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運交響曲

幸運的是，母親找到了一份收入較高的工作，只是離家遠，工作量也加大，當然無法如從前悉心照顧兄妹倆。子胥心痛，可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她面前堅強、成熟些，讓她覺得能照顧好自己與子萌。

在自己胡思亂想中，子萌也已經收拾好屋子，坐在自己邊上，「哥，你這是又犯病了嗎？」

「啊！沒有啊，我是在思考問題。」自己口中說著，卻是掏掏錢，準備去超市採購。子萌畢竟比自己小些，可家裡的難處，她何嘗不知？不過她與自己性格不同，她只會躲在被子里哭泣，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甚至包括自己與母親。

「喂，等我，哥！」子萌一邊說著，嘴角咬著兩根求助無望的辣條，手中還拿著沒吃完的零食。子胥在搖頭間，只好等她洗手、換衣服。見她換了身衣服，心裡卻是有些好笑，每次一起出門，她總是得換與自己一個款式的衣服。然而每次買的衣服，她也總是同款買兩件，21世紀叫做——情侶裝。就這樣，現在自己穿啥，她也絕對有與自己相匹配的衣物。哪怕是男裝。

這期間，子萌也換好衣物，跳跑到自己面前，「走吧!我也要去。」而後在自己面前帶著路，活蹦亂跳的。自己也只能跟在子萌身後，看著子萌歡快背影，心裡自然也開心許多。

才走出小區大門，一個矯健的身影穿過廣場舞數個陣營，跟上兄妹倆，「你們也散步？」安落秋笑意盈盈且氣喘吁吁地說著。自然沒那麼巧，是自己將出門消息告訴他的。想來今早纏著自己的那孩子——楊州靈是個難纏的貨。自己也挺後悔的，沒事招惹這樣一個混小子，他來個不放手。今早他在給自己零食后，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跟在自己身後。於是無奈下，只好找安落秋來商量，解決這個問題。今早雖然甩開他了，可他這股執著勁，倒是讓自己心裡有些不安。

倒是自己不小心了。本想著一個學生而已，應該不會有多少毅力與能力。現在看來，還是自己眼拙了，特別是跟蹤自己與攔截自己的這兩件事，足以證明他有能力影響子萌，而自己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子胥，好巧啊!」安落秋自然熱情的打著招呼，「嗯，好巧，小安！」。在自己說話間，子萌也走了過來，「哥，快點，我們去買菜呢！」

「哦，好巧，子萌也在啊！」小安一臉陪笑，「我也幫里家裡買買菜。」子萌一人獨自走在前面，顯得有些不開心。見子萌走遠，安落秋一臉苦大仇深，「哥，這啥情況？我聽說有人在打子萌的主意，這就趕過來！是誰？我一巴掌拍死他！」

聲音有些大，被前面的子萌聽見了，走得更快了。「你小聲些，子萌她還不知道。」自己小聲說著，小安也壓低聲音，「哥，那小子叫什麼名字？我認識嗎？」

「你我都不認識，我看他像高一的，叫楊州靈。」安落秋思考許久后，憤憤不平，「什麼？一個一年級的小渣渣，還想著子萌？」自己搖頭，有些難為情，「這孩子，我覺得不普通！」說著，便將自己與楊州靈相遇之事從頭說了一遍。

結果，卻是被楊州靈追著打，「你，就這麼喜歡出賣你妹妹的容貌？當初我就多看了子萌一眼，就受到你惡魔般的算計，用你妹妹引我上勾。而後害得我被其它男生追著打了初中三年！為了報仇，我故意選擇與你們兄妹一個高中，結果，你又用你妹妹忽悠我。現在啊！我就像你的打手，叫我打誰我就打。現在好了，你又出賣她。你良心不會痛么？」

子胥卻是一臉深沉，「小安，你仔細想想，這麼些年，追子萌的人多吧？可大浪淘沙，到現在，就只有你還在她身邊，你說，我是不是在幫你？」

安落秋苦笑，「你還好意思說？當初騙我說，子萌答應我與我交往了，我一個開心就在班上官宣，結果呢？成功被全校男生盯上，當時十幾歲年紀，大家都還小，情竇初開，我放學就被人家攔住。你還跑過來與我說，子萌叫你來幫我。你知道嗎？當時我的心情那叫『浮生有月，白且有光，駐足仰觀，天有她臉，地有她溫，獨有我心，思天地！』我做鬼都不會忘記，我倆拚死逃掉之後，之後，你才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而我，從那以後，就過上天天打架的生活「，小安說著，摸了摸顴骨，」本來特別恨你，但是看在你每次與我一起面對，漸漸的，我就不那麼恨你了。可你倒好，在初二，我成功打遍校園無敵手，你卻在子萌那兒說我是惡霸流氓。我這心裡，可是憋著一口氣啊！不過當時我就想，反正自己的名聲已經壞了，不過我不會就此罷休，我要報仇，用了那股衝勁，我與你們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本想再次樹立我的形象，誰知你又設計我，偽造情書，還讓我請家長，弄得學校所有人都知曉我，那時候才高一開學一周啊！

差點我被開除了，知道嗎？而你倒好，為了讓我不再被其他同學嘲笑，你盡然把子萌她同桌算計進來。弄得這幾年，我們幾個沒一個清白的。

最絕的，還是你為了看住我，設計讓我和你坐在一起。我感覺我是有受虐情懷，才會與你一起玩啊……「長長的表白后，小安的拳頭已經嬌嗔地落在子胥胸口。

在小安說話間，幾人也到了超市。子胥長嘆一聲，拍著安落秋的肩膀，「兄弟，這點考驗都承受不住，怎麼照顧子萌？」安落秋搖頭，「對於你，我是真心佩服！被你玩得外焦里嫩，現在我只想跟你混！」

子萌卻是跑過來，「哥，快進去吧，等會來不及了。」看著安落秋，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凡是做大事的人呢，都得苦其心智，餓其體膚。你現在哪，就過了我這關了，我妹妹那兒，你還需努力！」

說著，兩人跟著子萌進入了超市。三人七嘴八舌、左挑右選，倒也浪費了不少時間。不過好在有安落秋，很快就買好了自己所交待的東西了。

結賬之前，在子萌渴求的眼神下，又補上一些解題神器——零食。當子胥把手伸向薯片時，另一隻大手也抓住了薯片袋子。果然還是遇到楊州靈。這貨想必是在這轉悠一天了吧！見到自己一行人，又立刻靠過來，安落秋卻是直接將自己拉開，「這孩子，誰家的？家裡人沒教不要與陌生人交接過密切嗎？不要隨意給人家東西嗎？」說著，便將一袋零食塞到楊州靈懷中，零食正是楊州靈今早強塞給的那些。

子萌也急促趕過來，有些驚訝：「你們在幹嘛？」見揚州靈后，眼睛明顯有異動，而揚州靈卻是拿出他以為最帥的樣子，還帶有些靦腆，「小姐姐，你好漂亮！這零食是我兄弟送你的，他不好意思過來，所以……」說著就將零食遞給子萌，子萌卻是發愣。

子胥一把將妹妹拉回身邊，安落秋一臉陰沉，「給你三個字的時間滾！」楊州靈咧嘴，「小姐姐，我們下次見！」說著，還動了動他招牌小眼神，加上長頭髮，一米七的海拔，感覺他把全身最好的地方發揮的淋漓盡致。

再看安落秋，就是沮喪完敗。無奈之下，只好帶著子萌回家，安落秋卻是痛心疾首，發誓要去調查那揚州靈的背景，搞得像電影一樣。

這一個時辰下來，自己也有些無語。好在，這次那楊洲靈也沒再跟著自己與子萌。不過自己心裡卻依然有些後悔去招惹他，現在想來，還是後悔到懷疑自己。而之前之所以如此「虐「安落秋，其實有原因的，想來……

子萌清脆的聲音將自己驚醒，「哥，你幹嘛？還有今天，你為什麼要告訴安落秋啊？」在自己驚愕的眼神下，妹妹毫不留情的數落著，「還有那個楊洲靈，他怎麼還與你認識啊？」

被子萌這麼一問，倒有些懵了。一時間，竟然也沒有合適的理由開脫了。貌似這件事自己徹底搞砸了。這些日子以來，本就沒幹多少有用的事，那天也就是捉弄一下這幾個出言不遜的小孩子。這下好了，捉弄不成，反倒被盯上了，心裡不禁惶惶然。

上樓梯時，莫名的心慌，也不知道商朝那邊怎麼樣了？回到家中，將買回來的食材分類放在冰箱后，與妹妹一起等著母親回來，再複習下功課。子萌也因為今天的事，心裡一直悶悶不樂的，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嫌棄。

不過在自己打開《喜羊羊與灰太狼》的時候，子萌也乖乖回到自己身邊，兩人看著灰太狼被喜羊羊欺負，子萌嘟著嘴，看樣子是在憋笑，這時候，自己卻是長嘆：「這灰太狼，智商不錯，不過有了紅太狼，他不會幸福的！」

子萌斜眼看著自己，「明明是喜羊羊太聰明了，你這是在侮辱歧視紅太狼，紅太狼她就沒有出過門。她怎麼就擋著灰太狼了？」

子胥將臉湊過去，神秘兮兮，「你看了那麼多集了，你有沒有發現個事？這灰太狼他是不是每次都抓到羊呢？」

子萌點頭，「可喜羊羊總會來救那些小羊。」

子胥伸出一個指頭搖晃著，「不不，那是因為紅太狼太懶了，她不燒好水等灰太狼，喜羊羊才有時間來就其它小羊！」

子萌驚呼，隨手打著自己：「哥，你過分了，你這是在說我懶嗎？」

子胥一邊躲著，一邊解釋，「但灰太狼愛紅太狼啊！紅太狼也沒拋棄灰太狼，這就是一家人。」子萌在崇拜的眼神下，突然抱住子胥，「哥，我們一直在一起。」

說著，大男孩兒眼神朦朧，這時候電視里響起「我一定會回來的！」逗得兄妹倆相視而笑。

其實最好的回憶就是這一刻。家裡的人，不管在何處，也一定會回來，會完完整整的回來的。在自己懷裡，子萌竟然逐漸睡了過去。而後自己也有些睡意，竟然也跟著睡了過去，在睡覺期間，自己卻是做了一個夢，也許對常人而言，做夢也就稀疏平常而已，可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做夢卻是極為不易：需要兩邊同時在放鬆熟睡下，才有機會做夢。好在按21世紀的說法，這身體機能代謝兩邊都正常。

夢中模糊看到一背影，突然睜開眼睛，「媽，你回來了？」

正是自己的母親。雖然自己兩邊各有各的母親。雖然時空相隔，但兩邊的母親給自己的感覺是一樣的。當自己與他們在一起時，心裡都是升起一股暖意，一股源自生命肇始的親和感。有些時候，連自己的思維也控制不了。這就是中華幾千年不變的血液，流傳下的美德。

黑影俯身打量兄妹倆，子胥驚座起來，「媽，回來了？」

母親微笑著捋捋垂下的長發，看起來面色憔悴，卻也擋不住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女性獨有的溫柔氣息。母親長得很像子萌，一雙大眼睛，彎彎的柳眉，淡紅的唇色，潔白的臉頰，看上去也很自然。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琳竹語。

子萌卻是仍舊在睡著覺。當然，自己也不願意叫醒她。母親的意思也是別叫醒她，於是子胥和媽媽十分默契地進入廚房，開始準備晚上的飯菜。當然，母親自然也不會忘記查看作業，詢問成績。這是必看項目，也是重點查看對象。母親不是呆板的唯成績論者，不過，在母親眼裡，自己與子萌的成績都很重要。

對於她來說，那些數據也是自己是否擁有照顧好妹妹的標準。而對於子萌來說，就是看她是否合適與自己在一起生活學習。綜合下來，就是決定子萌與自己，能否單獨生活，在管好學習的同時還能照顧好自己。自中學以來，兄妹倆都是走讀，一起上學一起回家，早就習慣了兩餐在家，一餐在學校的方式，不過母親還是不放心，總覺得兄妹倆在家太吃苦。

拿出成績單給母親審查，母親眯著眼看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從第一行數起，「子胥第五，子萌……在十行啊，」母親露出笑意，「你的還可以，子萌退後了。」

「媽，這是全年級排名，我讀的是文科，子萌她讀理科。在文科中，我是第一名了。在理科中，子萌她成績是第二名，前十除了我倆，其他幾個是全科生。您就放心吧。」自己在一旁解釋著。

琳竹語撫著兒子的頭，「好吧，好吧，你們兄妹倆都還不錯，說吧，今晚想吃啥？」這話的意思自己還是知曉的，意思是，這幾日你們兄妹倆究竟吃什麼了？

當然得帶著她去看看冰箱，好在自己有準備，早已將冰箱填滿。看著滿無空隙的冰箱，母親自然開心，「剛才檢查了廚房，打掃的還不錯。這菜還很新鮮嘛，不錯不錯。」

子胥洋洋得意，「那是自然的，你兒子我成績好長得帥，還會做飯，當然不錯了！」

琳竹語卻是掩面笑道：「老實交代，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怎麼學會這麼說話了？」

「哪裡有喲？不是有老妹嚴加看管嘛！」自己剛說完話，就被子萌打斷，「哥，餓了，你去做飯去！」

琳竹語卻是一臉溫馨：「看看你妹妹那樣子，她怎麼可能看得住你？」

子萌揉著眼睛從沙發上爬起來，「哥，人呢？」看到母親的身影，子萌驚呼一聲，小跑著跳到琳竹語身上，「媽——媽！你可回來啦？你可知道，我好想你啊！」說完狠狠一口親在母親臉上。

子胥擺擺手，「子萌，快下來，媽開車很累了。」子萌卻是搖頭：「不不，我想媽媽，我就要抱著。」看著她膩歪的樣子，也沒什麼好說的。

又好一會兒，見妹妹有些低落，子胥大聲道：「子萌，媽媽帶零食嘍！」還是這個管用，子萌用大瀧吃肉的速度跑了過來。這也是子萌一周中最開心的一天，見她看著零食快流口水的樣子，只好嘆氣，「少吃些，這馬上吃晚飯了，要多吃飯才健康。」自己最想不通的還是她的胃，怎麼也沒見填飽過。

母親妙手迅捷，很快將晚飯做好，子萌與自己也終於不為分工這個事糾結。看著一大桌的菜，子萌口水都快接不住了，還調侃自己，「媽媽，你都不知道，哥他虐待我，每天做飯他都叫我洗菜切菜，他還叫我少吃些，會長胖。還說會像豬一樣變得很懶！」

母親給兄妹倆夾著菜，安慰著，「好吧，那就教訓你哥，這個周沒有零花錢花，只給你的。」子萌卻是突然大聲：「不行，哥的零花錢要給我買零食呢，不能不給。」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飯，又一起收拾完畢，各自回到房間。

「呃……「檯燈下，子胥感受到脖子上傷口的疼痛感，暗自低吟著。看看時間，這差不多時辰也到了。自己也得回去床上躺著了，如昨日一般。只有這邊的身體陷入深度沉睡，那邊的自己才能正常生活。否則同時兩個身體，自己的一個大腦是堅持不住的。

自己也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假如兩個地方的時間不是這樣有規律，那自己又當如何？連續的視覺，加上混亂的大腦，自己會怎樣？只能選擇一個地方活下去嗎？還是有其它解決方法嗎？

腦袋混亂之前，自己必須睡下去。母親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情況，這也是她如此拚命工作地原因之一。在21世紀，自己的這病，無法醫治，不過也就晚上會發作，自然也不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

自己也不能講出真實情況，只能以醫生嘴裡的「間歇性腦痴獃」作為借口，而這一切的開始，卻是雙方身體同時出問題，還得說到十年前在商朝林間被野獸襲擊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