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失

今天沒有社團活動，柳生音背上她那個大大的兔子背包，笑眯眯準備開始東京游，對於她來說算是重溫故地吧。柳生音心情良好地舉目四顧，天氣真好，可惜希子有事不能和她一起來，不過一個人逛也有一個人逛的樂趣。

來到銀座，東京最繁華的商業區。看著各式各樣的精品店，柳生音慨嘆，似乎和當年她在日本讀東大的時候沒什麼改變嘛，嗯，不對，是人變了，逛街的人和周圍的人都變了！柳生音如魚得水逛得不亦樂乎，雙手拎滿了大大小小的袋子，終於該買的不該買的都買滿意了。輕輕揉了一下已經發酸的腿肚，已經累得挪不動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坐在咖啡廳里，柳生音舉目四顧，嗯，環境還不錯，品嘗了一下蛋糕，露出驚喜，好好吃呀！端起奶茶，輕啜一口，味道也不錯，發現一個可以吃好東西的地方了。

「不要命令我！」一聲大喊，讓正在喝茶的柳生音嗆住了，咳嗽著，拿出紙巾拭去嗆出來的奶茶。轉向聲音來源，在她左後面東南的一個角落，一名身材高大，銀髮朝天梳成掃把狀的男子正拍著桌子，對著一名哭泣的女子說著什麼。可能是情侶只見吵架吧，柳生音不感興趣的轉過頭，看著面前的糕點，好心情被打擾了，沒有興緻了，嘆了口氣，招呼服務員把蛋糕打包，結賬離開。

嘆了一口氣，柳生音無力地撫上額頭，怎麼會這樣？只不過是因為早一點下了車，準備熟悉熟悉她住處附近的周邊環境走路回家。可是誰能告訴她，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柳生音注視著巷子里混亂的局面，覺得她今天的運氣真是不怎麼好。不是已經避開他了嗎？怎麼又在這裡碰見了剛剛在咖啡館里的那名銀髮白衣的男子。柳生音心裡慶幸著當時趨利避害真是明智之舉，看看面前的景象：銀髮男子一個人對上五六個都沒有落下風，真是厲害！可是還要多久才能結束呢，她可是逛街逛得很累的，很想回家休息的，不過貌似這條巷子貌似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怎麼躲都躲不開！

緊了緊手邊的袋子，柳生音準備從牆角走出穿過巷子回家，正要邁步向前走，手腕被一股大力拉住，身體自然反應，啪！一個漂亮的迴旋踢，柳生音轉過頭，一名背著個大大的網球袋，棕色短髮，額角上有一道十字傷痕的少年捂著紅腫的臉頰在她身後，雙目圓瞪，滿含怒氣地盯著柳生音。

那少年看著柳生音，怒氣沖沖地嚷著：「沒看見那邊在打架，你個女孩子還要往那邊湊！多危險……」但是因為半邊臉全都腫了起來，話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氣勢減了大半。話說到一半，就自動消了音，似乎面前的女孩子也挺危險的，那記迴旋踢可是又快又狠！

聽了少年的話，柳生音對他歉意的笑笑，明白剛才少年是怕柳生音掉進危險中，才出手拉住她的。柳生音不察，將對方打傷。正在兩人盤旋的時候，小巷中局勢又有了變化，人多的一方似乎是有備而來，在看到混戰許久還佔不到便宜之後，打了個呼哨，又跑來了六七個人加入戰團。銀髮少年陷入了挨打的局面。棕發少年看到此情此景，對著柳生音說：「你跑到那邊大路上喊人，我去幫忙！」說著就要衝進去。

柳生音一把拉住棕發少年，問：「你要幫哪邊？」

「當然是被打的那一個！」棕發少年回給柳生音一個「白痴」的眼神，這種情況下當然要幫助弱者了。

「可是……」柳生音指著混戰的人群：「這麼多的人，你打的過嗎？」

「所以才叫你跑到路邊叫人幫忙的嘛！」棕發少年不耐煩的說：「別拉著我啦，快點了去叫人了！」

柳生音拍拍對方肩膀說：「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這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也許人多的那一面是好人也說不定呢，或者雙方都不是好人！」

棕發少年握著拳頭說：「不管是好人壞人，人多欺負人少就是不對的，強者不能欺負弱者！你快去叫人，我幫忙去了！」

看著衝過去的少年，柳生音嘆了一口氣，真是個熱血少年呀，算了，就當作日行一善吧。衝上前大喊：「住手！」

因為柳生音的喊聲，群毆的一伙人都停下了手，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柳生音舉起了手機晃了晃說：「我已經報警了，在警察到來之前如果你們還沒有撤退的話……」

伴隨著柳生音的話傳來一陣警笛聲，聲音由遠及近。那一伙人互相看了看，估量了一下情勢，再看了看被他們這夥人打得半死不活的銀髮男子，使了個眼色，丟給滿臉血污的銀髮少年一句：「亞久津，我們以後走著瞧！」呼啦一下就散了。

棕發少年剛剛衝上去，還沒等動手就被柳生音出聲給制止住了，他看看了一鬨而散的人，再回頭打量著靠在牆角悠閑而戰的柳生音，怒道：「你既然帶著手機，為什麼不早點報警幫忙？」

「咦？」柳生音滿臉驚奇：「我為什麼要幫忙？」指著一邊歪歪斜斜勉強靠著牆才能站立的銀髮男子說：「我和他素昧平生，我幹嘛要幫他？再說今天的事件，明顯就是因為他平時為人有問題，得罪了人，所以招來的報復，就算今天因為我幫忙而躲過了，那麼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總不會每一次都這麼幸運，被人救吧，反正早晚都要被打，擇日不如撞日，那麼不如就選在今天好了。」

「女人，閉嘴！」在一旁的銀髮男子聽見柳生音的話，怒喝，握著拳頭沖了過來。

一邊的棕發少年看見，趕緊衝過來準備拉住銀髮男子。

「啊！我的蛋糕！」柳生音氣急敗壞的喊著。

銀髮男子因為傷勢過重，衝到了柳生音的眼前身體晃了幾晃，倒在了地上，在倒地的時候，下意識地想找東西把扶，以穩住身軀，大手就向柳生音撲來，柳生音往後一躲，閃開了，可是他的手把柳生音打包的蛋糕給捏碎了。

看著倒在面前的巨大身軀，柳生音哼哼地腳尖用力踢著倒在地上的男子，嚷著：「給我起來，起來！」沒有半點反應。

踢了幾腳泄恨之後，柳生音吁了一口氣，貓下腰，在銀髮男子身上翻檢著。

棕發少年傻傻地看著她的動作，開口：「你在做什麼？」

柳生音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手一邊繼續在銀髮男子身上摸索著，一邊說：「當然是找錢包了，捏碎了我的蛋糕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棕發少年目瞪口呆，腦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獃獃地詢問：「找錢包幹什麼？」

「拿錢好賠償我的損失呀。」柳生音回答的理所當然，前面都已經說得那麼明了，還問，真是笨蛋一個，非得把話說的那麼通徹做什麼。

柳生音摸索了很久，終於拿出銀髮男子他的錢包。

棕發少年覺得他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靜靜地看著。

柳生音打開錢包，發現裡邊的錢少的可憐，只有幾百塊，不由得皺著眉頭，嘆道：「竟然只有這一點？好窮！」不管怎麽樣還是把這幾百塊收進口袋裡再說，蚊子腿瘦小怎麼也是肉呀。

拿完錢之後，柳生音看看手中破舊的錢包，隨手將錢包扔在銀髮男子身旁，想了一想，又從包里拿出紙和筆，將寫滿字的紙也一併放在其身旁。然後站起來，拉著棕發少年離開。

兩人並肩走著，棕發少年回過頭，遲疑的說：「就這樣把他扔在那裡不好吧？」

「安啦，安啦！」柳生音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說：「沒事，待會會有人過來的！」

棕發少年想了想，也對，已經報了警了，那麼一會警察應該過來，會處理的。看了看身邊的少女，又忍不住開口：「我能問問你在他身邊放著的紙上寫了什麼嗎？」

「啊？那個呀，也沒什麼？」柳生音菀顏一笑：「就是一張帳單！」

「賬單！」少年驚奇無比。

柳生音點頭：「對呀，上面列舉了我的救助費，精神損失費，蛋糕費等等費用，畢竟他的錢包里才那麼一點錢，是不夠的，所以我列了一張賬單給他，告訴他欠債於我！」

少年無語，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女和他的哥哥有的一拼。想了想，勉強找了個話題：「那個警察應該來了吧，好像當時聽警笛聲就在附近。」

「警察？你是說這個嗎？」柳生音晃了晃手機，然後一陣由遠及近的警笛聲響了起來：「逼真吧，這個可是我哥哥為我錄製的，為了更逼真些，特地將聲音錄製的由低到高，好讓聽起來似乎是由遠及近。」

少年看著晃動的手機，聽著警笛聲，發覺他實在是無話可說，拉了拉背在肩上的網球帶，悶聲說：「我要回家了！」

「等一下！」柳生音叫住了他，指著他紅腫的臉說：「你就打算頂著這張臉這樣回去！跟我來吧，我家就在前面，我給你上藥！」

少年搖了搖頭，不想去。柳生音一把拉住他，一邊拽一邊說：「好了，快跟我走吧，我做的事情我負責！」少

年滿臉通紅地掙脫柳生音的手，說：「好了，不要拽了，我和你去就是了！這是在大街上，我們倆這麼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柳生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早和我來不就沒有問題了嘛。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柳生音，青春學園一年八班。請多多指教！」

棕發少年愣了一下，說：「不二裕太，青春學園一年五班，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