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好吃嗎?」見宋硯皺起的眉頭鬆了松,柳淵的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宋硯點頭:「不錯。」

「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吃些,這些都是你的。」柳淵見宋硯將他夾的糕點吃完后,又為他夾了另一種,湊到他的嘴邊。

宋硯張嘴,接受著柳淵的服侍。

每當宋硯吃下一塊糕點后,柳淵都會為宋硯遞上一杯清水,待宋硯喝了幾口后,又開始為宋硯夾吃的。

就這樣,宋硯足足被柳淵餵了兩碟的糕點,柳淵看了看喝水的宋硯,將竹筷放回盒子,又重新將盒子蓋上。

柳淵問道:「身上的傷恢復的差不多了吧?」

「嗯,好多了。」宋硯點頭。

「那便好。」聽到這話,柳淵舒心的笑了。

宋硯喝完了水,柳淵見狀,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茶杯,放於盒子之上。

宋硯沉默了片刻,問道:「若是,你受人欺凌,就是那種讓你生不如死的痛苦,你會想殺了他們嗎?」

柳淵想了想,說道:「他們欺負我,我定然是恨的,殺不殺……可能會如此想。」

宋硯又道:「如果,有一個人,他原本可以將他們殺了,最後卻放過了他們,你會恨他嗎?」

「會,恨畢竟是誰都會有的,我自然會恨他。」柳淵停頓了一下,又道:「是太子殿下吧?」

「什麼?」宋硯抬頭,有些不解的看向柳淵。

卻見柳淵笑了笑,然後,說道:「除了太子殿下,我想不到任何人,畢竟這次,你是與他一同去的。」

宋硯點了點頭,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腿間,說道:「我恨他,他為什麼不殺了那些人?為什麼……明明他們都那麼可恨,但他,最後還是放棄了,我不明白……」

「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中,我並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利,可是,當時你們都是被分到不同的地方的吧,那殿下經歷過什麼,你也知道嗎?」

柳淵起身,伸手抱住了宋硯,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為何不去問問殿下是為何呢?」

「我害怕,我會動手的……」宋硯的聲音漸漸的染上了哭腔,他不想對慕瑾動手,真的不想,可若是見到慕瑾,他真的會控制不住……

柳淵輕拍宋硯的後背,若是他們不見面的話,宋硯可能一直都出不去……

幾日後,容憂離開了,慕瑾走出了宮殿,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宋硯,當時宋硯傷的那麼重,也不知有沒有恢復。

當慕瑾走到宋硯時,宋硯剛好推門從房間里出來。

「宋……」

砰——

宋硯一把將慕瑾按倒在地,湛藍色的雙眸中倒影出慕瑾的容顏,一字一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動手,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殺了他們?」

宋硯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大聲,聲音中滿是不可思議,一滴淚落在了慕瑾的臉上,宋硯哭了。

「宋硯,對不起,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

他真的無法下手啊……

若是,那些婦女與孩子都是無辜的,若是,將村民殺了的話,她們又怎麼活……

真的下不了手……

「宋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道歉?為什麼……」宋硯抓著慕瑾肩膀的手漸漸的收緊。

為什麼慕瑾要道歉啊?他不想聽到慕瑾的道歉,根本就不是慕瑾的錯啊……為什麼要道歉?

可是,這是慕瑾的錯……是慕瑾沒有殺他們,讓他們繼續活著……

一時間,宋硯的思緒亂了,他放開了慕瑾,從慕瑾的身上站了起來,轉身走進了房間,重新將房門關上。

「對不起……」慕瑾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眼淚不停的落下。

含昱站在掃把府外的不遠處,握了握手中的花種,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於戚對他說過,只要宋硯一日不從府中出來,他就一日不能去找宋硯,這也是為了宋硯好。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前些日子,他跑去找玉湛了,今日才得以回來,一回來,於戚就對他丟下了這句話。

幾日後,宋硯從府中出來了,可是,含昱卻發現,他與往日不同了。

並無之前愛鬧了,變得沉穩了許多,可是,他卻從未提過慕瑾,含昱也沒見慕瑾再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所以說,我是錯過了什麼?看著安靜看書的宋硯,含昱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

而慕瑾現在卻在聞人尤的府邸中,謝離吃著手中的糕點,看著趴在桌子上悶悶不樂的慕瑾。

聞人尤去為他們拿其他的東西去了,於是,現在只有他們兩人。

謝離問道:「你與掃把星怎麼了?」

慕瑾嘆了口氣,看向他,說道:「我惹事,讓他生氣了。」

「哦!」謝離瞭然。

慕瑾惹事,宋硯生氣,是真,但慕瑾掩蓋了不少內容也是真,慕瑾不說,他也沒興趣問。

見謝離不理自己,慕瑾腦海中突然想到與他和宋硯一起去人界的淺越,這些日子,他好像都沒有看到淺越,也沒有聽到任何與淺越有關的事。

慕瑾起身,對謝離道:「我還有事,幫我同聞人說一聲,我下次再來。」

謝離回道:「好。」

出了聞人尤的府邸,慕瑾便向一處走去,他之前聽說過,淺柔的府邸在東邊,只要走下去,一定能找到。

若不是方才想起,他倒是真的會把淺越忽略,也並不是他想懷疑淺越,而是淺越太可疑了。

一開始,他並不想去人界的,可是,那時候淺越卻拿著人界的糕點走到他的面前,還對他說了人界有多好之類的,並說,自己可以帶他去人界。

可是,他拒絕了,他去找了宋硯,奈何含昱不在,最終還是找了淺越。

那個村莊也是淺越帶他們去的,那時候,宋硯與淺越吵架了,淺越在天帝身邊多年,根本不可能不知道不能用靈力對人界的人,他又怎麼可能違反?

除非是有意為之,後來,他被打暈了。其實,他除了對自己信任的人沒有防備心以外,其他的人他都是很有防備心的。

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別人將他打暈一事,只會是淺越做的,因為,只有淺越在他的身後。

村長為他所帶的翡翠項鏈能封印他的靈力,是因為翡翠並非凡物,他唯一知道有這能力的翡翠,也就只有西海的御夢仙君手中的琉璃珠,那是西海的寶物。

可,淺柔是御夢仙君的摯友啊,淺越想拿到簡直輕而易舉。

那些凡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吃他的肉會怎麼樣?只能是有人故意告訴他們的。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吃他的肉並不能治療傷痛,更不能延長壽命,而是心懷不軌之人,只會死得越快。

可是,淺越為什麼要算計他?

慕瑾想起之前在那些仙家口中偷聽到的,他們說,淺柔之前喜歡他的父王,只可惜父王並不喜歡她,而是心繫母后……

慕瑾停了下來,眼中出現了一圈金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說,是因為這個位置嗎?」

因為,淺柔不好自己出面,就讓淺越來嗎?就因為淺越還是個孩子,方便動手。

一瞬間,慕瑾終於明白第一次見到淺柔時,她眼中的得意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是找到突破口了。

「以煦,我剛剛想去找你來著,你的傷如何了?」在慕瑾思緒之際,淺越突然出現在慕瑾的身前,擋住了他的路。

聽到淺越的聲音,慕瑾抬頭,笑道:「好多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淺越搖頭:「我沒事,對了,我前些日子聽說鬼界有個忘川河,我們去看看如何?」

「忘川河?還在鬼界……這樣不太好吧……」慕瑾有些猶豫道。

在六界有一個說法,鬼界的忘川河一旦落下去,便會魂飛魄散。

在忘川河上既不能飛,也不能用靈力走,唯有前往輪迴門的奈何橋,與那不歸舟,才可。

至於,淺越為何現在要他一同去忘川河,大概是想借他才恢復,將他置於死地吧。

若是不去的話,倒是顯得有些刻意,若是去了的話,誰死誰亡,還不知道呢。

見慕瑾有些猶豫,淺越說道:「沒事的,我們也就是去看看那個忘川河,又不會出什麼事,看了便回來。」

慕瑾點頭,應道:「也好。」

「嗯,那我們便走吧。」見慕瑾答應,淺越一把拉住慕瑾的手,前往鬼界,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鬼界:

忘川河旁是一片曼珠沙華是曼陀羅華,慕瑾停在了忘川河的邊上,低頭,看著忘川河中的水。

忘川河的水,與其他的水不一樣,是淡紅色的,應該是剛剛才掉了個人進去,才把這水染紅的。

「以煦以煦,我方才向船夫要了這不歸舟,我們去忘川河中間看看。」淺越拉著不歸舟,向慕瑾招手。

慕瑾看過去,淺越的身旁還站著不歸舟的船夫,他好像看到船夫眼中那一瞬間的幸災樂禍。

的確,有的幸災樂禍,畢竟想自己找死的人可不多,就更不用說,在這落下去便魂飛魄散的忘川河找死了。

慕瑾笑了笑,抬步走過去,與淺越一同上了不歸舟。

船夫看著不歸舟漸漸的遠去,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慕瑾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生誰死。」洛慕寒伸手將頭上的斗笠拿下,一瞬間,變回了原樣。

夜念秋嘆了嘆氣,說道:「他可是被它們所認定的主人之人,這次,差不多就會出來了,落進忘川河可不是好玩的。」

洛慕寒點頭,笑道:「也是,不過,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也就你覺得有趣。」對於洛慕寒的話,夜念秋只感覺很無奈。

將別人的災難當做自己的喜悅,他可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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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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