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自己

原諒自己

「你們找我們寨主?你們是外來的吧,我可沒在這裡見過你們。」一位長相俊朗,身著布衣的男子看著面前的聞人尤等人說道。

洛笙點頭,說道:「公子好眼力,我們的確不是這寨子中之人,我們在這上山遇到了猛虎,還受了傷,躲過便看見了這個寨子,便想在這寨中借宿幾日,待傷好之後再離去。就是不知這寨主是否同意,便前來問問。」

「受傷……」男子的眼睛輕掃過他們,見謝離面色憔悴,才相信了他們的話。

「那還勞煩各位在此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找我們寨主出來。」男子說完,便轉身走進了木屋。

見男子轉身走了進去,知秋有些擔心:「這個寨主真的會收留我們嗎?」

「不收留也沒有辦法。」洛笙搖頭,若是不收留他們,他們也只能告退了。

房中,男子走到屏風前,對屏風后的男子,低頭說道:「大人,有人到訪。」

屏風中的寨主看了眼,坐在他對面吃著糕點,披頭散髮,容顏被頭髮遮住的男子,說道:「何人?來做甚的?」

男子並未抬頭,言道:「他們山中遇虎,有人受傷,便前來借宿幾日。」

「遇虎?有意思。」寨主起身,對還在吃糕點之人,輕聲道:「你慢慢吃,不夠的話,讓人為你端來便是。」

他卻並沒有理寨主的話,而是專心吃著自己手中的糕點,他的手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傷痕卻很淺,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了。

見他不理自己,寨主卻並不惱,而是走出了屏風,對低頭的男子說道:「閩千,且帶我去看看那幾位貴賓。」

「是。」閩千轉身,抬頭,帶著寨主離開了房間,中途並未抬頭看屏風后吃著糕點的男子。

寨主隨著閩千走出了房屋,便見五位相貌非凡的男子站在屋外,其中有一名男子的面容的確很是憔悴。

見他們看著自己微愣的神情,寨主言道:「可是,諸位想在著寨子中借宿?」

知秋看著這個擁有著一張熟悉的面容之人,不由得愣了愣,隨後,感應了一下他身上的氣息,是一樣的。

「是,公子可是這寨子中的寨主?不知,寨主可否收留我們?」聞人尤壓下心中的驚訝,說道。

「自然可以,諸位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我們這寨子中,也是難得來一次外人。」寨主笑,琥珀色的雙眸中滿是真誠的笑意。

謝離皺眉,他可不相信這世上有相貌相同,並且連氣息都一模一樣的兩人,面前這寨主肯定是慕瑾,只不過是因為落入凡間而失憶罷了。

沒錯,這寨主的相貌與慕瑾簡直一模一樣,根據他們所感應,連氣息也相同,毫無疑問,他便是慕瑾。

他們雖不知道慕瑾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面前之人是慕瑾,絕對錯不了。

————

慕深因為天界的事情被叫走了后,慕以煦便離開了暮鴻殿,離開暮鴻殿後,他在蓮花池的亭子中待了許久。

他看著池中的永生蓮慢慢的開放,便施法在它徹底綻開的那一刻將它合上,然後,永生蓮又開始綻放,他又施法……

這種行動直到含昱找到他時,他才得以停止。

「你見過天帝了?」含昱抬步走到慕以煦的身側,看著慕以煦對永生蓮施法,伸手制止了他。

慕以煦不滿自己被打斷,抬頭,點了點頭:「對,你來做什麼?」

含昱挑眉,坐在慕以煦的身旁,說道:「難得見你如此順眼,自然是來多見見。」

「我怎麼感覺,你現在見我也興緻不高?難不成是因為我動了知秋?」慕以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不怎麼認為含昱待見他。

聽到慕以煦的話,含昱的臉色沉了幾分,淡淡道:「為什麼不去找帝后?」

慕以煦伸手捂住自己的雙眼,頭靠在木柱上,有些糾結道:「不知道應不應該去看她,也不敢去。」

他的確不敢,他害怕見到風嬋那溫柔的神情,他這個溫婉的母后,本該與慕深一直恩愛,卻因為他而……

在從慕瑾的記憶中得知風嬋是風和國的二公主時,他的愧疚心更重了,他的母后,本該好好的。

含昱輕輕的人看了眼重新綻開的永生蓮,說道:「我一直很討厭你,我討厭軟弱無能之人,更討厭滿是善心的人。當初看到你時,我便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但是,我卻無法打心底的討厭你。」

也不知為何,他無法討厭慕瑾,有時候看待他也是與宋硯差不多的。

當然這是他還沒以為自己喜歡宋硯之前,覺得自己喜歡宋硯后,就無視了他對慕瑾是如何看的,現在想想,這兩人對他而言,也就只是友人,無法再變成他與知秋的關係了。

「嗯嗯。」慕以煦若有若無的點頭,含昱做事與謝離的性子很像,都是隨自己心情而動。

慕以煦下定了決心,起身,抬步離開了蓮花池:「我去看看母后。」

「嗯。」看著慕以煦遠去,含昱便讓藤蔓去尋宋硯,自己則在此處等著。

慕以煦延著記憶中的路而成功找到了風和殿,問了問殿中的服侍風嬋的仙女,才得知風嬋一直在書房。

看了眼仙女手中端著的糕點,他接過糕點,說自己送過去,讓仙女去做其他的,仙女也不好反駁什麼,便退下了。

他端著糕點走進了書房,便見風嬋正坐在窗邊的榻上,手中拿著一本古籍看著。

安靜又溫和,這便是風嬋。

慕以煦走到塌前,將糕點放在炕桌上,轉身,準備離去時,卻被風嬋叫住了。

「好不容易回來,又想去何處?」

「來看看母后的,見母后安好,瑾兒便不打擾母后了。」慕以煦轉過身,低頭言道。

風嬋將手中的古籍放於炕桌,起身,走到慕以煦的身前,伸手輕撫上他的臉。

「母后。」慕以煦伸手抓住了風嬋的手,抬頭,對上風嬋滿是思念的雙眼,方才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感覺……感覺如何?」看著面前陌生的容貌,風嬋也不知應當說什麼,想了許久,才說出這一句話。

慕以煦鬆開抓風嬋的手,點頭:「還好。」

風嬋伸手抱住了他,說道:「好便行。」

「母后……對不起。」感覺到肩上的衣服開始變得濕潤,慕以煦心就猶如被揪著一樣,有酸又疼。

時光猶如白駒過隙,待你反應過來之際,以不知過了多久,而仇恨也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消失。

曾經滿心的怨恨,到了現在也只不過是遺憾,時間足以證明一切,所有事情也終將水落石出。

太子殿:

容憂帶著九色鹿出現在了太子殿中,抬步走到了後院,九色鹿看見了坐蹲在池邊的慕以煦,走了過去。

「凡尺?你主……慕以煦感覺到身側多了什麼東西,側目,只見九色鹿出現在他的身側,正準備問它容憂在何處時,就看見了九色鹿身後的容憂。

起身,問道:「不知落秋找我有何事?」

容憂說道:「帶你走。」

慕以煦雙手抱胸的看著容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想了想,落秋好像不是鬼王吧?這是想帶我去何處呢?」

不過,容憂雖不是鬼王,但卻是與三位星君齊名之人,帶誰走,完全不需要告訴誰。

「你為何來此,我便帶你去做什麼。」容憂微微皺眉,緩了緩自己的語氣:「帶你去找樺瑾。」

慕以煦抬步,九色鹿見狀走到一旁,他停在容憂的身前。

微微彎腰,一手輕撫上容憂的側臉,在他耳畔沉聲道:「落秋,我突然間有些不想去了呢,不過,落秋若是願意陪我玩一會兒,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容憂不語。

在慕以煦將要吻到容憂之際,他咬了咬牙,轉身,說道:「你去找他吧,又何必在我這裡沒事找事。」

「在他那裡能比在你這裡好?他失憶了,你做的。」看著慕以煦的後背,容憂眯眼,湖泊色的雙眸彷彿透過這幅身體,看到了裡面的魂魄。

慕以煦無所謂的說道:「我做的又怎麼樣?這是他該受的,若不是他宋硯也不會留下陰影,若不是他,父王母后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更不會讓東海之主苦苦等待幾千年。」

容憂說道:「你們是同一個人。」

「我知道啊,可是……是一個人又如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已經犯下了錯誤,就該得到懲罰。」慕以煦轉身看向容憂,他的眼睛周圍已經變得微紅。

是一個人又怎樣?錯了就是錯了,要什麼借口啊?

「若不是……若不是我胡鬧,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變成這樣,他們都該好好的,不該因為我而變成如此,不應該的……」

他真的沒辦法原諒自己,他該如何原諒?雖說,宋硯他們都說不是他的錯,但他卻覺得自己仍然罪不可赦。

「你原諒的所有人,為什麼卻偏偏揪著自己不放?不是你的錯,你也往自己身上攬,閑的嗎?」容憂抬步,一把抓住慕以煦的衣襟,冷聲道。

對於慕以煦的自責,他只覺得幼稚。

身為一個即將成為一界之主的人,居然還這麼懦弱並優柔寡斷,真是……麻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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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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