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直到半夜才恢復供電的大黑在隔天剛天亮就迎接了八個辛勤的帥小伙。通亮的練習室內，八人活動著還沒睡醒的軀體。

金碩珍打著哈欠問：「中午吃什麼？」

朴智旻從鏡子里無語的看著大哥：「哥，才吃過早飯。」

金碩珍高舉著雙臂活動著：「吃過早飯了考慮午飯這不是很正常嘛。」

金南俊：「也考慮的太早了吧。」

閔玧其提醒：「先想著把舞練好吧。」

鄭號錫活動著雙腿，也說道：「要是碩珍哥練舞也有吃飯的執著，早就從雙翼畢業了。」

金南俊：「雙翼怎麼了？！」

金碩珍仰著脖子：「就是！雙翼怎麼了？！我是右翼我驕傲！」

金南俊突出下巴：「我叫左翼我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

金南俊難得的配合金碩珍耍寶，很成功的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再沒什麼比用笑聲打開新的一天更好了。

···

練習了半天，終於到了金碩珍期待的午餐時間，把大大小小各種外賣盒鋪在練習室地板上，幾人分工明確的做事。

鄭號錫：「星染，去洗個臉再吃飯吧。」站起身看著柳星染臉上的汗水說道。

柳星染：「嗯。」

鄭號錫看向另一邊也說道：「柾國，一起去吧，你今天出汗也很厲害啊。」

田柾國聽到先往柳星染那邊看一眼，柳星染沒看他。

「好。」

金碩珍正要撕掉外賣盒的蓋子，聽到就停住了手：「那你們快去，回來了一起吃。」三人便往洗手間去了，快到的時候碰上了公司的另一個製作人，也是負責鄭號錫mixtape的。

「號錫，晚點空了來一下，昨天的錄音得調整。」

鄭號錫：「行，是哪個部分？」

「就是···」

本來只是打個招呼，結果兩人就站在走廊說起來了。鄭號錫讓97兩人先去洗臉。

田柾國和柳星染往洗手間走去，要是平常，田柾國不顧汗濕的衣衫就會黏上來了，直白又坦然。那都好過現在，並排走，兩人的距離很近，走兩步胳膊手背就會擦碰到。柳星染想分開一點走卻被拉住，回到那樣曖昧模糊的距離后滾燙的手掌便鬆開，快到他沒法及時反應上來。有種小心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很淺薄。

冷水拍在臉上，下意識的會哆嗦一下。練習的再熱，現在畢竟是12月底了快，刺激的很。

田柾國對待自己有時候挺粗魯的，就像現在洗臉，捧了兩捧水潑到臉上用力搓了搓抬頭的時候濕漉漉的手把頭髮往後撥一撥就完了，抽了紙巾隨意擦了擦結束。

柳星染會捧著水浸到臉上，讓溫度降下來就好了。他不會把濕著的頭髮揚到後面，低著頭去抽紙巾。剛抬手，邊上就已經遞過來了。

「謝謝。」接過紙巾蓋在臉上吸幹了水，自然是看不到田柾國臉上的暗沉的。

「今天到現在你都沒有和我說過話，沒想到一開口是和我道謝。」他不想生氣，但是口氣就是控不住的差。

柳星染擦乾了臉再搓一搓濕發，並沒有在聽到田柾國口氣不好的話語後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起伏。

「你想聽什麼？」

田柾國下巴綳著，忍耐著：「不知道，」自嘲的笑了下：「我氣什麼？好歹你理我了，自那天我親了你之後，你理我的次數真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他就是要說出來。

柳星染動作頓了一下，還是沒接話，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轉身要走。在門口發覺田柾國執拗的站在洗手台前沒動，很顯然的在生氣的，但又說不清到底是不是生柳星染的氣。

雖說那天聽了朴智旻的那番話，柳星染的想法有了些改變，但這畢竟不是簡單就可以想清楚的，所以暫時的還是選擇先避開。可···

看著田柾國高高壯壯的背影，鏡子里硬朗的臉龐朝下，瞪著洗手池的水龍頭。與其說生氣，其實還有點委屈。孩子氣的很。

柳星染躲避的田柾國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只要他看著田柾國，總會忍不住心軟下來。糾結了下往回走去，他站定在田柾國邊上，拉著他的小臂轉向自己，在鬆手的一刻被田柾國迅速抬手握住了手。微皺眉掙扎了一下，田柾國抬眼看他，只一眼，柳星染便沒法再動了。被這樣濕漉漉黑白分明發亮的眼睛看著，誰都會敗下陣的。

「我需要想一想。」

「想多久？」

「不知道。」

「你不理我，我不高興。」

「我又不會去別的地方。」

「不高興···」

「就當我們吵架了。」

「我們不吵架的。」

「又不是沒吵過。」

「那也很久很久了，不算的。」

「現在就當是。」

「不要。」

柳星染性子上來了，瞪著田柾國。田柾國今天沒有順著他，也瞪著柳星染。瞪著瞪著，田柾國眼眶就紅了，時不時還吸一下鼻子。就是要哭了也得瞪著，輸什麼也不能輸氣勢。

看得人就覺得又氣又心疼。

柳星染真的見不得田柾國這樣，垂眸嘆口氣，田柾國嘴角往上動了下在被發現前回到可憐兮兮的位置。

柳星染：「就是打個比方，我需要一些時間，也需要一些空間。」

田柾國眨了下紅紅的眼睛，聲音輕輕的：「就算我們吵架了，也該和好了，好久了——」

可問題不只是田柾國啊，柳星染想到了其他的人，眉頭又皺起來了。

田柾國見此就知道是急不得了，趕緊自己把話接下去，「好，你要就都給你。但是，能不能給我個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真的很難受。」握著柳星染手的那隻手輕微的晃了晃，相當小心的樣子，水潤的眼睛也一直盼盼的望著柳星染。

真是把小兔子的形象做到底了。

柳星染還怎麼說得出別的，抬手揉揉高他大半個頭的田柾國的腦袋，開口道：「聖誕吧，你不是老早就說要給我一份大禮嗎？我也想你能開開心心的。」

低頭任由柳星染動作的田柾國，在沒人看到的眼底，藏著勢在必得的竊喜。

「好。」

看不出來，不代表聽不出來。柳星染沒聽出來，但在門口沒進去的鄭號錫可聽出來了。剛剛他都看到柳星染出來的半個身子了，沒想到人又拐進去。走到門口就聽到兩人的說話聲，就沒進去打擾。也是沒想到聽到了這些。

這樣一來，最近田柾國的不對勁就有解釋了，或許其他人也可以。

鄭號錫聽到裡面田柾國再次洗了一把臉的動靜，表情微微的變化一下就和平時無異樣的進去了。

「還沒洗好？」鄭號錫有意的說這麼一句，給人他剛過來的先意識，說完站在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

田柾國擦著水，傻笑了一下，隨口應付了一聲。鄭號錫也沒有問個徹底的意思，快速的清潔了一下，三人一塊回練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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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結束錄製后，防彈回宿舍的回宿舍，去公司的去公司。柳星染因為有東西在宿舍需要用，便先回去了拿了再到公司去。

公司比宿舍近，這邊還沒到呢，那邊閔玧其已經站在工作室門前給柳星染打電話了。

「星啊，我昨天是不是改密碼了？」

「嗯，改了。」

「難怪我打不開，真是年紀大了，昨天才改的今天就忘了。」

「是哥沒認真記。」

「嘛——那我們星記得嗎？」

「記得，是···」

「你記得就行了，快點過來啊，沒有你哥連工作室都進不去了，掛了。」打斷柳星染要說的密碼還非要曲線等著柳星染開門，真不愧是閔天才。

半小時后柳星染到達公司的時候，工作室的門口卻一個人沒有。打開自己的工作室，閔大爺正躺在沙發上看內頂呢。

「你這裡也算是個度假地了，舒服的很。」閔玧其抬起一隻手。

柳星染：「那哥累了就過來躺躺。」握住閔玧其的手，用力拉人起來。

閔玧其：「看吧，方PD自從大樓停電后就好像在準備給公司搬址了。」說著又抬頭看上去。

柳星染眨眨眼，也抬起頭，「這能拆走嗎？」

閔玧其嗤笑一聲敲敲柳星染時不時犯傻的聰明腦袋：「想什麼呢真是。」說罷就出去了，柳星染摸摸被敲的地方，也不多言的一起出去了。

給閔玧其打開門后，柳星染順勢也進去。閔玧其其實是個很分明的人，他在柳星染工作室可以那樣放鬆，但是進了自己的工作室就擺脫了懶散，哪怕不在工作只是休息或者找靈感躺著這麼也不做的時候也帶著一股勁，相當的幹練。

見柳星染也跟著進來，外套一脫往椅背上一掛，打開桌邊的柜子找著什麼，「你那邊糖沒有了？」找出幾種不同口味的糖包挑選著。

看看這速度，比平時快了0.25倍呢。

柳星染坐在硬硬的沙發上，雖然他來並不是要糖的，但也不會拒絕。閔玧其給他了一袋子，有多少，該吃多久都給定好了，以防柳星染不定時的把糖當飯吃。

柳星染：「哥忙你的好了，我坐一會兒。」

閔玧其看了他一眼，便依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他也習慣了，柳星染一直有這習慣，不定時的過來坐著什麼也不幹，就看著閔玧其工作的身影。有時候會被閔玧其發現，有時候也會來了到走都沒被察覺。

而這種時候往往都是柳星染有事情沒想通或者情緒不太好的時候。今天顯然不是後者。

閔玧其很快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中。柳星染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大大的粉色抱枕是冷色調實用派閔玧其工作室里唯一柔軟的色彩了。自然它的存在也就是給柳星染抱的。

這也是一種特別吧，柳星染想。

「玧其哥。」

閔玧其頭也不回應聲：「嗯？」

「哥，會想要成為特別的人嗎？」

「我又不要拯救世界，特別幹嘛，普通人就好了。」

「不是那種，是對於某個人。哥會不會想成為某個人的特別的人？」

「會啊，當然想。」沒有猶豫，語氣都不換的回答。好像這件事他早就想過很多很多次了。柳星染髮現他也不是那麼了解閔玧其了。

「所以哥想要成為那個人的唯一？」

閔玧其指尖動作停下，轉過椅子面對柳星染。

「特別不代表就是唯一。唯一聽起來很像一個計數，可以唯一，那也可以唯二唯三。我知道你說的唯一不是這種意思，但聽起來真的很淺薄，就和那種『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種話很像，太絕對了就很縹緲。」柳星染聽著，有點點懵，也是沒想到閔玧其會真的很深入的想這些。

「特別嘛，就是特別。我說我想成為某個人特別的人，也說不出具體到底是要怎樣。可能只要他看著我，喊著我，想著我。我感覺到我對他而言是和別人有那麼些不同的就行了。星染明白嗎？」閔玧其用他最放鬆的姿勢，單手撐在扶手上抵著下巴，眉眼淺笑著看著柳星染。他正看著，喊著，想著對他而言特別的人。

柳星染抓著懷裡的抱枕，在明白閔玧其意思的時候倒沒有了之前那樣想逃的念頭。

「特別的人不只是一個人也可以嗎？」

閔玧其看著能夠明白他意思的柳星染心裡有些發澀但他早已想過了所有的可能。

「可以的。就像對你而言，我們都很特別不是嗎？你和柾國有特別的默契；玩鬧愛嬌的時候便和智旻泰亨他們一起的多；餓了要吃東西了第一個喊的一直都是碩珍哥；你在號錫面前也有獨有的一面；很多話題只有你和南俊能聊到一塊去；最後，我的星星在需要月亮的時候就會來到我面前。」

柳星染總覺得閔玧其想要說的意思和他想的那些不太一樣但又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閔玧其起身坐到茶几上和柳星染面對面，「你是我特別的人，我也想成為你特別的人。」特別到底有幾個意思，柳星染已經弄不明白了，只有靠著他所理解的去回答。

「哥已經是了。」

閔玧其笑了，淺淡的笑聲就和收了爪子的貓輕輕撓人一樣。

「既然我們是彼此特別的人，那麼我所做的事情，你都會接受的對嗎？」柳星染看著閔玧其沒回答。閔玧其不急不慢的補充道：「和以前一樣。」

柳星染：「不一樣。」

閔玧其：「哪裡不一樣。」

柳星染張張嘴，說不出來。

閔玧其手撫著柳星染半邊臉，「以前我會這樣，以後也會。」身體前傾，上身和柳星染抱在一起，「以前我會抱你，以後還會。」退開一點，輕啄髮絲，「這樣的，以後也會有。」逐漸下移這次落在另一邊臉頰，柳星染眼睫抖了抖，有點往後躲的意思，閔玧其控著他不讓躲。

「以前可以，怎麼現在不願意了？」兩人的距離太近，每個字都是隨著氣息噴洒在面上的。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柳星染說不出來，對自己有些懊惱，抿著唇垂眼看著茶几不吭聲了。閔玧其落在他耳後的手指拍了拍，哄道：「我說了，不需要唯一。哪怕不是我，」正是想過了所有好的壞的可能，閔玧其此刻才能說出接下來的話，「不是我對你這樣，只要你願意。我不會要求你只能被我觸碰。」只要不在他面前。

「星染，如果你的躲避是因為我們七個，不用擔心。防彈這個家對你重要，對我們同樣重要，這一點我們八個人是一樣的。」

柳星染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閔玧其，知道沒關係了。他的月亮明白了他的不安。

閔玧其：「其他人我會去說，嗯？」

柳星染很依賴的點點頭，手無意識的抓著閔玧其放在他臉側的手的袖口。

閔玧其：「所以我所做的事情，你都會接受的對嗎？」這個話剛剛問過了，柳星染有點懵的看著閔玧其，但這次很乖巧的點頭應了。

閔玧其嗓音沙啞，沒有人喝酒，只是他的聲音就足夠醉人了：「說話。」

柳星染：「嗯。」

這個只有一個音的回答沒有完整結束，尾音被靠近的閔玧其給堵回了唇間。柳星染眼睛微張，收緊抓著閔玧其袖口的手指，沒躲。閔玧其很滿意的舔著試探了下，柳星染立馬蜷縮要閃。

行吧，得一點一點來。

閔玧其退開，看著柳星染難得一副受驚的樣子，可惜嘴巴紅潤潤的，漂亮的異瞳勾人的很，反倒更想欺負他了。

「以後慢慢討回來···」捏了下柳星染白嫩的臉頰，憤憤道。柳星染瞪了他哥一眼，走人回自己工作室了。

當晚，八人都是在宿舍睡的。柳星染是被閔玧其哄回來的，其他人是被閔玧其通知的。

[聖誕倒計時3天（此群沒有星~）]

糖哥：現在所有人宿舍客廳集合，不來絕對後悔。

金南俊正處工作室，看到這條信息，不明所以，夜貓子朴智旻在群里問但是閔玧其沒有在再說話了。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也是要回去的就拿著衣服出門，就看到同樣出來的鄭號錫。

其實這條消息就是給在公司的94看的，其他人都在宿舍呢。朴智旻沒睡，田柾國在弄剪輯也沒睡，金泰亨和金碩珍睡了都被叫起來了。

差不多半小時后，柳星染獨自安睡在房間里。另外七個人狀態不一的散坐在客廳，進行了一場再不會有第八個人知道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