定了。
在法屬區南側,靠近密西西比河和森林公園的位置,薩洛米購置了一座莊園,莊園的主建築是一幢典型的南部殖民風格別墅,帶著白色露台和黑色圍欄,距離法屬區中心不過十分鐘的車程。
薩洛米將它命名為克萊因莊園,並讓塔嘉,亨利和凱蒂也住了進來。
凱蒂已經適應了吸血鬼的生活,她如今性情大變,已經對女巫們沒有半點好感,而始祖一如既往的加深了她的仇恨。
幾個月前,凱蒂和狄埃里短暫重聚,過上了一段甜蜜的日子,然而因為狄埃里擾亂了克勞斯的計劃,又暗中勾結夜行者們加入叛亂,結局可想而知,以利亞殺死了他,以此警告所有的人。
薩洛米深知,沒有永遠的王者,權利不會永遠在一個人或一方勢力的手中,如今已經到了邁克爾森家族的危急時刻,他們走上了一個無人能匹及的高峰,就像是過山車一般,接下來等待著的,絕對是致命的墜落。
眼下看來,女巫一派已經形成了一個堅實的聯盟,以凱西為首,其他巫師和狼人們為輔,再加上馬塞爾被驅逐,克勞斯已經被一步步的抽去了後盾。
薩洛米並不打算直接向那些勢頭正強的女巫伸手,她也猜到馬塞爾絕對是克勞斯藏起來的後備軍,那麼現在唯一的切入點就是狼人了,只要能將狼人拉攏過來,女巫也很快便是囊中之物了。
不久前,觸發詛咒的弗蘭西斯卡搶走了所有的月光戒指,這些戒指能夠使狼人變得強大卻又無需變身,他們忽略的是,傑妮薇芙製造了這些戒指,為了報復克勞斯,她將戒指的力量與克勞斯相連,每到滿月之夜,克勞斯都將受到幾十個戒指的壓榨,只能痛苦的躲在宅子里。
邁克爾森家族的人當然不會放任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們痛快的殺死了包括弗蘭西斯卡的所有格雷拉狼人,毀掉了所有月光戒指,並把新月族的阿爾法奧利弗捧為了狼人中的統領者。
如果不是凱西的出現,狼人恐怕會一直和邁克爾森家族們形成這種微妙的平衡關係,凱西比傑妮薇芙還要強大的多,她大批量的製作月光戒指,每一個投誠的人都有份額,這種誘惑沒有哪個狼人能夠抵擋。
除了一個人,一個看似頑固卻又執著的人——傑克遜·肯納。
從血統和能力上來看,傑克遜比奧利弗更有資格成為阿爾法,如果能夠和他結盟,薩洛米就有無限的機會得到一整個狼人族群。
還沒等她去河口搜尋傑克遜的蹤跡,一張請帖就被送到了克萊因莊園。
『誠摯邀請您與我一同前赴與邁克爾森家族的晚宴,今晚七點,有您絕不容錯過的精彩——凱西·布魯斯。』
還在思索怎麼正式出現在克勞斯面前的薩洛米,認為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她正好可以和克勞斯商討一下公司股份歸屬的問題,以及探一探穿著凱西皮膚的埃絲特的底。
這樣的場合,一定要正裝出席,薩洛米束起了長發,選擇了一條保守的白色法式修身魚尾裙,手腕與頸部不加修飾,一個突兀的貝利爾印記就足夠了。
來到了邁克爾森宅的門口,一個身著正裝的瘦削黑人男性也在門口處停下了腳步,他看著薩洛米的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嘲諷,這讓薩洛米感到很不舒服。
這種討人厭的熟悉的感覺,非芬恩·邁克爾森莫屬了。
薩洛米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扭過頭越過芬恩,自顧自進入了大門。
她穿過中庭,進入了那個曾經開過宴會的一樓大廳,克勞斯和以利亞身著華麗的禮服正裝,正在交談著什麼。
看到站在門口處的薩洛米,克勞斯露出了驚異的神情,但隨即又瞭然的說道:「我終於知道請貼里那句『熟悉的人們再次重聚』是什麼意思了,這樣的場合從來也不會少了你,你知道將要面對的是誰嗎?」
以利亞並沒有搭話,他皺著眉頭看向薩洛米,在看到她不加掩飾的手腕后大聲說道:「尼克勞斯,我想你應該離她遠一點。」
薩洛米舉起了左手,輕撫了一下印記,在克勞斯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說道:「我們還是先談談公司股份的歸屬問題吧。」
······
「你是用勞倫斯的身份簽訂的合同,現在已經作廢了,更何況在法屬區沒有法律,只有規則,而規則是由強者制定的。」雖然不知道薩洛米是如何控制住貝利爾印記的,克勞斯還是做出了不動聲色的樣子。
「要吞併屬於弗蘭西斯卡的那部分並不容易對吧?如果不是她被掰斷手指橫死街頭,你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全部,我只要屬於我的那百分之十,也就是人力資源公司的部分,至於酒店,俱樂部和賭場,我不感興趣,隨你怎麼處置。」
「我拒絕。」克勞斯不假思索的說道。
「你就不怕失去一個有利的盟友,樹立一個新的敵人嗎?」薩洛米並不是真的需要那百分之十,她在試探,試探克勞斯和她之間還有多少周旋的餘地。
「我有一個建議,」以利亞說道「我們可以讓出人力公司的經營權和收益,但名義上的所有人還是尼克勞斯,這是個非常時期,我們不能允許不穩定的因素出現。」
「以利亞的建議非常合理,」克勞斯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他迎合的說道「我也確實不想再將你推到對立面了,我們可以做一個小小的讓步,不過你回到新奧爾良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不得不有所質疑。」
當然是推翻你的統治了,薩洛米心說。
「實現共贏的局面。」薩洛米假笑著說道。
克勞斯勾起嘴角,看似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們再了解彼此不過了,一個眼神就已經猜到了對方心底藏著的意思,不過這是個需要虛與委蛇的階段,暫時的虛價和諧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知道你愛錢,想要拿回自己的股份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想必你已經知道這次宴會的發起者是誰了吧,我們即將面對共同的敵人,所以何不各退一步?人力資源公司的經營權我會全部交接給你,但股份的所有權會暫時保留,直到埃絲特的威脅解除,再重新還給你,你覺得這樣如何?」
克勞斯與伊利亞站在長桌前,等待著薩洛米的答覆,薩洛米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克勞斯說得對,法屬區沒有法律,只有規則,所以只要她拿回了經營權,就已經相當於收回了屬於自己的股份。
至於未來,她認為克勞斯應該回去歇歇,過一些照顧孩子的家庭日常生活,像新奧爾良之王這樣的身份,還是留給她這種永遠不會有下一代的人來做吧。
「那我們就算達成約定了。」薩洛米痛快的回答。
克勞斯與以利亞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著輕鬆和笑意,多一個對抗埃絲特的盟友,是當下最有利的事。
「聽著,我們需要發揮所有的優勢,埃絲特到底什麼目的還不得而知,我們必須讓她儘可能的放鬆警惕。」以利亞說道。
「這就是你的長處了,」克勞斯回答「我更擅長直接把她撕碎。」
一陣掌聲打斷了三個人的談話,芬恩從門口處走了進來,用嘲諷的語氣說道:「看看我見證了什麼,又一次的黑暗聯盟?這真是熟悉無比的場面啊,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邪惡和小人,再華麗的禮服和妝容都掩蓋不住。」
「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們好像還未曾有榮幸與你相識,請問你是?」以利亞開始發揮起自己的外交手段。
「難道你們已經忘了那個可憐的,被拋棄與不公對待的的哥哥了嗎?真是太可悲了。」
······
「我被封在棺材里九百年,整整九百年,你們知道那種滋味嗎?你們這些暴虐的,殘酷的野獸們,我看到你們裝得像是人類一樣坐在這裡,就覺得十分可笑,你們的腦子裡就沒有羞愧這個詞嗎?」芬恩坐在長桌的另一頭,激動地指控著在座的其他人,
克勞斯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拿起手邊的餐刀,用力拋了出去,餐刀不偏不倚的插在了芬恩的耳朵邊上,在偏離一厘米,他就會頭破血流了。
「尼克勞斯,別衝動,我們必須知道他們來此的目的,埃絲特究竟在謀划些什麼?」以利亞問道。
「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這次宴會還有另外兩個人沒有到,這是一個驚喜。」芬恩回答。
「另一個是誰?」克勞斯看著芬恩面前的位置問道。
「我們那個猖狂且放縱成性的弟弟,」芬恩的回答令所有人一驚「可憐的科爾,你們把他的身體扔在了種植園那片被火燃燒殆盡的廢墟里,母親輕而易舉就找到他了,不過請放心,他的身體已經被妥善保管了,現在他和我一樣,說不定曾經就出現在你們身邊呢。」
「看來我們沒有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了,和你的這具新身體說再見吧。」
克勞斯的話音剛落,一個稚嫩卻操著復古口音的說話聲在門口處響起:「我親愛的孩子們,忘記了嗎,飯桌前是不能吵架的。」
穿著蕾絲黑裙的短髮女孩緩步走來,坐在了長桌的一邊,她目光如炬的審視著在座的所有人,這樣強大的氣場讓所有人都不由得呼吸加速了。
侍應生將食物端了上來,芬恩沒有客氣的大快朵頤著,薩洛米象徵性的吃了點,以利亞拿著酒杯觀察著埃絲特的一舉一動,而克勞斯面前的菜則紋絲未動。
「說出你來的目的。」克勞斯打破了沉默。
埃絲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說道:「我當然是來團聚的。」
「上次你說完這句話后,想要把我們都殺死。」
「但我已經復活了芬恩,還賜予了科爾一具更鮮活好用的身體,我是帶著禮物回來的,這一次我會送給你們每個人最渴望的,最想要的,讓我們一起回歸最美好的日子吧,那些深埋在我們記憶里的過去,是我將它們從你們身上奪走了,如今我會一一還給你們。」埃絲特懇切的說道。
克勞斯自嘲的笑了:「呵呵···最美好的日子?你是在說夢話嗎,我們擁有過嗎?」
「尼克勞斯,你實在不應該對我這麼敵意,如果你回憶那些你們還未曾轉變成吸血鬼的記憶,就會發現美好遠遠多於痛苦,沒有多少人有機會失而復得,現在,這個機會擺在了你們的面前。」
「如果你在上一次復活的時候說這樣的話,我們也許還會相信,」以利亞說道「所有人都厭倦了你的謊言,並且對你的精神穩定抱持質疑。」
埃絲特的神色微微一滯,恢復後繼續說道:「不論如何,我希望你們知道,我一直是愛著你們的,包括你薩洛米,記得嗎,我為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還有尼克勞斯,那一次你在樹林里挑戰邁克爾卻被刺傷的時候,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說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
「我當然記得,我為了守住鸚鵡項鏈,拚死反抗邁克爾,然而那條項鏈卻是你用來遏制我,壓迫我的枷鎖,你早就習慣性說謊了,不是嗎?」
「我那是為了保護你!」埃絲特激動的說道「如果我不遏制你的力量,但凡你殺死了任何一個人,就必須遭受在月圓之夜變身的痛苦,我看過你的親生父親痛苦的樣子,我不希望你延續他的老路。」
「別為自己說好話了,你不過是怕自己背叛邁克爾的真相暴露!」
看著克勞斯一臉受傷,憤慨地指控埃絲特的樣子,薩洛米突然想到了一千年前的尼克勞斯,那時的他飽受痛苦,而自己卻為了留有控制埃絲特的底牌,從未說出過真相。
如果換做是現在的她,一定會趁早揭發埃絲特,然而當年的她被權利和力量蒙蔽了雙眼,也根本不曾把克勞斯的痛苦放在眼裡。
她一直以來沒有面對過的是,她早就比所有人都壞了,埃絲特所做的一切也許是因為恐懼和執念,而她不過是利欲熏心罷了。
如今的她和當年有什麼兩樣嗎?
仔細想想好像並沒有,只是脫下了那層偽善的外衣,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壞蛋。
「這件事我也有錯,」薩洛米故意躲開了尼勞斯的目光說道「我早就發現那條項鏈有問題了,我確實有錯,我承認這一點,但你就大錯特錯了,」她看向埃絲特說道「你甚至認為那對克勞斯來說是救贖,你不是狼人,怎麼會理解狼人的感覺?」
「可憐的薩洛米,」埃絲特突然同情的看著她說道「你的自責讓我看到了你善良的心,可惜你只發現了尼克勞斯,沒有發現自己,我對你做了更多,只是你無法察覺而已。」
「什麼?」薩洛米不敢置信的問道。
埃絲特沒有回答,她扭過頭去,目視著前方說道:「我說了,我是為了團聚回到這裡的,我會修復我們之間的關係,修復所有人,給你們所有我能給的最好,團聚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放棄抵抗吧······」
她的瞳孔閃爍了幾下,突然就閉上眼睛暈了過去,以利亞及時扶起了她墜落的身體,輕輕放倒在了椅背上。
芬恩見狀不妙,伸出手指拈了拈,克勞斯和以利亞捂著頭疼痛難忍的倒了下去,他則趁機跑了出去,卻忽略了沒有受到咒語攻擊的薩洛米。
巫術已經對她不起作用了,薩洛米認為現在的她可能是進入了另一種力量系統,完全超出這世界上現存的超自然力量,這也許就是貝利爾的力量吧。
她並沒有追上去,芬恩絕不會把他們引向埃絲特新鑽入的身體,這會恐怕正往反方向逃離呢。
這一次晚宴的信息量有些大,回去的路上,薩洛米翻來覆去的思索著埃絲特的幾句話,『我對你做了更多』,『只是你無法察覺而已』,『我是帶著禮物回來的』······
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禮物是什麼?埃絲特又對她做過什麼?難道她也有一個和鸚鵡項鏈一樣的配件?
這一切都被她一一否認了,如果真的有那種遏制力量的護身符在,她絕不會察覺不到,雖然她從小到大都是易怒狂躁的個性,卻從未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來,她一直將這一切都歸功於自己成年人的心理自控能力,直到她變成吸血鬼,被埃絲特封住了狼人血脈,也就無需控制了。
除非是用另一種方法植入了她的身體,而她攜帶了太久,已經無法察覺出來了,這樣的物件會隨著佩戴者的成長和衰老持續消耗,所以必須依託某個力量的源頭來維持效用,不然就必須不停的施咒加持,就像克勞斯的鸚鵡項鏈一樣。
那麼倘若真的有什麼東西植入了她的身體,也早就失去效用了才對,不可能一直陪伴到她十七歲。
難不成······
薩洛米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說轉變成吸血鬼的那天,埃絲特利用她的吸血鬼身體做了力量的媒介,使那種植入物擁有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呢?
薩洛米感到頭疼不已,這一切的邏輯都無法自洽,她必須找機會和埃絲特面談,而這說不定就是埃絲特放出引她上鉤的煙/霧/彈。
捨棄了凱西后,埃絲特鑽進了一個老女巫的身體里,她對克勞斯和以利亞擺出了她所能給予的豐厚條件——讓他們脫離吸血鬼的身體,像芬恩和科爾一樣,成為巫師和狼人,然而克勞斯和以利亞並不為所動,埃絲特只能繼續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薩洛米恐怕是唯一一個自投羅網的人了,她將埃絲特約在了盧梭酒吧,大庭廣眾之下,就算為了避免麻煩,埃絲特也不會輕易動手,更何況現在的薩洛米根本不受巫術的控制,實在沒什麼可擔心的。
「這可不是一個說秘密的好地方。」黑皮膚的女巫喝著杯中的馬爾薩拉酒說道。
「秘密?你想告訴我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薩洛米問。
埃絲特湊近后輕聲說道:「關於你的身世。」
薩洛米遲疑的看著埃絲特,她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秘密。
「我認為我很了解自己的身世,我的母親叫安奈特,是個女巫,我的父親叫無名氏,是個狼人。」薩洛米半調侃式的說道。
「我要告訴你的,自然是你所不知道的那條血脈。」
「你有在我身體里植入什麼東西嗎?」薩洛米好奇的問。
「和那無關。」
埃絲特的話又讓薩洛米摸不著頭腦了。
「那就是有嘍?」
「這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如果你想知道,就到這裡來找我。」埃絲特留下了一個地址,薩洛米接過來看了一眼,竟然是她曾經去過的艾格尼斯所住的房子,而現在那幢房子還在勞倫斯的名下。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薩洛米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埃絲特「你住的那幢房子是我的,這個月就免除你的租金了,下個月開始,我會派人去收租,就按照市場價的百分之九十五吧,算是賣你一個人情了。」
埃絲特撇了撇嘴,她沒好氣的看了薩洛米一眼,明顯帶著不甘和氣憤離開了,這讓薩洛米感覺爽極了。
那座別墅被女巫們稱之為女巫之家,是歷屆長老們的根據地,凱蒂的增增曾祖父是當年的女巫長老,他建造了這幢別墅,從那以後所有的女巫長老都自然而然的住進了女巫之家,巫術學徒們也會在那練習咒語,而凱蒂的家族從未收取過費用。
一切都在薩洛米的到來后打破了。
在金錢上施壓后,當務之急就是切斷女巫和狼人的利用關係了,薩洛米決定去找傑克遜,但以混血兒的身份恐怕沒有辦法接近他,她打算在一個月圓之夜變身,以狼的身份去會一會這個男人。
經歷了痛苦的變身轉換之後,薩洛米終於可以自由的遊走在河口的樹林中了,這種感覺是絕妙的,連雨後泥土的味道都變得芬芳了起來。
她四處嗅著,並嘗試著留下自己的氣味,這樣一來,一旦傑克遜發現有陌生狼人進入自己的領地,就會尋著味道而來。
很快,薩洛米就嗅到了一些狼人留下的氣味,這裡逗留的是溫和派的一支,那些具有攻擊性的似乎都去投靠女巫了。
隨著氣味的越來越明顯,薩洛米看到了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圓月的映照下美麗又靜謐,一頭高大的灰狼,和另一頭稍微小一些,黑白兩色的狼站在湖邊的高地上,俯視著從林子中漫步走來的暗紅色母狼。
薩洛米認出了其中那頭稍小一些的,正是當初在林子里,攻擊帕克的狼群中的一頭。
高大的灰狼仰起脖子嚎叫了起來,另一隻狼也跟著仰起了脖子,這是一種探尋的方式,因為對面的兩頭狼也是來自不同的族群,他們對面前同樣落單的母狼並沒有敵意。
薩洛米也發出了嚎叫聲,回應著面前的兩頭狼,很快她就被接納了,兩頭狼小跑著過來,在她身上嗅了嗅,他們便一前一後的走向了湖邊。
做狼的感覺真不錯,沒有複雜的語言,卻能體會到彼此心裡所表達的感覺,這種簡單的方式比人類單純美好多了。
他們在湖邊追逐,嬉鬧,時不時趟過湖水,又奔跑著上了岸,甩掉皮毛上的水珠,三頭狼之間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默契,似乎成為了出離於血脈之外的另一種連接。
這也許就是變身痛苦后的獎勵吧,怪不得所有的狼人都那麼忠於自己的族群。
新生的狼人很難去控制住變身後的自己,但面前的兩頭顯然已經是老手了,而作為混血兒的薩洛米也並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情,她可以一直保持清醒。
等到月亮沉入湖面的另一邊后,薩洛米躲進了湖邊木屋后的棚子里,她的身體逐漸變回了人身,還未等她起身,一隻拿著衣服的手從棚外伸了進來。
雖然不是自己的衣服,但也湊合著穿了,寬大的格子襯衫可以在腰間系起來,下半身是條過膝的淺色半身裙,薩洛米拍了拍身上的雜草,從棚子里走了出來。
「這是我媽媽的衣服,她留在這裡很久了。」傑克遜靠在棚子外的木樁上說道「看來你穿著有些大了。」
「另一個呢?」薩洛米問。
「他在湖邊坐著。」
薩洛米向湖邊望去,只能看到一個穿著襯衫外套的背影。
「你是他們中的一個對吧?」傑克遜說道「我聞得出你身上的氣味,和吸血鬼不同,但和狼人也不完全一樣。」
薩洛米走到傑克遜面前,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是混血兒,或者說,我是始祖混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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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兩章的內容,合併到一章直接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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