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想睡你，行嗎...」

這幾個字傳到凌笑詩耳里，心臟突然狂跳不止，她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凌笑詩的局促讓伊慕榕十分受用。她決定將調戲進行到底。

她離開對方耳畔，左手摟上凌笑詩的楊柳細腰貼近自己。接著目光移到這雙紅潤飽滿的唇上，小妹妹的唇形真好看。

伊慕榕鬼使神差地閉上眼，輕輕吻下去。

只一秒鐘，伊慕榕睜開眼，像是突然回過神來，整個人從凌笑詩身上離開，又坐回到單人沙發上。

凌笑詩像死機了一樣愣愣地站著一動不動。

伊慕榕自顧自地微微皺眉，心想：嘖，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只是想調戲一下，沒有想真的吻她啊。我今晚喝到假酒了？

她對自己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吻越想越不滿意，此刻暫時不想看見凌笑詩，說：「你去洗澡睡覺吧。」

肖慧從吧台走過來，把紅酒杯遞給伊慕榕，然後走到凌笑詩身邊，說：「請跟我來。」

凌笑詩隨著肖慧的引領，轉身，走到主卧對面那間次卧門口。

她大腦終於恢復運轉，想：不對啊，具體價錢和條款都沒談，就要睡...睡了嗎，睡完賴賬怎麼辦。

她轉身回到客廳，肖慧迅速跟上來。

「嗯？」伊慕榕抬起眼帘，面無表情地發聲。

「額...您能不能...先給我轉錢？」

伊慕榕面無表情地盯著凌笑詩，悠悠開口道：「銀行卡號。」然後下巴朝肖慧做了個示意。

肖慧眼明心亮，拿出自己手機，打開到備忘錄，遞給凌笑詩，說：「卡號寫在這裡。」

肖慧在核對了卡號后，轉賬前，請示伊慕榕要轉多少。

「六十萬，」她放下酒杯站起身，「我睡了。」然後頭也不回地朝主卧走去。

「砰」地一聲，主卧門被不輕地關上。三秒鐘后又被打開。

「給她拿套睡衣。」說完，又是「砰」地一聲。

當凌笑詩終於一個人在次卧里時，她背靠著已經關上的房門，反覆確認了5遍手機屏幕上的銀行卡餘額，她長長地舒一口氣，全身軟下來，無力地往下蹲。

眼眶泛紅，無聲地掉下兩行淚，逐漸變成不受控制的抽泣...

次日上午。風和日麗。

客廳。

伊慕榕斜靠在單人沙發上，單手拿著一本劇本，偏著頭認真翻閱。

這部劇《不二佳人》，主要劇情說的是女主17歲時，原生家庭變故后，她快速成長，歷經各種磨難，一路披荊斬棘，最終在商場上擁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製片人是伊慕榕的大學校友路孝通，曾是國內最年輕製片人，從業幾年業績不斐。編劇張程光、導演關文文都是通過路孝通的介紹認識的。此三人皆是拿過不少獎項的，在業內名氣挺大。

伊慕榕在C城有一家高爾夫球場，也是華南最有名的球館。她大學學的是金融，本來對影視並不感冒。路孝通經常帶一些演藝界名人過去球館打球，一來二去，伊慕榕便開始對演藝圈有了一點興趣。

前段時間路孝通跟伊慕榕閑聊時提起這劇本，粗略了解了劇情后，伊慕榕當即決定投資，而且非要獨資拍攝。

昨晚伊慕榕跟凌笑詩對視時產生了那個大膽的想法后，今天上午就讓肖慧再拿齣劇本來，重新細讀了一遍。當然讀的只是劇本大綱。

「幾點了？」伊慕榕盯著劇本問。

「11點。」肖慧答。

「叫她起床。」別又偷偷餓暈在裡面了。

此時次卧內的凌笑詩確實已經很餓了，她其實早上8點多就醒了，醒來后一直縮在床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聲音。想趕緊給媽媽轉賬，又不敢打電話發出聲音。

自己一個手無寸鐵的落魄小姑娘，門外人多勢眾，情況不明。所以她決定，最好的辦法還是先躲在房裡靜觀其變吧。

凌笑詩在肖慧的引領下，坐到餐廳的桌邊，低頭乖乖地喝粥，餘光一直關注著客廳沙發上的女人。女人今天穿的玫瑰金色真絲弔帶睡裙，板栗色的大波浪捲髮隨意披散，身後從陽台斜射進來的陽光離女人的身體只有十厘米遠。

從凌笑詩的方向看過去，好像她整個人都在散發光芒。

不過從自己出來到現在，女人並沒有看她一眼。

「還要嗎？」

「我飽了，謝謝。」

伊慕榕放下劇本，直起身，看向凌笑詩並鎖定了目光。

「您請到客廳坐吧。」肖慧幾乎是伊慕榕肚子里的蛔蟲了。

接著，伊慕榕的目光就一直隨著凌笑詩從餐廳到自己身旁，看著她的長袖灰藍色睡衣睡褲穿在凌笑詩身上，伊慕榕嘴角勾起一點弧度，眼裡閃過一絲微妙的神色。

她朝旁邊的沙發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坐吧。」

凌笑詩拘謹地坐下。

良久，伊慕榕開口：「你現在是我的人。」

「嗯，」凌笑詩說，「我明白的。」

「你學的什麼專業？」

「話劇影視表演。」

「把你以前表演過的視頻給我看看。」

「視頻在我的U盤，U盤在我住的出租屋。」

「你住哪？」伊慕榕微微挑眉。

「影視城附近。」

「今天回去把房子退了，搬過來，以後住這裡。」伊慕榕不假思索地說。

「嗯...那個...我們不需要簽協議嗎？」凌笑詩小心翼翼地說。

伊慕榕微微眯起雙眼，心裡好笑：這小孩很可愛。

伊慕榕從來沒正式包養過誰。

也沒想要強上凌笑詩。

她不喜歡強扭的瓜，她喜歡讓對方欲罷不能地靠近自己。

凌笑詩並不意外伊慕榕要自己搬過來，她已經料想到自己未來一段時間需要盡到的義務。她其實只是需要確定這個時間具體多久，簽一份白紙黑字，好過不明不白的，萬一對方耍賴可怎麼辦。

還是簽份協議安心點。

「那就簽個一年的協議。」伊慕榕邊思考邊說，她不喜歡太長的時間。

她吩咐肖慧去書房擬協議，然後自己回到主卧，關上門。

肖慧內心裡對老闆的這個決定很意外，她坐在書房的電腦前，一邊擬協議，一邊想，老闆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簽一年包養協議？這不是那個撩完就走的伊慕榕的風格啊！

她把列印好的協議拿出來時，伊慕榕已經換了一身鵝黃色修身長裙，坐在寶座上看著凌笑詩。

肖慧把協議給伊慕榕過目后，看著伊慕榕愉快地簽下名...

伊慕榕簽好字，看著低頭簽字的凌笑詩，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急著要六十萬幹嘛？」

「嗯...」凌笑詩簽好字，抬起頭，「家裡有急事。」她不想細說。

「兩天能處理好嗎？」伊慕榕也並沒想細問。

「可以。」

「那給你兩天時間，兩天後搬過來。」伊慕榕看起來非常愉悅。

凌笑詩穿著伊慕榕的一身白色休閑運動衫，手裡攥著協議離開前，肖慧留了她的電話號碼，然後告訴了她大門的密碼，並且給她錄入了指紋解鎖。

「那我先走了，伊總。」凌笑詩艱難地看著伊慕榕開口道。

「嗯。」伊慕榕背靠窗檯，雖然面向大門方向，但心裡已經在想著別的事情。

凌笑詩站在門口沒動，她剛才一直猶猶豫豫地糾結著，走之前要不要說聲謝謝。明碼交易，好像沒必要說謝謝吧。還是說吧，客氣一點，日後好相見，再怎樣人家也是救了自己燃眉之急。

「謝謝伊總。」說完，凌笑詩便快速消失在門口。

伊慕榕：「？？？」

伊慕榕此時感覺就像突然間撿到了一隻毛茸茸的小狐狸，直想把凌笑詩揪回來揉腦袋順毛。

她臉上不可描述的表情被肖慧盡收眼底。

下午。

路孝通辦公室。

「什麼？你要換女主？！！」路孝通正在給自己倒茶的手一抖，茶水撒到桌面上。

「沒錯。」伊慕榕悠哉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到嘴邊，品一小口，嗯，這龍井不錯。

路孝通放下茶壺，眉頭緊皺，用凌厲的目光透過自己的眼鏡片盯著伊慕榕。

路孝通是伊慕榕的大學校友，同是金融系，比伊慕榕大兩屆。他是在大一兼職的時候意外接觸到影視行業，從此掉進這個坑，一發不可收拾。一畢業就全身心撲進影視業，十年時間，能取得現在的成就，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伊慕榕忽視對面投來的目光，看似沉浸在手中的龍井裡。

路孝通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乾灑出來的茶。

他雙手搭上座椅扶手，後背往椅背靠下，右手五指有節奏地開始敲打，說：「你該不會是想換昨晚那個凌笑詩吧？」

伊慕榕露出驚訝的神色道：「你怎麼知道！？」

「用腳趾頭猜的。」路孝通向她拋過去一個嫌棄的眼神。這個女人，從昨晚一進包廂就一直盯著人家看，末了還奪人所愛把凌笑詩擄走。之前還說這次拍攝只負責出錢，其他一概不過問。今天突然跑過來要換人，這都根本不用猜好嗎。

電視劇換個主角本來也沒多大問題，都是流量小花，演技差不了多少。出錢的是大爺，大爺說換，不得不換。只是...

他長嘆一口氣，說：「換是可以換，只是...」

伊慕榕依然端著茶杯，靜靜地看著他。

「只是程羽菲的合同已經簽了，就是原來的女主角。」

「違約金多少我照付，她願意演女二的話你再跟她協商。」

路孝通坐直身子，用手扶了扶眼鏡，瞪大眼睛仔細瞧著眼前的女人，突然間又露出一副星星眼的造作樣子，說：「你介意多養一個才華橫溢的男朋友嗎？」

「介意。」伊慕榕面不改色。

臨走時，伊慕榕剛從椅子上站起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說：「對了。」

她轉頭，看向身邊準備送她出去的路孝通，

「把那個監製也給我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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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笑詩：兩天後搬過來，太快了吧，你要對我做什麼...

伊慕榕：少廢話，馬上滾回去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