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天道宮
一名守城的護衛看到玄無成后,振臂一呼,向排隊的眾人說道:「大家先讓一讓,玄大師捉鬼歸來啦。」聽到守城護衛的話后,那些排隊的人群立即閃開一條道路,給玄無成三人讓開。在眾人殷切的期盼目光中,玄無成走到城門口時,回過頭來,很自信的說道:「以後碎葉城的孩童可以自由玩耍了,不用再擔心那鬼魅之事。」還沒等玄無成說完,人群中便炸裂開來,那是一種久違的壓抑發泄。「太好了,我說什麼來,還是天道宮有辦法,儘管是地方破了點,但是源遠流長啊。」「是啊,據說前幾代天道宮宮主都會雷法,飛沙走石,齋戒祈雨,無所不能啊。」「嗯,我也是猜測這次去斷魂山的,天道宮一定會發揮特長,這次果然顯出來了。」-----在大家的議論紛紛中,玄無成帶著方文清和月嬋已經進入碎葉城中。看到碎葉城的繁華,方文清也不免讚歎,紛紛攘攘的人群,小商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兩邊還有一些商樓林立,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可以看出生意應該是相當不錯。除了一些賣日用生活品,蔬菜水果,麵粉玉米之外,方文清竟然看到了一間丹器閣,而且生意還算是不錯。「先天丹,七千靈石,洗靈丹,三萬靈石,蓮生丹,兩萬靈石——」蓮生丹是專門治療武者傷勢的丹丸,不論是外傷還是內傷,蓮生丹都有奇效。「玉清劍,七萬靈石----」方文清打量了一眼下一欄的煉器報價,比起丹藥來,似乎還要昂貴。「師傅,玉清劍是我們的鎮宮之寶,憑什麼被這些人拿來出售,還是七萬靈石---」不等月嬋說完,玄無成趕緊捂住了月嬋的嘴,「月嬋,師傅怎麼跟你說的,現在需要忍住,玉清劍是天道宮的不假,但是已經被樓家訛詐去了,我們強行去討要,很難,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玄無成一說完,月嬋脖子一縮,再也沒說什麼,此時,方文清才仔細打量起這座丹器閣,大門上面赫然寫著幾個鎏金大字:樓氏丹器閣,下邊一行小字:碎葉城分閣。正在方文清打量著這座丹器閣外觀時,一個囂張的聲音從丹器閣中傳了出來:「我說玄無成,怎麼?上一次損壞我丹器閣的上等法器,勉強拿你天道宮的這柄破劍抵債,今天這是打算來贖回這破劍不成?」「史閣主,哪裡話,我們也只是路過而已。」見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從丹器閣走了出來,玄無成立即抱拳說道,語氣顯得很是謹慎。方文清掃了一眼這名姓史的閣主,先天境八重的修為,顯然這個修為能夠秒殺玄無成無疑,難怪玄無成會如此的謹慎。「玄無成,你以為我史寬是聾子嗎?剛才你和你這個小徒弟的對話,我在裡面可全聽見了,說什麼是我丹器閣訛詐,哼,如果今天不拿出我滿意的結果,你們休想離開。」說話間,史寬已經激發出真氣,一股強大的陰風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直衝玄無成而去,對於一邊的方文清和月嬋,史寬都懶得去看,一個先天境二重,一個後天境地級修為,還不入他史寬的法眼。面對史寬先天境八重的真氣衝擊,先天境三重的玄無成怎麼能抵擋?眨眼間,玄無成幾乎毫無懸念的被這股陰風沖飛出去,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是距離原來的位置幾丈之遠。「史閣主,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傷了和氣。」此時,一名頭戴白玉發冠,身穿一身青色的長袍的中年武者從遠處走上前來,一上來便對面前的史寬恭敬的抱拳說道,對於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玄無成,這名武者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至於方文清和月嬋,他更是選擇了無視。「原來是碎葉城的城主大人,史寬失敬了。」當看清中年武者是誰后,史寬也趕緊抱拳,但是語氣中哪有半點失敬的意思。方文清的神識散開,眼前的碎葉城城主的修為在洗靈境一重,但是從他與史寬的對話中,絲毫沒有居高臨下的意思。如果說在比對方修為和地位明顯高一截的情形下,還對對方如此恭敬,要麼說這人的修養好,要麼就是對方的背景強大。顯然,這個碎葉城的城主擔心的是樓氏丹器閣背後的勢力,至於修養,呵呵,看看對待玄無成的態度就知道了。從玄無成口中,方文清已經知道,玄無成可是碎葉城城主請來捉拿鬼魅的,試問有這麼待客的嗎?一見是碎葉城的城主葉百七,玄無成懸著的一顆心總算稍微安定了許多,他急忙小跑著來到葉百七的身邊,一抱拳,恭敬的說道:「天道宮宮主玄無成拜見葉城主,斷魂山的鬼魅已經被人剷除,以後碎葉城可以恢復以往的秩序,我與史閣主有些誤會,還請看在為碎葉城盡了些力氣的份上,能夠幫忙說幾句話。」「嗯,玄宮主,本城主正是為此事而來。」一聽到葉百七正是為了他與史寬的恩怨而來,玄無成頓時輕鬆起來。不過,方文清卻並不抱任何的樂觀想法,他早已看出葉百七之所以出來,是因為在碎葉城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影響他的名譽。至於說站在玄無成的一邊,那傻子也不會相信,偏偏眼前這個六神無主的玄無成才以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哦?莫非葉城主也想摻和我樓氏丹器閣與天道宮的恩怨不成?」果然,正如方文清猜測一樣,史寬作為樓氏丹器閣的閣主,根本沒有將葉百七這個城主放在眼裡。他說這話,就是擺明了在提醒葉百七,這不是他史寬和玄無成的恩怨,而是樓氏丹器閣與天道宮的恩怨,你葉百七如果摻和,那就是與整個樓氏丹器閣作對。別人或許不知道,他相信葉百七應該知道,樓氏丹器閣是樓氏商樓的產業,對於遍布整個天元洲的樓氏商會,別說一個碎葉城,即使是一個門派,也不夠一個樓氏商會滅的。聽到史寬的話,葉百七眼神中多了一絲驚懼,他想不到史寬竟然將恩怨上升到門派爭鬥的高度。「史閣主,我想你是誤會葉某的好意了,玄道友也是我葉某的朋友,不如這樣,我做個中間人,看看史閣主有什麼要求,玄道友盡量滿足就是。」玄無成聽了葉百七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這是哪門子為自己做主,分明是暗地裡與史寬一起在敲詐自己。可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玄無成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如果逃,他自認逃不出幾里便立即被斬殺。「哈哈,原來這樣子,是我史寬誤解葉城主的好意了,好,既然這樣,那麼看在葉城主的面子上,我也不獅子大開口,將天道宮的地契拿來,你們滾出天道宮。」聽完史寬的話,玄無成的臉色都氣成豬肝色了,可是他竟然一句話也不敢反駁。天道宮的地契,是歷代祖宗遺留下來的,豈能毀在他玄無成手中,無論如何,就是死也休想交出天道宮的地契。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已經圍了許多人過來,將他們幾個圍在中間,看來在任何地方,都不會缺少所謂的吃瓜群眾。看到周圍人的修為,方文清發現有幾人也在修鍊,只不過修為只是在後天境而已,聶震說的凡俗界是不是錯了,不說這樓氏丹器閣的閣主史寬,天道宮的宮主玄無成,碎葉城的城主葉百七,即使隨便一個凡人也在修鍊,只不過他們修鍊的真氣相對單薄一些而已。可是,他又不能完全否定聶震的說辭,他見到的人中,的確大部分是凡人,他們沒有修鍊,有的也是修鍊一些強身健體的小周天而已,遠遠達不到凝聚真氣的程度。一邊的月嬋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即使是後天境地級的修為,畢竟是小孩,她後退幾步,來到玄無成的身後,緊緊抱著玄無成的大腿,眼神中充滿了些許的恐懼和無奈,看的讓人揪心。如果現在能出手,方文清估計早已經出手,但是在這個陌生的界面,在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之前,他選擇了隱忍。但是隱忍,不代表不反擊,看著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方文清走到中央位置,一抱拳,對著四方的圍觀群眾大聲說道:「各位看官,大家應該都看清了吧,我天道宮與樓氏丹器閣無冤無仇,上一次,我天道宮的宮主玄無成不小心損壞了樓氏丹器閣的一件法器,這個我們認了,將天道宮的震宮之寶玉清劍拿出來賠償樓氏丹器閣。」見周圍的人紛紛點頭,一邊還議論紛紛,看來剛才史寬說的那些,應該在碎葉城都知道。「今天,我天道宮的宮主玄無成為了碎葉城的百姓,只身前往斷魂山擒拿鬼魅,現在鬼魅盡除,經過這樓氏丹器閣的時候,我的這位小師妹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祖傳的玉清劍,便被樓氏丹器閣的閣主史寬說成是對樓氏丹器閣的挑釁,仗著是先天境八重的修為,恃強凌弱,竟然要將我天道宮的地契收去。試想,如果諸位在這繁華的街道,不小心看了一眼樓氏丹器閣出售的法器,就要拿你們家的房屋抵債,這難道是樓氏丹器閣在碎葉城開的店面嗎?」「我聽說,樓市丹器閣在其他城開的店面可是依法經營,童叟無欺,為何偏偏在我們這碎葉城,如此霸道,難道是欺負我們的城主大人軟弱無能,是天大的草包嗎?」當說到碎葉城城主是天大草包的時候,方文清故意將聲音再次調高,甚至加了一些神識,幫助擴散出去。這一說不要緊,遠處的一些做生意的,逛街的紛紛加入到吃瓜群眾的行列,人群中頓時炸了鍋一般,議論紛紛起來:「這樓氏丹器閣簡直是欺人太甚啊,明顯是在欺凌天道宮啊。」「誰說不是呢,仗著修為高,樓氏丹器閣還不知道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關鍵人家天道宮這次為了我碎葉城鞠躬盡瘁,將斷魂山上的鬼魅除去了,就這樣的有功之人,竟然被小人算計,真是天下英雄的悲哀啊。」「別亂說啊,我可是剛從杭水城過來的,那裡的樓氏丹器閣可講究誠信了,誠信是各大丹器閣立足的根本,只能說這個碎葉城的城主實在是個慫貨,草包,所以這裡的分店才明目張胆的訛詐。」-----「我們決不能讓霸道橫行的樓氏丹器閣繼續經營下去,我們要見碎葉城城主,我們不能如此忍氣吞聲。」見氣氛已經烘托的差不多了,方文清不失時機的振臂一呼,周圍的人群瞬間跟著一起大聲呼喊起來。顯然,人群中的議論已經不是誰可以制止了,史寬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如果任憑這裡的民憤繼續下去,別說他這個閣主還干不幹得下去,就是整個樓氏丹器閣碎葉城分店,也難以為繼,到時候總部追責下來,他罪責難逃。而一邊的碎葉城城主葉百七的臉色更是難看,當眾聽到如此多的人罵他是慫貨,草包,任憑誰的臉上也掛不住。「各位,我便是碎葉城的城主的葉百七,各位先安靜一下,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大家有所誤會,本城主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裡,正是處理這件事情,樓氏丹器閣與天道宮之間是存在誤會的,剛才史閣主已經答應,為了這麼一點誤會,傷了和氣,實在是不該,史閣主為了表示誠意,將天道宮的玉清劍還給天道宮,從此既往不咎,和平共處,我碎葉城是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的地方,絕不會有任何的恃強凌弱發生,以後還請各位多多監督。」葉百七一抱拳,向四方的群眾大聲喊話,似乎看到眼前的人是碎葉城的城主,眾人立即安靜下來。見終於控制住了形勢,葉百七向史寬說道:「史閣主,你可有任何異議?」葉百七早看出了史寬的緊張,他也知道史寬為何緊張,樓氏商會在碎葉城的布局事關全局,如果毀在史寬的手上,那麼豈能有史寬好果子吃?不等葉百七再次詢問,史寬立即大聲說道:「對,我樓氏丹器閣遵照碎葉城一切法規,依法經營,前幾天與天道宮有了一些不愉快的經歷,但是只是一些小小的摩擦,今天,為了表達我樓氏丹器閣的誠意,將玉清劍奉還給天道宮。」玄無成獃獃的看著方文清,心中對方文清升起一絲莫名的崇拜,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大忽悠了,沒想到自己忽悠來的一個副宮主比他還能忽悠,關鍵是方文清忽悠起來,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效果。當史寬將玉清劍交到玄無成手上的時候,他才徹底清醒過來,原來只有在夢中才能出現的場景,竟然在今天實現了。可是這還不算完,只聽葉百七再次開口:「今天,玄宮主已經將鬼魅除去,那麼大家可以放心去採集藥材,這是我碎葉城許諾下的報酬,請玄宮主務必收下。」玄無成是如聽仙音,有了這些黃金,那麼他便可以將破爛不堪的天道宮重新整修一遍,到時候,還能招不來弟子不成?不過,當他要去接過葉百七遞過來的黃金時,葉百七的眼神散發出一陣寒芒,他的手一陣哆嗦,立即便明白了葉百七的意思,原來只是為了配合他演一場戲,如果今天真的接了這些黃金,那麼明天或許就是自己的死期。他剛要開口,婉言拒絕,可是方文清便搶先一步,笑哈哈的跑上前去,一把接過那個空間袋。神識掃進裡面,果然有一大堆黃金,他早已看見葉百七眼神的那道寒芒,但是要配合他演戲,那就別想了。「謝謝葉城主的一諾千金,我天道宮將利用這些黃金進行修繕,將來如果各位沒有地方去,可以去我天道宮,此外,天道宮永遠為孤寡老人開放,任何吃不上飯的人,儘管去我天道宮----」方文清的話一說出來,周圍的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一邊的葉百七眼神中的那道寒芒射向方文清,竟敢在碎葉城搶了他葉百七的黃金不說,還利用自己的黃金搶盡了屬於自己這個城主的風頭,這個螻蟻必須馬上死。不過,面對如此多的吃瓜群眾,他還只能笑哈哈的一起鼓掌,這是最難受的。史寬看清了葉百七的心思,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兩人可以聯手,各取所需,他只想拿回玉清劍。方文清當然也明白葉百七和史寬的心思,但是他還是裝作不知道,依然在說個沒完。似乎感覺眼前的氛圍有些不對,玄無成上前一步,來到方文清身邊,示意方文清應該走了。玄無成一抱拳,恭敬的說道:「各位,葉城主,史閣主,天道宮需要我回去打理,告辭了。」說完,玄無成拉著方文清和月嬋快速離開,走出幾里地之後,他祭出飛劍,三人一躍而上,向天道宮的方向飛去。飛劍上,月嬋是一臉的興奮,這一次不僅取回了天道宮歷代宮主傳下來的玉清劍,而且還得到了巨額的報酬,以後他們的苦日子總算是到頭了。相比月嬋一臉的興奮,玄無成則絲毫高興不起來,他哪裡不知道葉百七與史寬心裡的算盤,估計最快今晚,最遲明早就會有人來天道宮,輕則將這些東西全部取回去,重則將三人全部斬殺。他看了一眼如無其事的方文清,心中對這個忽悠來的副宮主敬佩的五體投地,都什麼時候了,還如此鎮靜。「方副宮主,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如果說方文清沒有看出葉百七和史寬肚子里的小九九,他玄無成是斷然不信,依方文清的聰明才智,那麼危險的局面,讓他一招便化解於無形,可見他的才智是多麼超乎常人。「我說玄老頭,把心放在肚子里,別成天瞎想,不是有句話嗎,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總有解決之道。」看著一臉愁容的玄無成,方文清搖了搖頭,眼前的這個天道宮宮主怎麼當的,修為低也不是畏首畏尾的理由吧,如此行事,讓天道宮其餘的弟子們如何看呢?他做過桃花谷的谷主,對於第一領導人的責任和形象,是深有體會的,必須樹立光輝偉岸的形象,方能對手下形成示範效應。聽到方文清喊自己老頭,玄無成並不生氣,誰讓眼前的年輕人有些忽悠的本事呢?而且人家這忽悠的本事可是能夠退敵的。「方副宮主說的極是。」玄無成只能點頭同意,可是心裡總感到七上八下,面對葉百七和史寬,任何一位都可以將自己秒殺,他心裡沒有任何底氣。不知不覺間,方文清已經記不清經過了多少座巍峨的高山,多少條湍急的河流,飛劍在一個不起眼的山頭停了下來。說不起眼還客氣點,完全是一座荒山,比起斷魂山來,絲毫不差,方文清心裡疑惑起來。他心裡想,即使再落魄的宗門,宮主回來了,也會有弟子前來迎接吧。眼前的景象與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啊,飛劍上還在反覆琢磨他這個便宜副宮主如何對眾弟子訓話呢。月嬋一下飛劍便跳躍起來,「終於到家了,咯咯--」清脆的聲音響起,令整個荒涼的山間瞬間有了一絲活氣。「月嬋師妹,我們天道宮就在這裡嗎?」方文清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月嬋看了一眼方文清,跳躍著來到方文清面前,笑著左手一指:「是啊,方師兄,前方就是我和師傅修鍊的地方。」順著月嬋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山頂,一個道觀模樣的建築坐落著,四周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唯有這個破落不堪的道觀似乎還有些整潔。說是道觀,其實只不過是一個道觀的主殿而已,那些斷壁殘垣應該是道觀的偏殿無疑,不知道怎麼被弄成這個這樣。「方副宮主,這裡正是我們天道宮,暫時是落魄了一點,但是我相信以後經過我們三人的努力,一定會將天道宮發揚光大的。」我們三人?方文清心裡一陣無語,原來天道宮只有玄無成和月嬋,加上自己一共三人,感情自己在飛劍上是自作多情了。月嬋跑在最前面,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天道宮,一踏入那斷壁殘垣的山頂,一股遠古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方文清的內心竟然有莫名的悸動。不對,這些遠古滄桑的氣息中竟然蘊含著五雷咒法的氣息,難道天道宮是神霄雷法在這個界面的存在不成?剛才的失望立即變得激動起來,連大殿上面的天道宮三個字,也隱含著某種遠古的能量。這天道宮果然不簡單,玄無成剛推開大殿的殿門,方文清便邁了進去,當他看到大殿裡面的陳設時,他的心在怦怦直跳。如果他一開始不知道這是天道宮,而是便出現在大殿中,他一定以為自己回到了雲門觀,現在叫雲門宗的大殿中。這裡的布局幾乎和雲門觀一模一樣,師傅!難道是師傅在這一界面也呆過?這個瘋狂的想法立即在他腦海中升起。看著方文清震驚當場的模樣,玄無成搓著雙手,不好意思的笑呵呵的說道:「方副宮主,別嫌棄廟小,這天道宮可是大有來頭的。」玄無成的宗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眼前被自己忽悠的方文清逃走,不然自己再忽悠別人可就難了,尤其是類似方文清這般也會道法的武者更是鳳毛麟角。顯然,他以為方文清是嫌棄這裡了,他要發揮他忽悠的特長,將天道宮的神奇來歷給方文清介紹一下。正當方文清為腦海中的想法震驚之時,聽到玄無成的話,立即說道:「天道宮到底什麼來歷?快來說說看。」果然上道,那就好辦了,玄無成一挽長袖,兩眼放光,立即口若懸河起來:「我玄無成是天道宮第一百九十七代宮主,據歷代宮主的記載,天道宮是高一級的界面在真武大陸建立的一個宗門,以捉妖驅鬼,行雲布雨為主,其中的一門法術,五雷法咒更是威震八方,不僅可以行雲布雨,解決真武大陸的乾旱,還可以對陣任何武者,修鍊到極致五道雷槍從中而降,可以瞬間將對手轟殺。」聽到玄無成的話,方文清點了點頭,儘管玄無成自己以為是在吹噓,但是方文清卻不這麼認為,因為他會五雷法咒,確實可以行雲布雨,但是五道雷槍還沒見識過。「五道雷槍?」方文清眼眉一皺,疑問道。見方文清竟然主動詢問五道雷槍,顯然在玄無成的眼中,方文清是被自己的大話忽悠住了,立即神采飛揚的繼續說道:「不錯,五道雷槍是我天道宮的終極大殺器,要想修鍊五道雷槍,必須先修鍊天道宮的五雷法咒。」「你會五雷法咒?」方文清盯著玄無成的眼睛更加急迫起來,可是令方文清失望的是,玄無成眼神中的神采立即消失,轉而搖了搖頭:「唉,五雷法咒,在傳承中出了問題,從前幾代宮主開始,便已經失傳,這也是我天道宮沒落的原因啊。」方文清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天道宮應該與雲門觀有一定的聯繫,不知道師傅李青霄是不是來過。「歷代宮主中是否有一個叫李青霄的宮主?」方文清一問出來,玄無成立即拿出一本古樸的典籍,遞給方文清,「自己找找,這一百九十七個宮主沒有姓李的,都是姓玄。或許下面的弟子中有你要找的人也說不定。」玄無成以為方文清是要找以為故人,所以直接將天道宮歷代宮主弟子的花名冊遞給了他。接過花名冊,玄無成出去整理他種的一些蔬菜,月嬋早已經去照顧她的種的花草,只留方文清一人在大殿中。翻開花名冊,方文清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仔細搜尋,可是當他翻到最後一頁時,竟然沒有發現一個李姓弟子的名字,歷任宮主確實如玄無成說的一樣,都姓玄。他有些失望的合起花名冊,將其放在大殿的一個供桌上,便走了出去。在滿目瘡痍的天道宮,玄無成和月嬋硬是開闢出了一片嶄新的天地,那裡有果蔬,有花草,自成一片天地。看著玄無成和月嬋勞作時熟練的樣子,方文清就知道兩人已經幹了很長時間,日經天長,日益熟稔。方文清走到那些斷壁殘垣面前,感知著絲絲的氣息沁入他的丹田中,這些氣息一進入丹田,他便立即運轉起造化青蓮訣來,眨眼間,這絲絲帶著雷法的氣息凝結成一道訊息竄進他的識海。「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此乃天道經總綱,亦是天道宮名字之來源----五雷者,天道之陽剛之氣也,化為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化陰陽,天地乾坤----」「一雷聚,化為雲雨,布行天下----」看到關鍵的訊息時,那道道氣息漸漸衰弱,最後盡然完全消失。方文清睜開眼睛,儘管對於最後的五雷法咒只看到一雷而已,但他的心裡已經確信,在大千世界雲門山巔修鍊的五雷法咒並不全,或者說僅僅是五雷中的第一道雷法而已。可是,令他欣喜的是,對於天道規則,他的識海中有了一絲模糊的概念,修士武者為何受到天道規則的壓制,終其原因還是沒有能夠破解天地規則為何物,如何運行。從那些遠古滄桑,略帶斑駁的氣息中,他得到了一絲答案,但是還遠遠不能解開整個天道規則的運行規律,但是即使如此,他也異常興奮,對於他修鍊的幫助,應該是有著長遠持久的影響。他甚至感到自己的神識開始得到拓展,一些沒有感悟的劍技和刀技,拳法如雨後春筍般一閃而過。將領悟到這些訊息儲存在識海后,他來到月嬋的面前,「月嬋師妹,這些是什麼靈草啊?」「咯咯,方師兄,不許開這種玩笑,這些哪裡是什麼靈草,只是一些花花草草啦,真正的靈草據說在杭水城的北子山,那裡有大量的靈草,可惜---」看著月嬋失望的搖了搖頭,方文清下意識的問道:「可惜什麼呀?」「方師兄,你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啊,進入北子山需要門派比武得到名額,才能進入的,況且每隔十年才開啟一次,各門派都在爭取這個名額,我們天道宮實力衰微,自然是沒有名額的。」說完,她的眼神還望向遠方,從眼神中,方文清便看出月嬋對於北子山的嚮往,確切的說是對於靈草的嚮往。難怪自己殺了玄雷書院的核心弟子韓漣和陸瑩,帶隊的那名玄雷書院的洗髓境長老只是看了看現場,並沒有追擊自己和蘇淺陌,想來應該是想要在北子山採集更多的靈草,不然沒法向宗門交代。想起這些,方文清立即便想到了韓漣和陸瑩兩人的空間袋還在自己的空間袋內,是不是裡面有什麼靈草之類的呢?不過,還不等方文清去取,只聽見玄無成的聲音傳來:「不好,我們趕緊到大殿里,有人擅闖我天道宮,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說完,他自己第一個衝進天道宮大殿,方文清帶著月嬋飛快趕到,在玄無成落地的瞬間,方文清和月嬋已經站在了大殿內。玄無成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方文清,半晌沒有說出話來,要知道他已經將先天境三重的實力完全激發出來,先跑向的大殿,結果還落在眼前這個方文清的後面,更可怕的是方文清還帶著月嬋。「方兄弟,你到底什麼修為?故意來到這裡,還翻看我歷代天道宮宮主和弟子的花名冊,有何目的?」這時,即使再傻,玄無成也知道,眼前的方文清是隱匿了修為,難怪被自己一通忽悠就答應了。突然,他想到,不會是和樓氏丹器閣是一夥的話,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雙簧,這就解釋為何方文清僅憑一張嘴便能將史寬和葉百七臣服。他一把將月嬋拉到身後,警惕的看著方文清,心裡盤算著接下來應該如何?月嬋不知所措的被玄無成一拉,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不過好歹也是後天境地級武者,她一個凌空躍起,便輕鬆的落在了地上。方文清一聽玄無成的話,將自己從方副宮主到方兄弟,說明這個玄無成已經猜測到自己隱匿了修為。其實,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知道自己的修為,不如現在讓他們知道,也可以讓玄無成徹底放下心來。可是,他還沒有準備開口,只見一道寒冰斬已經從大殿外劈來,玄無成身後的月嬋首當其衝。方文清本來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不管是葉百七派來的殺手,還是史寬派來的殺手,今天,別想活著出去。流雲劍瞬間祭出,一道清冷的劍芒急速飛出,在那道寒冰斬接近月嬋的剎那,流雲劍激發的劍芒已經與寒冰斬撞擊在一起。「叮噹!」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后,玄無成才激發出長劍,可是當他的長劍還半空時,已經看到方文清已經出手。從看到流雲劍激發的劍芒起,玄無成的心中便感知到,眼前這個方文清的武者修為絕不在史寬之下,對於葉百七洗靈境一重的修為,本來不是他能揣測的,根本無法去比較。「難怪如此有辦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利用民憤來逼迫我樓氏丹器閣讓步。」話音剛落,兩名一身黑衣的武者已經站在了天道宮大殿的門口處,從那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氣推測,兩名武者應該是修鍊的功法與寒氣有關。先天境五重,先天境六重,當方文清看清來人的修為後,呵呵一笑:「葉百七和史寬派你們兩人來,是不是有些小瞧我方文清。」「大言不慚,你可知道我們兄弟的名號嗎?」聽到兩人如此問,玄無成立即想起來了,不久前,碎葉城來了兩名修鍊寒冰掌的武者,將一名洗靈境的武者斬殺,自此之後,兩名武者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原來你們就是殺了那名洗靈境武者后消失不見的寒冰雙掌?」玄無成說完,身體不免顫抖起來,那名洗靈境武者慘死的情形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那天,正是他和月嬋去找葉百七接斷魂山任務的時候,親眼目睹了那名洗靈境武者的慘狀。周身的骨肉都被寒冰侵蝕,屍首異處,道道血紅的冰錐被濺得到處都是。「不錯,總算還有一個有見識的,兩個選擇,一,交出玉清劍,天道宮的地契,葉城主的黃金,然後自殺。二,我們殺了你們,搶走你們身上的玉清劍,天道宮的地契和葉城主的黃金。」「那也沒什麼不同,反正都是死,我們憑什麼交出你們需要的那些東西呢?」方文清淡淡的說著,流雲劍還在半空盤旋著,如果不是想從兩人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東西,他早就動手了,哪裡這麼多的廢話。樓氏丹器閣要這天道宮的地契絕不是那麼簡單,試想這麼一個斷壁殘垣的處所,憑什麼會吸引樓氏丹器閣,除非有人與自己一樣,需要在這裡感悟雷法。「不自量力,如果不是僱主不希望天道宮內見到鮮血,我們兄弟早就動殺手了,之所以派我們前來,是因為我們會讓你們的鮮血凍成冰錐,不至於破壞這裡的一切。」果然這樣,方文清心裡想道。「僱主不是史寬和葉百七嗎?」方文清還是故意問道。「嘿嘿,不錯,我們兄弟身後確實是葉百七和史寬,不然殺了一名洗靈境武者,我們怎能安然無恙,其實我們所說的僱主,是要這天道宮的人。」其中一名修鍊寒冰的武者說完后,冷冷的盯著方文清,如果不是僱主再三叮囑,他現在早已經殺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啰里啰嗦,趕緊自殺,雙方都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