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傷的阿拉斯加

第4章 悲傷的阿拉斯加

吐出一口刷牙水,甩甩有些昏的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對自己眨眨眼。潔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疲憊。兩邊用一個大腦,倒是讓自己思考特別積極。

早起之後,做些早餐留給子胥,自己也得去做小時工了。好在那個身體有大祭祀照顧,不會隨意清醒過來,這邊的身體用自己這個不怎麼發達的腦袋,也能駕馭。

下了樓,時間還早,正是辰時一刻,也就是21世紀的8點10分。他帶上耳機開始聽歌,倒不是為了解乏,而是早就習慣。21世紀與公元前14世紀,都是炎黃子孫的後代,在三千多年的成長下,不管是頭腦還是做事能力上,提升的都不是一點半點,再加上國家科技的發展,人群的生活習性卻也是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給自己感觸最深的還是路上的行人,在商朝的這個時候,見到最多的就是成群結隊農夫正朝田地里趕路,在都城也是如此。可這裡的行人卻是衣著各異,各走各的路,各干各的事,很少有成群結隊的人一起趕往同一地方,干相同的事。

人與人的親密交流更是少見。他索性帶上耳機,也圖得一些清凈,免得被那些對「空氣」說話的人打擾到。

突然肩膀傳來一陣疼痛,好傢夥,如此用力,定是那安落秋沒錯了。「你幹嘛?」說著,自己也就轉過頭,卻是愣了好半天。

「楊州靈!」在自己驚訝的眼神下,這貨竟然跑到自己面前,「兄弟,去哪呢?昨天我查了一天,你妹妹就是高三一班的萌姬,你是高三四班的子胥,在我們漷水校區,你們可是有名的兄妹花啊。」

子胥看看他,摸摸頭,而後繼續趕路,直接無視楊州靈的存在。雖然兼職的地方與自己家離的不遠,也就30分鐘的路程。不過踩著點去,一向是自己的風格。插上耳機的自己,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一鼓作氣的走到目的地。卻是未走過幾步,又被叫住,「兄弟,把你妹妹的qq號給我,以後你們兄妹倆奶茶我包了,有電話號碼的話,我還包冰淇淋!」

喋喋不休的男中音窮追不捨,自己只想儘快擺脫他。這熊孩子定是剛入校的熱血少年,還不明白學習的重要性,還有剩餘精力和荷爾蒙糾纏!

而對方見自己不理會他,竟然恬不知恥,緊緊跟在自己後面,看樣子是想尾隨自己去店裡!

也沒過多久,自己也到了打卡處,這是21世紀獨有的點人工具,比起商朝自己與姐姐點人方式,這個要簡單得多,還省時省力的。聽著機器中人工智慧的聲音,雖然有些彆扭,但它的「打卡成功!」倒是表明今天不會被扣工資。不然自己老是忘記簽到。唉,給學生兼職工錢,老闆嚴格秉承傳統勤儉持家美德,可若是遲到,立刻變身腹黑霸道總裁,遲到一分鐘,罰款十塊。自己每天就做四個小時,一個小時20,一天80。論價值,還抵不過商代的一個貝幣。而這邊的都的人真是可愛,貝殼是用來做工藝品,就覺得不可思議了。

簽完道后的自己卻是又去換衣間,換上自己的工作服,而自己的工作服就是一個毛絨公仔形象——阿拉斯加雪橇犬。他的工作,就是在熱鬧商業街區的摩天大樓前發傳單,招徠顧客去消費。樓裡面就是百貨大樓,自己負責的是食品區傳單。換好衣服,得去找經理拿傳單了。

自己的經理卻是一個帥小伙,大家叫他「水經理」。聽起來是有些彆扭,但其實與他名字有些關係。他叫流淼,一米八九的個子,一張柔和燦爛的臉上隨時都帶有一絲笑容。

本來管理食品區就有些困難,許多服務員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不識幾個字,應變能力也不高,隨時觸發問題,一旦遇到問題也總是找他。年輕的呢,又總是離職跳崗的。但這個年輕帥氣的經理十分負責,天天都會去食品區走許多轉,目的也是解決諸多關係矛盾。

不過他是真的好心,據說有幾個阿姨從鄉下來,不識字,自然也不會使用銀行卡。為此,他都是費好大勁,找總經理要現金髮工資。

「阿拉斯加」站在水經理面前,「老大,我今天幫哪幾家宣傳?」這是必問的,不是不禮貌,也是他自己交代要如此問的,不然他自己也會忘記。

「哦.哦,小胥啊!你來啦,今天發三樓的小吃傳單。不過這一周不見,倒是又變帥了!有女朋友了嗎?」溫和的聲音到很適合他的長相。

「……經理,我去了,不然店家投訴!」領了任務后,他回應幾句就告辭了。

從高一就在這做小時工,每周末來,如今有兩年了。而這個小哥哥在這工作快三年了,兩人從開始認識到現在的熟絡,倒也花了些時間。

子胥拿著傳單快速離開,走出大門,差點與一個豬頭人偶撞個滿懷。

這隻豬豬俠,哦不,這個人叫小峰,讀高一,比自己小些,自然「資歷」也就沒有自己深,不過人還算活潑。倆人搭配也還默契,總能將行人逗開心了。自己倒不是如小峰那般活潑,不過,畢竟是拿錢的,自己該做的還是得做。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很快,太陽在頭頂斜上方閃爍著,已經是中午一點鐘,

「小峰,領完錢回家吃飯了!」子胥拔下厚厚的狗頭,對豬豬俠喊道。

「好的,狗哥!」小峰順手將「豬頭」拔下,倆人各自擦著臉上的汗水。臉上都露出些許喜意。畢竟對於學生而言,八十塊錢也不是個小數目,而且像自己這種時間自由靈活的重點工作,很難找的。

兩人負責不一樣的區域,自然經理也不是一個,拿錢自然也不在一處。打完招呼后,各自到自己的部門取錢。剛進流淼辦公室,就被他叫住,「小胥,來吃飯!」看著他的外賣,子胥長舒氣,「水哥,天天守著餐飲,還點外賣?」

流淼深深吸了口果汁,一臉享受,「這個,你就不知道了,我看這家的外賣銷量在全市排名靠前,我得觀察學習研究,好發展自己的嘛!」

看著他臉上愜意,就知道他在撒謊。子胥笑了笑,「好了,經理,我要回去了,錢……」

流淼故意拖長聲音,「得了,幾塊錢而已!給你!」說著手中飛揚著一張紅紙。

看著他手裡的百元大鈔遞向自己,子胥心裡一驚,「這,我沒有零錢給您。」

說完又在空空如也的口袋裡假裝搜刮著。

沒想到流淼卻是輕笑,「好了好了,別找了。前幾天我和總經理說了,你們鐘點工都是學生,不容易,就每小時加了你們五塊錢。大夏天的,外面天氣也熱,注意些,不要耽誤學習!」說完又埋頭研究面前的外賣來。

「謝謝經理!」子胥說著,輕輕一鞠躬,轉身將辦公室門帶上。在換衣間迅速換回自己的衣服,還得趕回去看看子萌。有錢了!有錢了!可以買點零食給子萌存著,也省得她老是在自己面前說餓。

小跑著往家趕,再告訴子胥自己加工資了,她定比自己開心。誰知自己愉悅的心情被一個聲音打破——「兄弟,我等你好幾個小時,終於要回家了嗎?」一隻手也順勢搭在自己肩上。

「這什麼啊?你有完沒完?你就那麼閑嗎?」看到一臉是汗、兩眼餓得昏花的楊州靈,子胥壓住了脾氣。

楊州靈面色嚴肅,鄭重其事塞過來一大口袋零食,「哥,給妹妹帶些吧!我就回去了。」說完,就跑著遠去了,也不給自己拒絕的時間。

看著那個遠去高壯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的同桌安落秋。小安啊小安,你的挑戰和危機來了!這楊州靈可不像表面這樣老實,他看出自己有些反感他,他本想賴著自己要,卻是立刻轉變方式。將零食塞給自己,反正自己又不可能扔了,只能就這樣拿著,那下次他找自己也有理由了。所謂,他給到自己手上,送出的是他,拿到自己手上,怎麼用,用來敢什麼,這就是自己的事了。這對手,心思縝密啊!

還有些為安落秋他擔心,不過對自己而言沒什麼影響,自己又不是沒見到過這樣的孩子,明天就告訴安落秋,他會自己解決,這要是干不過他自己就沒辦法了。

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身體已經走到家中。子萌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喜羊羊與灰太狼》,剛進門就聽見「我一定會回來的!」,

子胥粗著嗓子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子萌跳起來,「哥,你看,我看到100集了,那灰太狼它還沒有吃到飯!」這是她自己買來的光碟,看得老認真了。

「子萌,哥與灰太狼有啥區別?」見她大眼睛轉悠著,而後拉著自己的手「哥,來,吃飯啦,今天我做好吃的了。」說著,把自己拖到到桌子前。

看著桌上幾個亟待整容的菜,子胥心酸而無奈。對於妹妹這樣生活缺根筋的孩子,要做幾個菜,沒有兩三個時辰,這幾個菜難以做出來。就以最簡單的洗白菜來說,她一片一片來,每一片不洗個十幾遍,她就覺得洗不幹凈。土豆去個皮,她用水果刀削,分分鐘將土豆華麗大瘦身,讓可憐的土豆球和垃圾桶里的土豆皮肉隔空嘆息。看著成塊的土豆絲,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子萌,子萌輕笑:「英語課上不是學過么?這可是法式薯條!而且我嘗了,熟了!」

為了等自己回來,子萌她從不會提前吃。在自己的回鍋下,味道也不會差到哪去。菜熱了一下,兩人坐在小桌前,很開心地動起筷子。自己都說了好多次,但妹妹還是等著自己。雖然不時也會拌拌嘴,不過兄妹倆感情不錯。

很快吃完飯,在自己的建議下,兩人決定猜拳洗碗,結果自然是自己贏了。子萌嘟著嘴去刷碗,自己也打開電視隨便看著劇。「哥,拖地了,地灰了!」這不和諧的聲音。

「子萌,我買零食了!」

一個歡快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好的,哥,我馬上拖。」

歡快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在子萌打掃房間的時間裡,自己也沒閑著,開始構思採購食物,等會得去超市購買食材,免得母親回來看到沒新鮮食物,會不開心,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子萌。

記得父親還沒有出事的時候,一家人可以說是其樂融融。雖然自己身體有點問題,不過也絲毫不影響家庭和睦幸福。父親是在職經理,母親是一個行政人員,經濟情況雖不是最好,不過也算小康溫馨。

自己與子萌也都是走讀生,每天就只需要讀書回家吃飯,其餘事情都不用去想。每天回家就是吃著母親親手做的飯,自己與妹妹在學習之餘就是與家裡人去附近最好玩的地方好好放鬆就成。

不過這些都只是回憶。看著桌上擺著的全家像,內心卻是翻江倒海。一張正直忠厚的國字臉,眼睛鼻子也顯得極為搭配,身姿傲然挺拔,整個人散發著屬於中年男子獨有的成熟氣質。高大的父親站在母親身邊,卻是顯得母親的身姿矮小許多,。他是大樹,為嬌美的公主遮蔽風雨;他是溫暖的大布偶,讓他的寶貝擁抱依靠……雖然身高相差很多,但看著極為搭配。

不過最終,他拋棄自己該撐起的房子,把房子留給了他身邊看似矮小,卻是蘊藏著洪荒力量的母親。說是他自私吧,也不為過,因為他放棄自己的責任。說是他絕情吧,也不為過,畢竟他拋棄了自己最珍愛的人。說他沒心沒肺吧,也不為過,自己親眼見到母親為他流了多少淚……他卻從未出現安慰過可憐的未亡人。

2013年,他放棄一切,去享受他的天堂之樂,去追尋他的自由無羈的生活,去過他嚮往的生活。拋下他結髮為婦的妻子,留她一個矮小無助的女子,為自己與妹妹,在這如惡如罪的世界,受盡人情冷暖,受盡百般屈辱,「你就不會痛心嗎?——-父親。你就如此心安理得的離去嗎?——父親。你就這樣死去了嗎?——-父親!……

自己在心裡不知吶喊了多少遍,卻還是將他送進了那冒著黑煙的大爐中,「難道你就沒有一點不舍嗎?難道你就不會起來與你的孩子,你的伴侶,好好道個別嗎?」

無情的他卻一句話都沒回答——他長眠了。

留下的就只是母親擦不完的眼淚,與無數可惜的嘆息聲。時隔七年,自己還是那麼固執,好想將他拉起來,任淚水迸流縱橫,罵他一頓:「你這混蛋父親,你不知道母親不能沒有你嗎?你不知道子萌還小嗎?

如今母親43歲,七年前她才36歲。對於36的母親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噩夢,那時候自己與妹妹也還在上小學,父親這頂樑柱說沒救沒了。

母親成為了一個單親媽媽,獨自撫養自己與子萌。當時親朋好友都在勸說母親:「為了兄妹倆,重新找一個頂樑柱!哪有在一棵樹上弔死的……」母親苦笑著搖搖頭。

可是走過那一段低谷期,看著逐漸長大的兄妹倆,經濟開銷上出現很大問題。她也意識到,單靠她自己,很難撫養自己兄妹倆人。為了自己與妹妹以後的發展前景,她決定還是找一個頂樑柱的好些。本就有些守舊的母親,為了自己與萌胥,開始試著接受來自親朋好友的推薦,以當時母親的容貌,很快就有人登門拜訪,在姑婆姨媽姊妹的篩選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

對方提出一個要求:母親可以和他在一起,他也會給自己與萌胥撫養費,不過拒絕兄妹倆與他們倆人住在一起。兄妹倆必須單獨住,而且18歲以後,就不再提供撫養費。

聽到這條件后,母親果斷叫他走人,自那以後那再也沒有來過其他人。母親也徹底放棄那個想法,柔弱的肩膀承擔起家庭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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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胥——商朝少主的鏡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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