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暮初顯

情暮初顯

不歸舟離岸邊漸漸的遠去,慕瑾看著忘川河中的水越變越紅,甚至還有些未被侵蝕完的骨頭漂浮在水面,感覺有些無趣。

不歸舟停下來,一瞬間慕瑾的眼睛都亮了,終於來了嗎?

慕瑾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對於淺越的做法有些想笑,這裡就他們兩個,有什麼好偷襲的?

在腳步聲停在了自己身後的時候,慕瑾開口了:「淺越,你說這忘川河是不是真的能讓人魂飛魄散啊?」

轉過身,只見淺越站在他的身後,淺越見他回過身,默默的將手收回。

注意到淺越的這個小動作,慕瑾嘴角勾起一抹笑,又道:「我本以為,你會直接動手,卻沒想到還是弄暗地裡偷襲這種小把戲,何必呢?」

「以煦,你在說什麼?」淺越皺眉,似乎有些不懂慕瑾的話中之意。

「不懂便算了,不過,我告訴你,休想利用我傷害我母后,若是再有下次,你和東海之主,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慕瑾也不想與淺越糾纏,他既然不承認,那他自己也沒必要逼他承認。

慕瑾起身,打算繞過淺越,去拿划槳,他可不想一直在這裡呆著。

淺越伸手想去抓慕瑾,卻奈何被慕瑾先一步抓住了手,慕瑾一腳踢在淺越的肚子,淺越疼得彎下了腰。

在他彎腰之際,慕瑾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力氣加重,讓淺越直接趴倒在了不歸舟上。

「你……怎麼可能?你何時學的身手?」淺越的身手本就不好,但他覺得,以他的身手足夠對付比他身手還要弱的慕瑾,可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慕瑾眼中的金色多了幾分,說道:「拖你的福,一個人在宮殿的時候自學的。」

其實,也不是自學,是容憂突發奇想教他的,教了一遍后,就讓慕瑾自己練習了,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便拿來練練,卻未曾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這樣啊……」淺越垂眸,隨後,嘴角勾起一抹笑,喊道:「沒(mò)厭劍。」

話音一落,慕瑾便見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把利劍,向他刺來,慕瑾連忙躲過,也正是因為躲劍,遠離了淺越。

淺越起身,看著躲避沒厭劍的慕瑾,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既然慕瑾已經知道一切是他所做的,那他就絕不能讓慕瑾活下來了。

慕瑾躲過沒厭劍的攻擊,但還是有被劍划傷,他可做不到赤手空拳對付利劍。

沒厭劍將慕瑾逼至船頭,卻停了下來,淺越伸手抓住沒厭劍,指著慕瑾,說道:「太子殿下……只可惜,你再也聽不到這個稱呼了。」

慕瑾皺眉:「殺了我對你沒有好處。」

「殺了你對我也沒有壞處。」淺越輕笑,金色的眼眸中滿是得意。

說罷,他那劍刺向慕瑾,誰知慕瑾卻伸手抓住了劍鋒,一個轉身,一腳踢在了淺越的身上。

淺越疼得鬆開了那劍的手,向一旁倒去,本以為會倒在船上,他的腳卻把自己絆了一下,噗通一聲,落進了忘川河。

「淺越!」見淺越落進去,慕瑾下意識的跳下去,想要救他,就在他離開不歸舟的那一瞬間,不歸舟消失了。

不歸舟還有一個說法,便是,若是,不歸舟上無人,它便會自動消失。

慕瑾原本還想去救淺越來著,可當他落進忘川河時,只感覺自己身處火海,還有無數把利劍在刺著他,刺進他的靈魂。

「啊啊啊……」很疼,比割肉還要疼上許多,或者說,根本無法比。

他只感覺火焰好像在燒著他的靈魂,而他身體里的靈力正在一點點的流失……

心口處,一道光芒閃現,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出現在他的頭頂,油紙傘上的紅色鮮艷的如同血一般,看久了,讓人心生寒意。

在油紙傘顯現的一瞬間,一隻九色鹿出現在了忘川河的水面上,它走到慕瑾的面前,坐在身上的人從它身上下來。

腳在碰到忘川河時,卻並沒有落下去,而是與九色鹿一樣,站在了上面,他伸手將慕瑾從水中抱起。

慕瑾的雙眼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所救他之人,是誰,卻還是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裳,說道:「救……救救他……」

在說完這句話后,慕瑾便疼暈了過去,油紙傘也隨著慕瑾的暈眩而消失了。

容憂看了眼淺越落水的地方,伸出一隻手,食指輕輕一抬,淺越被他從水中弄了出來。

九色鹿上前,將淺越背在背後,同容憂一同離開了。

岸邊,洛慕寒與夜念秋還在那裡站著,將容憂帶著人走了回來,上前看了眼,卻只是皺了皺眉。

「念秋,準備天願針,我們去天界。」容憂說完后,便同九色鹿消失在原地了。

而洛慕寒與夜念秋點了點頭,方才的動靜他們也感受到了,原來是情暮傘的主人。

天界:

當風嬋聽到慕瑾躺著回來的消息時,她差點暈了過去,當跑到暮鴻殿時,卻看見淺柔捂著嘴,哭著跑來了。

「越兒越兒,越兒怎麼樣了?子幽,越兒在何處,快讓我見見他。」看見慕深面色沉重的從一個房中走出來,淺柔連忙跑過去,抓住慕深的手臂,問道。

慕深伸手將淺柔的手撫開,對一旁的仙女道:「帶仙君另一個房間。」

「是。」仙女走到淺柔的身旁,說道:「還請仙君跟隨我來。」

「好好好。」淺柔點頭,跟著仙女離開了。

慕深正準備去找風嬋時,卻見風嬋已經向他走了過來,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淚水,眼中是一片陰沉,冷靜的可怕。

風嬋走到慕深的身前,問道:「瑾兒怎麼樣了?」

「三位星君來了,他們正在查看瑾兒的傷勢,還請姐姐放心,我會陪著你。」慕深伸手將風嬋抱住,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吻。

「嗯,帶我去看看吧。」聽到慕深的話,風嬋方才懸著的心也漸漸的放下了。

三位星君都肯出面,那定然不會有事,一定會好的。

慕深扶著風嬋走進了他方才出來的房間,房中,褚笙坐在床邊,為慕瑾把脈,而景瑜與清幽則在一旁喝著茶。

褚笙將手收回,起身,對慕深說道:「不知醫仙現在何處?」

「她在查看淺越的傷勢,現在應該好了,星君可是有事要找她?」慕深將風嬋扶到一旁坐好后,回道。

聞言,清幽放下茶杯,伸手招來一隻毒蝶,說道:「淺越就不用看了,已經死了,先把能救的救了,其餘的救了再說。」

「死……死了?!」聽到清幽的話,慕深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會死了呢?

「對,他們掉進了忘川河,不然也不會傷的如此重,那位……」也算是罪有應得。褚笙笑笑,未將後半句說出。

「殿下殿下,淺越他死了,東海之主暈過去了。」綠蘿從門外跑了進來,說道。

慕深點頭,對綠蘿說道:「已經知道了,褚笙星君找你。」

「褚笙星君……找我?」綠蘿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溫文爾雅的褚笙。

褚笙對她點了點頭。

見狀,綠蘿連忙走過去,褚笙在綠蘿耳邊說道:「這太子殿下的傷勢也是凶多吉少,恐怕時日並不多了。」

「這……大人,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聽到褚笙的話,綠蘿只感覺她全身上下都變得冰冷,心中說說不出的悲切。

褚笙輕笑,說道:「你可曾聽過七大靈器中的天願針?」

綠蘿重複了幾遍褚笙的話,隨後才想到天願針是何物:「是那個能把將死之人從鬼門關救回來了的天願針?可是,別說天願針了,這七大靈器根本也就只是傳說,至今還未出現過。」

「我識得一人,他便擁有天願針,不過,用天願針是有代價的,你用幾根,便會耗掉你多少靈力,所以,一次不可用太多。」褚笙從袖中摸出幾根銀針,對綠蘿揚了揚。

然後,又道:「天願針也只能給你這麼多,也不知醫仙是否願意為太子殿下一試?」

綠蘿垂眸,看著眉頭緊皺的慕瑾,腦海中浮現出發出淺越的容顏,說道:「願意,身為醫者,看著自己的病人從自己面前死去也是悲哀,我決不可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成交。」褚笙將天願針放在綠蘿的身上,對慕深他們道:「我們先出去吧,就讓醫仙來治療太子殿下便行了。」

話落,慕深他們紛紛走出了房間,褚笙最後一個走出,並為綠蘿將房門關上,還特地設了一道結界。

清幽撫摸著九色鹿的角,對慕深他們道:「救慕瑾的可不是我們三人,是這九色鹿將他們帶到我們身前的,救他們的應當是這九色鹿的主人。」

「不知清幽星君可否知曉這九色鹿的主人是誰?」聽到清幽的話,風嬋開口道。

清幽笑笑:「他並不想讓你們知道,至於恩情……我相信總會還的,又何須著急。」

風嬋淡笑:「星君說的是。」

結界中,綠蘿將靈力輸入天願針中,催動天願針將它們扎在不同的穴位。

「啊!」慕瑾大叫一聲,奈何穴位被刺,怎麼動也動不了。

綠蘿的額頭上落下一滴汗,催動著天願針繼續。

慕瑾的心口發出一道微光,隨後情暮傘出現在了慕瑾的身體上方。

綠蘿見到情暮傘時愣了愣,卻沒有想太多而是繼續扎針,她無法分神,若是針扎錯了,一切將前功盡棄。

半個時辰后,結界消失了,綠蘿將房門推開,臉色蒼白,還冒著細汗,說道:「殿下並無大礙了,可能會睡些時日,我也需要去歇息歇息了。」

「嗯,此次辛苦你了。」風嬋上前扶住綠蘿,說道。

「沒事,多謝帝后關心。」綠蘿對風嬋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既然沒事了,那我們也先走了,天帝,可要記得處理後面的事。」清幽伸手拍了拍慕深的肩膀,帶著九色鹿離開了。

褚笙笑笑也與景瑜離開了。

他們離開后,風嬋與慕深才進入了房間,風嬋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慕瑾蒼白的臉色,眼中滿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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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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