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愛由心生
在一間屋子內,有一張椅子。我正坐在椅子上。看著桌子上的一雙白手。
不知道這是一雙誰的白手。
這間屋子沒有窗戶,只有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門口。不知道是誰在這兒蓋了這樣的一間屋子。
很長時間過去了。
桌子上的一雙白手一直一動不動。好像是一件死物。
而我,坐在椅子上也是一動不動。
除了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桌子上的一雙白手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動?我為什麼要動?我實在找不到一個讓自己動的理由。動是要浪費力氣的。我連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不想浪費。
力氣要用在有用的地方。
時間又過去了很久。
外面的天黑了。
天又白了。
天黑天白重重複復了不知多少次。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
我一直在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動不動。
桌子上的一雙白手一直一動不動。好像是一件死物。
這樣耗掉時間,不知有什麼意義。
可我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就這樣,光陰,日復一日,月替一月,一年又一年的消逝了。時光漫漫,好似永無盡頭。
終於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情。
桌子上的一雙白手動了。只見它們慢慢的朝上漂浮起來。懸浮在空。朝我抱拳作揖。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也朝一雙白手抱拳作揖。
其中一隻白手朝下擺了擺,示意我坐下。
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其中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頭朝門口指了指。我歪頭朝門口看了看,見門口外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頭裝作兩條腿的樣子踏步走。我大概明白了它們的意思,是要到外面轉一圈。
按理說,一雙白手是主,我為賓。我有什麼理由阻攔它們出去?
於是,我點了點頭,說:「你們出去吧,我在這兒等著你們回來!」
一雙白手通過門口飛出去了。
過去了一段時間。
一雙白手從外面飛回來了。它們正捧著一個東西。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來一雙白手捧著的東西是什麼東西。竟然是一個男性生.殖.器。個頭不算小,呈疲軟的狀態。
只見一雙白手將男性生.殖.器放在桌子上,又通過門口飛出去了。
我看著桌子上擱著的男性生.殖.器。它非單獨的一根肉.棍。肉.棍上還連掛著兩顆蛋.蛋。蛋.蛋碩大飽滿。
在我的注視下,肉.棍逐漸變長變粗變硬了。顯得非常勃.起,精神抖擻。猶如一根黃瓜。還一顫一顫的,彷彿在向我打招呼。
我將目光從桌子上挪開了,不再看它。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一雙白手又打外面飛回來了。
這回,一雙白手抱著的是一顆頭顱。
頭顱上的一張面孔,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感到比較陌生。一雙白手將一顆頭顱放在桌子上之後,又通過門口飛出去了。
我盯著桌子上的一顆頭顱。
頭顱上的一雙眼睛也正在盯著我。
我眨動了一下自己的眼皮子。
頭顱上的一雙眼睛也眨動了一下眼皮子。「能開口講話嗎?」我問。
「可以開口講話!」頭顱上的一張嘴巴開口道。
我哦了一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頭顱上的一張嘴巴卻不再開口了。
我也沒有再問。
又過去了一段時間。
一雙白手又打外面飛回來了。
這回,它沒有再捧什麼。一雙手空蕩蕩的。來到我的面前,又對我抱拳作揖。同時,頭顱上的一張嘴巴開口道:「讓你在這兒久等了!」
我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一雙白手也抱拳作揖,說:「不要緊!只要不是白等,不管等多長時間就是值得的!」
頭顱上的一張嘴巴說:「不會讓你白等的!我不是那種無聊之人,把你叫到這裡來,肯定是有事找你!」
「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問。
「你不妨再等上一等!」頭顱上的一張嘴巴說。
我只好坐回椅子上,繼續等著。
這一次我沒等上多大一會兒。就有一具無首之軀從外面通過門口走進屋裡來了。
只見無首之軀上缺少了一雙手。
那一雙白手飛過去,分別回到了無首之軀的左右手腕上。
接下來。
無首之軀用雙手脫掉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了私密部位。只見私密部位上長著一叢黑黝黝的陰毛。陰毛下方缺少了一樣東西。無首之軀走近過去,從桌子上拿了那一團男性生.殖.器,安裝在了自己的私密部位上。然後把褲子提了上去。
接下來。
無首之軀又伸出兩隻手,將桌子上的一顆頭顱拿起,安放在了自己的頸項之上。
就這樣,由一雙手,一顆頭顱,一團男性生.殖.器,一具無首之軀,組裝成了一個完整的男人。
他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兩個人的互相注視,應該是一場眼神上的交流。
可從他的一雙眼睛里,我讀不出來任何的額外內容。他的一雙眼睛只是在看著我。
不知道他從我的眼睛里又看出了什麼。
「你知道我是誰嗎?」對方問。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不妨開門見山的告訴你,我就是窺覷者!」對方說。
「窺覷者?」我不禁皺起了眉頭,「你都窺覷了什麼?」
「我窺覷了所有!」窺覷者說。
「窺覷了所有,那你應該是什麼都知道了!」我說。
「對!我什麼都知道!沒有我不知道的!」窺覷者說。
我不再吭聲了。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方也不再說話了。他只是在看著我。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一會兒。
「你讓你的女兒把我領過來這間屋子裡,有什麼事情?」我問。
「我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窺覷者說。
「什麼事情?」我問。
「我先問你,我的女兒呢?」窺覷者問。
「她自殺了!她將一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膛,當她把我帶到這間屋子前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什麼要自殺!」我說。
「一個人若是有了複製自己的技能。那麼自殺對她來說,只不過是玩一個小遊戲罷了!」窺覷者說。
「令媛命多,她任性,愛玩!」我說。接下來。
從外面走進屋來了一個女人。
她和金惠靈長得一模一樣。她的名字也叫金惠靈。但我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金惠靈。她走到我的旁邊站住了,對窺覷者喊了一聲爹。
「女兒,你叫什麼名字?」窺覷者問。
「爹,我的名字叫金惠靈!」女人說。
窺覷者看著我,說:「你最心愛的女人,不就是金惠靈嗎!」
我點了點頭,說:「是!我最心愛的女人,就是金惠靈!」
窺覷者說:「你看,金惠靈就在這兒。她是你最心愛的女人!難道你對她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我說:「我最心愛的女人金惠靈,並不是你的女兒。她是另外一個人!」
「我的女兒,和另外一個人,有什麼區別嗎?」窺覷者問。
「有區別!」我說。
「什麼區別?」窺覷者問。
「一個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一個不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是和不是的區別!」我說。
「你這個人太過於講究了。講究是挺好的。但太過於講究了就不好了。一個人太過於講究了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她們兩個人,面貌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是相同的。除了是和不是之外。她們百分之百的吻合。這已經很不錯了!」窺覷者說。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問。
「我的意思就是,把我的女兒許配給你,讓你跟她好好過日子!」窺覷者說。
「可你的女兒,並不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這個人,若要找一個女人過日子,就必須要找我最心愛的女人過日子!否則,還不如我一個人過日子!」我說。
「花中淚呀花中淚,你何必這麼鑽牛角呢!你一口一口一個最心愛的女人。我問你,你最心愛的女人,她愛你嗎?」窺覷者說。
我不由得沉默了,禁不住落淚,囁嚅著嘴唇說:「她要是愛我,就不會背叛我了!」
「就是嘛!她不愛你,你愛她愛得再深又有什麼用呢!」窺覷者說。
「愛,是一種自己無法控制的東西!」我哭著說。
「錯了!愛,是一種自己能控制的東西。關鍵是看你自己想不想控制!」窺覷者說。
「怎麼控制?」我問。
窺覷者說:「愛由心生。你把你的心從身上剜下來,不就是沒有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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