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鈞天
他側過右邊肩頭,巨大的傷疤就像蛇一樣爬在肩上,雖然已經開始結痂,但他自己瞧著,仍不禁頭皮發麻,不過疼痛感較昨天已是大減。
看樣子,昨天給他療傷的人還是下了番功夫。
他正過身子,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從吞了「永恆之心」,食性大變,這段時間來,身體已經變得十分健壯,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風吹即倒的小身板了。
然而他內心深處卻隱隱的感到一絲懼意,那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他對自己現在的處境也很煩惱,陌生的國家,陌生的猶如動物世界里的人們,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管他今後是個什麼情況,一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或許有一天,能夠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忽然間,瞿引豪情萬丈,鏡中的那雙眸子也從茫然變得堅定起來。
穿好衣服,瞿引像變了個人似的,筆挺的休閑西裝,剛好合身,就像量身定做的。
以前瞿引從不穿西裝,因為他的小身板根本就把衣服撐不起來,現在卻頗有氣質。不過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不得不佩服宋元明的眼光和品味。
出了門,門口竟然早有一個禮賓小姐侯著,禮賓小姐見他出來,躬身一禮,甜甜的笑道:「瞿先生,請隨我來!」
瞿引哪受過這樣的待遇,倒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他表現還算得體,微笑道:「有勞!」
禮賓小姐在前方引路,搖曳生姿,令人賞心悅目。
一路上穿庭院,過幽徑,遇見了不少人,大家對他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但也不失禮節,瞿引也都一一含笑致意。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迎面走來一人,瞿引頗感眼熟,那人也看到了瞿引,卻忽然低下了頭,朝另一個方向快步走遠了。
瞿引皺了皺眉,驀地想起剛才那人不就是那晚讓他送玫瑰花之人么?
一想到因為那廝自己險些喪命,瞿引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再轉頭看去時,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前面的禮賓小姐見他停下腳步,回過來詢問道:「瞿先生有事么?」
瞿引看著那人消失的地方道:「剛才那人是誰?」
禮賓小姐微笑道:「那是顥天堂的武純一,我們大小姐的副手。」
瞿引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雖然早猜到那晚將他劫掠而來的忍者就出自八荒城,卻沒想到其中之一竟是那大胖子的女兒。
今後的事恐怕不好弄。
吃過早餐,其實已經不早了,先前那個禮賓小姐又領著瞿引往另一處走去。
這次沒走多久,就來到一座宏偉的大殿之前,大殿前一對麒麟高大威猛,張牙舞爪,彷彿欲擇人而噬。硃紅色的大門上一塊金字招牌格外醒目,上書三個大字——「鈞天殿」!
瞧這氣勢,即便是皇宮也不遑多讓。由此可見,八荒城在燕國地位非凡,那大胖子的身份也就可見一斑了。
瞿引心中不由得砰砰的跳了起來。
將瞿引引到大殿門口,那禮賓小姐就自行離開了。
一進大殿,瞿引遠遠地就看見那大胖子高坐在正前方。
他坐的地方不能叫椅子,而得稱之為床,普通的椅子根本承受不起也裝不下他的體型,而實際叫作「鈞天椅」的「床」也大的驚人,足有六米長,五米寬,以白玉為基,黃金為料,建在三尺高台上,上面鋪得有數張白虎皮精心縫製而成的地毯。
這還不算驚人的,更讓人吃驚的是鈞天椅上擺滿了各種吃的,水果佳釀,龍肉燕窩,應有盡有,當真是酒池肉林,堆積如山。
那大胖子隨手一把,也不管抓到什麼,就往嘴裡塞,汁水飛濺,大快朵頤。
瞿引一進來就被震住了,看得目瞪口呆。
那大胖子的身側站著四個人,都穿著忍者服,腰懸忍刀,只露出一雙雙攝人的眼睛,站在那裡猶如淵亭岳峙,氣勢迫人。
鈞天椅下還站著兩人,正是宋元明和宋玉姝,此外更無他人。
那大胖子見到瞿引,極是高興,大聲道:「快進來啊,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做什麼?」
宋元明也是面帶笑容,向他招手,宋玉姝卻臉上罩著一層寒霜,目光如刀片,已將瞿引千刀萬剮。
瞿引乾咳一聲,不想剛才看得出神,忘了進了大殿後還有個往下的三級台階,一腳踩空,差點撲成狗吃屎,好不容易提氣站穩,已羞得滿面通紅。
那大胖子哈哈大笑,大殿本就空曠,大胖子聲音又大,迴音饒梁,震得大殿都在輕輕顫抖。
他身側的四人像是雕塑,對瞿引的窘態根本視而不見,而宋元明依然是那副不變的迷人微笑,宋玉姝則只是鄙視的冷冷一笑。
瞿引尷尬地走到近前,搖了搖手,嘿嘿地乾笑道:「大家好!」
宋元明微笑道:「瞿兄弟客氣了!」
那大胖子笑道:「不用拘束,來,到上面來吃點東西!」
瞿引嚇了一跳,連忙道:「不用不用。」
要說他剛才怎麼能吃飽呢?就是大胖子跟前的酒池肉林也不夠他吃一頓的,只是這大胖子可不是一般的胖子,還是離他遠點好。
大胖子顯然以為瞿引剛才已經吃好了,也就不再勸。
如果在他八荒城客人連吃都吃不好,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大胖子笑眯眯地道:「我還得感謝你啊!」
瞿引笑道:「昨天那不過是小事,而且你昨天已經謝過了。」
大胖子卻搖了搖頭,道:「我是說另外一件事。」
瞿引不禁一怔,道:「哪件事?」
大胖子嘆了口氣,瞄了下面的宋玉姝一眼,道:「四天前,天幕閣千金申小婷在匯盛商場遇襲,是你避免了兩大門閥差點火併。」
宋玉姝見父親凌厲的目光瞧來,臉色一變,垂下頭,緊咬著嘴唇,不敢出聲。
瞿引卻吃了一驚,被他救下的女子身份怎麼也這麼牛掰?可別捲入什麼可怕的鬥爭漩渦當中了!
瞿引道:「那天……那天我只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