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土裡土氣」霓裳衣

其實就子胥而言，外人羨慕的「成就」，也就是自己幫人家考古所得的東西。因為自己在商代生活，自然看得懂夏朝還有商朝的文字，假期就會做做兼職，去商代遺迹考察地形，以此尋找自身情況。另外再幫助考古隊破譯一些出土難懂的古代文字，當然，自己不能直接說，旁敲側擊也還是可以的。

對商朝甲骨文的理解就很高的自己，也就奠定了對古文的理解基礎，再加上看了許多古文。可以說，夏朝以下朝代的文字，基本都會些。因此，也就會提醒一些出土難懂的文字，自己多數會提醒周朝以下的東西，必竟21世紀的中國對歷史的重視很高，從五帝時期到21世紀，每個朝代都有專門的學問。

按照當時姐姐的狀況來看，不能在她面前說「以後」，只可以說「以前」。在商代，只能說商代以前的事，不能說隨後即將發生的事。在21世紀的話，盡量就說商代以下的事，少說商代或者商代以前的事或者人，畢竟家裡就只有母親、子萌加自己相依為命，不能讓任何人出一點點事情。

對自己而言，就當是窺視著商代的以後，念想著21世紀的以後。在商代，就做一個不說只看的人。在新時代，就當一個有為高中生就好。有些時候會自己問自己，是喜歡21世紀,未來不知道任何要發生的驚喜？還是喜歡商代知道將要發生的驚喜？選擇一番后，心裡會堅定：我的人生，就是一個驚喜。歷史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但21世紀與商朝的自己，是真的。

當然，自己翻譯的東西多了，翻譯時間久了，他們也想給自己報酬。可說實話，自己說的，都是他們能理解的東西。還隱瞞了很多事，不是不想說，是有些東西，可能會顛覆他們的認知，不敢說。

不過，他們看在自己是一腔熱血的學生，還是會給自己一些報酬。還特意給了自己一個職業入職人的身份，也就是這身份，自己也就可以去那些已經沒有考古價值的地方進行二次勘測。其實自己的真實目的就只是想弄清楚現在的身體情況，這才加入他們，做一個兼職。因為是兼職，也可以間接了解些其它不為人知的事情，雖然也有限制，不能單獨去一線考察，只能單獨去做二次勘測。但在二線，對自己來說，也足夠了，兼職嘛。

這二次勘測，也就是一些已經勘測完畢的遺迹。因為歲月的損壞，沒有研究的價值，位置也比較好的話，就會進行商業改造。考古隊會派人去監督，看會不會有奇迹，這也是為了撿拾頭次勘探的遺漏。

子萌這套衣服就是在一座二次勘測的清代遺迹中發現的，當時第一次勘測結束后，掘地三尺也沒發現任何一點東西。但是在挖機挖地基的時候，挖到一個柜子，柜子是栗木的，不過時間久了，烏紅的栗木已經腐敗得差不多，成灰黑色了。

見到這個，自然是第一時間去通知考古隊。結果，當自己通知回來的時候，柜子早被丟了。考古隊也以為是自己學藝不精，把常見的柜子當作是文物，不過轉念一想，也對，栗木柜子還真不是好特別好的東西。考古隊全體黑臉，自己也只好道歉賠禮。當考古隊離開后，越想越不對勁下。

轉念下，也就問了一下開挖機的人，當時他就長嘆氣，「那裡面啊，就只有些爛衣服，還有些水和怪味，還是女人的，被我丟了。」在自己幾百塊的利誘下，他告訴了自己他扔的地方。結果，就有了子萌這一套衣物，有200多套衣服，當時被浸泡在保養液中。古代皇室正服，多為真絲衣物，再加上又都是女子的裙裝，摺疊起來的話，其實並沒多大。在看到柜子里的液體后，也就確定是清朝的東西了，以前在書中看到過，中國從漢朝開始，就有記載對真絲服飾的保養。只是當時的技術，只會一些簡單的固體保養。到了宋朝後，就有了液體保養。到了清朝初年時，就有了像柜子里的液體，俗稱洗液。裡面的成分，並不是很了解，不過在考古隊的時候，有人說過，有辣椒味的就是這洗液。

在認定這些東西是清朝的時候，心裡有些開心，當即通知考古隊。當他們再次趕來的時候，經過查驗，這裡面的東西就是近代的東西。洗液也是近代調製的，沒多少價值。衣物倒是絲織的，只是絲質衣物近代也很多。他們還仔細做工，也是近代縫製的手法。

於是乎，子胥又被說了一頓。百般無奈下，自己一個人把裡面的衣服收拾了一下，當看到商代衣物的時候，內心是真的顫動了，別的不說，就衣縫上的走針路線。絕對是商朝的走陣路線，按占卜數字來的，單針7、9，雙針4、6。不帶重複，不帶副針，很乾脆。還有針眼方向也是按照四個方向來的。自己不會弄錯，小時候天天看母親做衣服，看得多了。

不過考古隊都已經檢查過了，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在多番折騰下，處理乾淨后，就打算帶回家，再怎麼說，就算其它是假的，那商代的也是真的。商代的衣服多由母親製造，看樣子，也還是新的，沒人穿過。把它給子萌，也還不錯。

正這樣想的時候，考古隊長來了。見他著急，「快放下，是文物。」自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將衣服摔在地上，於是乎，就把漢朝那件衣物給摔壞了。隨即手也被碰出血，血留在衣服上。

當時心裡就蒙了，這要都是真的，那今天這禍可就大了，就那一件衣服，就足夠自己受的了，還有現在流上的血。心裡一想，一不做，二不休，冒出一句，「這東西，是我的，剛剛撿到的，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他們剛剛都說沒用的。」殊不知這一句話，就是後面一個假期的噩夢。當時考古隊長就發怒了，不過看在自己也是隊員的份上，也就勸解道，「小胥啊，你知道這國家的文物，也是國家的財產，你這樣，是會被判刑期的。」

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勇氣，就硬撐，「老師，這東西，就是你們不要。我撿的，你們這樣，是不是有些霸凌啊？我有證人，我還有視頻呢。」還好，當時想著自己發現了一個好東西，要錄像回來給子萌看，就把他們幾個考古隊員鑒驗那一段錄了下來。估計也就是那個視頻，考古隊長鬆口了，就緩聲對自己，「好吧，就算是你的，那你看看，被你弄上那麼多東西，是不是有損它們本來的樣子？這樣吧，我們去做個文物鑒定，清理乾淨后，然後再談歸屬，行嗎？」在他的說辭下，自己也動心了。

後來才知道獲得文物歸屬權有多難。最後，是自己幫他們翻譯了不知道多少戰國時期的文字，才獲得歸屬權的。最開始，他們給了自己一本戰國時期的謀權書，叫自己翻譯。記得開始是拒絕的，不過，人家說了，只有翻譯那個，才能擁有文物歸屬權利。轉念一想，自己如此深厚的古文理解，怎麼可能會認輸？

翻譯了這本謀權書，獲得了一個「國家一級大師」稱號，聽著是有些霸氣，不過就自己知道，那本謀權書用的文字，是五帝時期的。當然，五帝時期的文字，是很少人知曉的。在巧合間，自己想起了秦朝的小篆。小篆的話，地位高，知道的人也很多。

於是乎，自己在不能用商朝的見聞下，成功用了秦朝的小篆重新寫了一個故事，還是絕對不沾邊的那種。如此一來，至少不會用到牽涉到商朝的情況，算是撒了個慌。不過對於家人的安康而言，就算是自私的做為，也絲毫不在意。謀權書，在戰國時期，與小說無異。當時那種國家政權混亂的情況下，謀權一類書籍，在當時民間，就相當於現代的寫實小說。

記得用時3個時辰翻譯完幾千字的書之後（寫完之後），自己被一眾學者繞著研究了很久。最後，被稱為天才一級大師。

自然，也就成功得到那一套古裝的所有權力。結果呢？自己當時只有15歲，沒有監護文物的權力！於是乎，那一個暑假裡，自己就幫考古隊翻譯他們不懂的書。目的很明顯，就是要拿到手，心才快活，畢竟自己也付出了。

也記不清楚自己編了多少個故事了，只不過，見到商朝以前的文字，要麼裝作不知曉，要麼就是遍故事。沒辦法，自己只要說不會的，他們就用那套衣服做威脅！為了衣服，就只好編故事圓過去。

終於，快要開學了，左右求情下，東西才拿到手。就回家了，不過，少了那件漢服。回去問的時候，說在修復，修復的錢，要自己出。

所以，到現在，還在幫考古隊翻譯。只有把錢還上，才有能拿到那件衣服。這幾年間，早就發現他們不是要自己還錢，是不想讓自己單飛，也不想將那些衣物交給自己。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拴住自己，在他們眼皮低下，這樣的話，也就走不了了。

可笑的是，在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倒是自己學到的東西更多了。

就聽到一聲驚呼，「哇，這就是唐裝啊。」凡塵回神也抬頭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子萌。看著妹妹本就白且光滑的臉蛋，加上了她的精心描繪，子胥想到：

坦若朱唇惹艷芳，臨筆眉山俊有意。

青絲附額顯妝花，玉簪繞絲掙年華。

不對！子胥隨即皺眉，「你這樣等會兒怎麼上課去？」

子萌翻白眼，「你叫我穿的，我就穿著去。怎麼樣？」

安落秋卻是早已滿眼發光，「可以有，可以有，子萌就穿著去，別理你哥，他不懂欣賞。」

子胥狠狠抓住小安的肩，「小安，子萌理科班的，她這樣去不妥當。另外，你能不能正經點，眼神不對啊。」

安落秋略尷尬，這時候蕭曉也滿臉震驚，「子萌，你好漂亮啊。」

子萌也有些不好意思，「是哥的衣服好看，不是我好看。」但臉上的得意也竟顯出來。

在子胥心裡，其實子萌她不管怎麼樣，都是好看的。只是覺得她還小，有些時候，得適當阻止她不好的習慣。隨即乾咳，「子萌，這衣服不錯，不過你這眉，那眼睛，那嘴，不行。與衣服不搭配。你說是不是啊，小安？」

安落秋微愣，看了幾眼子胥，立刻點頭，「是是，子萌你看啊，你還小，這化妝，不行的，聽你哥的。」

子萌嘟著嘴，「哥你自己說，是不是你叫我穿的，這衣服不化妝，穿著也不好看吧？」

蕭曉在一邊插話，「對對，子胥你看看班上那些穿漢服，誰不化妝？還有理科班的二次元服裝，看著還不錯。再說，學校規定不可化妝，不可穿二次元裝束。但沒禁止漢服吧，子萌這妝，也是唐朝正式妝容，目的就是搭配衣服。再說，這衣服是初唐時期的款式，就這初唐時期的衣物，本來就是保守的裙裝，再加上初唐思維不開放，顏色也很單調。不化妝的話，也確實是不太好看。」

子胥清清嗓子，略微抬高下巴，「唐初年間，所穿衣物都是隨前朝而來的。女子多為簡單樸素的收身長裙，一般裙腰束於胸上部分，裙擺會拖地一段。裙裝布料也就分階級來看。還有上衣，一般就是收身薄衣，布料多為沙羅，倒是與子萌這件吻合。不過說顏色的話，唐朝就只喜歡深色，像深紅、深藍這些。這件是淡紅紋綉類，不算是單調了。上衣是翻領形，可薄了些，還能看到皮膚，這也不算是保守了。總之，子萌這衣服製造是唐朝，不過是誰製造，目的是什麼？不知道，大致從顏色推測，只有商人家小姐才有這種財力，用上好絲綢，加金絲所編製成。代價不比製造一件王爺服裝低。」

安落秋長嘆，伸長脖子朝向蕭曉，「班長，你看看，他這是在說人話嗎？你看看，他這是在炫富！」

蕭曉湊近子萌，用手抹了一下，隨後大驚，「沒錯，只有金絲加在絲綢裡面，才會有那柔潤中帶有貼膚的感覺。還有這衣服上的圖案，也是用烏金雕上的，這衣服，要是放在夜晚，會比現在更紅。表面上我們看到淡紅色顏色是隨布料，但其實不然。這顏料是在衣服做成后，單獨用調製的顏料來做成的。可以斷定，裡面的花香味道，再加中草藥味道，絕對是自己調製。普通布料不會有這麼多年沒散去的味道，也不可能是熏上的。這衣服的價值，就如同子胥說的那樣，沒錯了。」

子胥微點頭，「他們分析過染料，結果就是沒結果，科技也沒辦法知曉裡面成分。」

子萌卻是嘟嘴，「你倆這分析得帶勁啊？衣服好看是吧？那行，你們看衣服吧，叫我穿了幹嘛？」

安落秋立刻發話，「子萌，你看看我，我就在看你啊。我們家子萌最漂亮了。」

「誰是你們家的？我和哥才是一家人。」

「好好，你哥是，你好哥哥是。」

蕭曉低笑，「子萌啊，你哥對你可真好啊。這一身，可是價值無量啊。都不知道你哥怎麼做到的。」

子胥長舒一口氣，臉色凝重，「賴過來的，子萌你是不知道，為了你能穿上這衣服，你哥我都不要面子的。」說完后，臉上竟惆悵。

子萌立刻變臉，「謝謝哥。」很是開心蹦躂幾下，隨後，就摔倒了。

安落秋賊笑，「子萌，我還以為你長高了，沒想到啊，是布鞋讓你變高了。」

蕭曉將子萌扶起來，「安落秋，你能少說話嗎？初唐時期女孩的鞋子本來就是這樣的，都有幾厘米高的，哪像你們男的。一直都是平地的。」

子胥卻是在猶豫當中。就說這鞋子，很奇怪，每套衣服的鞋子，都像是子萌訂做的一般。唐朝後期，「裹小腳」時代開始。按理來說，往後的朝代，不會有36碼的鞋子才對。可這一套衣物的鞋子，子萌都能穿，碼數剛剛好。

這點也是專家們研究很久都沒有研究透徹的。所以，他們集體認為，這一套衣物，算文物，但不算真的，只算一半。畢竟，沒哪個人會收集每個朝代的衣物吧？200多件不帶重複的，製作時間也是順序有度，挑不出一點假來。這收集的人，是怎麼想的？所以，專家給出結論，沒解釋，巧合多。自然也沒有展覽的意義，再加上子胥又要，他們就答應了。順帶做個人情。

蕭曉也看著子萌的鞋子，皺眉，「這鞋子，不像是前唐的啊？這跟也太高了，5厘米，那時候哪有？還有這材質，雖然與衣服像，可我沒聽說那時候還有這種款式的鞋子啊？」

安落秋蹲下身子，滿臉痴醉，「子萌的腳好小啊，漂亮。」

子萌咬牙，「你能不能正常點，小心我戳瞎你的狗眼。」

子胥輕咳，「經過專家鑒定，這鞋子，是唐朝某個發明家發明的，沒人穿過，但就是有。你不信看它的做工，和衣服一樣。」

蕭曉憋笑點頭，「這仔細看還真是像！不過子萌這腳，還真是小，要在古代啊，看到金蓮微步，是要娶回家的。」

子萌立刻收回腳，臉山微泛紅。

安落秋嘀咕，「怎麼感覺我在讀假的文科班啊？啥都不知道。」

子萌一字一頓，「學霸、學渣的區別。」

子胥將安落秋拉到一旁，恨鐵不成鋼，「小安，我都給你機會了！你……你要是能像班長那樣多知道些，今天不就可以成功了？我都大義滅親了，小安你不珍惜，錯失良機啊！」說完后，一副痛徹心扉的樣子。

安落秋雙眼放光，挺直胸膛，「大哥，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子胥鼓勵的眼神中帶有欣慰。沒錯，這就是安落秋能進全校50名的原因，他的多數動力，都是來自子萌。

看著安落秋看子萌的眼神，蕭曉當然明白其中意思，輕咳，「安落秋，剛剛我說的這些，初中歷史課本上就有了。」在安落秋驚訝的眼神中，子胥兩人笑起來。

子萌冷哼著看著腳，又跳了幾下，「哼，你等著，我都能駕馭好高跟鞋了，還駕馭不了你嗎？」她的關注點完全在鞋子上，根本沒注意子胥幾人在討論什麼。

這時候安落秋看著電視上的時間，吃了一驚，「午時快過了！我們最多只有一炷半香的時間了。除了看動畫片以外，大家干點其它的吧。」

蕭曉愣了一下，猶豫說著：「那……我跳舞給大家看吧。今天看了正真的唐裝，心滿意足了，這種東西，恐怕也就你這有了。謝謝你們兄妹倆。」

子胥搖頭不語，子萌卻依舊在糾結鞋子。

倒是安落秋輕咳，「子萌，蕭曉跳舞啦，快來學！」

子萌九十度翻身起來，「好啊，好啊。」學乖的她，這次也不再蹦躂，而是擺出正常走路姿勢。然而——沒走幾步，身體45度角一歪，猶如紫蝴蝶一樣傾斜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