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鄉試

10、鄉試

三年一屆的鄉試,將於今年八月初九在金陵開考。

萃賢書院的鄉試衝刺班裡,擠擠挨挨坐滿了三十餘位即將走向考場的學子,自六月開始,書院抽調最好的師資力量對這批考生做最後的針對性考前輔導,以期多考出幾個舉人,打響書院的名聲。

眼看已到七月下旬,衝刺班即將散館,賈琛的同窗好友李庭芳約了他,還有張守約、應晨,一起趕赴金陵應考。他們四個都屬於官宦子弟,家資富有,屬於比較有進取心的公子哥圈子。李庭芳家在金陵貢院附近有一所私宅,四人約好在李府借住直到發榜,這比住在人員混雜的客棧強多了。

學院的夫子視他們四人為本次秋闈的種子選手——萃賢四劍客,各種考試規矩、應帶之物、禁忌事項,一一悉心囑咐,只盼各個高中,給學院增光添彩。

賈琛趕回林家收拾行李,準備次日出行事宜。林如海見賈琛身邊只跟著楊喜一個小廝伺候,他不放心,又派了自己身邊一個叫沈汀的健仆給他用。楊喜今年十六歲了,愛吃愛玩就是不長個,胖乎乎的一身孩氣,看著確實不太牢靠。而沈汀是個高大威武手上還有些功夫的壯漢,又粗通文墨,比楊喜要能幹的多。

林如海沒多說什麼,只拍拍賈琛的肩頭,讓他儘力而為即可。

揚州到金陵不過二百多里路,水路陸路都很便捷。賈琛一行人選了更舒適的水路。長江上客船商船往來密集,不過兩日,他們就到了金陵。當日各人便帶著戶籍名帖到貢院報名應試。

隨著考試時間的臨近,金陵府及下屬府縣的秀才們從四面八方陸續趕來。金陵城熱鬧非常,聽說還有人設下賭局,賭的是上榜學子的名號。

賈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臨陣磨槍。他面上平靜,心裡其實是緊張的!奮鬥了那麼久,他也想得到好結果。

關於他能不能考上舉人的問題,臨行前還去問過書院教員孟夫子,死皮賴臉的請他的老師估量估量他的中舉可能性。

孟夫子是林如海的舊友,當初就是靠他給賈琛開後門才得以入書院就讀。孟夫子白了自己的得意門生一眼,優哉游哉搖搖扇子,「兩可之間,考完便知。」

瞧這話說的!

賈琛也偷偷翻白眼,不巧老頭眼尖竟瞧了去,一怒之下把他趕出門,還罵道:「真金不怕火煉,哪個學子不是一關一關考過來的?偏你矯情,還沒上考場就膽怯了?沒出息!我若說你不行,難道你就直接棄考認輸不成?」

矯情的賈琛差點挨了一頓戒尺,不過考前焦慮綜合征倒是不藥而癒了。一鼓作氣,搏命一搏就是了!怕個球!

八月初九,考試開始。

鄉試在貢院舉行,分三場,共九日,八月初九第一場,試四書文三題,五言八韻詩三首;八月十二第二場,試五經文各一題(考生擇其一而答之)、律法、算學、雜文各兩題;八月十五第三場,試以策問五篇。

金陵考生共計二千一百八十六人,鄉試的錄取比例約在百五,由此推論,也就是說此次新晉舉人數量約在百人左右。

考場如戰場,這競爭比考一本還慘烈!

不說賈琛是如何在考場上揮斥方遒。只說林家,林如海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這天,林如海請了萃賢書院的孟夫子來家裡喝茶。巡鹽御史林大人攆走了奴僕,放下身段親自給孟夫子倒茶。

上好的雨前龍井茶,色綠、香郁、味甘、形美,是孟夫子的最愛。

剛端起茶碗,還沒品上兩口呢,林如海便忍不住開口道:「孟兄見諒。鄉試如期開考,也不知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兒,考的如何了?我這幾日,日夜懸心,夜不能寐,不得已只好把孟兄請來稱量稱量那孩子的學識,也不知夠不夠的上舉人之份。」

孟夫子這幾日叫這些憂心忡忡的家長們擾得甚煩,來此之前還想,林家無子正好躲躲去,一時失誤便忘了他還有個應考的侄兒,想佛袖而去吧,這姓林的還是得罪不起的大官,只好打哈哈:「賈琛這學生心智堅毅,勤學苦練,學業進步一日千里,如今在學院里不說數一數二,也是有名有號的才俊,林兄理當放寬心才是。」

「唉,就是這份『勤學苦練』更叫人擔心!孟兄可還記得他初來之時,若不是孟兄相助,以他那點微末學識,都入不了萃賢書院的門牆!他有多『勤學苦練』,你可都親眼看見了,學了短短一年半,課業進步之快有目共睹,君子六藝也學了個齊全,這背後付出的辛苦連我這做長輩的也嘆服!捫心自問,若易地而處,你能否做到這種程度?」

「這難道不是你時時督促的結果?」他記得林如海也很關心賈琛的功課,不時還親自出馬輔導教誨。

「他自覺的很,自己就知道上進,從不需旁人多操心,你說奇不奇?」

「這難道還不好嗎?」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不是我家的。

「好是好,可我擔心……如果一個人一腔熱血的全情投入一件事,心想事成固然歡喜;若驀然受挫,那豈不是當頭一盆涼水?若因此一蹶不振,頹了心志可怎麼好?」

孟夫子不同意,「如今結果未定,擔心這個為時尚早,你怎知賈琛此行會折戟成沙?我看他金榜題名的機會更大些!」

林如海一聽大喜,「果真如此?」

孟夫子這才意識到叫人套了話去,佯怒道:「林兄如此設套可不夠厚道!」

林如海高高興興的斟茶賠禮,孟夫子很快拜倒在西湖龍井的茶香里,呵呵一樂也就放過了。

兩個舊日的桂榜同年繼續閑談。

孟夫子道:「弟看林兄對賈琛那學生甚為關愛,難道是想收了他做個小女婿?要不要愚弟出面做個冰人?哈哈哈……」

林如海一愣,這是說到哪裡去了?

「我心喜琛哥兒是真,尤其中意他的品行。這孩子真真是個正人君子,人品高貴。可惜我只有一個獨生女,兩人年紀相差懸殊無法匹配,否則招來做女婿我也是肯的。」

林如海不方便透露他和賈母之間已經有了雙玉姻緣的默契,但不妨礙他給賈琛另牽紅線,「他來揚州以前娶過一房妻室,不幸早逝,我有心給他找個填房繼室,卻一直不得空閑。琛哥兒出身勛貴門庭,他的親兄長是當朝三品威烈將軍,他雖是庶齣子,自身前程也是不愁的。如此好男兒,孟兄家裡可有適齡淑女可配君子?」

孟夫子無不遺憾的搖頭,「小女年方七歲。可惜了!要不我收他做個螟蛉子?

林如海連忙反對,「痴心妄想!我已經想好了想收他作義子了!你自有親兒子,可不許和我搶!」

林如海年近半百,依然無子繼承後嗣。他自己倒是態度超然,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作為老友的孟夫子也是替他著急的,好不容易願意收個義子,義子也是子,他樂觀其成。於是舉起茶杯道:「那愚弟就先恭喜你了!」

林如海笑眯眯的接收了恭喜,心中更加殷切的盼望賈琛高中歸來,然後才好和他商量結義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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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盡量擠干水分,加快情節發展了。會不會太快、太跳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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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寧國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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